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乱终弃的奴隶登基了-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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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顿了一下,再次安分下来。
带进了营帐,又叫了太医来,少年大约也知道太医没有恶意,在治疗的时候格外配合,只是一双黑沉的眼睛十分警惕。
太医不敢招惹这野人,匆匆止了血上了金疮药便离开了。
营帐里再次安静下来,赵乐莹盯着少年看了半天,最后给他倒了杯清茶:“喝一口。”
少年大概也是渴极,夺过去一口气喝完,然后继续盯着赵乐莹。赵乐莹笑了笑,又给他倒了一杯。
重复两三次后,他总算不肯接杯子了。
赵乐莹把野人抬进自己营帐的事,成帝很快便知道了,等他匆匆赶来时,就看到她跟所谓的野人隔着铁栏杆偎在一起,两人本来都在熟睡,听到外面的动静后,野人倏然醒来,以回护的姿势拦在赵乐莹前面,而赵乐莹浑然不觉,还倚着栏杆睡得极香。
成帝登时便乐了:“倒是个知道护主的,若是能训练得当,留下给乐莹做个侍卫也不错。”
旁边人顿时附和。
见女儿无事,成帝便带着人离开了。
赵乐莹醒来后,听说了成帝来过的事,便立刻去寻了他,要在营地多留些时日。
“不着急回宫了?”成帝扬眉问。
赵乐莹摇摇头:“我得等他伤好了再走。”
“带回去一样养伤,何必非要在此处养。”
赵乐莹蹙眉:“他的家就在这儿,我怎能带他离开。”
成帝失笑,斟酌一番后道:“你想留下也行,只是父皇国事繁忙,怕是不能陪你。”
“那给我多留些侍卫吧,”赵乐莹抱着他的腿撒娇,“能留多少留多少,我怕有危险。”
成帝顿时哈哈大笑,将所有能干的侍卫都留给了这个怕死的女儿,自己只带着少数的人离开了。
成帝走后,其他的大臣也都携家眷离开了,营地里只剩下赵乐莹一个主子,赵乐莹索性将少年从笼子里放了出来。
“你若敢伤人,我就还将你关起来。”她警告道。
然而少年充耳不闻,只管埋头苦吃面前的佳肴。
赵乐莹看到他用脏兮兮的手捧着肉吃,一张灰扑扑的脸上全是油,顿时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
若非他身上受伤,她早就叫人将他拖下去洗一洗了,也省得这般碍眼。好在少年虽然脏,却在她的劝说下穿了件衣裳,好歹将身子遮住了,倒也算勉强能看。
赵乐莹在营地一连待了十几日,成帝催促的信件来了三封,少年身上的伤终于结痂了。
准备回京前一日,她带着少年走到山脚下,然后往他怀里塞了三只烧鸡。少年刚吃过饭,肚子还撑着,见状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你的伤已经好了,该回去了。”赵乐莹才七岁,需要仰头才能看见他的脸。
少年站在原地不动。
“去吧,我也该回家了。”赵乐莹说完扭头就走,走了一段后突然觉得不对,一回头就看到他跟在自己身后。
“……你回去啊。”她无奈道。
少年沉默地走到她面前。
赵乐莹人小鬼大地叹了声气,正要想法子跟他解释时,他突然开口了:“不……”
赵乐莹愣住。
相处十几日,她知道少年不是不会说话,只是会的音节不多,因此听到他开口也没什么奇怪,只是惊讶于他的拒绝。
“你不想回去了?”赵乐莹试探。
少年不语。
赵乐莹眨了眨眼睛,朝他伸出手:“你若不想回,便抓住我的手。”
少年垂眸看向她奶呼呼的小手,静了半天后缓缓蹲下,一只手覆在了她的手上。
赵乐莹笑了:“那我带你回京吧,”
说罢,她想了一下又补充,“既然要回京,便不能再野狗野狗地叫你了,你得有个名字才行。”
“砚……”他声音艰涩。
“燕?哪个燕?燕子的燕吗?”赵乐莹好奇。
少年摇头。
赵乐莹想了想,又一口气在地上写出几个燕同音的字,他似乎看不懂这些字,但视线落在其中一个字上的时间特别长。
赵乐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砚……这个字好,那本宫日后就叫你砚奴吧。”
少年盯着她,喉间发出一点意义不明的声响。
真像狗。
赵乐莹忍不住朝他伸手,快摸到脑袋时看到他打结的头发,顿时停下了手。少年不满地呜咽一声,伸着脑袋蹭了蹭她的手。
“……以后我没碰你之前,你不准碰我。”赵乐莹一脸嫌弃地擦擦手。
少年默默看着她。
……算了,有时候也是听不懂人话的。赵乐莹叹了声气,带着他离开了。
她将他带回了京都。
砚奴似乎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从进京都城开始,就一直表现得紧张不安,好在一直贴着赵乐莹,并没有伤人的举动。
赵乐莹将他带去了一年前成帝赏自己的院子里,一进门便到处找管家。
管家笑呵呵地跑出来:“我的公主殿下,可想死老奴了!”
“管家,”赵乐莹看见他也高兴,直接小孩脾气地朝他伸手,等他将自己抱起来后,才指了指对面的砚奴,“管家,他是砚奴,是我从山上捡来的,日后就跟着你学规矩了,你且找几个人,先把他洗干净再说。”
“哟,还真是个野人,不咬人吧?”管家好奇地走过去,拨开砚奴脸上乱糟糟的头发,便和一双沉静的眼睛对视了。
他顿时笑了笑:“不知是不是老奴多想,怎么老奴一瞧见他,就觉得又讨厌又有缘呢?”
说罢,他便去叫人烧水了。
赵乐莹走到砚奴面前:“砚奴,本宫要先回皇宫陪父皇几日,待过些时候再来看你,你且留在此处,好好听管家的话知道吗?”
砚奴沉默不语,却在她往外走的时候立刻跟上。
赵乐莹无奈:“你这般没规矩,我不能带你回去。”
砚奴面无表情。
赵乐莹又尝试地走一步,他继续跟。
赵乐莹彻底没办法了,看到管家过来后立刻招手,然后请他拿了个鸡腿吸引砚奴注意力,自己扭头跑了。
砚奴吃完鸡腿,发现人没了,当即喉间溢出一声嘶吼。
“你若不听话,她就不来看你了!”管家及时威胁。
砚奴的吼声瞬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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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番外 旧时3。。。)
赵乐莹回宫之后; 便一直惦记着她刚带回宫的砚奴,好不容易等到可以出宫,她第一时间便去找他了。
“砚奴!”她冲进宅院; 迫不及待地唤了一声。
才十岁的怜春闻言,笑笑后提醒:“殿下; 这宅子大得很,您就算唤他; 他也未必能……”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窜过来,直接将赵乐莹扛了起来。
周围暗卫闻风而动,同时抽出刀朝他们冲来。
“没事没事!”赵乐莹坐在砚奴肩上; 一边大笑一边制止暗卫。
暗卫们面面相觑,确定她没事之后又退了下去。
砚奴扛着她满院子疯跑,直到赵乐莹玩腻了拍拍他的头; 他才停了下来。
“给本宫看看。”赵乐莹双脚落地后朝他招手。
砚奴立刻蹲下和她平视。赵乐莹盯着他看了半天; 惊呼:“砚奴,你生得可真好看!”
“呜……”砚奴喉间发出狗一样的声音。
出来迎接的管家听到当即恼火:“说多少次了; 不准学狗叫!”
砚奴顿时板起脸。
脸上的污垢洗掉了,头发也洗净绑好,他的五官便彻底地暴露出来,赵乐莹能清晰地看到他的表情; 一时间更加感兴趣:“原来你生气的时候是这样啊?”
砚奴认真地看着她。
赵乐莹笑笑; 扭头朝管家伸手。
管家将其抱起来,低着头看向砚奴:“给殿下展示展示,你近来都学了什么。”
砚奴立刻起身; 僵硬地站直之后开始走路,虽然模样别扭; 可比起在山林时不知要好上多少。走了一圈后,又对着赵乐莹开口:“殿……下……”
“你会说话!”赵乐莹震惊。
管家笑笑:“他能听懂话,自然也是会说话的,只是太久没说,便有些不会了,现在好好教一下,多少还是能说的。”
“真厉害。”赵乐莹当即夸奖。
砚奴唇角浮起一点弧度。
“对了殿下,过些日子,您能否替他请个师父教导武艺,我看他身姿伶俐,应该是个习武的好手,若是将来能学成,也好在殿下身边伺候。”管家提议。
赵乐莹点头:“好,待本宫回去便同父皇说。”
“哎哟这点小事怎能麻烦皇上。”管家惶恐。
赵乐莹摆摆手:“没事,父皇肯定是乐意的。”
说完之后,她便惦记了这件事,等回到宫里,立刻将此事说了。
成帝自然是乐意的,听说她要请师父后,便直接叫了宫中的禁军统领亲自去教。赵乐莹虽然小,可也知道那位的分量,当即笑嘻嘻地跟他道谢。
“你呀,鬼灵精。”成帝咳了一声,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赵乐莹笑得眉眼弯弯:“我就知道父皇最疼我。”
“你是朕唯一的女儿,朕自然最疼你,”成帝说完,面露惆怅,“可你也要快些长大才行,父皇老了,未必能护你长久。”
“父皇不老,乐莹不想长大。”赵乐莹偎依在他怀里。
成帝哈哈大笑,笑完之后将她抱到桌子上,扶着她的胳膊认真道:“是人总要长大,乐莹记住了,往后不论经历了什么,都要身定心定,即便有万难,也要保住这条命,只有活下去,才能有来日的花繁锦绣,懂吗?”
“父皇为何要同乐莹说这些?”赵乐莹歪头。
成帝叹了声气:“朕只是觉得,教了你许多事,却独独没有教你这些,便想补上罢了,父皇方才说的话,你可记着了?”
“记着了。”赵乐莹乖巧回答。
成帝笑笑:“乐莹定好好好活着,将来有一日坐镇京都,替为父看着这大沣江山。”
“父皇跟乐莹一起看着。”赵乐莹傻笑。
成帝扬唇:“若是可以,父皇只想陪着乐莹长大,看着乐莹成亲生子。”
“那父皇要一直康健才行。”赵乐莹摸摸他的脸。
成帝点头答应:“自然是要康健的。”
然而在说了这句话之后不久,他便病倒了。
从病倒到垂危,也不过是用了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的时间说短也不短,足够砚奴学会规矩,对着她行礼之后说一句‘参见殿下’,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也不长,不过转瞬的时间,赵乐莹便失去了世上待她最好的父亲,也失去了一人之下的尊荣。
成帝驾崩那日,宫中灯火通明,每个人都神色匆匆,连悲痛的表情都来不及做。赵乐莹守在遗体前,任由他们人来人往心怀不轨,不过七岁多的年纪,却仿佛一夜之间便长大了。
一片纷乱中,禁军统领红着眼眶走近,压低了声音道:“殿下,皇上去的突然,这江山怕是暂时保不住了,为长远计,卑职只能拥护新王,但……只要殿下将来有称帝之心,卑职定肝胆涂地在所不辞。”
赵乐莹安静地看着成帝没了血色的脸,一句话也不想说。
禁军统领只当她是吓坏了,叹了声气后转身离开,将偌大的屋子留给了她。
赵乐莹突然红了眼眶,小心翼翼地扯了一下成帝的衣角:“父皇别担心,我会好好活着,替你看着这大沣江山。”
她声音软软的带着哭腔,然而平日将她放在心尖子上的父亲,却再也不能将她抱起来安慰了。
成帝的丧事办得十分草率,京都城每一个人都在恭贺新皇登基,无人在意他棺前的贡品都生了虫。
自成帝走后,赵乐莹便一直忍着不哭,直到那天亲眼看到贡品上的虫子,整个人突然就受不住了,痛哭一声便昏厥了过去。
管家将她带回宅院时,她还昏睡不醒,砚奴察觉到她不对劲,立刻冲了过来。
“冒失什么!退下!”管家呵斥一声,抱着赵乐莹径直进了屋。
砚奴不甘心地停在了门外,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半晌,管家从屋里出来,看到他还站在门口后叹了声气,朝他招了招手:“你过来。”
砚奴立刻过去。
“这几日宫中发生的事你也知道了吧,”管家面色沉重,“新皇是个肚量不大的伪君子,将来咱们殿下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你日后切记不可再冒冒失失,凡事要三思而后行,不可为殿下添麻烦懂吗?”
砚奴认真点头。
“还有,好好学武,将来保护好殿下,我怕新皇会对她下手,”管家皱眉,“你比她大上许多,日后要事事为她考量,不论何时都要做她最忠心的奴才,知道吗?”
“……好。”
管家又看他一眼,也想不到什么可叮嘱的了,最后长叹一声:“将来咱们就自求多福吧。”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砚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才转身进了屋里。
寝房中,赵乐莹安静地躺在床上,原本就小小的一只,如今看着没有长大,反倒是更小了些。砚奴抿了抿唇,沉默地在她身边坐下,像一座踏实的山,安静守护在她的身边。
赵乐莹醒来时已是后半夜,睁开眼睛便看到他的背影,她嘴唇动了动,小声唤他:“砚奴。”
砚奴立刻看向她:“殿下。”
赵乐莹眼睛一红扑进他怀里,猫儿一样小声啜泣。
砚奴别扭地抱着她,小心翼翼地拍拍她的后背,笨拙地用着各种办法安慰她。
“殿下,不哭,卑职以后,就是殿下的剑,没人能伤害你。”他试图说些更长的句子,然而太难了些,只能尽可能简单。
好在赵乐莹也没有听,哭了半天才抽抽搭搭地离开他的怀抱:“我、我以后……就只有你和管家了。”
“嗯。”
“你不准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