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实在太难了-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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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糟老头子坏的很
大周国,元嘉七年,冬。
午后,京都长郸城南郊,一座五进式的宅院,正门的匾额上攥写着四个鎏金大字:越郡王府。
门口街道前,六辆带有帷幔的马车一字摆开,里面装满了各种金银玉器、古玩字画、贵重饰品。
十七岁的越郡王赵岩,身穿锦色长袍,慵懒地走到门口,提了提裤腰,一副纨绔公子的姿态。
他要准备跑路了。
半年前,刚刚毕业的经济学硕士赵岩意外魂穿到了与他同名的大周越郡王身上,并融合了他的大部分记忆。
这位越郡王,父母早亡,于四年前继承了郡王衔,可惜在一次游湖时,掉入水中惊悸而亡,加班猝死的现代人赵岩便魂穿到了他的身上。
二世为人,赵岩自然要怎么舒服怎么过了。
虽然他没有系统,不会做肥皂、玻璃、香水、精盐、烈酒、精钢,水泥等一系列穿越者必备物品,也没有随身携带红薯、玉米种子,热武器之类的。
但他很满意现在这个穿越的身份。
闲王一个,有权有钱有田又有宅。
关键还有颜值。
还有大把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美好时光。
待到十八岁,再娶一个喜欢的漂亮姑娘,就能幸福快乐地度过一生了。
不过现在,他却要离开长郸城了。
大周国是一个类似大宋的朝代。商业繁荣,重轻武。士大夫阶层的天堂,孵化贪官污吏的温床。
半个月前,北蒙铁骑三万,连破大周六州之地,直抵黄河口。
一旦黄河结冰,北蒙军便会长驱直入,直捣皇都长郸城。
而西方的黑汗,东方的高丽,南方的万象,西南方的西里木也已增兵边境,随时都有可能越境开战!
本来,赵岩还没有想着跑,毕竟大周的精锐部队,八万神策军已于数日前赶往黄河口了。
八万打三万,胜算还是挺大的。
但就在三日前,他听到一个消息。
大周的五位皇子被北蒙军抓走了。
大周国一共只有五位皇子。这五位傻憨憨的皇子为争夺太子之位,全都前往了黄河口,每个人都想着能以三寸之舌,力挽狂澜,建立一番大功业呢!
哪曾想,竟然被一锅端了。
身体本就虚弱的大周皇帝赵德阳听到这个消息,在垂拱殿上吐血三尺,直接就昏厥了过去。
而就在昨日,一幅名为五稚跪拜图的画作,传进了长郸城。
画作画工不怎么样,但内容却让整个大周都快要疯了。
画作上,带有署名的大周五位皇子光着膀子,一字排开,跪在地上,而北蒙国的少帅额尔古则是负手而立,仰头看着天空。
不得不说,额尔古是个大猛人,这个操作相当骚气。
按照常规,即使俘虏了敌国的皇子,也须以王侯之礼对待,这是个不成的规定,皇族的脸面不可丢。
但这个额尔古,就是使劲地打大周国的脸。
对于以礼教治国的大周而言,脸面高于一切。此等羞辱无异于掘人祖坟,无耻之极。
此图一出,两国再无和谈的可能。
赵德阳刚苏醒不久,就看到了这幅画作。然后再次吐血昏厥,能不能挺过来都很难说。
皇帝病危,皇子被擒,敌军随时都有可能攻进皇城。
这明显是要亡国的节奏。
赵岩可不愿像历史书上的靖康之耻一般,沦为阶下囚。
趁着现在还安全,自然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了。
就在赵岩准备上马车的时候,三顶小轿停在了他的府前。
从里面走出三位身穿素色棉服的老者。
“你可是越郡王赵岩?”为首的一个高瘦老者望着赵岩说道。
赵岩微微点头,问道:“你们是?”
“萧敬业。”
“杨兴怀。”
“孔墨山。”
赵岩这个闲散郡王,虽然对朝廷官员的名字知之甚少,但听到这三个名字却是如雷贯耳。
中书省平章政事、相萧敬业。
枢密院枢密使、武帅杨兴怀。
还有三司省,被誉为财相的三司使孔墨山。
大周实行政、军、财三分,这三个老头聚在一起,几乎相当于整个朝廷了。
当即,赵岩将三人请进了宅院大厅中。
萧敬业招手驱退一旁的侍女,关上了厅门。
然后,朝廷三巨头齐齐走到赵岩的面前,二话不说,当即就跪下了。
哐!哐!哐!
连续磕出三个大响头。
速度之快,力道之狠,赵岩拉都拉不住。
赵岩挠了挠后脑勺,一脸迷惘,即使过节过年,依照三人的身份也不可能给自己行此大礼,更何况,他也没有提前准备红包啊!
瘦高老头,相萧敬业一脸惆怅地说道:“郡王殿下,陛下已于今日午时驾崩。五位皇子被擒,又遭跪拜之辱,已不适合成为新君,但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室之中,就只剩殿下了,故老臣恳请越郡王殿下明日登基。”
“登登登基?咱别开玩笑,我压根就不是当皇帝的料儿!”
赵岩连连摇头。
前些日子,赵岩刚翻过一本大周国的帝王起居录。
大周的皇帝属于超高危职业。
赵德阳前面的九任皇帝平均寿命为35岁,日均睡眠时间不足三个时辰。
夜均批阅奏折78份,年均被御史气晕23次。
被群臣弹劾42次,基本都有抑郁倾向。
赵德阳虽然活到了42岁,但一直被誉为最勤奋的皇帝,加班次数绝对更高。
并且现在军情危急,弄不好自己就成亡国之君了。
赵岩可不想背这个锅,英年早逝后还要被后世骂上几千年。
“三位不妨再想想,陛下年轻时在宫外有没有犯下什么美丽的错误,也许民间还有子嗣呢!”
赵岩说完,拔腿就准备逃跑。
但就在他抬脚的那一刻,头发花白的武帅杨兴怀,富态的像个球的财相孔墨山,一人抱着赵岩的一只腿。
“郡王殿下,我大周的命运全系于你的身上了,你若不登基,周边各州府都有可能造反啊!”
“郡王殿下,作为赵氏子孙,你有责任光复大周,我相信你一定能成为千古圣君的!”
“郡王殿下,你若不即位,我大周必乱,你忍心看到百姓流离失所,我大周四分五裂吗?”
三个年龄加起来近二百岁的老头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泣诉着,并且还抹了赵岩一身。
赵岩一脸嫌弃,若再不答应,自己的裤子都要被拽下来了。
当即只得无奈地说道:“好,好,我全听你们的,行不?”
听到此话,三巨头瞬间站起身来,长呼一口气,并迅速整理了一下衣衫,恢复了往常的仪态。
片刻后,赵岩坐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马车里,除了他,还有三巨头。
他们生怕赵岩跑了,一个坐在赵岩左侧,一个坐在右侧,武帅杨兴怀则是横坐在车门口。
三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赵岩,眨都不眨。
此刻,三巨头心里的石头才算微微落地。
若连新皇都没找到,就亡了国,那他们三个就彻底被钉在历史耻辱柱最前列了。而今有了赵岩,即使亡国了,那第一个背锅的也是这位新皇帝。
赵岩打量着生怕自己跑了的三巨头,怎能猜不出他们的想法,心中喃喃道:“这三个糟老头子,真是坏的很,我可不能当亡国之君啊!”
第二章 登基发言
大周皇宫位于长郸城中央,占地约一千多亩,有大小宫殿五十多座,房屋六千余间。
内部装饰宏伟壮丽,甚是奢华,每一处都彰显着皇权的至高无上。
赵岩进宫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披麻戴孝,先哭一哭先帝了。
虽然是声音大,雨点小,但赵岩还是根据皇室祖制,足足哭了半个时辰才站起身来,然后由萧敬业陪同,拜见后宫之主,二皇子赵泰的生母张氏。
此时的张氏,正哭得伤心。
不到四十岁,就由皇后变成了太后。
本来很有可能成为太子的亲儿子,却因五稚跪拜图彻底失去了机会。
张太后见到赵岩,那好比是伤口上撒了盐,哭得就更伤心了。
赵岩简单安慰了她几句,然后便跟着萧敬业回到了垂拱殿。
垂拱殿。
皇帝的临时议事厅,也是加班批阅奏折的地方。
赵岩坐在黄花梨的硬木椅子上,有些无可适从。
这比家里躺椅的舒适度可是差远了。
片刻后,杨兴怀和孔墨山也进入殿中。
萧敬业将折子呈于玉案之上,胸膛一挺,说道:“殿下,老臣已经草拟了三道折子,第一道为新皇登基折,拟改年号为隆和,将于明日在登基大典上宣布,辅政大臣将由我三人共同担任。”
“第二道折子为先帝发丧折,拟定谥号为仁宗,因时期特殊,故国丧拟定为七日。”
“第三道折子为贬谪折子,新皇登基,原有的五位皇子不宜再称为亲王,应降爵为国公。”
最后一道折子,明显是为了维护大周的脸面。毕竟,国公受辱还是要比皇子受辱好听一些的。
赵岩翻了翻,虽也能看懂里面的言,但内容太过无趣,对一些章程祖制,他更是一窍不通。
他略微看了看,便说道:“一切按照朝廷的的章程来办即可。”
这时,财相孔墨山走了出来,也递出来一个折子。
“殿下,你看一看这个。”
赵岩打开奏折,发现里面记录着密密麻麻的数据,而在最后一页,写着八个隽秀的大字。
“国库不支,惟留空簿。”
这句话的意思,赵岩很明白。
就是说,现在大周的国库里一钱都没有了。
大周的官员体系庞大,走关系搞贪墨的又是一堆一堆的,用钱又讲究大排面,能存住钱才怪呢。
财相孔墨山接着说道:“殿下,我大周国库本就空虚,而今又引发了战争,钱粮全都给了前线,国库里是一钱都没有了。但接下来的登基庆典和先帝治丧,都需要耗费大量钱财。”
“一切从简不就行了!”赵岩顺口答道。
“不行!”萧敬业和杨兴怀几乎是齐声说道,声音之大,吓了赵岩一跳。
萧敬业拱手道:“殿下,登基庆典和先帝治丧都关乎着我大周的脸面,我泱泱大国,气度不能丢,绝不可从简操办!”
“那你们想办法筹钱呗!”赵岩瞥了萧敬业一眼。
这不就是打肿脸充胖子,死要面子活受罪嘛!
这时,一旁的武帅杨兴怀悠悠说道:“昨日,老臣路过汇通钱庄,恰巧看到殿下取钱出来,不知可否能帮衬一些。”
还不待赵岩开口。
孔墨山迅速接口道:“老臣算过,登基庆典与先帝治丧,有四万五千两白银便足矣。”
说罢,三人齐齐看向赵岩,一脸期待。
听到四万五千两这个数字,气得赵岩想要掀桌子。
这三个老头绕一大圈,就是给他挖坑呢。
昨日,他刚从汇通钱庄取了一笔钱,那些钱是赵岩变卖了数处宅院田地,以及越王府多年积攒下来的,是赵岩准备前往江南生活的仰仗。
刚好是四万五千两。
这三个老头早就将他的老底调查清楚了。
赵岩厚着脸皮说道:“三位,这不太合适吧,钱财乃是我的私产,充入国库不合律法吧!”
“合,相当合,待殿下登基,整个大周都是你的,你还在乎区区几万两白银。”孔墨山笑着脸说道,露出一副奸商嘴脸。
赵岩刚张口,正准备说我在乎。
萧敬业就率先开口道:“这点小钱,殿下肯定愿意拿出来,殿下心系社稷黎民,在他心中,钱财如粪土耳。”
杨兴怀一拱手,直接来了一个90度大鞠躬,高呼道:“殿下高德,堪比尧舜,老臣倾佩万分!”
而高椅上的赵岩,郁闷的已经说不出话来。
这三个老狐狸,巧舌如簧,直接将他抬到了道德的最高点。
那四万五千两怎么也都要拿出来了。
“等小爷登基了,若你们有不义之财,我一定统统充入国库!”赵岩在心中暗骂道。
当即,赵岩也不心疼了,干咳一声道:“好,银钱我出了,不过你们必须给我写个欠条。”
现在的大周国库,就像个黑洞似的,而战争,更是吞金兽。
不要说四万五千两,就是四百五十万两都不一定够填的。
有个欠条,赵岩至少也能图个心里舒坦。
听到此话,萧敬业和杨兴怀默契地同时退后了一步。
孔墨山尴尬一笑,道:“好,我写欠条。”
接下来,三个老狐狸,就开始给赵岩讲起了做皇帝的规矩。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每天早上四点钟就要起床。
早上有早课,晚上有晚课。
一道菜最多只能吃三口。
批阅奏折不能隔夜。
不能私自离开皇宫。
各种祖训规矩,就像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三个老狐狸唠叨到黄昏,才放心离去。
紧接着,在一群丫鬟太监的服侍下,赵岩先是吃一顿饭,然后开始测量衣服的尺寸,熟悉宫中的礼仪章程。
虽然事事都不用赵岩动手,但心却是很累。
足足忙到深夜,赵岩才回到了他那长约近三米的临时龙床上。
赵岩挥退众人,望着窗外的月光,双手一背,长叹一口气道:“我真是想不开啊,怎么就答应当了皇帝呢,二世为人,我一定要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度过一生。”
说罢,赵岩便一头扑到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翌日,天未亮。
赵岩便被两个小太监叫醒了,然后便开始换朝服。
朝服是昨日量了赵岩的身体尺寸后,专门改良的。
绛纱袍,通天冠,腰束金玉大带,脚穿黑色的重木底鞋。
华丽贵气,就是穿着不舒服。
赵岩来回走了小半个时辰,才适应了这种装扮。
如果天天都要穿这个,那做皇帝实在是太难受了。
而此刻,群臣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赵岩在一名礼部官员的陪同下,先是到周仁宗的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