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相师-第6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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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这个傻子!
但是——他心里,好歹还有这些豢龙氏。
话没说完,玄鳞虬显然已经不耐烦了,连搭理都没搭理他,一根尾巴,直接扫在了董乘风面前!
这下子,谁也来不及拦住。
董乘风跟一片落叶一样,飞在了我们面前,重重一坠。
这一下,就是一阵闷响——光听声音,也知道他这骨头得碎多少!
董乘雷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了,一把抓住了他:“乘风!”
这一声,有埋怨,有恨铁不成钢……也有心疼。
程星河也叹了口气。
“哥,我后悔了……”董乘风滚下了满脸的眼泪:“我真的后悔了……”
其他豢龙氏有的咬牙,有的跺脚,还有的转过脸,不忍心看。
他们显然,都已经知道董乘风做的事情了。
他是傻的够呛,可他们好像硬不下心肠来怪他。
有个人低声说道:“现在怎么办?”
“四相擒龙阵都制不服它,那大罗神仙来了,也没办法……”
周围有倒抽冷气的声音:“难不成……”
董乘雷身上也一颤:“难不成,跟祖宗说的一样,只要灵根一破,咱们豢龙氏,就要跟如意蚺,同归于尽……”
“你们也太看不起大罗神仙了。”
他们一下全愣住了,同时转过身,看向了我。
我揉着腰,勉强站起来了。
我的伤势,他们也看了个不离十,一见我这么短时间就重新站起来,跟看见了活鬼一样:“怎么可能……”
“玄鳞虬那一下,按理说,伤筋动骨,哪怕能动也得几个月之后……”
“他果然是……”
有个最年轻的话说了一半,就被人踹了一脚,只好把话咽下去了。
趁着豢龙氏对付玄鳞虬,我用池老怪物的法子,调息了半天,那个剧痛,终于缓过去了。
程星河这才放下心,蹲下喘粗气:“他是属地龙的,砍成十八段也死不了。”
我舒展了一下关节,就摸到了董乘风身上。
董乘风除了眼泪,倒是哪儿都彻底动不了了。
很快,我就把龙篦子从他身上给摸了下来。
太好了,龙篦子到手,剩下的好办了。
董乘风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你要……”
我答道:“我要当你们家的保镖,说话算数。”
你们不能灭族。不然潇湘怎么办?
当然了,哪怕不这样,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更别说,那个玄鳞虬铁定也不打算放过我,怎么也是个你死我活。
玄鳞虬见我重新站起来,眯起眼睛,重新对着我抬起了爪子。
你来吧。
这里万籁俱寂——所有豢龙氏的人,全没了声息,都死死盯着我,呼吸都凝滞住了。
在那个爪子下来的一瞬间,我以比它更快的速度,翻身上去,顺着那些坚硬的鳞甲,就攀爬了上去。
玄鳞虬大怒,抬起另一边的爪子,就要对我抓下来。
可我一路往上,轻捷的翻到了它头上。
它顿时勃然大怒,就要把我给甩下来,底下一片捏冷汗的动静:“他——好大的胆子!”
可我已经抓住了它鹿茸一样的角。
一碰上了角,这玄鳞虬更是大怒,又一爪子对着我抓了下来,可惜我更快,绕到了另一只角上,那个爪子打空,倒是把自己龙头上的硬鳞打下去了好几片。
底下哄然就是叫好的声音。
当然了,这还不够。
但也有议论的声音:“他到底想怎么样?”
他们是不知道,可玄鳞虬自己知道,自己的软肋在什么地方,一下更着急了,恨不得现在就把我给抓下去。
不行,还是没我快。
我掏出了龙篦子,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灌了行气,又狠又准又稳,剜出了那片逆鳞。
“当”的一声,那片逆鳞,一下就坠到了地上!
这一下,玄鳞虬吃痛,当时就是一声怒吼——同时狂乱的摇头,想把我从头上给晃下去。
我抓的死紧,就是不下去。
底下的议论声更热烈了:“逆鳞是掉了,可他不会咱们豢龙术,挖下逆鳞,也没法降龙——谁上去帮他?”
“谁有这个本事?哪怕有本事上去,也未必能成!”
“那他剜下逆鳞,不是也白忙一场吗?”
我是不懂豢龙氏的豢龙术——可我不是按着他们这套路出牌。
不光他们,玄鳞虬恐怕也是这么想的——我哪怕剜下逆鳞,能怎么样?
上次,是因为如意蚺跟上头借来了天雷,才把它给降服的。
难道,一个我,还能请下天雷不成?
巧得很。
皇甫球新近给了我一叠子雷符。
我抽出了雷符,照着皇甫球教给的法子,对着那个位置,就摁了下去。
“齐会景霄;驱雷奔云。金钺前驱;雷鼓发奔。太一行刑;役使雷兵。来应符命;扫荡邪精!”
如意蚺的眼神,骤然就变了。
有惊恐,有难以置信!
“哄”的一声,一道光,在眼前,贯彻天地。
重重的搭在了玄鳞虬的逆鳞上。
跟二姑娘说的一样——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第1163章 猎猎焚烧
一阵硫磺的味道在眼前弥漫开,我翻身躲过去,稳稳落在了地上,抬起头,那个庞然大物,额角以下,全身泛出了一层光——是隐隐的光,从鳞甲的缝隙之中,内而外透出来的。
那一层光一瞬间,就由弱转强,猛地爆发了开来。
所有人全看愣了,就跟见到了面前一道活火山喷发了一样,不由自主,齐刷刷的往后退了一步。
一道龙吟声,狂暴的响彻天地。
那个巨大的身影熊熊燃烧了起来,一番挣扎之后,痛苦的趴在了地上,来回打滚。
要是外面着火,打个滚就灭了,但这没用——这是从里面起的天雷火。
它打滚,也是因为,难以忍受的痛苦。
一开始这东西舒展开,我就闻到了烧焦的味道——距离上一次豢龙氏跟上头借来了天雷,大概已经好几百年了,可那个味道依然没散去,可见天雷的威力,到底有多大。
它应该是处心积虑,想摆脱这种痛苦,可没想到,事与愿违——非但没能摆脱,反而又受了一次折磨。
周围地动山摇,数不清的树被它滚的拦腰截断,一大片青草地,跟它一接触,瞬间被履为平地,万物焦枯。
我想起了第一次在额图集沙漠,见到了大黑痦子引天雷,当时惊为天人,怎么也没想到,我竟然也有一天,能做到相同的事情。
周围万籁俱寂,都盯着这个越来越亮,岩浆一样的庞然巨物。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那个玄鳞虬忍不住天雷的焚烧,巨大的身体慢慢收缩了起来。
我记得,传说它上次经受天雷,被烧了七七四十九天才成了那一团。
也许上次带来的伤害太大,这次没多长时间,就开始收缩了,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它就重新变成那个盘根错节,永远舒展不开的“轮胎精”了。
而那燃烧着的庞然大物,猛地垂下头,死死的盯着我。
现如今,那一对巨大的眼睛,也像是从内而外冒着火。
我听到了一个声音:“我不该与你为敌……”
我往前走了一步:“你后悔了?”
可那个庞然大物咬牙切齿的摇摇头:“我从来不后悔——我就是想站的更高!”
站的更高?
什么意思?
这就是它侵占豢龙氏的原因?
我刚想问它这话什么意思,可那双眼睛盯着我,那个声音再次响起:“那东西不在你这里——被谁抢走了?”
这就带着点幸灾乐祸了。
我看得出来,它盯着的,是我的额头。
这个伤疤?
“你什么意思?”
被我一问,玄鳞虬反而有些意外:“你……”
但马上,它忽然大笑了起来:“原来你已经不记得了,哈哈哈哈……”
你他娘说啥呢?
我往前迈了一步就想再问它一句,可这个时候,只听“乓”的一声,它身上就是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这一下,它算是痛苦翻倍,身体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继续往里收缩了起来。
看来,那些玄鳞哪怕天雷都不容易击破,所以内里受罪,外壳还是完好的,所以才会缩成一团。
这会有多痛苦?就跟被逼着生吞岩浆一样,十八层地狱都没有这种刑罚。
我还想逼近一步,再问一句——我有种感觉,它说的,跟井童子说的,应该是同一回事儿。
可还没等我靠近,一道火星子对着我就飞了过来,是被它压在了身下,被烧红了的石子!
我一愣,一只手就直接把我给提溜了回来:“不是,哪儿危险你往哪儿走,喝假酒了你?”
程星河。
我立马说道:“你听见它刚才说什么了没有?我想……”
程星河一愣:“这东西说话了?”
我被他问的也是一愣:“你没听见?”
程狗有二郎眼,捎带脚,能跟非人之物沟通,之前锁龙井里那个螭龙说的话,就是他帮着翻译的,刚才玄鳞虬说了半天,他没听见?
我立马看向了身后的董乘雷和其他乌压压一片的豢龙氏:“你们也没听见?”
那些人互看了一眼,都摇头。
董乘雷补上一句:“我们都没听见。”
他们是专门豢龙的,也听不见?
那些话——怕是玄鳞虬跟我自己说的。
但是与此同时,我注意到了,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像是心照不宣,更确定了什么事儿一样。
程星河好奇:“你听见什么了?”
我摇摇头,其实我没听懂。
哔哔啵啵的声音更大了,玄鳞虬缩的越来越小。
而董乘雷吸了口气,也看出了大局已定,对着我就拜了下来:“今天的事情,多谢李先生!”
董乘雷显然是伯祖之下的唯一主心骨,他这么一动,其他豢龙氏也全都反应了过来,对着我就拜谢。
我连忙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也有求于你们……”
说到了有求于他们,我记得很清楚,董寒月说,能救潇湘的,只有伯祖一个人。
可是,伯祖被这个玄鳞虬附身,现如今怎么样了?
和我一眼,董乘雷他们也想起来了,眼看着玄鳞虬这边的事情落听,赶紧叫了一些靠谱的在这里继续守着玄鳞虬,自己转身就要带另一部分人回到伯祖那去。
我自然也担心伯祖的情况,跟着也要走,可一抬脚,忽然想起来银环了。
银环趴在了安全的地方,浑身的鳞片越来越多了。
那个灵根被划开,它们受到的影响很大。
再往四下里一看,周围的如意蚺,惨不忍睹。
我耳边不由响起了她那句话:“我们在雷山南,没吃过一个人。”
也是受害者啊!
我一寻思,就把她背在了身上——回去让白藿香给她瞧瞧。
一把她给背起来,她一双长腿,就十分自然的绕在了我的腰上。
那个甜腻的呼吸,也还是吐气如兰:“我就知道,你回来,就不会丢下我,去跟上头借雷,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
银环也知道当年的事情?
我立马要细听,可她头一垂,再看过去,盘在我身上的,是一个巨大又美丽的银鳞大蚺。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让她死了。
我背着她,就跟着董乘雷,回到了听雷楼里。
回去的路上,董乘风也被人给架住了。
这货报仇心切,才会被附身在伯祖身上的玄鳞虬给利用了,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周围抬起他的豢龙氏一摸他身上的伤势,直摇头。
说是这辈子,他很难再站起来了。
我抬头就看向了脚下的听雷楼,可这一看,一下就皱起了眉头。
听雷楼不大对劲儿啊!
第1164章 张口吞子
之前我光顾着琢磨如意蚺和潇湘的事儿,脑子全给塞的满满当当的,根本没顾得上看这里的风水。
我只记得来的时候,见这个地方得天独厚,是个面朝青龙,背靠白虎的龙虎宅,旺主兴家,难怪兴盛了这么多年。
可现如今,雷山南比听雷楼要高不少,从这地方能俯视听雷楼的全貌,这听雷楼的震方,有一个很大的洼地,中间鼓两头尖,宛如一个张开的大嘴。
那块洼地光秃秃的,寸草不生,里面含着点死水。
死水边缘,有三四丛鲜红鲜红的植物,估摸着是野生的红花石蒜——文雅一些的别名,叫彼岸花的。
我就指着那个地问:“那是什么时候挖的?”
董乘雷急着回去看伯祖,一听我问,随口答道:“那是前些日子,后院扩建,从那里挖了土做的工程,先生你慢慢看,我先回去看伯祖。”
我拉住他:“出现了这个洼地之后,你们伯祖的病是不是就开始变重了,而且,男丁多孱弱多病——还有几个二十岁以下的,受过雷击,在外头出过交通事故夭折了?”
董乘雷本来着急要走,可一听我这话,顿时就愣住了,其他几个豢龙氏的人听到了,也直了眼:“说的是在树下被雷劈了的乘水和出车祸的乘飞,乘乐,乘云?”
“没错,这一阵子,咱们家人确实体格不行——三叔断了腿,六伯公摔了腰。”
董乘雷转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的?”
自然是因为这块地了——这叫吞子坑。
老头儿教给我,震方洼风如汪塘,其家男子主重伤,寡妇坐在高堂里,一连几辈泪汪汪。
厌胜册则更为具体,震方有洼,少子败家,雷打车压,夭折公子开红花。
更别说,因为这些年如意蚺寻仇的事情,这里住着的,全是男丁。
尤其还是个张嘴吞人形,这家主有危险啊!
我心里一紧,立刻问道:“这洼地当初多大,有精准数字吗?”
“大概,十几亩……”
够了——足够妨死家主了。
看来,当初玄鳞虬跟伯祖互相争斗躯体二十年,不过最近出现了吞子坑,所以伯祖被影响的元气大伤,这才让玄鳞虬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