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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部分

乱世栋梁-第340部分

小说: 乱世栋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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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庆仔细研究过,发现这新税制不错。

    简而言之就是建康关津主要是方山津、石头津两处要按新税制征税,从申报、查验、估税、审核、征税、交款,直至验放,都有相应制度。

    而且对于各类货物实行了很详细的分类,并根据这些货物在建康销售时的历年价格,给出对应的“均价”,方便税吏对过关货物进行估价、定税。

    又有十分详细的应税目录,对应各色货物征税。

    看得出来,新税制的细则,确实花了不少功夫来编制。

    据说饶州和徐州,就实行这样的税制,所以毕庆原本对建康实行的新税制给予厚望,希望那鼎鼎有名的“鄱阳李三郎”,能够带来征税上的“公平”。

    所谓公平,就是所有商贾过关津时都正常缴税,如此一来,至少成本上就相对公平一些。

    现在看来,若无法对那些“官”和“贵人”收税,这新税制,就真的只是好看而已。

    毕隽低声说:“你看着吧,肯定会有人故意搞乱,让石头津这里出事,让新税制闹笑话。”

    毕庆闻言有些好奇:“难不成敢闯关、抗税?彭城公可是那么好相与的?要打起来,谁打得过彭城公的兵?”

    “来硬的肯定不行,但来阴的呢?”毕隽摸着下巴,边想边说。

    “要严格抽查过关货物,事情可不少,一旦当日过关的货物过多或者过于复杂,那么抽查时所花时间就会很多。”

    “要是有人故意来阴的,故意制造麻烦,使得税吏抽查货物忙不过来,进而导致大量货物在关口积压。”

    “越往后,积压的货物会越多,石头津就堵住了。”

    毕庆觉得不太可能,他看岸上的关口建筑如此庞大,或许查验能力不会小,又能有什么人,可以用许多货物让税吏忙得不可开交?

    “我就能想出办法,譬如”毕隽一边说,一边做手势,“故意把一些易碎但又价值不菲的物品混装在一起然后分很多箱。”

    “如此一来,抽检这种货物的税吏会很头疼,首先,光靠抽检,不好估算总价,因为货物太杂了,但单价又高,必须弄清楚具体数量。”

    “其次,这种包装严密的易碎、贵重物品,开箱时必须很小心,否则开箱之后发现货物是碎的,这责任算谁的?”

    “建康城里贵人那么多,每日都有那么多的奇珍异宝运抵关津,呵呵,真要有人这么玩阴的,你看东西二津会不会瘫痪?”

    这担心有道理,毕庆觉得真要是有人这么做,恐怕关津的麻烦不小。

    兄弟俩正说话间,一船木材都已卸完,毕隽见税吏向他走来,赶紧迎上去。

    按说该使钱,不过毕隽不敢给,毕竟新税制刚实行,他怕被“杀鸡吓猴”,于是问接下来是如何抽检。

    “卸货的时候,已经抽检了,十抽一。”那税吏看着手上拿着的几张表单,翻了翻,“卸货单所写,卸货数量和你们报的数量大致相符。”

    “木材种类无异,税率你们知道是多少吧?”

    毕隽回答:“知道,是二十抽一。”

    “好,你们是以实物抵税,还是交钱抵税?税是这个数。”

    税吏把刚写好的税单交给毕隽,毕隽仔细一看,对方估算的税,和他自己之前算的税差不多。

    于是震惊不已:这么快?

    他很好奇,开口问:“这么快就估好了?可才是刚卸货呀。”

    “木材税有何难估的?边卸船边抽验,就能估了。”那税吏和同僚笑起来,“在寒山,给乱七八糟的货物估税,那才要命。”

    “原来几位是徐州来的?”毕隽愈发惊讶,因为他听这几位的口音,明显是建康人。

    “当年跟着君侯打仗,去的寒山。”

    税吏一脸自豪,说完点了点那税单:“如何,若对税额无疑问,缴实物,还是钱?”

    “实物,你们抽木材吧。”

    毕隽愈发惊奇,因为对方提到了“跟着君侯去打仗,去的寒山”,意味着这是跟着彭城公打仗的兵。

    “老兄随彭城公多年,如何来此收税?不在家享福?”

    “缺人手嘛,新招的太嫩,手脚不利索,还得我们这些老兵来把关。”那税吏说完,笑起来:

    “也省得有人玩阴的,弄些乱七八糟的货物,把关口给堵了。”

    毕隽见对方这么说,也赔起笑来,办完手续后,随吏员押着木材经由关楼旁边通道“出关”。

    刚到关楼附近,却见楼前一个“验货通道”围了许多人,他很好奇,想去看看,却不敢离开货物,便让堂弟过去一探究竟。

    毕庆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待得看亲验货通道里的情形时,不由目瞪口呆。

    台上,几个被打开的木箱里,放着许多漂亮的珊瑚,有酒坛大小。

    还有各种琉璃器,玻璃器,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仿佛能把人的眼睛晃瞎。

    兵卒们奋力维持着秩序,不让围观的人接近通道,而通道里,几个衣着光鲜的男子,一脸淡定的看着面前的税吏。

    “慢慢查,不要急,我们可不会逃税,该交多少,一文不少。”

    其中一名中年人说道,笑容可掬,身后,数十个未开的木箱,堆得整整齐齐。

    那几个税吏,一脸平静的看着这几位,当中一个身材魁梧的税吏,是个刀疤脸,将手中“税则”扬了扬:

    “有一条新加的规定,为了防止关口乱估价,损害货主利益,这是特地增补的,要看看么。”

    “哦?说来听听。”那中年人依旧笑眯眯,背着双手。

    “你的货物,申报时,报的是易碎、贵重物品。”刀疤脸把税则交给同僚,直接说起来。

    “数量巨大的易碎、贵重物品,抽检起来很麻烦,因为包装一般很牢固,且开箱时稍有不慎,容易造成损失,这对货主是很不利的。”

    “也会极大增加关口的工作量。”

    刀疤脸缓缓说着,盯着那中年人,声音却很大,明显是要让围观的人们听见。

    “按照基本税则,这种货物查验的办法,是部分抽查,抽出来的货物,开箱查验、分别归类,然后参考市价进行估价,然后以此反推整批货物的总价。”

    “所以,根据方才的抽查结果,你们这批过关的货物,价值若取整,为二十万贯,税率十抽一,是二万贯税,当然,可以缴实物。”

    周围的人听了,羡慕不已:一批货就有二十万贯,真是豪商啊!

    “太贵了,我认为不值这么多。”中年人依旧笑眯眯,“所以,我要求全验,这是可以的吧?税则规定的。”

    毕庆听到这句话,心中一惊:莫不是兄长所说,真有人故意来挑事?

    他看着这许多未开箱的木箱,觉得若是真的要全验,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往后多来几个豪商,一起折腾,这关口就要堵上了。

    而且,要是开箱后发现里面货物有破碎的,那也很麻烦。

    刀疤脸继续说:“你觉得我的估价贵,我觉得估价很合适,双方就出现矛盾。”

    “所以,有了增补的新规定,就是既然关口估了价,被货主认为估价过高,那就要协商,如果关口坚持估价无误,货主依旧认为估价过高,那么关口就得包货。”

    “也就是关口按照自己税吏估的价格,把货物买下来。”

    刀疤脸如是说,依旧面色平静,中年人听了之后面色一变,旁观的人们瞪大眼睛:包、包货?

    哇,万一税吏为了多征税而故意估高价,这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若税吏不是故意估高价,却是看走了眼,这损失,可是关口自己扛!

    刀疤脸还是一脸平静:“我是关口的税吏,代表关口,根据税则,对你的货物估值,认为值十万贯,你觉得高了。”

    “我不会松口,你若还是不认可,行,税关可以出十万贯或等价物,把你的货买下来。”

    “买下来?那我如何向贵人交代?这是贵人要用的!”中年人不再镇定,“这是强买!”

    “强买?有谁见高价强买的?”刀疤脸笑起来,那刀疤愈发显得狰狞。

    “这并不不是强买,因为你有两日时间后悔。”

    “两日内,来关口,把十万贯或者等价物交还,你的货物可以拿走,但要补税,补税就是二万贯,或抽货物来抵。”

    “在那之前,货物锁在关口库房,库房有兵卒日夜看守,你可以派人盯着,关口包吃包住,但仅限两人。”

    旁人听得清楚,心中感慨:这招不错啊,省下许多麻烦,前提是估价得估准!

    毕庆也是其一。

    对于贩卖贵重货物的商贾而言,即便关口报价略高于货值,也不能把货物卖给对方,因为赚的少。

    除非存心来骗钱的。

    毕庆看向中年人,只见那中年人盯着刀疤脸,良久,从牙齿里蹦出一句话:“好,我缴税,具体多少,抽货抵税吧!”

 第七十四章 伎俩

    阳光明媚的上午,石头津关口一如既往热闹,大量上岸的货物在此过关,而货主和税吏之间发生的冲突也越来越多。

    一个验货通道处,就有数名男子护着自己的货物,不让税吏查验,其中一人,瞎了只眼,对着面前税吏咆哮:

    “你们凭什么收税,凭什么收税!朝廷免了我们的税,你们还收!”

    “三十税一,是很低,那又如何?不该收的税,你们现在要收,这算什么!”

    “我们为朝廷卖命打北虏,在战场上玩命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

    动静很大,引来许多人围观,不过通道两侧有铁栅栏,围观者只能在一旁看着,然后侧耳倾听愈发激烈的喝骂。

    然后议论纷纷:“怎么了这是?”

    “是贩货的兵家子,过关不想缴税。”

    “不是说朝廷体恤军人,许建康的兵家子做小本买卖时能免税,他们贩的是什么?”

    “谁知道哟,都不给开箱,嚷嚷着朝廷说过免税,所以不缴。”

    “现在,按新规矩是所有人过关时必须缴税,事后可以根据凭证,到关口办退税。”

    说着说着,有人幸灾乐祸起来:“如今这税关可热闹了,天天都有人吵架闹事,越来越热闹,我看呐,迟早要出事。”

    看热闹的不怕事大,旁观者就盼着这些自称是建康兵家出身的便装男子,和税关的税吏发生冲突,打起来。

    闹出人命更好。

    独眼大汉骂得唾沫横飞,对面,脸上沾了不少唾沫的税吏不发一言,一脸平静的看着对方。

    这税吏瘸了左腿,所以走起路来一拐一拐,不过个子很高,身材颇为结实,和那独眼大汉对站,气势上不输分毫。

    按制度,对于不听解释、不服从新税制的过关者,他可以喊值班兵卒来抓人,因为对方明显情绪失控,不会讲理了。

    但是,他看得出对方及其同伴也是军人,因为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兵,总是和寻常人有所不同。

    瘸腿税吏自己以及同僚,也是军人,直面对方的愤怒,感同身受:

    做些小本生意养家糊口,殊为不易,还要被税吏抽税,那就等于自己被抽血。

    即便有退税,但按照公廨中人的德性,这税,是肯定要不回来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至少彭城公手下,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你说你打过北虏,是么?”

    瘸腿税吏缓缓说着,独眼大汉从牙缝里蹦出一句:“你没长耳朵?方才我说的话你听不见?”

    瘸腿税吏拍了拍案上放着的一本厚厚名册:“没错,朝廷是免了建康兵家做小本生意的税,税关这里,有全套名册。”

    “你自报姓名、住址,我在名册上查到了。”

    “但不代表你就是这个人,因为会有人冒名顶替。”

    独眼大汉笑起来:“我不是我?那我是谁,是你祖父么!!”

    另几个税吏闻言眼皮一跳,握紧拳头:你存心挑事是吧!

    独眼大汉的几个同伴也紧握拳头,蓄势待发。

    瘸腿税吏面不改色:“我随君侯攻邺城,抢占黄河北岸津口时,同队兄弟战死大半,我左腿负了伤,瘸了,再不能上战场。”

    此话一出,独眼大汉和同伴愣住了:随君侯攻邺城?你是彭城公的兵?

    再看对方的瘸腿,想来真是作战时负伤所制,独眼大汉不由为自己方才的辱骂觉得羞愧。

    “他们阵亡了,军府有抚恤,双倍抚恤,但家人不在寒山,军府便安排同队军人,随官吏到其家乡,发放抚恤。”

    “我那几个兄弟,是淮阴人,都是同乡,我作为同袍,随吏员到他们家乡去发放抚恤。”

    “结果,有畜生冒充军属来骗抚恤,却没得手,因为我们会对军属的身份反复核查,不会只听片面之词。”

    瘸腿税吏看着独眼大汉,语气依旧平缓:“同理,我不可能仅凭你报个名字,和名册上名字对上,就认可你的身份。”

    “税吏,不需要核实缴税者的身份,只需对其货物估价、定税、征税即可,核实身份,不是我们的职责。”

    “在开税单时,主张退税的货主,我们会测量他的身高体重以及肩距,记在税单上,方便负责后续事宜的人来核对货主身份。”

    “你们做些小买卖,不容易,但过关,必须缴税,无一例外,否则会有无数人冒用你们的名字来逃税。”

    “想想,你们做小买卖的免税资格,是自己和同袍们在战场上拼杀换来的,轻易就被人利用,这公平么?”

    “这对那些战死沙场的同袍来说,公平么?”

    瘸腿税吏一番话,说得独眼大汉默不作声,他不是不知道新税制的退税规定,但就是信不过。

    因为官字两张口,怎么说都行,这年头到处都是贪官污吏,吃人不吐骨头,所以他认为所谓的退税,就是糊弄人的。

    先哄他们把税交了,等到要退税,就比登天还难。

    他和同伴,为了养活家人,还有不少阵亡同袍的遗属,自己凑了些钱,利用往返建康和军队驻地的便利条件,做些小本生意来养家糊口。

    但他们没有靠山,也没有门路,只能贩卖一些驻地的土特产回京,沿途要被各地税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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