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好运公子白-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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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得不行!”
任沂听了这话,超想回一句“你知道马蹄铁意味着什么吗?还小小的?”,想想还是憋了回去。
她不像从前,与公子亲戚一样相处,认真的行了臣子拜见君主的常礼,这才肃容道:
“臣这次要禀告的事就是马蹄铁,不负公子所望,马蹄铁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近日就可大量锻造,日后远行大纪,有此物帮助,定能省却诸多烦恼。”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母后!”
白景源拍拍手,高兴极了,扭头就把伺候笔墨的童儿叫来磨墨铺帛,然后当着任沂的面,用他蹩脚的雅言,把马蹄铁的事写了一遍。
大有行事坦荡,从不背地里做挑拨离间的勾当一样。
任沂忍不住挑挑眉,用看演员的眼神看着这一切,直到他认真的写了信,又把那丝帛用线缠起来,放进竹筒蜡封,还郑重的掏出私印戳了个印,这才交给鹿儿,让他让人送去邙邑,任沂这才开口:
“王后赐下一队信使给公子,日后这些小孩子家的信,你可得自己送了啊!姨母这里很忙的。”
她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好像刚刚故意撒气的不是她一样。
白景源眯着眼笑了笑,点点头道:“这样倒是方便!”
他就像个真正的小孩子,并没有故意把信交给任沂,想要借此进一步离间她与任袖。
若任袖给了他专用信使他不用,任袖就会怀疑他被任沂操控,两人之间难免发生龃龉。
白景源直接叫来信使寄信,任沂看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
第72章 大事
“呼”
早起运动一番,再来一碗放了辣油的纯手工骨汤米线,实在痛快至极!
这辣油是庖彘根据桑丘柳氏商人献上的秘方制作的,不是辣椒那种辣,而是另一种刺激的味道,习惯了以后,觉得也挺好。
当日他期待着辣椒酱,见那罐子打开,里头红红的,激动不已想尝尝,鹿儿他们不敢拦,被他留下看热闹的桓温却抱着他往后拽,死活不许他冒险,说什么“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白景源没法,只得叹口气让庖彘来,看他能否试着制作。
结果庖彘一听那调料秘方,却道他家祖传的秘方里也有这味名叫辛丁的主料,因为味道太过辛辣,不好单独食用,就用来给鱼去腥,以往都用来做鲊醢。
庖彘是个直肠子,心里想什么,脸上都能看到,见他一脸“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重口味”,白景源被他看得郁闷无比,知道楚人大多喜鲜咸,像他这样找刺激的人实在少得可怜,不好说什么,干脆让他下去加班加点的做辣酱。
至于那米线,原本是没有的,之所以出现,是因为前几天白景源指点石匠造出了石磨,有了石磨,就有了细腻的米浆,然后就有了一系列米做的美食。
等他找到合适的糯米,也许今年过年还能吃上元宵。
哪怕这里没有元宵节,他还是想在特定的日子里吃这个。
而那石磨之所以出现,则是因为前阵子匠人盘造纸,苦于葛麻舂出来的纸浆太粗,好不容易造出来几张灰不溜秋的纸,结果不仅没法书写,还太脆,哪怕当厕纸都不够格。
吸取失败经验,盘重新造纸的时候,一面尝试其他材料,一面努力把材料弄得更细,前者还好说,不过是排列组合的问题,多试几回就行,后者全靠石臼舂,总是达不到要求。
白景源全程参与造纸,见盘苦恼这个,顺口问了一句“既然舂得累人,还不够细,何不用磨的?”,然后匠人盘一脸茫然,问他怎么磨,他就说起了石磨。
穿越前他喜欢美食,又成天闲得没事做,有阵子随手拍了几个生活视频放网上,短短一月就吸引了上百万粉丝,虚荣心发作,他就认真的拍了一阵子视频,石磨就是那时候用过的,大概的结构他都清楚。
放下碗筷,白景源满足的呼了口气,掏出丝帕细细的擦干额上的汗,见今日终于天晴,干脆吩咐下去,说要沐浴。
阿桑应声准备去了,他便伸个懒腰站起,顺手拿起一卷架子上的竹简,一边绕着屋子转,一边默念上面的内容。
楚纪已经烂熟于心,最近他开始学习纪礼了。
纪礼在这里大概就像四书五经之于明清一样,是所有贵族必学的基础。
之前桓温为他说起大纪与荆山国,说这两国贵族总是十分骄傲,很看不起其他诸侯国的人,觉得他们都是土鳖,白景源不想到时候被人羞辱太过,心中傲气迫使他下苦功。
正一边看书一边等着洗澡,就见羊叔哭着进来,进门便跪。
又不是奴隶,这些有爵位的下属平日里是不会轻易对他下跪的,见此,白景源忙收起竹简过来问他:
“发生什么事了?”
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羊叔了,要不是羊叔主动过来,怕是再过阵子就要忘了他了。
作为王后赐下来负责他身边琐事的小官,羊叔这样突然的哭着进来,不可能是小事。
见他趴在地上只顾着哭,白景源都有点急了!
“呜呜、臣、臣请公子恕罪”
“有话快讲!有有什么也别藏着掖着。”
白景源最烦做事拖泥带水的人,干干脆脆的不好吗?
这种浑身都揣着小心思的人,他其实很不喜欢,奈何这是王后赐下的,作为儿子,除了当羊叔不存在,他也不好说啥。
“小白鹿生病了!呜呜呜”
自上次企图利用白景源算计公孙去疾,结果被鹿儿识破之后,羊叔就觉得公子对他冷淡了。
对此,他觉得很委屈。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只记恨鹿儿,觉得肯定是鹿儿说了他坏话,公子才会转变态度。
想了许久,他终于想到了这个办法,想借着白鹿生病的事引起公子注意。
若白景源知道他在想什么,肯定会翻白眼。
他什么时候对这个第一眼就不喜欢的人热情过?不一直不远不近的吗?
羊叔觉得,公子听了这话,肯定会焦急万分的问他小鹿怎么了?然后他就可以借着“治好”小白鹿,重新成为公子身边最重要的人之一。
然而白景源听了这话,只是拧了拧眉,不悦的问他:“这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白鹿有成群结队的仆人照料,待遇都快赶上他了,若是出了什么问题,这群人早就急了!哪轮得到羊叔过来传话?
“额”
羊叔被这不按套路出牌的话一噎,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
所幸白景源是真的对那白鹿有感情,不与他计较,便带着人往鹿圈去了。
为了方便,此番进城,其他牲畜大多留在城外,只有小白鹿与一些常用的马儿带了进来。
因此,哪怕渠上官衙马厩不大,小鹿还是拥有一间不小的单间。
白景源过来的时候,就见圉童正两眼包泪,在给那白鹿刷洗皮毛。
经过这么久的精心饲养,小白鹿长高了许多,看到白景源过来,俩水汪汪的眼睛立刻落到了他身上。
没有往日里的活泼灵动,今天看起来有点无神。
白景源心疼坏了,一边问圉童到底怎么回事,一边走过去,伸手去摸白鹿的头。
“它拉肚子了,明明早上还好好的!”
圉童恨不能嚎啕大哭,就怕吓到白鹿,所以一直咬着唇。
为了不让白鹿对奴仆产生依赖心,从而让不负责照顾白鹿的公子始终是它最亲的人,圉童平日里是不能与白鹿朝夕相处的。
没想到早上喂食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突然拉肚子了!
说话间,只见白鹿后腿微颤,又拉了一泡稀屎!
混着草料的稀屎顺着它细瘦的腿淌下来,白白的皮毛顿时狼狈不堪,圉童又忍不住哭了!
白景源怜惜的摸摸白鹿的头,正要吩咐医者过来,就见羊叔一脸认真的上前两步,站到白景源身边道:“臣有家传好药,正好对症!”
白景源犹豫不决,觉得他先来找自己,又恰好有治鹿的药很奇怪,毕竟羊叔没有养鹿。
正在这时,只见白鹿愤怒的后退一步,微微低头,直接冲着羊叔的腿顶了过来!
白景源顿时眯了眯眼。
这还真是大事一桩呢!
第73章 不可欺
难得的好天气,白景源洗完澡,穿着舒适的素白旧衣,坐在东窗前,安静的翻看纪礼第十二卷。
在他身后,苹正小心翼翼的托起他半干的头发,轻柔的抹着护发的头油,时不时偷看他一眼,生怕惹他不快。
温柔的冬日暖阳钻进屋里,罩在白景源身上,闻着那桂花头油沁人心脾的馨香,若是往日,他怕是早就睡意朦胧了,今天他却目光炯炯,目光如锥子一般,似是要将那竹简扎出洞来!
他想起幼时,家中有个保姆总是偷偷虐待他,自己偷吃了东西,却跟别人说是他吃的,偷了东西,却说是他弄坏了各种坏事干尽,全让他背锅,若他不帮着掩饰,在长辈们看不见的地方,她就狠狠的虐待他。
他跟长辈告状,长辈们却都被她表现出来的和顺良善所骗,他想给他们看伤口,却因那保姆每次都是用细细的银针扎他,根本就看不出来,只能有苦往肚里咽。
后来实在忍无可忍,趁着保姆午睡的时候,他锁了保姆间,然后往里倒了半瓶汽油,又往里扔了根火柴,眼见着烧得差不多了,才大发慈悲的叫来保安灭火。
火势大起来之后,保姆急得“嘭嘭”砸门,见砸不开,又想从窗户这里逃,他就隔着铁窗,不远不近的站在花园里,冷冷的看着她。
那保姆被烧得半死,刚在医院醒来,就着急忙慌的打了电话报警自首,坦白了偷盗主家财务,以及虐待主家孩子的罪行,生怕动作慢了命都留不下来。
那时候他才五六岁,就有这样的决断力和行动力,如今自是不会对羊叔手软。
之前阴差阳错的捕获了白鹿,刚开始他还不懂这样一只可怜的白化鹿除了稀少一点有什么特别的,后来发现这里人把它当祥瑞,觉得他能在野外吸引白鹿入怀,必是得上天眷顾的人,这才明白,这白鹿是他如今最重要的政治资本!
羊叔对白鹿下手,不亚于害他的命,实在不可饶恕!
按理说,正常人都明白白鹿的重要性,只要没疯,就不会做这种蠢事,偏偏羊叔把他当做真正的黄毛小儿,自以为聪明绝顶,可以轻松的糊弄他
种种事情加在一起,白景源恨毒了他,见他被记仇的白鹿顶翻在地还想狡辩,他都懒得听他说话,直接叫红把他嘴堵了,捆下去打死不论,然后不顾他屎尿淌了一地,若无其事的回来洗澡。
作为白家嫡支千恩万宠的老来子,他善良仁慈,是出于良好的教养,却不是因为软弱可欺。
他可以饶恕小毛贼,可以饶恕旁人无心之失,却不会饶恕这种有心的算计,尤其是来自家政人员的算计。
虽然称呼不一样,但羊叔的工作内容就与家政人员差不多,这让他发现羊叔计谋的第一瞬间,就怒不可遏!
这年头大冬天的洗澡,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阿桑好不容易准备好热水,他得快些回来洗澡,万一水凉了就不好了。
因为羊叔的事,下人们今日都很小心,生怕触怒公子获罪,不仅苹总是偷看他,鹿儿也时不时看他一眼。
白景源全都只当没看见,哪怕他这会儿看书也看不进去,还是不想和人说话。
他想,这屋里的人,到了关键时刻,有几个会像庖彘那样,哪怕刀剑加身,也要把他推到马上,把生路让给他呢?
或许明天,或许后天,这些人中的一个,或者几个,就会仿效羊叔,欺骗他,利用他,算计他
“哒哒、哒哒哒”
廊檐下铺了木板,木屐踩在上面,声音相当悦耳。
白景源只听声音就知道任沂来了。
若是奴隶,因为身份低贱,不敢走这条道;若是侍从或者婢女从这里过,都会脱掉鞋,只穿着袜子,轻轻的走;若是张元、季孟还有公孙去疾之类的士大夫,因体重与体力的不同,脚步声更重。
果然,没多会儿,他就听到鹿儿在门口回话:“公子正在读书是,今日已经学到纪礼十二卷了是,若是有疑难,公子肯定会请教桓先生”
想来是得知了羊叔的事,特来看他情况如何。
觉得这是个改变自我形象的好机会,白景源揉揉额头,扭头高声询问:“鹿儿,谁来了?”
“回公子的话,是勇毅将军。”
“哦?姨母来了?”
白景源示意苹让开,揉揉发麻的腿,就要站起来。
任沂见已经惊动他了,也不与鹿儿多说,干脆迈步进来了。
“公子安否?”
自从信使事件之后,任沂见他时总会注意礼数,今日见识到他心善之外还有杀伐果决的一面,知他虽然年幼,却不可欺,行礼之时,动作越发标准。
君与臣的那条线,越发明显了。
白景源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但他毫无骄矜之色,好似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事一般,同样优雅的回了一礼,然后笑着举了举手中的竹简:
“姨母来得正是时候!好多看不懂的地方,正需要博学之人替我解惑!”
作为任袖的陪媵,任沂从小就与任袖一起接受教育,任袖所受的教育比起她那些兄弟也不差,任沂自然也差不了多少,指点白景源学基础的纪礼,是绰绰有余。
见白景源不提羊叔之事,任沂点点头,乖觉的换了话题:
“不懂就问,公子向学之心可嘉,若王后知道了,定会欣慰无比。虽臣算不得博学,于纪礼一书,也算是有点心得,既然公子问起,那便厚颜一试。”
“那姨母可要多替白美言几句,省得母后不放心,下次又派人来盯着。”
话罢,便摊开手中竹简,找到不懂之处,请任沂一一讲解。
两人一个问一个答,倒也和谐。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白景源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真的很厉害。
能在勇武之余,化知识也不落下,想必需要付出许多。
“你的字还得多练。”
见他只是听,毛笔放在一边动都不动,任沂有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