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相师-第68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其余的豢龙氏也都不吭声了。
这一瞬间,我他妈的几乎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这还是第一次有外人帮我证清白,真是第一次。
董乘雷喘了口气,回头就瞪了那个出绞龙丝的人一眼。
那个人也识趣,立马把绞龙丝给收回去了。
董乘雷跟我道了个歉:“说实话,贵客来的实在是巧——我们家,现在正有一个大麻烦,自顾不暇,还想着要是能躲过这一劫,再跟您商量寒月的事情,所以这三天,才让您不要出来,实在是为了你们好,谁知道……”
我连忙说道:“我都明白,说实话,救龙的事情我也是无论如何都要做成,这三天你们有难处,不嫌弃的话,我愿意帮忙。”
谁知道,董乘雷却摇摇头:“谢谢贵客好心,我们豢龙氏的事情,实在不足为外人道,只可惜……”
可惜什么?
可董乘雷话没说完,刚才放出绞龙丝的那个人忽然拉了董乘雷一把,给董乘雷偷偷使了个眼色。
意思,像是让董乘雷看我的脑门。
我的脑门?
我抬手一抹,这才觉出来——卧槽,什么时候我的脑门给磨破了?
肯定是刚才被绞龙丝缠住的时候,龙鳞和蛟珠都发挥不出来,磕碰到哪里了,还好是个皮外伤。
可一抬头,我就发现,在场全部豢龙氏的眼神,全变了。
他们齐刷刷的眼睛圆睁,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什么情况?
董乘风的位置正好看不见我的脸,加上他挺讨厌我,也不肯看我,这会儿忍不住了,大声说道:“你别假惺惺的了!要不是董寒月把龙篦子偷走,我们也不至于吃这么大的苦头,你要是真想帮我们,把龙篦子还给我们!”
可话没说完,就有人给他使眼色。
他顺着那个人的视线看了我一眼,见到了我脑门上的那个伤口,一下也愣住了:“真……”
但是话没说出来,董乘雷立刻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乘风这话没错,贵客,你要是真想帮我们,把龙篦子给我们也行。”
卧槽,龙篦子可是我的克星,这么给你们,我不是把刀交给刽子手吗?
我立刻摇头:“物归原主可以,得救了我的龙之前——我还是那句话,你们这三天要是需要,我义不容辞。”
董乘雷到底老成一些,并不意外:“那容我们商量一下。”
说着,对着我做出了个“请”的手势。
而其他人,盯着我的眼神,还是跟看怪物一样。
我很讨厌这种心照不宣,众人皆醒我独醉的感觉。
但这到底是人家的家事儿,我也不好随便插手,也就只好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大摇大摆的走了回去。
哪怕走出去,背后也是如芒刺在背,那些数不清的眼神,都不遮不掩的扎在了我后背上。
这搞得我也有些疑心,我脑门上是露出脑浆子了还是怎么着,看把你们给吓的。
这么寻思着,越过了雷池,有一个偏僻的小院子敞着门,里面有一口八角井,我心里也是着急,就趁着暮色,过去想从井口的倒影看看,我这伤口到底开了一个什么花出来。
别说,那口井的井口不小,周围都镂刻着古朴的龙纹,水面倒影出了马上要转暗的天空,和我一张脸。
结果看清楚了自己的脑门,我也愣了一下。
奇怪了,我脑门上,不光是个伤——还有一道圆圆的疤痕。
有点像是出家人脑袋上受的戒。
刚磨出的伤口,是绝对不可能出现一个疤痕的。
这就好像,我这个疤痕被什么巧妙的法子给遮挡住了,但是刚才,那一层“遮挡”被划开,把这原来的疤痕给露出来了。
我的脑袋,受过伤吗?
什么时候?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立马蹲下,靠着那井水面更近了一些,没错,这个“疤痕”周围,有一些不自然的痕迹。
我越来越疑心了,我自己的身体,还有我自己不知道的秘密?这什么玩意儿?
还没等我想出来,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就从我身后响了起来:“神君,你回来啦?”
这一声极其突兀,把我吓了一大跳,这一颤好险没直接摔井里去。
但是一只手一下拉住了我:“神君小心!”
神君?
我回过头,看见了一个小孩儿。
这个小孩儿乍一看跟皇甫球有些相似,比皇甫球看着还小一些,也就六七岁的样子,但是皇甫球看似无邪的眼睛,满是阴狠杀气,这个小孩儿木木的瞪着一双眼睛,有点呆头呆脑的,稚拙之余,不大聪明。
但是,他满眼的高兴,好像跟我很熟悉一样。
卧槽,刚才那个银环也是一样,这里的人,出现都没动静的吗?
不——这不是人,我看出来了——在一团青气之中,他仍旧是十分纯净的。
难不成,这是……井童子?
所谓的井童子,跟灶王爷,门神一样,属于家神,属于“五祀”之一,“五祀”在风水里,指祭门神、户神、井神、灶神、中溜(土地神和宅神)。
传说之中,如果有人往井里撒尿或者吐痰,那晚上肯定要头疼,梦里会梦到一个童子,用舀井水的瓢砸他脑袋。
而有想投井的妇女,往往一时想不开的时候,也会觉得,井边像是有一双手抱住了自己,不让自己下去。
这就是井童子的工作。
他是专门给人家看守井口的,免得井口混入了秽物,或者家里人一时想不开。
而家神的能力大小,就要看这家人积德行善的功德了,好人家,往往日子风调雨顺,就是因为家神能力大,恶人家,家神也就没什么大本事,甚至因为厌弃家主作恶,家神会弃主而走。
而且井童子现在已经十分少见了——人人都用自来水,哪儿有几个喝井水的。
他们收到的香火也少,名声也就日渐式微了。
我盯着他:“你叫我神君?”
认错人了吗?
那个小孩儿点了点头:“神君不认识我了?上次你来,还跟我一起玩儿呢!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啦!”
说着,他开始数自己的手指头,可数了半天,也没数出什么来,把自己也给绕进去了:“多少年来着……”
我的心顿时一提——他说的神君,是谁?
第1147章 灵物之血
而井童子数不出年号,十分苦恼,我立马蹲下问道:“你说的神君,叫什么名字?上这里来干什么的?”
井童子一愣,看着我的眼神,吃惊不小:“神君全忘啦?你上这里来,不是说过,那个恩情,永世不忘吗?”
恩情?
难道,豢龙氏还帮过我?
我忍不住想起来,之前路过豢龙氏神庙的时候,我对那个神像,有异样的亲切感。
还没等我想出来,井童子盯着我的脑门:“可惜,可惜……”
我知道,他看的是我脑门上的伤疤,立刻问道:“这个地方,有什么可惜?”
可能我说话太急了,井童子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一脸的惊惧,嘴巴一扁,眼瞅着就要哭出来了。
我这才意识到,赶紧把手松开了,试图跟他套套近乎——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来。
可我平时脑子虽然转得快,以前却从来没跟小孩儿打过交道,越想着摆出一副和善的面孔来哄他,他越是摇头不吭声,而且,看着我的眼神,也越来越陌生了,开始有些警觉,一步一步往后退,看上去随时会推到井里去。
我只好拉住了他:“行了行了,我不问了——那我问问你,你家这个豢龙氏这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井童子表情一变,这才打开了话匣子:“他们有规矩,雷山后面,不能动——他们动了不该动的地方了。”
这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什么意思?
井童子盯着我,这才说道:“哦,你全忘了,不知道,豢龙氏为了保持血脉,是要喝龙血的。”
“龙血?”
原来,豢龙氏为了让龙臣服自己,出生就要喝龙血。
以龙血,来滋养手背上的龙鳞,才能豢龙。
在以前,这是很简单的事情,就好像养牛的人,随时能喝到牛奶一样。
但是这些年,他们家遇上了窘迫的大麻烦——龙越来越少了。
甚至——没有了。
我一皱眉头——豢龙氏手里,也没有龙了?
只要停止喝龙血,那他们手背上的龙鳞就会逐渐脱落,永远丧失豢龙的能力。
所以,要找到龙。
如果没有找到龙——那就用接近龙的灵物血来做代替。
就好比,蛟,蟠这一类。
雷山后面,就有这种灵物。
可是,据说当年这些灵物曾经帮助过董父,希望董父能保护他们,而这一片土地,都是董父之国,董父就慷慨答应了下来,让那些灵物住在了雷山后面。
并且留下的规矩——千秋万代,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不能伤害雷山后面的东西。
但是斗转星移,龙已经越来越难找了。
不知道是谁起的头,这些豢龙氏,迫于无奈,只能把主意打到了雷山后面。
井童子记得,那天下了非常大的雨。
而山坡上冲下来的,是血水。
那些豢龙氏下山之后,一个个高兴极了,气色也一下变好,手背上的龙鳞,更是闪闪发亮。
显然,他们弄到了血。
可谁知道,虽然他们保住了龙鳞,却中了诅咒——他们的身姿,动作,开始越来越像那种灵物了。
这是他们犯了规矩的代价。
而那些灵物,自此以后,也跟豢龙氏结仇,一方想保持龙鳞血脉,一方想活下去,不再任人宰割,三不五时就会厮杀。
不少灵物被杀,豢龙氏的人也有送命的,谁都没好果子吃。
那些灵物虽然不是善茬,但是豢龙氏有组上传下来的龙篦子,这一类的灵物,就没有不怕的。
几个月前,龙篦子把那些灵物给重伤了,它们才偃旗息鼓。
而豢龙氏的主心骨,那个伯祖,也一样受了重伤,所以双方两败俱伤,暂时和平共处了一段时间。
这一阵子,那些灵物不知何故,卷土重来,豢龙氏要对付它们,想取出龙篦子。
可没想到,龙篦子竟然不见了。
这下豢龙氏的人吃惊不小,只好抖擞精神迎战,还多方打听,找到了好阵法,就想着出其不意,把那些灵物猎杀了。
这一场仗也不容易打,他们也觉得,龙篦子一丢,那些灵物就追来了,也太巧了些,难不成,是龙篦子丢失的事情,走漏了消息?
可事已至此,自能全力迎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我这才恍然大悟。
妈的,原来井驭龙出事儿了之后,董寒月气不过,无论如何也想给井驭龙报仇。
可她也见到了,我没那么容易对付,而且,她应该也从我身上的金龙鳞,猜测到了我的身份,这才趁着龙篦子被暂时束之高阁,偷出来想对付我。
谁知道,自己也给折在我手里了。
难怪这些人对董寒月爱理不理的,本来就重男轻女,这下,更不知道把董寒月恨成什么样了。
大敌当前,我来的本来也是不巧,之所以放我进来,也不一定是因为关心董寒月,而是惦记着董寒月身上的龙篦子。
难怪我一进来的时候,他们那么迷茫,大概董寒月的求救信号,他们气的都不想看。
而我一拿出了龙篦子,他们自然就想把龙篦子给抢回来,可我的能耐在这,他们也不敢轻易动手。
之所以不肯说清楚了这件事儿,估计也是碍于面子——要是让人知道,堂堂豢龙氏,干出这种出尔反尔,不光彩的事儿,比死了还难受。
董寒月应该也远远的看出家里的异常,知道自己闯下了弥天大祸,这才求着我,让我放了她的。
这董寒月也是,看着无欲无求的,对井驭龙那个王八蛋,倒是情根深种。
不过,说到了重男轻女……我接着问道:“那这个地方,为什么不许女人的味道飘出来?”
井童子答道:“因为那些灵物,对女人的气息是最敏感的,只要有一丝女人的气息,它们就能找上来,寻仇。”
我说呢,原来是这样。
同时我的心里也就不安了起来——难不成,就是因为赤玲的鼋裙边衣破了,露出了女人的味道,银环他们才能找上门来?
我造的孽。
井童子看着我,满眼都是希望:“这对豢龙氏来说,可是一场浩劫,神君,你是来报恩的吧?”
报恩……
也许,冥冥之中,真像是有什么注定。
跟锁龙井里的那个螭龙一样。
我含糊的应了一声——不管是为了潇湘,还是为了赤玲,这个闲事儿,真是不想管,也得管。
正在这个时候,井童子忽然“咦”了一声,盯着门口,好像看见什么熟人了一样。
怎么了?
“七星,你干啥去了?”
门口冷不丁一声暴喝,把我吓了我一跳,回头一看,是程狗站在了偏门的门口,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着我的鼻子,姿势宛如一把茶壶:“一觉醒来把你弄丢了,正气水吓的什么似得,非要让我把你给找回来,我说谁能把你给怎么样,她就是不信,还说我不来找你,那就是我偷懒,你看……”
他把胳膊抬起来,上头密密麻麻都是针眼,跟十字绣一样。
程狗的眼神,别提多悲愤了。
我一下想乐,回头就看向了井童子,结果这么一回头,身后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不见了。
而程星河靠近了,也发现了我脑门上不对劲儿:“你长赤毛癣了?”
我长你了。
“你还撒什么愣?”程星河对我的“赤毛癣”没啥大兴趣,抓鸡一样揪住了我:“你说你,无组织无纪律,自由散漫……”
我没听进去,只是一拍大腿想起来了——忘了问,预知梦里那个黑白髓是什么,忘了问了。
希望下次,还能看见他。
回到了宅子里,程星河忽然皱起了眉头:“奇怪——你闻见没有,这是什么味道?”
他这么一说,是有一股子怪味儿。
我还没找到怪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