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乱终弃的奴隶登基了-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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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日在山洞里,你也该出气了,你若还有不满,大可以还我一刀,何必对孩子下手?”
天知道她刚进王府,便听到阿瑞不见的事后,那一瞬间的恐慌和害怕。
傅砚山看着她眉眼间的警惕、防备和愤怒,突然才意识到,原来长公主殿下也并非事事都从容自若,总有可以轻易激起她情绪的人或事。
只是从来都不是他。
静了许久,傅砚山淡淡开口:“我没有。”
赵乐莹眉头紧皱,并不相信。
三岁的阿瑞懵懵懂懂,大约是听懂了赵乐莹在生气,于是乖巧回答:“是阿瑞自己跑来的。”
赵乐莹手指僵了一瞬,怔怔低头看向阿瑞:“你说什么?”
“阿瑞在跟周乾捉迷藏。”阿瑞乖乖回答,还未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
赵乐莹怔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错怪了傅砚山,沉默一瞬后道歉:“阿瑞不懂事,让世子费心了。”
傅砚山眼底俱是嘲弄:“殿下变脸的功夫,真是炉火纯青。”
“……抱歉。”赵乐莹抱紧了怀中小团子。
傅砚山定定与她对视,阿瑞揽着赵乐莹的脖子,一脸懵懂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半晌,他奶声奶气地开口:“阿娘,阿瑞喜欢叔伯。”
他虽然小,可也知道他们在吵架,可不知为何,他不想阿娘跟这个叔伯吵架。
赵乐莹猛地回神,对上阿瑞天真的表情后勉强笑笑:“嗯,叔伯也喜欢阿瑞。”
“是吗?”阿瑞立刻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傅砚山。
傅砚山的手紧了松松了紧,许久淡漠开口:“不是。”
赵乐莹:“……”
阿瑞笑眼弯弯:“那阿瑞也喜欢叔伯。”
裴绎之和周乾冲进来时,恰好听到了这句话。周乾不经意间跟傅砚山对视,尴尬一笑后便别开了脸,昔日并肩作战的兄弟,也在多年分离和身份转变后成了陌路人。
裴绎之脚下顿了顿,这才深吸一口气大步走进来:“你个小混蛋,又喜欢谁了?”
“阿爹!阿爹!”阿瑞瞬间兴奋,赵乐莹险些抱不住。
裴绎之赶紧将人接了过去,顺便在小屁股上拍了下:“小混蛋,想死阿爹了。”
“阿瑞也想阿爹!”阿瑞抱紧了他的脖子,在他脸上蹭了蹭,结果蹭他一脸口水,裴绎之嘴上嫌弃着,眼底却挂着笑意,抱着他的手松紧适度,让他能扑腾开的同时,也不至于会掉地上。
赵乐莹无奈地看着他们,趁阿瑞不备掏出一张锦帕,直接把他嘴角的口水擦了,阿瑞被擦一下后赶紧躲进裴绎之怀中,引得裴绎之直笑。
三人之间的互动如一把带钩的利箭,刺进傅砚山心脏之后又拔出,钩子上连血带肉,他的心脏也豁开了大口子。他面无表情,心口的位置却疼得厉害,像久未痊愈的伤疤,又一次流出脓血来。
三年多了。
一千多个日夜,他每次想到赵乐莹同别人成亲生子,心口那道伤疤便疼得发颤,可没有哪一日的疼痛会比过此刻,眼睁睁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共享天伦的此刻。
自从那天晚上亲眼看见他们分房睡,他便自欺欺人地认定他们夫妇关系不睦,那种剜心剜肺的痛楚才略微减轻。可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是个多大的笑话。
即便挑拨成功如何,给了他们羞辱又如何,他们有夫妻之名,还有一个孩子,两人的羁绊这辈子都不可能斩断,而自己有什么?除了心上一道疤、房中一个木盒,他什么都没有。
心口很疼,就像三年多以前离开长公主府那晚一样疼,无人可以救他,他亦无法自救,活在世上的每一瞬,都注定要受尽折磨……
赵乐莹第一个注意到傅砚山的脸色不对,她顿了一下,隐下心里的担忧沉声开口:“世子?”
傅砚山回神,冷淡地看她一眼:“你们该走了。”
赵乐莹抿了抿唇,还未开口说话,阿瑞便先开口了:“我要陪叔伯!”
“陪什么陪,有这功夫先陪我吧!”裴绎之敲了他一下,不顾他的抗议直接将人带走了。
赵乐莹又看了傅砚山一眼,这才带着周乾离开。
傅砚山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许久才捂着心口单膝跪地,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赵乐莹走出很远,还在一步三回头地看,旁边的周乾忐忑许久,走到无人处时突然下跪:“殿下,卑职弄丢小少爷罪该万死,还请殿下降罪!”
赵乐莹回神,疲惫地捏了捏鼻梁:“阿瑞刚才说得不明不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何时来的?”
“……回殿下的话,您和驸马离开后不足三日,皇上便说什么见不得骨肉分离,便要小少爷前来南疆同您跟驸马团圆,还派了几十个侍卫随行,卑职无法,只得带着小少爷赶路,本想尽快追上殿下一同来,谁知路上小少爷起了热,便又耽搁了几日。”周乾提起先前的事,便忍不住皱眉。
听到阿瑞病过,赵乐莹脸色一变:“怎么病的,可严重吗?”
“只是一时舟车劳累,倒是不严重,但卑职不想委屈小少爷,便在驿馆多住了两日。”周乾回答。
赵乐莹这才松一口气:“那阿瑞方才是怎么跑丢的?”
“……是、是卑职的错,本是要带着少爷去拜见镇南王,可走到一半的时候,少爷突然说要玩捉迷藏,卑职没有答应,他便要卑职去摘朵花给他,卑职摘完,他便不见了。”周乾声音越来越小,脸上不乏懊恼之色。
他如今好歹也是长公主府的侍卫统领了,没想到竟给一个三岁小儿耍得团团转,当真是太丢人了。
赵乐莹听完沉默许久:“所以,镇南王还未见到阿瑞?”
“没有。”周乾回答。
赵乐莹点了点头,便径直往自己那个院走,周乾赶紧追上:“殿下做什么去?”
“打孩子。”
周乾:“……”
赵乐莹自然不舍得真揍,可也着实狠狠吓唬了一通,裴绎之想拦都没拦住。
鸡飞狗跳之后,阿瑞挂着泪珠子沉沉睡去,裴绎之心疼地绞了热毛巾,帮他将灰扑扑的脸擦干净,这才看向赵乐莹:“他还是个孩子,你这么凶做什么。”
“不分场合的胡闹,没挨揍已是为娘心善了。”赵乐莹淡淡道。
裴绎之啧了一声:“你这火气,未免太大了些。”
赵乐莹斜他一眼:“等他醒了,你带着他去驿馆住。”
裴绎之愣了愣:“殿下的意思是……”
“不能让镇南王见到阿瑞。”赵乐莹看向他。
裴绎之静了许久,无奈地叹了声气:“殿下,你这样做,与掩耳盗铃何异?”
“什么掩耳盗铃,我今早才给你戴了绿帽子,你带着孩子跟我分开岂不是正常?”赵乐莹皱眉。
“换了旁人或许正常,可换了咱们却不是,”裴绎之提醒,“别忘了,你我不是普通夫妻,是大沣的长公主和驸马,以傅长明对你的了解,你觉得他会信你是那种自己家事都管不好的人?”
赵乐莹不说话了。
“如今最好的法子,是既来之则安之,你大大方方的,自然不会引起怀疑,”裴绎之说完,低头看向安睡的阿瑞,“也是咱们阿瑞争气,生得与那傅砚山不像,所以不怕露出端倪。”
赵乐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两个人静了许久,裴绎之突然叹了声气:“我看那傅砚山,分明还爱着殿下。”明明恨到了骨子里,想方设法要报复回去,却在临门一脚时心软,并未让他看到不堪的场面。
裴绎之自认也算大度,可站在傅砚山的立场上,未必就能做到他那地步。
赵乐莹眼眸微动。
“说起来,你们一个个都憋着要造反,也算得上是殊途同归,为何不将误会解释清楚冰释前嫌呢?”裴绎之不解。
赵乐莹静了半天,才低头看向地上砖缝:“你可知自从知道他是砚奴,皇帝在长公主府和镇南王府安插了多少眼线吗?如今我与他还是仇人,尚且让皇帝处之而后快,若有一日冰释前嫌,一旦露出一点端倪,必然会招来皇帝疯狂反噬,所以最安全的法子,便是维持现在这样,更何况……”
更何况她开口,便真能冰释前嫌吗?不论如何,当初的伤害是真,这么多年的欺瞒也是真,即便砚奴能原谅她,他们之间恐怕也回不到从前了。
裴绎之顿了一下:“你还有其他顾虑。”这一句是肯定的语气。
“是,我有,”赵乐莹看向他,“你信不信,我前脚告诉傅砚山,阿瑞是他的儿子,皇帝后脚便会知道,更何况还有一个傅长明。”
当初傅长明可以用大义逼自己交出砚奴,便也能用同样的理由逼她交出阿瑞。在砚奴成为傅砚山的那一瞬间,他们之间隔着的便不只是身份上的差距,而自从她平安生下阿瑞的那一刻,他亦成为了可能会夺走她孩子的敌人。
裴绎之长叹一声:“难不成就这么过一辈子?”
赵乐莹神色有些怅然。她自然不想就这么过一辈子,所以才由他报复一次,本想着让他出口气,说不定执念便淡了。
然而事实是,他从未放下。
裴绎之看着她心情复杂的模样,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想了半天说一句:“……无论如何,你们还有阿瑞,日后总会好的。”
“我不求能好,只求他能放过自己。”恨一个人太苦了。
裴绎之嘴角抽了抽:“放过不放过的,也不是你能说得算的,还是要看他怎么想。”
赵乐莹抿了抿唇,正要开口说话,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两个人同时一静。
“谁?”裴绎之开口。
“奴婢是来给殿下和驸马爷送清热解暑的药的。”丫鬟的声音传来。
赵乐莹和裴绎之对视一眼,便将她放进来了。
丫鬟端着两碗药进来,放在桌子上后并未离去:“药要趁热喝,殿下和驸马请用。”
裴绎之蹙了蹙眉:“谁让你来送的?”
“回驸马爷的话,府中主子们都有,每个人都喝了。”丫鬟略有些紧张,时不时便偷瞄药碗一眼。
有鬼。
裴绎之眼神渐冷,正要把药退回去时,赵乐莹突然端起一碗闻了闻。
裴绎之心里一惊:“殿下……”
“无妨。”赵乐莹回答完,便将碗里的药一饮而尽,皱了皱眉后吩咐丫鬟,“这一碗退了吧,驸马不喝。”
“是……”丫鬟的目的便是看着赵乐莹喝下药,驸马喝不喝都无所谓,所以急匆匆收拾了两只碗便离开了。
丫鬟一走,裴绎之便不悦开口:“什么药都不知道,也敢乱喝?”
“避子汤罢了。”赵乐莹捏了捏鼻梁,在桌上找了块糕点吃下,苦涩的味道总算化开。
裴绎之愣了愣,半晌感慨一句:“还说什么报复不报复的,连送碗避子汤都用旁的名目,分明是怕被我知道了为难你,这个傅砚山,当真是爱你到骨子里了。”
赵乐莹扯了一下唇角,垂眸看向桌上已经空了的药碗,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主院寝房之中。
傅砚山蜷在床上,捂着心口疼得额头青筋直跳,房中伺候的小厮见状吓了一跳:“世子爷可是旧疾犯了?小人这就去请大夫!”
“站住!”傅砚山眼底猩红一片,制止之后抓紧了床上被褥。
第 48 章(偷跑)
夜已经深透了; 整个镇南王府都静了下来。
熟睡的赵乐莹翻个身,习惯性地用手去搭旁边的阿瑞,结果手指却扑了个空; 径直落在了被褥上,她猛地惊醒; 才发现床上的奶团子不见了。
“绎之!绎之!”赵乐莹惊慌大喊。
“我在!”裴绎之瞬间惊醒,径直冲进了屋内。
“阿瑞不见了; 快去找他……”赵乐莹脸色苍白,撑着床勉强下地。
裴绎之愣了一下,立刻扭头冲了出去,结果刚一到门口; 就迎而撞上了夜巡的侍卫。
“……驸马爷,您这是怎么了?”侍卫愣了愣。
“阿瑞不见了,你们可有看到?”裴绎之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就是一个大约三岁的孩童; 白白嫩嫩的。”
“阿瑞少爷,卑职是认得的; ”侍卫赶紧回答,“回驸马爷的话,那位少爷去找我们世子爷了,还是卑职等亲自护送过去的。”
赵乐莹一冲出门口; 便听到了这句话; 当即愣住了:“……去找世子?”
“是呀,他亲口报了世子爷的大名,卑职以为是殿下和驸马爷许了的; 才会带他过去……怎么不是吗?”侍卫顿时紧张。
赵乐莹深吸一口气,冷静之后犹觉腿软:“看来白日里是骂得轻了。”
裴绎之也木着脸没说话。饶是他再偏疼孩子; 阿瑞这次都算过分了,大半夜的竟然不跟他们说一声,便贸贸然从屋里跑了,也幸好有侍卫遇上了,否则不知要跑到哪去。
“殿下,驸马爷?”侍卫小心翼翼。
赵乐莹回神:“何时去的?”
“少说也有半个时辰了。”侍卫回答。
赵乐莹:“……”小混蛋,竟然走了这么久了。
一个时辰前。
太早入睡的阿瑞醒来,睁开眼睛发现阿娘还睡着,于是悄悄跳下床去找阿爹。
然而阿爹也在睡。
他站在外间努力思考许久,最后鞋都没穿便往外跑。他小小一团,脚步声动作都很轻,直到跑到了院子里,屋里的人也没有发现。
阿瑞在院子里独自玩了会儿,正觉得无聊想叫醒阿爹时,一队侍卫从院前经过,他眼睛一亮,立刻蹦蹦跳跳地跑过去:“你们干嘛去?”
侍卫听到声音一愣,低下头才看到一双葡萄般的可爱眼睛,他新奇地蹲下:“小少爷,您怎么跑出来了?”
“睡不着,”阿瑞回答,“你们干嘛去?”
“巡视,”侍卫说完,看到他眼睛一亮,赶紧补充一句,“我们做的是正事,可不敢带上您,您还是回屋歇息吧。”
阿瑞顿时不高兴了:“阿瑞不歇息。”
“那您想如何?”而对而团子一样的小孩,侍卫仿佛有无尽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