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乱终弃的奴隶登基了-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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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这些事实在不值一提,还是不要再污殿下的耳了,”乐师看她一眼,又飞速低下头,“殿下,当年第一次见您,小的便因为说错了话,惹得您不高兴了,可如今再见您,小的有些话还是想说。”
赵乐莹失笑:“但说无妨。”
“就是皇上……”乐师咽了下口水,讪讪开口,“虽不知他如何得罪殿下了,可他如今放下九五之尊的架子,整日守在醉风楼外,想来是爱惨了殿下,殿下对他,也不像无情,如今有情人难得,何不各退一步,也省得浪费了大好的时光。”
赵乐莹垂着眼眸不语,手指随意搭在腰胯上轻轻点着。
乐师急忙跪下:“是、是小的说错了什么吗?”
“你没说错,下去吧。”赵乐莹淡淡道。
乐师心里一紧,赶紧低着头出去了。
他走出很远,才懊恼地打了一下自己的脸,暗骂自己就是不长记性,殿下明明不喜旁人对她说三道四,他还次次触她的霉头。
……这下好了,老鸨本就不满他一月只来四次,早就动了辞了他的心思,他这回是彻底干不成了吧?乐师叹息一声,愁眉苦脸地正要离开,突然被人叫住。
“公子请留步。”
乐师回头,认出她是方才的丫鬟,急忙行了一礼问:“可是殿下有事找小的?”莫非是要惩罚他?
“没有,公子不必紧张,”丫鬟笑着说完,往他手中塞了一个荷包,“这是殿下给你的。”
乐师愣了愣,打开之后看到几锭银子,顿时愣住了。
“殿下说了,租个铺子一年也没有多少花费,只是学子们要用的琴须得买好的,不能糊弄了,免得自幼听着不准的音儿,将来不好纠正。”
乐师蓦地红了眼眶,胡乱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后,便朝着厢房方向郑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之后才离开。
厢房之中,赵乐莹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杯盏,许久之后突然让人叫老鸨过来。
老鸨到时十分忐忑,看见她低眉顺眼地问:“殿下,可是有事吩咐老奴?”如今殿下不仅是殿下,还是她的老板,是当今圣上的心尖尖,她只恨不得双手捧着,半点差错都不敢有。
赵乐莹扫了她一眼:“听说楼里近日收了几个不错的苗子?”
“……是呀,都是些十七八的少年郎,模样俊腰板紧,生龙活虎简直没得挑。”虽然已不干当初的勾当,但老鸨夸人的话还是习惯性地从下三路开始。
赵乐莹勾起唇角:“那便挑一个最生龙活虎的送来,本宫倒要瞧瞧你说的可有虚言。”
“当然……什么?”老鸨惊愕,“您要、要人?”
“不行?”赵乐莹扬眉。
当然不行了!皇上可还在外面等着呢,她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敢往殿下房中塞人啊!老鸨吓得直接跪下:“殿下哟,您还是饶了老奴吧,老奴还想多活几年呐!”
“放心,他不敢对你如何,”赵乐莹慵懒起身,“去吧,叫人烧些热水来,再叫个俊俏郎君,伺候本宫沐浴。”
老鸨都吓傻了,见她没有商量的余地,最后只能苦着脸离开。
她一走,赵乐莹忍不住笑了一声。
热水很快送了进来,灌满了水的木桶散着虚无的白烟,赵乐莹褪下衣衫,弓着脚踏进水中。当热腾腾的水没过肩膀,她舒服得轻哼一声,闭着眼睛养神。
许久,房门发出吱呀一声,她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坐在水中,直到一只布满薄茧的手覆上她圆润的肩头,她才淡淡开口:“年轻郎君的手这般糙吗?”
身后之人不语,只是俯身从后面将她抱住,两只袖子被水浸湿也没有后退。他的鼻息就在耳边轻拂,一时间比热水还热。
抱了一会儿后,他的手便往水中去了。赵乐莹一把攥住他的手,轻嗤一声开口:“我似乎没叫你来。”
“是我自己要来的,”傅砚山低眉顺眼,“我来伺候殿下。”
“我可不敢劳驾当今圣上,还是换旁人来吧。”赵乐莹不肯回头看他。
傅砚山吻了吻她的耳垂:“没有旁人,只有我,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只有我。”
“本宫心里没你,又谈何现在将来。”
“有我,殿下心里只有我,”傅砚山声音闷闷的,“是我蠢,不懂殿下真心,还妄想将你推给别人。”
当听说赵乐莹亲自送裴绎之离京时,他才知道自己小看了赵乐莹,也小看了裴绎之,才知道自己这些日子的痛苦、纠结,都不过是一场天大的荒唐。
“殿下,砚奴知错了。”他声音有些沙哑。
赵乐莹眼眸微动:“错哪了?”
“不该自以为是,觉得这天底下只有我一人才有不变的真心,不该不信殿下,害得殿下伤心。”他认真道歉。
赵乐莹冷嗤一声,没有接话。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半晌一个木盒出现在眼前:“……殿下。”
赵乐莹不主动去接:“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傅砚山坚持。
两个人僵持片刻后,赵乐莹到底还是接了过去,打开盒子后便看到一支断掉的珠钗,和一张帕子。她眼眸微动,蓦地想起当初第一次察觉他的心意时,便是因为在他枕头下发现了珠钗——
“老奴先前见过他偷藏丫鬟的珠钗,就在他枕头下面!”
老管家的话隐约在耳边回荡,她的唇角浮起一点弧度,许久才强行回神,接着看向那张手帕:“这是什么?”
说着话,她拿起来嗅了嗅,有一股木盒上所带的气味,还有一点说不出的味道,像是……治跌打损伤的药油味?
“那时从广寒山回来,殿下院中有蝉鸣扰人,我去抓蝉时扭伤了腰,”傅砚山说完静了静,“是殿下为我擦药按摩。”
“同这张手帕有什么相干?”赵乐莹愈发疑惑。
傅砚山看她一眼:“这手帕……是殿下擦手的东西。”
赵乐莹愣了一下,总算是想起来了,当时她擦完指尖药油,便丢给他去扔,谁知他又留了下来。
断成两截的珠钗是她扔了的,染了药油的手帕也是她丢掉的,他竟收了这么多年。赵乐莹好气又好笑,心里酸得厉害:“……怎么什么都要捡,当自己是捡垃圾的了?”
“殿下给的,不是垃圾”傅砚山说着,宽大的手到底躲开赵乐莹的阻拦沉入水中。
水面咕嘟咕嘟冒出几个细小的气泡,赵乐莹脸上染了一层红,眼神也不如先前凌厉。她深吸一口气,克制住情动后抓紧他的胳膊:“傅砚山,若再有下次,我便真的不要你了。”
“不会有下次,”傅砚山的吻落在她的后颈上,“即便将来殿下真的变心,我也不会再拱手相让,殿下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浴桶中的水猛地高出一截,热水哗啦啦地溢了一地,桶中只剩下一半的水,却依然因为激烈晃动而溢出。
窗外月色皎洁,公平地撒向每一处,偌大的京都城总算是静了下来,就连最热闹的四喜胡同里,也都陆陆续续关上了门,生怕惊扰了每个梦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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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番外1)
赵乐莹被接进宫那天; 人人都道长公主府的小少爷可怜了,年纪小小便不能跟在母亲身边,日后怕是要长成个废材; 枉费了那么好的一根苗子。
京都流言一向传得极快,赵乐莹这边刚进宫; 满朝文武便都知道了,往日那些老臣当即跪在了宫门之外; 痛哭流涕求傅砚山给前朝最后一分体面。
宫人着急地来报时,赵乐莹刚刚睡着,傅砚山正守在一旁为其打扇,看到宫人匆匆忙忙进来; 顿时蹙紧了眉头出去了。
“怎么了?”他沉声问。
宫人忙道:“不好了皇上,那些老臣此刻都跪在宫门之前,求、求皇上……”
“求朕什么?”傅砚山扬眉。
宫人清了清嗓子:“求皇上放殿下回家与小少爷团聚。”
傅砚山顿了顿:“他们不知阿瑞已经进宫?”
“……奴才看他们哭天抢地的样子; 觉得大概是不知道的。”宫人干笑。
傅砚山抿了抿唇; 虽懒得搭理他们,但想了想还是出去了。
一刻钟后; 他出现在宫门外,看着一众老臣淡淡开口:“诸位还是回吧,这是朕的家事,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皇上; 皇上您如今什么都有了; 何必再强迫殿下入宫做一个小小的妃嫔,她尚有幼子留在家中,您怎忍心看他们母子分离啊!”其中年纪最大的老臣哭道。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傅砚山扫了他们一眼; 面无表情地反驳:“谁说朕要她做妃嫔了。”
“……你连妃嫔的名分都不肯给?难道是要她做个宫女?”老臣只感觉天都要塌了,扑在地上痛苦捶地; “先帝啊!老臣护主无力,要殿下蒙此羞辱,是老臣错了啊!”
其他人也悲从中来,好好的宫门口就此成了一片泪海。
傅砚山听得头疼,直接打断:“她要做的是中宫皇后!”
哭声戛然而止。
“……她是皇后,是朕的正妻,”傅砚山木着脸淡淡开口,“至于阿瑞,朕已经接进宫中,待皇后的册封礼一过,便立他为太子。”
“……什么太子?”老臣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
傅砚山多看他一眼,轻描淡写地问:“怎么,你不知他是朕的儿子?”
臣子们:“???”
臣子们:“!!!”
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一时间谁都没了反应的能力,最后还是傅砚山蹙了蹙眉,有些懊恼地开口:“竟然将此事忘了,”
说着,他看向诸人,“阿瑞是朕的儿子,当初殿下为了保全我,亦为了护住他,才会同裴绎之成婚,她与裴绎之……从来都不是夫妻。”
说罢,便扭头回宫了。
臣子们一脸呆滞地坐在地上,许久才有人小声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小少爷是傅家的孩子,也是赵家的……”老臣讷讷说完,突然又激动起来,“所以这江山最终还是会回到赵家手中!”
其他人也开始激动,对着宫门又磕又跪,像一场荒唐的闹剧。
赵乐莹睡得太久,错过了这场闹剧,等醒来时,阿瑞就坐在床边玩羊骨,看到她睁开眼睛,立刻扑到她怀里:“阿娘。”
“何时来的?”赵乐莹轻拍他的后背。
阿瑞抬头看向她:“吃完点心来的。”
赵乐莹失笑:“我是问你来多久了。”
“来很久了。”阿瑞一本正经,还是答不出个所以然。
最后还是旁边伺候的宫人开口:“小少……小皇子半个时辰前便来了,一直在等殿下醒来。”
听到她对阿瑞的称呼,赵乐莹扬了扬眉:“小皇子?”
宫人急忙跪下:“回殿下的话,皇上方才已经将小皇子的身份昭告天下,奴婢这才改了口。”
赵乐莹眨了一下眼睛:“怎么突然就昭告天下了。”还以为会选个良辰吉时。
“回殿下,方、方才殿下歇息的时候,诸位大臣曾来过宫门口,求皇上放殿下回去跟小殿下团圆……然后皇上便宣布了小皇子的身份。”宫人毕恭毕敬地回答。
赵乐莹无言片刻,轻轻笑了一声:“本宫不过是睡了会儿,怎么醒来好似错过许多事?”
话音刚落,傅砚山便进来了,一看到阿瑞在,顿了顿后开口:“我出去等着。”说罢,便直接离开了。
赵乐莹见状,伸出手指敲了敲阿瑞的额头:“看你,将你爹吓成什么样了。”
“爹为何怕我?”阿瑞不解。
“因为你对他不好,”赵乐莹刚睡醒,眉眼间俱是慵懒神色,“他以为你不喜欢他。”
阿瑞咬了咬唇,生出一点愧疚:“我喜欢他的。”
“那你去同他说。”赵乐莹看他一眼。
阿瑞犹豫一下,还是从床上爬了下去,鞋子都顾不上穿便朝外面跑去。
傅砚山正坐在外间喝茶,看到他赤着脚跑来后蹙了蹙眉,当即放下茶杯将他抱了起来:“为何不穿鞋?”
“我来找你。”阿瑞抱住他的脖子。
傅砚山扬唇:“找我做什么?”
“告诉你,阿瑞喜欢爹爹。”他认真说。
傅砚山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愣了愣后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接话。
“阿瑞喜欢爹爹。”阿瑞又重复一遍。
傅砚山喉结动了动,许久才哑声开口:“爹爹也喜欢阿瑞。”
阿瑞笑笑,想到什么后又问:“阿瑞喜欢爹爹,也喜欢阿爹,以后还能见阿爹吗?”
“自然,只是你阿爹最近出了远门,需要一些时日才能回来。”傅砚山耐心解释。
阿瑞点了点头:“知道。”他虽然小,可许多事都是知道的。
傅砚山捏捏他的鼻子,将他放到桌子上坐着,自己绞了手帕为他擦脚。阿瑞怕痒,被他擦得咯咯直笑,最后直接倒在了桌子上。
傅砚山看得好笑,擦完之后又重新抱了起来:“就这么喜欢吗?”
“嗯,喜欢爹爹。”阿瑞又抱住了他的脖子。
傅砚山哭笑不得,一边走动一边轻拍他的后背。阿瑞今日进宫之后,在御花园疯了大半日,这会儿早就累了,被他抱着抱着便睡了过去。
傅砚山没想到他会直接睡着,听着他的呼吸声顿时不知所措,最后只好抱着他进屋去:“乐莹,他睡了。”
“睡了便放床上。”赵乐莹说着,空出一片位置。
傅砚山蹙眉:“怎么放?”
赵乐莹愣了愣,抬头和他对视半天后忍不住笑了:“不会吧,堂堂镇南王,连孩子都不会放?”
“……你教教我。”傅砚山被她取笑得脸颊泛热,但还是好声好气地恳求。
赵乐莹扫了他一眼:“过来。”
傅砚山立刻顺从地过去,赵乐莹扶着他的手,教他如何拖着孩子的头,如果俯身放下,一步一步,事无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