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乱终弃的奴隶登基了-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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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奴仿佛没看出他的纠结,淡定地回答:“没死,已经退烧了。”
“嗯,”老管家有些不自在,四下看了一圈后问,“殿下呢?”
砚奴重新躺下:“她进宫了,大约要下午才回来,你找她何事?”
“……也没什么,只是想问问她,可还要放奴才们回家团聚。”每年的中秋节,长公主府都会给下人们三日的假,叫他们回去看看亲人。
砚奴闻言,蹙眉看向他:“往年都是十四便放他们走了,怎么今日才来问?”
“你是在质……”老管家骂人的话说了一半,对上他的视线后生生咽了下去,“还不是因为你一直病着,我跟殿下都无心旁的事,连收礼见客的事都拒了,府中也无人敢提此事,若非厨房今日一早做了月饼,我怕也是想不起来的。”
砚奴斟酌:“叫他们走吧,还是三日,今年比往前晚回来一日就好。”
换了以往,老管家定会回怼,不过是个侍卫,也敢替主子做主,可今日只是应了一声,便欲言又止地离开了。
砚奴没有听到熟悉的嘲讽,不由得微微蹙起眉头。
老管家从屋里出来,心里也是闷得厉害,总觉得哪里空落落的。他将下人们叫到一处,按份例发了赏银,便遣散他们回家了。
下人们一走,偌大的长公主府更加空了,他叹了声气,打算找旧友喝点小酒打发时间,结果还未出门,前几日派出去的人便回来了。
把人叫进屋里,听着众人回禀的消息,或许是跟自己推测的大差不差,老管家竟然意外的平静。
“知道了,你们且退下,待殿下回来,我自会告知她。”他淡淡道。
几人应了一声,转身便离开了。
屋里只剩下老管家一人,他独坐许久,最后虚掩眼睛长叹一声。
赵乐莹是接近傍晚时才回来,刚下马车,便看到老管家等在门前,她心下一沉,缓步走上前去:“去书房。”
“是。”老管家低垂着眉眼让她先行,随后跟着一同往书房去了。
今日府内所有下人都走了,连怜春也回家与兄嫂团聚,府里只剩下三个人,其中一个还躺在床上养病。
老管家进了书房,亲自点了灯,屋里才显得亮堂些。
“说吧。”赵乐莹脸上染了三分醉,眉眼却十分清醒。
“……回殿下,先前派出去的人回来了。”老管家低声道。
赵乐莹看向他:“都查出什么了?”
“去凤凰山的那批候到了镇南王的人,果然是去查傅砚山的死了,虽然已经过去十二年,很多东西都没了,但还是查到……”老管家顿了一下,“还是查到一个农户家里,十二年前救了一个受重伤的兵士,那兵士断了腿,如今在农户做上门女婿,他当年亲眼目睹,傅砚山身受重伤,跌进了山崖下的长乌江。”
赵乐莹沉默一瞬:“凤凰山下那条河甚为湍急,掉下去便极难活命,更何况傅砚山还受了重伤……这么说,他确实已经死了?”
老管家抿了抿唇,好半天才开口:“殿下派去云安山的人,按殿下的吩咐查砚奴之前的轨迹,虽然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可砚奴那时浑浑噩噩,一切凭本能行事,还是留下了不早踪迹,许多猎户都曾见过他……按照猎户所指方向一路往前查,最后查到了停县。”
停县,长乌江的下流区域。
赵乐莹即便早做了心理准备,此刻也忍不住呼吸一颤。
“……殿下,若、若砚奴当真是傅砚山,那可怎么办?”老管家担忧地问。这几日殿下衣不解带地陪在砚奴身边,他便知道自家殿下是动心了,砚奴到底是得偿所愿,本来多好的事,可偏偏遇上这么个事。
赵乐莹喉咙发干,片刻之后逐渐冷静:“能怎么办,他若是傅砚山,傅长明定会将他要回去。”
“说、说不定砚奴不走呢?”老管家有些着急。
赵乐莹抬眸看向他:“那本宫也没资格把他留下。”
老管家看着她眼底的决然,不由得一阵失神。是啊,留在长公主府,便只能做砚奴,做奴才做侍卫,可回到傅长明身边,便是唯一的嫡子,将来能承袭爵位不说,还能掌管整个南疆,两相对比,莫说是殿下,即便是他,也是愿意让他走的。
老管家眼睛逐渐泛红:“你说这叫什么事啊,老奴这辈子无子无女,好不容易来了个养老送终的,老天爷还要将他收回去。”
赵乐莹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安慰他,索性也就不安慰了:“此事到底还未确定,先不必告诉砚奴,待傅长明有所行动之后再说。”
傅砚山失踪时已经十四岁,如果砚奴真是他,那前几日傅长明应该就已经认出来了,加上这些日子查来的真相,恐怕心里已经有所确定。
既然如此,就按兵不动,只管等着。
老管家低低地应了一声,擦了擦眼角往外走,一推开门就看到砚奴站在门口,举着手正要敲门。
老管家吓得后退一步,赵乐莹蹙眉,抬头往外看去。
老管家瞪眼:“你怎么来了?!”
第 25 章(你要走了吗。。。)
“我听说殿下回来了; 迟迟没见着她,便来找找,”砚奴说完; 迟疑地看向他; “你这么大反应; 可是同殿下说我坏话了?”
“说什么坏话……你你刚来?”老管家神色紧张。
砚奴神色如常:“嗯,刚到。”
老管家见他不似作伪; 这才略微放心,接着正要训斥,一看他与镇南王略为相似的眉眼,心里顿时又开始堵得慌; 低着头匆匆走了。
砚奴抿了抿唇,等赵乐莹出来后问:“他怎么了?处处不对劲。”
“他心情不大好。”赵乐莹随口道。
砚奴蹙眉:“为何心情不好?”
因为你。赵乐莹抬头看向他; 许久之后长叹一声:“他做错了事,我说了他两句。”
砚奴闻言; 便不再问了,安静地陪着她往外走。
下人们已经陆陆续续离开,就连车夫也安置好马车,早早就回家去了; 整个长公主府都透着不同以往的安静。赵乐莹看着园子里欣欣向荣的花草,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自从有了这座府邸开始; 每逢中秋新年,下人们便会归家,整个宅子里就只剩下她、砚奴和老管家,这么多年来不管平日多风光; 这几日都是他们三人一起度过,今年的中秋之后; 或许就只剩两人了吧。
“京郊应该有庙会,殿下可要去看看?”砚奴突然问。
赵乐莹垂下眼眸:“不去了。”
砚奴顿了一下,平静地看向她:“殿下心情不好?”
“……没有,只是有些累了,提不起精神。”赵乐莹说着,真就开始犯困了。
砚奴看着她轻掩口鼻打哈欠,眼底一片温色:“殿下这几日一直照顾我,上午虽然也睡了会儿,但肯定是不够的,不如再去休息片刻吧。”
“嗯。”赵乐莹应了一声,便继续往前走。
砚奴正要跟上,便听到她道:“你去准备晚膳吧。”
府中没有其他人,一切都要他来做。砚奴停下脚步,半晌答应一声。
他目送赵乐莹走远,许久之后才抿起薄唇,转身往厨房去了。
厨子在走之前,已经按往年规矩,将每一道菜都提前配好,只需要简单处理之后便能直接下锅,只是菜品并未因为人少而简化,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复,只有一个人做的话,还是需要一段时间。
砚奴心不在焉地走进厨房,看着长长一案板上配好的菜料,许久都没有动手。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出一声轻微响动,他耳朵一动,平静地拿起一根茄子。
老管家从外头进来,眼角泛着不明显的红,砚奴扫了他一眼,似乎没发现异常:“你怎么来了?”
“……我来帮你烧火。”老管家说着,便到灶台前坐下,拿起火折子点干柴,可惜以前没有做过这种粗活,此刻做起来十分笨拙。
砚奴淡定地看着他折腾,直到他脑门都开始冒汗了,才‘好心’地走上前去,在他旁边蹲下:“我来。”
说完接过火折子,点了麦秸秆填进灶台,待火起来后才加干柴,很快便生火成功。
“……你方才怎么不告诉我要先点麦秸秆?”老管家无语。
砚奴看他一眼:“你又没问。”
老管家:“……”
托这个狗东西的福,老管家那点伤春悲秋瞬间散了,一个没忍住又开始骂骂咧咧,可惜没骂两句,便又想起查来的一切,生生把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
“你最近脾气好了很多,修佛了吗?”砚奴问。
老管家:“……别跟我说话。”再说下去,他又想骂人了。
砚奴唇角勾起,又往灶台里添了把柴,这才起身炒菜。
虽然做饭的机会很少,但他还是练了一手好厨艺,待锅烧热后加油倒菜,动作熟练又流畅。
……就该是个下三滥,怎就跟镇南王世子扯上干系了呢。老管家又开始惆怅了,然而还未惆怅多久,锅里突然哐啷一声,他吓得赶紧抬头:“怎么了?”
“没事,勺子掉了。”砚奴回答。
老管家:“……”惆怅又被打断了。
情绪被打断了几次,老管家也懒得再七想八想,挽起袖子开始打下手,两个人配合着出菜,很快便将所有菜都做完了。
等把菜陆陆续续端进主院八角亭,赵乐莹也终于醒来,一出门便看到天上一轮圆月,月下亭中,是她如今仅剩的亲人。
“殿下快来,饭菜要凉了!”老管家赶紧招呼。
赵乐莹笑笑,抬脚走了过去:“不是刚做出来么,怎就要凉了?”
“还不是砚奴个狗……”老管家话说到一半,硬生生换成了别的,“菜太多了,先炒出来的容易冷,老奴便想着放进笼屉里,可他非说那样容易窜味,殿下就不喜欢了,可不就要凉了么。”
“不凉,现在吃刚好,殿下坐吧。”砚奴扬唇。
赵乐莹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什么都没说便坐下了,老管家又抱怨两句,声音越来越小,干脆也不说话了。
饭桌上透着一股诡异的安静,不论是赵乐莹还是老管家,此刻都专注地看着他,砚奴仿佛没发现,只管垂着眼为赵乐莹布菜。
“咳……”老管家打破沉默,“今天是个好日子,老奴敬殿下一杯。”赵乐莹唇角重新挂上笑意,拿起杯子同他碰了一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酒烈,殿下少喝点,”砚奴叮嘱赵乐莹,又看向老管家,“你也是,少喝。”
话音一落,老管家便面无表情地倒了一杯,咕嘟喝了下去,赵乐莹嘴上倒是答应,却也没有照做。
砚奴:“……”
诡异的沉默之后,他干脆地将酒壶拿走,再不准二人喝了。
若是换了平日,老管家定要将他骂一通,可今日却莫名红了眼眶,赵乐莹静静看着桌面不发一言,指尖若有似无地敲打着膝盖。
砚奴看着二人面前半点未动的饭菜,许久之后长叹一声气,将酒壶还了回去。老管家立刻给自己和赵乐莹都满上了。
气氛诡异得叫人无法忽视,砚奴只得开口询问:“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他不问还好,一问二人同时看向他,眼底尽是他看不懂的深意。
“不肯说?”他问。
老管家嘴唇动了动,突然哽咽:“你日后要改改那狗脾气,切莫再像如今一般胡来,等去了南疆,可没人像殿下这般护着你……”
说完,又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他若真跟镇南王有关,即便不是傅砚山本人,也会是其他身份尊贵之人,到时候即便无人护着,也能过得极好。
“为何这么说?”砚奴看向他。
面对他的质疑,老管家下意识看向赵乐莹,赵乐莹轻抿一口酒,眼眸都没抬一下:“他喝多了。”竟是解释都懒得解释。
“……对,我喝多了,不必管我。”老管家说完,又开始灌酒。
砚奴垂下眼眸,没有再开口。
喝急酒的下场就是,还没喝几杯就开始晕了,老管家趴在桌上,赵乐莹也闭上了眼睛。今日的月饼怕是分不成了,砚奴只得先将他们挨个送回房,再回八角亭收拾碗筷,等做完这一切,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十五的月亮挂在天上,有人团圆,便有人离别。
夜已经深了,京都城里还热闹着,往日空无一人的夜街此刻灯火通明,半大的孩童追逐打闹,有情人携手逛庙会,处处都透着过节的喜悦。
整个京都仿佛都在为今日庆祝,只有国公苑静悄悄的,连灯都没有点一盏,似乎对这个节日避之不及。
夜深的书房没有点灯,只有朦胧的月光照亮。
傅长明静静坐在桌前,桌上铺的是厚厚一叠信笺。信上写着各不相干的消息,却在他的脑海中被一根线串起。
外头还在放烟花,火药冲上天空燃烧爆炸的声响,衬得周遭愈发安静。不知独自坐了多久,他终于吩咐门外守着的兵士:“叫军师来。”
“是!”兵士转身离开。
傅长明深吸一口气,缓过劲后掏出火折子,将面前的灯笼点上。
房间里亮了起来,他眼睛虽然还泛着红,却已经恢复冷静。
半晌,房门被推开,他抬眸看过去,却突然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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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喝了太多烈酒,赵乐莹翌日早上迷迷糊糊要醒来时,第一感觉便是头疼。她皱着眉头闷哼一声,还未睁开眼睛,两只泛凉的手便按在了她的眉间,轻重舒适地揉捏按摩。
皱在一起的眉头总算舒展,她缓缓睁开眼睛,当即对上一双沉静的眼睛。
“醒了?”他低声问。
赵乐莹沉默片刻才开口:“手这么凉,做什么去了?”
“昨日的碗筷没刷,今早去收拾了。”砚奴回答。
赵乐莹应了一声便要起来,可刚撑着床抬起身,他就把她按了下去。
赵乐莹:“?”
“殿下,你想不想要?”他一脸认真地问。
赵乐莹:“……”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