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没把敌国皇帝当替身-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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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李运柏声音打颤,“我自然不想陛下落入你手里。”
“你们,”闻姚的声音压抑着可怖,“感情可真好啊。”
士兵汇报:“殿下,人已经到陷阱范围内了。”
闻姚冷漠地移开眼睛。他清楚知道无人可以抵抗钟阑,若是用人海战术硬碰硬,根本控制不好力度。所以他最先控制的就是李运柏。
冰冷的金属烟杆划过李运柏微微颤抖的喉结,后者惊恐地看向闻姚。
闻姚眯眼:“他会因为你而迟疑片刻吗?”
“收网——”
想象中的恶战并未发生。
钟阑站在利剑所指之中,诧异地看向闻姚以及他身边的人。
“李运柏,你不是昨日就提前逃出城了?!”
李运柏欲哭无泪:“我还未找到镇远侯,就被城外巡逻的人抓了。”
“那是谁给朕发送的安全消息?”
“孤。”
钟阑脸色青白,转头看向闻姚。后者越面无表情,钟阑越确信他已然生气了。
闻姚扯动嘴角:“陛下,一审,他就什么都说了。孤倒希望,你能回心转意,今夜在这里等不到你,可惜……”
说着,他的嘴唇颤抖,触碰到烟嘴——第一口进去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不对。
“护驾!”
“他的目标是殿下!”
烟枪被加料了。
他眼前一片空白,模糊的天光笼罩眼前。忽然,衣角翻飞,玄黑之袍在刀光剑影中穿梭而来,不触碰到半点冰冷锐利。
闻姚的腰被抱住了。他曾无比渴望能被这样抱住,然而此时对方的声音严厉且冰冷,没有平日里微风拂面的温柔。
钟阑从他僵硬的手中抽出烟杆。
“你们殿下被挟持了。”
第32章 报复
燕国终年积雪; 同南方诸国相比,他们的战士习惯恶劣的天气,能顶着风暴穿行。
雪原之外; 大军严阵以待。
“报——南辛城门处惊变!城门大开,辛国勤王军不费一兵一卒进城!”
燕国君猛地一拍扶手:“好!等的就是这个时机!传令下去,准备进攻!”
安静的军营霎时苏醒; 兵甲碰撞,脚步震天,似乎一头猛兽骤然苏醒抖掉自己身上覆盖的白雪,眼神犀利地盯着猎物; 准备出击。
在一片紧张的准备中; 青年抱着暖炉,漫不经心地转头问刚才的信使:“知道最后是谁赢了吗?里应外合成功了,还是闻姚瓮中捉鳖了?”
信使为难; 立刻行礼:“属下不力; 实在难以获知。自从勤王军入城,一切内外联络均被切断,并不能知晓京城内部的情况。”
燕国君大笑:“不论是谁赢了,最后的渔翁都是朕!正如你所说,只要两人的矛盾被撕开; 内战之下; 燕国就会是最大赢家!”
“启禀陛下,东二军就位,随时可以进攻!”
“立刻动身,”燕国君眼中的贪婪怎样都按捺不住; “可不能让那些鬣狗抢了先。”
…
闻姚在不安中睁开眼睛。他尝试活动; 但发现手脚都被绑住了。
头脑还有些昏沉; 眼前的一切事物都蒙着白纱。他只能分辨出自己是在皇宫的卧室里,心里的第一反应竟是:他竟然没把我投入牢狱?
“陛下,一切都处置妥当了。城楼上目击的人全都被控制住,消息并未泄露。”
熟悉的声音含着势在必得的笑意:“他不让朕到朝前,奏折混批,此时正好,前朝无人知晓命令是谁下达的。”
闻姚的心脏一抽,落寞地垂下眼帘。
“陛下刚才下令使城防撤去,并下令南穹重臣禁足。如今虽有传言,但众人并不知晓缘故,无人敢善举乱动,预计今晚便能完全控制京城。待掌控全城,南穹旧部便再也翻不出水花了。”
“辛苦了。你的功劳,朕会嘉奖的。”
“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镇远侯有些激动,忽地,他的视线一转,“陛下,我们已然控制京城昭狱,您为何要将此子留在这里,而不折磨一番?”
“朕自然会折磨他的。”
闻姚的心脏仿佛被抽紧了,他呼吸起伏,反剪在身后的双手死死握拳。他紧闭双眼,眼前似乎有他初见钟阑的惊艳,也有钟阑伏在自己怀里说胡话的沉醉……这一切,都是他用手段强硬得来的,而钟阑似乎不曾在他身上停留,一旦他压制不了钟阑,一切都没有了。
不仅没有,钟阑还会恨他吧。
他在心里苦笑,笑自己的痴心妄想。
脚步声,关门声,一片寂静。
轻而软的脚步绕过屏风,离他越来越近。闻姚对钟阑的步态无比熟悉,甚至能想象出钟阑此时是用什么模样走近了。但他并未睁眼,像一尊冰冷的塑像,与世隔绝。
“醒了就别装了。”钟阑无奈叹气,“你在怨朕?”
闻姚没有说话。
“朕承认,李运柏第一次来找朕的时候就有了这个计划,后来的几次都是故意为了引你上钩。”
闻姚还是没说话。
钟阑抱着手臂,挑眉看去。闻姚是真的美人,不说话、闭着眼,五官精致且带着媚意,此时更有冷若冰霜的氛围感。
好好的美人,怎么就会说话和瞪人呢?怎么就是在上面的呢?
“朕不会让你好过的。这段日子吃的苦,朕都要报复回来。”钟阑将头脑里的怜惜全都抛掉,冷冷说,“一天后,你最好还能和现在这样冷静。”
他抱起闻姚,后者在皮肤接触的瞬间身体僵硬。
闻姚并未睁眼,他感知到钟阑将自己放到一张步辇上、自己被抬到某个地方,最后进了一个房间。房间的门似乎是金属的,合上时发出一声重响——
“来人,将他绑好。”
冰冷的利刃挑起他的下巴,钟阑冰冷:“睁眼。这是命令。”
睫毛挣扎而动,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慢慢睁开,瞳孔倒映出钟阑的模样。
这是一个没有窗的小屋子,墙壁钉着青铜板,在烛火的辉映下泛着深重的光,阴沉可怖。就连钟阑这样温和的形象,在这环境中都显得残忍、冰冷。
眼眶泛红,闻姚微微抬头,语气莫名颤抖:“陛下,我很期待。”
钟阑一愣,意识到闻姚的精神状态一直不正常。他旋即放弃了心理上报复的想法,干脆利落地切入正题。
“朕不会理会你的求饶的。”
闻姚垂下眼眸。嘲讽自己心软,嘲讽不自量力,嘲讽自己的失败。想着,他的肩膀开始抽搐,强忍着笑意——
哗地一声,房间里两块黑布被掀起,露出了下面的东西。
闻姚的笑凝固在原地。
宫人将一张桌子从角落搬到他面前——笔墨纸砚俱全,甚至担心他经验不足,还在手边放两个装满书的柜子。
钟阑舒服地坐在太师椅上:“终于解放了!”
“陛下?”闻姚眨了眨眼,好看的薄唇微微颤抖,“折磨?”
钟阑露出了当然的表情,眯眼勾唇:“你永远都只能被关着,替朕工作,永无出头之日!朕会督工,你无法犯懒。”
“这个意思是……陛下,永远需要我?”闻姚似乎沉浸在震惊中,异常轻声地自言自语,“只要工作就可以……”
说着,他利落地拾起笔,没等钟阑说开始就自顾自地蘸了墨水,开始认真工作。
钟阑:“?”
不过反正已经成功,就不用再去多想了。
钟阑招呼人送来果盘,一边欣赏着美人的脸,一边看话本。
过了一会儿,钟阑想,如果此时是我在处理,恐怕已经累得想要起来放松了。想着,他的眼神落到闻姚的脸上企图满足自己的折磨欲。
干劲满满,认真沉静。
钟阑疑惑地仔细打量。
他真没想休息一下吗?
…
清君侧成功的消息传遍全国。
闻姚是南穹皇室的象征,此次被“控制在深宫”,对南穹而言无疑一记惊雷,怎奈钟阑早有准备,所有南穹的贵族全都在京城被控制住了,舆论悲愤,却无力反抗。
宫人们也人心惶惶。他们虽只是换了个主子,底下人并未受到清洗。但这消息实在太过震惊。
“瞧见了吗?就是那间铁皮屋子。”年长的嬷嬷眼神不忍,“据说里面有天下最恐怖的刑具。”
他身后的小宫女一哆嗦:“殿下就在里面吗?”
嬷嬷拂去眼角的泪水:“求生不能,寻死不得。”
小宫女连忙捂嘴,眼神惊恐。
“据说,陛下还会找人在旁边唱曲儿,一边吃美食,一边看着殿下受刑。”嬷嬷不忍直视,“殿下,太惨了。”
“本以为陛下是仁和之君。他少有的几次出门,看上去都不紧不慢、无欲无求的。”小宫女扶着嬷嬷,赶紧离开,“原来这一切都是伪装。”
“走了,别被人发现嚼舌根。”
……
闻姚在钟阑手下受刑的夸张故事传遍天下。闻姚虽然喜怒不定,但他让南穹迅速扩张、积累的财富也让人民过上了更好的日子。
所有人都知道了:辛国君,是伪装的魔鬼。
盛云是闻姚的暗卫统领,曾在之前的扩张中跟随闻姚赴汤蹈火。后来,他被派出去执行任务,再回来时,一切都变了。
“那小黑屋啊,阴沉沉的,周围没有宫人敢过去,隔着老远就能闻到血腥味。”
“据说已经没有人形了,血肉模糊。”
“用千年人参吊着命,不许死,却不给活。”
他坐在京城的酒馆里,面容严肃,眼中只剩下怒火。
殿下,您对他情根深种,换来的只是这个结果吗?
忽地,周围的讨论停了。马停在店门外,马车上的皇室标志让周围一干人闭了嘴。
店主笑着迎了上去:“李公子?您来了?”
“上次要的桃酥糕有没有?你家的点心做的真好,怎么都忘不掉,还得特意出宫。”
“有,有,公子稍等,绝对让您吃上刚出炉的!”
盛云抬眼看去。粉嫩天真的少年开心地接过纸包的点心,对着热气腾腾的桃酥糕吹气。
盛云打量了周围的人,又将视线放到李运柏身后的侍卫身上,确定自己必然能得手。
他想起殿下曾经说过:
李运柏,是钟阑的心上人。
心尖上的人。
…
“李运柏被绑架了?!”
钟阑正在小黑屋督工,李全刚在他耳边汇报,他立刻惊醒。旁边,桌案上的那支笔也停了。
李全一脸无奈:“那歹徒武功极高。他提出要求,要用李运柏换殿下。”
钟阑皱眉。这个要求看上去有些搞笑。虽然他不会置李运柏于不顾,然而旁人看来李运柏就是一个普通的下人而已,不会有人异想天开到能用李运柏换一个曾经的国君。
闻姚却明白了,眼神落到钟阑身上,闪过一阵隐秘却不敢太过期待的光亮。
李运柏在钟阑心里到底有多重。
会用自己换李运柏吗?
“不行!绝对不行!朕不会把闻姚放走的。”
握笔的手忽地捏紧,像是极度狂喜。然而,手指又松了——
自己的价值可能就在处理政务上吧。可李运柏被爱的却是他本人。
李全哎呦了一声,继续道:“那歹徒还说了,要是您打算用武力强抢。他会让您再也见不到自己心尖上的爱人。”
屋内忽然陷落一阵寂静。
密不透风的小黑屋里,烛火却莫名摇曳,跳动在诡异的停顿里。
“你再说一遍。”钟阑一字一顿,“朕心尖上的什么?”
第33章 图谋
“他的原话是‘陛下心头的爱人’; 可陛下与李公子并没有爱人之情。”李全也揣着手一脸疑惑,“奴才想着,大概是您一向来宠爱李公子; 产生了些误会吧。”
闻姚的眉头皱了起来。误会?
闻姚想起钟阑那一堆的风流韵事,拼凑出更加无情的猜测:
李运柏在他心里也只是一个用来满足精神的替代品而已。只不过他听话,所以钟阑特别宠爱他。
闻姚自嘲地垂下眼睛; 重新拾起笔。他自然知道这绑架是盛云做的,自己曾与盛云说过钟阑与李运柏的事情,也只有他会想出这般主意救自己。只可惜,自己与盛云都低估了钟阑的无情程度。
一个颤抖、诧异且无奈的声音在小黑屋里回荡:
“喜欢李运柏的不是闻姚吗?”
闻姚:“?”
他诧异抬头; 声音微微颤抖:“陛下; 您说什么?”
钟阑无语凝噎:“当年你还在当质子时,承认喜欢上了辛国宫里人。不是李运柏,那是谁?”
小黑屋里; 烛火飘摇; 昏黄的光亮在两人脸上飘移。
闻姚的眼神破碎且无奈。
“陛下,是你啊。”
…
李运柏手脚全被绑住,嘴里塞了一团布,眼泪汪汪地缩在稻草堆里。
一道挺拔的身影立于门口,将唯一的光亮遮挡住一半。阴影霸道且恐怖地投入屋内; 压在李运柏充满恐惧的脸上。
“他们同意来换你了。”
李运柏惊喜地睁大眼睛; 立刻激动地想要发声:“唔唔唔——”
盛云剑眉鹰目,身材挺拔瘦削。他一把将李运柏提了起来,塞进马车,一路沿着京城狭窄的巷道行驶; 很快行驶至城南的清水河畔。
忽地; 盛云拉住缰绳; 马匹发出一声急切的呼啸。
盛云斜视,淡淡道:“出来吧,我已经看到你们了。”
树林深处传来一些窸窣的响声,禁军衣着的众人簇拥着中间两名用黑色斗篷遮掩面容的男子。
盛云警惕,立刻翻身下马,一把将李运柏拖到车下,用剑刃抵着李运柏的脖颈:“你们先放了殿下,待我们驶出京城,自然会把李运柏放了。”
此时,其中一位黑袍人的帽檐下传来闻姚略微妙且犹豫的声音:“盛云,不用紧张。”
“殿下!”盛云顿时激动地热泪盈眶,仔细打量黑袍人上下,“您没事?”
“没事。”
“那太好了,我们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