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乱终弃的奴隶登基了-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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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乐莹头也不回:“没听到吗?南疆今年交了不了征粮,他提前来给皇上赔罪。”
“……一方守将不肯交粮,已经是大忌,他不低调些就罢了,怎还敢大张旗鼓地给各家送礼?就不怕皇上疑心他要谋反吗?”老管家皱眉。
赵乐莹斜了他一眼:“若是不来赔罪不送礼,那才真是要被疑心。”
老管家愣了一下,不大明白她的意思。
赵乐莹好心多解释一句:“越坦荡,才显得心里越没鬼。”
老管家似乎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纠结半天后,一抬头发现赵乐莹已经走远。
见她步履匆匆,他赶紧问一句:“殿下去哪?!”
“去看偏房的小妖精,一上午没理他,不出意外也该作妖了。”赵乐莹懒洋洋道。
老管家愣了愣:“那……那南苑那个怎么办?”
“先安置,此事任何人不得与砚奴说,小妖精如今仗着身上有伤,无理也要闹三分,本宫可不想费力同他解释。”赵乐莹叮嘱完,便直接消失在拐角。
老管家无言许久,只得去吩咐府中上下了。
不知不觉已是晌午,秋日的太阳虽不烈,可晒上一会儿也是要热的,赵乐莹从府门走到主院偏房,鼻尖便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不出她所料,小妖精正在作妖。
她一进门,服侍的小厮便苦着脸迎了上来:“殿下,砚侍卫不许小的给他敷药。”
“知道了,你下去吧。”赵乐莹扫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穿过外间,走进了里间。
在她踏进屋的第一时间,砚奴便听到了她的动静,竭力克制上扬的唇角,可一看到她,一切都破功了。
“殿下。”他眼底是浓重的笑意。
他只穿了一条亵裤,扭伤的腰跟上身都晾着,几日没有出门活动,身上的肌肉也没减少半分,每一寸都极为紧实。
赵乐莹眯起长眸,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砚奴被她看得紧张,肌肉也不自觉绷紧,胳膊上的青筋若隐若现,充斥着极大的爆发力,她本来只是想看看他有没有乱动增重伤势,结果不知不觉多看了几眼他的腹肌。
……不得不说赏心悦目,比镇南王送来的那个不知要好上多少。
“殿下。”他略带紧张地唤她。
赵乐莹回神,冷下脸问:“为何不敷药?”
“……小厮手笨。”砚奴说话时看着地面,避免与她对视。
赵乐莹嗤了一声:“那本宫叫个丫鬟来。”
“不行!”砚奴立刻拒绝,一抬头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神,耳根顿时红了,“砚、砚奴不让别的女人碰。”
“只让本宫碰?”赵乐莹一脸恶意,“这便是你动不动就使唤本宫的理由?”
已经几日了?起初她念着他的腰是为了她才扭伤的,听他撒娇恳求,便出手帮了几次,这下可好,赖上她了,如今更是她不给敷药,他便宁愿晾着。
老人都说狗不能惯,她以前不信,如今看来当真如此。
砚奴看出她生气了,抿了抿发干的唇:“……其实我自己来也可以。”
说着话,他伸手去够床边小桌上的红花油,胳膊抬得太高不小心牵扯到腰上的伤,不由得闷哼一声。
赵乐莹再看不下去了,没好气地将药拿过来,涂了自己一手后搓热,直接覆在了他的腰上。砚奴又一次闷哼,声音低沉蛊惑,与先前痛出的声音全然不同。
“……别乱叫!”赵乐莹拍了他的腰一下。
啪的一声,砚奴后背一紧,将脸埋在枕头里半天,才闷闷抬头:“殿下不要乱打。”
“怎么,本宫还打不得你了?”赵乐莹扬眉。
砚奴抱着枕头不动:“自然打得……”但他是个男人,还是个喜欢她的男人,在他如今什么都做不了的情况下,床上打他多少不好。
当然,他性子虽又轴又闷,可也不傻,这种话是不敢说的。
赵乐莹轻嗤一声,低着头专心为他揉腰。
又软又小的手在肌肉上一下下滑过,砚奴起初还绷着,后来便逐渐放松,当真变成了一只什么都不想的大狗,全身心享受主人的安抚。
赵乐莹看着不言语的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揉完药酒便拿来热毛巾,直接盖在了他的腰上。
砚奴舒服地喟叹一声,一只手艰难拿了张锦帕递给她:“殿下,擦手。”
赵乐莹扫了他一眼,接过手帕擦了擦掌心,又将手帕丢到了地上。
砚奴眼巴巴看着地上的帕子:“殿下,捡给我。”
“已经脏了。”赵乐莹蹙眉。
“没事。”
赵乐莹无言,捡回来丢到他脸上:“一张手帕也这般节省,哪里像堂堂长公主府的侍卫统领。”
砚奴笑笑也不解释,趁她去喝水的功夫,将手帕悄悄折了起来塞到枕头下,等到赵乐莹回来时才一本正经地问:“殿下今日很忙么,怎么现在才来看我?”
“嗯,很忙。”赵乐莹提起裙子到床边坐下,砚奴立刻艰难地往里面挪了挪,好叫她坐得舒服些。
赵乐莹倚着床框,舒服地长叹一声。
“忙什么呢?”砚奴又问。
赵乐莹闭上眼睛:“没什么,镇南王来府上做客,本宫招待了一下。”
“镇南王?”砚奴顿时皱起眉头,脑海仿佛有什么要冲出来,疼了一瞬后又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是那个傅砚山的爹?”
“我发现你好像很在意傅砚山,”赵乐莹垂眸看他,看了半天后扬眉,“还真别说,你这模样,生得同他有三分相似,不过五官要比他更精巧些,少了点粗糙。”
砚奴扬唇,心里有些高兴自己在她心里,比傅长明要好看,虽然傅长明已经五十余岁了:“……镇南王不在南疆,跑到京都来做什么了?即便要参加太后寿宴,不也得过几个月吗?”
“今年交不上征粮,来向皇上赔罪。”赵乐莹简单解释。
砚奴斟酌片刻,恍然:“他今日来拜访殿下,可是带了重礼来的?”
赵乐莹顿了一下,失笑:“你如何知道?”
“猜的,”砚奴扬起唇角,“一方大将不交征粮,谁看都是要造反,可他偏偏进京来了,还偏偏行事毫不遮掩,全然不像要囤粮起兵的反贼,这般坦荡,皇上反倒会减少疑心……殿下你看我做什么?”
他说到一半时,才发现赵乐莹正含笑看着自己,一时间突然羞窘。
“本宫只是在想,若砚奴生在世家贵族,将来的成就怕是不比镇南王差。”赵乐莹笑道。
砚奴皱了皱眉:“我不要生在世家贵族,我只想留在长公主府。”
“……没说不让你留。”赵乐莹见他又开始没出息,嗤了一声便起身要走,结果刚走一步,便感觉到衣袖被扯住。
她扬起眉头,扭头看向床上揪着她衣裳不放的家伙:“又干嘛?”
“镇南王给殿下送了什么?”他好奇地问。虽然没见过这位传说中的王爷,可他莫名觉得这人送礼不讲究贵重,只讲究投其所好。
他很想知道殿下收到了什么。
面对他坦诚的双眼,赵乐莹莫名心虚,咳了一声后回答:“也没送什么,就是……吃的。”
“吃的?”砚奴疑惑。
……秀色可餐,算是吃的吧?赵乐莹清了清嗓子:“没错。”
“哦。”他顿时不感兴趣了。
赵乐莹梗着后背扭头就走,走了一步感觉牵扯感还在,她一脸无奈地看向罪魁祸首:“还不放手?”
“殿下一上午没来了。”砚奴眼巴巴地看着她。
赵乐莹被他看得心头一软,犹豫一瞬还是坐下了:“只陪你一刻钟。”
砚奴没忍住,扬起唇角笑了。
“……笑什么?”赵乐莹横他一眼,眼底是连自己都没发现的娇嗔。
砚奴只觉心里塞了一团棉花,软得叫他不知所措,最后只能牢牢攥住赵乐莹的衣带不放。赵乐莹看着他这副德行,忍不住嘲讽一句:“还抓着不放,真当是自己的拴狗绳了?”
“若殿下要用这个拴着砚奴,砚奴心甘情愿被栓一辈子。”砚奴专注地看着她。
赵乐莹闻言心跳漏了一拍,掩饰一样别过脸去:“胡说八道,你近来愈发没规矩了。”
砚奴专注地看着她的侧脸,看着她垂下的眼眸睫毛轻颤,许久之后低声道:“殿下。”
“嗯。”
“殿下。”
“嗯。”
“殿下。”
“……有完没完?”赵乐莹皱眉看向他,却猝不及防对上他毫不遮掩的情意。
他将自己的一颗心剖开,毫无保留地捧到她面前,就像最忠诚的狼犬,对主人有着天生的信任,信她不会辜负,信她会有最妥善的安排,信她无论如何,都会给他容心之地。
赵乐莹喉咙发干,怔了半天后突然捏住他的脸:“赶快好起来,别再给本宫找麻烦。”
“……不想好,好了殿下便不会这么温柔了。”砚奴想起自己先前的待遇,一时间又有些郁闷。
赵乐莹嗤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脸转身离开,一直走到门外,脸颊才后知后觉地浮上一点热意。她捂着乱跳的心脏,许久呼了一口长气,接着意识到不对――
她的心跳为何突然快了起来?
不敢细想,赵乐莹索性回屋睡了一觉,醒来便去找林点星喝酒去了。砚奴知道这几日把人拘得紧了,也识趣地没有打扰。
他虽没打扰,赵乐莹也玩得不尽兴,时不时便要想到他有没有好好敷药、有没有犯狗脾气,以至于酒味正酣时,突然不顾林点星等人的反对打道回府了。
“殿下今日喝了不少酒,明日怕是要头疼的。”怜春叹气。
赵乐莹还算清醒,捏了捏鼻梁道:“……今儿来的人多,一时没在意,不留神多喝了几杯烈酒,砚奴呢?本宫不在,他今晚可有好好敷药?”
“好好敷药了,晚膳也多用了些,这会儿还没睡,在屋里等殿下呢,恐怕殿下不去,他今晚就不打算歇息了。”怜春笑着说。
“不好好休息,等本宫做什么。”嘴里这么说着,唇角却扬了起来。
怜春偷偷看她一眼,也跟着笑了笑:“他满心思都是殿下,今日没能陪您出门,自然是要等的。”
赵乐莹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在怜春的搀扶下慢慢地往主院走。
夜逐渐深了,长公主府点上了灯笼,偌大的庭院在月光和烛火的映衬下也算明亮。
快到南苑时,远远便看到一道身影站在桂花树下,身姿清弱眉眼俊美,像谪仙也像妖精。
怜春见赵乐莹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便知她将这人给忘了,于是小声提醒:“是镇南王送来的那位李清李公子。”
“……镇南王可比本宫会挑男人。”这样貌美的男子,即便是京中最大的相公馆醉风楼,也是不曾一见的。
怜春见她站在原地不动,顿了顿后又道:“殿下,砚侍卫还在等您。”
话音未落,李清便已经看到她们了,犹豫一瞬后走过去,对着赵乐莹行了一礼:“参见殿下。”
“免礼,”赵乐莹慵懒地看他,“这么晚了,还未歇息?”
李清直起身,又偷偷看她一眼,顿时少了几分清冷,多了些俗气。
“回殿下的话,小的……睡不着。”李清恭敬道。
赵乐莹唇角勾起:“是睡不着,还是知道本宫回来会经过南苑,所以故意等本宫?”
李清下意识看过去,只见她醉了三分的眉眼波光流转,一颦一笑带着不自觉的风情,明明勾人却又自矜,从骨子里就透着高不可攀。
他一时看痴了。
怜春蹙了蹙眉,抬脚往前一步。
李清立刻回神,脸颊微微泛红:“实不相瞒,小的确实在等殿下。”
“等本宫作甚?”赵乐莹不在意地问。
李清抿了抿发干的唇:“小、小的听闻殿下喜欢听曲儿,恰好学了几年琴,便想请殿下品鉴。”
赵乐莹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盯得他脸越来越红,谪仙清冷劲儿彻底没了,只剩下十七八岁少年人的窘迫。她倏然一笑,如千树万树梨花开:“好啊,来都来了,那便进去听听。”
到底是镇南王送来的人,太冷落了也不好,听一曲再走就是。
怜春张了张嘴,想提醒她砚奴还在等,可看到她随李清进屋后,也只好跟着进去了。
南苑是客房,虽然不算大,可也算得上清雅,院中更是有一道遮雨的亭子,四周种满了秋日菊,月光下花瓣细小繁密,簇簇拥拥开得好不热闹。
怜春叫人搬来软榻,直接摆在亭子里,赵乐莹舒服地倚在软垫中,对已经摆好琴台的李清抬手示意。
李清恭敬行礼,坐下之后抚出第一个音。
赵乐莹听了多年曲儿,好与不好只消一个音节便能听出,她本以为这人所谓的学过几年琴,不过是勾着她进南苑,没想到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
还是那句话,镇南王可比她会挑男人。
李清认真抚琴,并未错过她眼底的欣赏,心里顿时闪过一丝隐秘的欢喜。
他看出赵乐莹还醉着,便弹了一支柔缓的曲子,与温柔的秋风与月夜相得益彰。
赵乐莹原本想着敷衍一会儿便走,无奈软榻太软,琴音又太柔,她的酒劲儿又逐渐上来了,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怜春见状,便拿了张毯子来,轻手轻脚地给她盖上了。
李清安安静静地抚琴,一曲毕了见赵乐莹还睡着,便又换了另一支轻柔的曲子。
南苑一曲接一曲,主院却极为安静。
砚奴起初趴在床上等着,趴了许久没见人后,便忍不住撑着还未全好的腰,艰难地走到门口坐等,一直等到月上中空,也迟迟没有等来要等的人。
难不成今晚不回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砚奴便下意识否定了。殿下多少有些认床,白日里还好,哪都能睡,可夜里一定要睡自家的被褥,上次他们去广寒山时便是带了自家被褥,她才能得几夜安稳,平日出门又不能带被褥,所以从不在外头留宿,不管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