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没把敌国皇帝当替身-第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玄唐领着他拜完一个又一个殿,恒泽公逐渐心不在焉,眼神瞥向门外。
怎么还没暗中在寺院里找到辛国君的踪迹?
“施主,可有心事?”
恒泽公敷衍一笑:“没。”
此时,一个私军装扮的小厮低头赶来,在恒泽公身后轻声:“殿下,找到了。”
恒泽公狂喜,转头对玄唐说:“大师,本官要回车马上拿些心意来,失陪。”
玄唐轻点头,玩味地见他消失在转角。
恒泽公被一路引着,在院落中穿梭,到了最高、最里的几座堂外。周围的树枝上隐约藏着人。
小厮:“殿下,就在前面那间屋子里。周围已经布置好阵型了。”
恒泽公四下检查无误,按暗号从袖里拿出一片薄瓷,狠狠摔在地上。
周围各个方位的高手全都落地。
“给我进去,活捉——”
恒泽公话音未落,忽然近处一名高手的剑穿透了他的胸膛。
他怒目圆瞪,怎么都想不到私军里竟然混进了人。
远处的高手顿时暴起,向那人刺去,企图救主。
然而,不止一个卧底。不少私军发现,手边刚才还互相分享水壶的兄弟,忽然拔剑相向。
顿时,这片清幽之地成了一片极为恐怖的修罗场。
不知是谁先放了一把火,绕着白雪和枯木,熊熊央央。
恒泽公再中一剑,临死前他仰起头,忽然发现有两个人坐在修罗场中央殿堂的屋檐上,其中一人散着发、披着玄袍,正端着酒壶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哥,哥……”
一阵狂风袭来,将火势吹散,大火将死不瞑目的恒泽公吞没,似乎汲取养料后燃烧得更炙热、更灿烂。
火光映照了钟阑的半边脸,将他从容的浅笑映照得无比淡然,像是见惯了这样的场景似的。
闻姚在他身旁盘着腿。经书放在膝上,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
“陛下,妙法莲华经可不是这么听的。”
钟阑潇洒地仰头,不管自己快痛成两半的脑子,痛快地饮酒:“继续念吧。”
“……”闻姚移开视线,翻开明黄的纸卷,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空明智慧,与屠杀场相隔不远。
钟阑安静地照着火光,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
“这些背叛恒泽公的人,不少都是后来被收买的。他这几年让不少人为自己送命,因此比起一笔赡养费,供养家人终身的承诺更吸引人。”
“朕这几年一直被人称为懦弱,但也是因为朕没有放弃去年瘟疫的百姓,正好救了元氏族人,使兵部元侍郎放弃恒泽公,一心尽忠。今日出动,兵部的人手只会袖手旁观。”
“来清辞寺之前,朕虽头疼,但已然料定此次出行一旦行踪暴露,必会有反叛。”
闻姚:“陛下,我念与您的是经,您对我说的话,却处处带刺。”
钟阑忽然回头,一阵长风将青丝吹动。
“你见过朕的真本事,所以朕不装了。这场戏是给你看的。”
闻姚眯起眼睛,突然,一只修长骨干、完美无瑕的手有力地捏住他的下巴,让他动弹不得。
温热的指腹像巡视一样顺着下颚线轻轻摩挲,轻柔却不容置疑。
“既然软的不吃,那只能吃硬的。”钟阑多情的眼尾拉长,带着高位者的孤傲,“朕只是想对你说,如果可以,朕有能力踏平所有地方,只不过不想罢了。你乖巧些,以后朕的位子、东西都是你的。”
闻姚面无表情看向他,瞳孔倒映出的绝色面庞越靠越近。
钟阑在他耳边沉声:“跟了朕吧。”
烈火仍在灼灼燃烧,木头爆裂声异常刺耳。
忽然,闻姚笑了。
“陛下,我不喜欢别人施舍的东西。”
更不喜欢乖乖当替身。
钟阑正有些怒,忽然,他那只捏住闻姚下巴的手有些湿润。
闻姚的瞳孔轻微锁紧,他的舌头轻轻舔舐捏着自己下巴的手,舌尖在指腹上缓慢打圈,留下一丝暧昧的湿意。
钟阑:“……”
有些不对劲,今天的变态不该是我吗?
轰——
两人所在的殿堂内部忽然发出一声巨响,屋顶直接塌了下去!
钟阑心一紧:“密道的消息是怎么走漏的?”
恒泽公的第三支队伍竟通过密道直接进入了这座大堂地下,包抄了他们两个。
两人调整姿势落地时,周围一整圈明晃晃的大刀。
为了防止屋外私军搏杀进入屋内躲避,殿堂四周全钉死了,此时正好把他们也堵死在里面。
头疼未好、战斗力锐减的钟阑:“……”
能打的,只剩下身边这位了。
两人的形势骤转。
一只手揽过他瘦削的腰。闻姚学着他刚才的样子,挑起钟阑的下巴:“陛下,这回该是谁跟谁呢?”
第13章 离别
钟阑:“亲爱的,你手上只有一本经书,怎么打?”
闻姚:“我以为你这样谨慎的人,至少会贴身带件防身的东西。”
钟阑咳了声:“不好意思,这几年废物当惯了。”
“你们两个,现在还有心思在这嘀咕?”为首的汉子满脸横肉震了三震,“他娘的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这时,一个瘦小些的男人从后排钻出来,眼睛忽地发亮:“他就是那辛国君!”
周围的大汉顿时哗然,刀全架了起来,对准中间两人。
钟阑做了个平静的手势:“你们从密道出来,并不知道恒泽公已战死。既然如此,为何不放下屠刀呢?朕会宽大处置。”
众人相视,彼此眼中精光乍现,然后猛然转向钟阑,杀气更甚!
“主公已死,我们在你手下还有活路?”
利刃劈头盖脸而来!
闻姚揽着钟阑,两步躲过。
撕拉一声,一次劲甩,漫天黄页飘散。一阵风从破漏的屋顶袭来,卷起书页,洋洋洒洒如盘莲而上。
两人踏轻功而上,借经卷之力腾空,躲过第一波袭击。
“先把纸全劈破了!”
大汉们立刻回神,不断盘旋的经文被劈得粉碎,眼看着纸张的数量越来越少!
闻姚厉声:“抓住我!”
钟阑几乎下意识地伸手,被拉入他的怀里!一人一面踢开最初扑上来的壮汉,转头看向同一个目标。
“他们落到密道入口去了!”
“追!”
闻姚跑在前面,紧紧握住钟阑的手臂。
密道里漆黑一片,没有灯光,也没有地形提示,遭遇几次分岔都未有选择的时间,凭感觉一路向前。
追兵的脚步声,自己的脚步声,呼吸声,心跳……
时间的流逝被放慢了几百倍,慢得仿佛永无重见天日那日。
“他们就在前面了!脚步声近了!”
忽然,钟阑猛地刹车,一把拉住闻姚,将他往墙上推。
墙边有个缺口!
这个缺口甚至连四只脚的位置都没有,两人只能双腿交错站立。
闻姚惊异地睁大眼睛,还没来得及问,忽然被钟阑捂住了嘴。两人紧贴在一起,钟阑捂嘴的力量几乎全压在闻姚身上。
“他们人呢?脚步声呢?”
“可能加速了,我们也加速!国君见过我们的脸,决不能让他活着出去!”
缺口没有门,他们只不过赌密道里极度黑暗,那些人发现不了这里有个能站人的缺口而已。
震耳欲聋的脚步声从身旁穿过去。
两人松了口气。
周围极静,只剩下两人放松后粗重的呼吸声,热气打在对方的身上、脸上。
闻姚这才轻笑了声:“难得这里只有我们两人,能好好谈谈了。”
“你决定跟朕回?”
“陛下,我不可能成为摇尾乞怜的那方。”
“朕不会苛待你的,又哪来摇尾乞怜一说?”
闻姚冷笑了声,在黑暗中凑近了。钟阑有些惶恐地向后仰,然而后脑勺碰到一片冰冷的石壁。闻姚单手捧住了他的脸,拇指轻压在钟阑唇边。
钟阑的呼吸放慢了,完全不知道哪里踩中了闻姚生气的点。
“陛下,我不喜欢被人算计。”
钟阑心里咯噔了下,正在反思自己这想把人当饭票的行为的恶劣程度有几何,忽然脸上那拇指慢慢摩挲上自己的唇畔。他的头脑忽地一片空白。
闻姚冷冰冰地补充:“尤其是情感上的。”
情感上的?
我算不上骗感情吧?
钟阑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密道里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猛地清醒,想要跳出缺口往回跑:“快,先别说了,他们可能发现不对劲,要回来了。”
然而,他根本没拉动闻姚,反而被闻姚一把按在石壁上,动弹不得。
“你要干什么?我们赤手空拳根本没办法!”
闻姚气定神闲:“陛下,不用着急。这场面,你没算计到,我却是算到的。”
钟阑凝在原地,眼睛慢慢睁大,只见密道尽头竟出现了亮光!若干盏火灯飘摇而来,越来越近……这不是刚才那批恒泽公的私军!
“那天帮你假死的人也来了清辞寺!”
闻姚凑近了,呼吸声打在钟阑的侧脸:“不仅如此,我还知道恒泽公的第三支队伍会从密道而来,所以让人提前蹲点。刚才那些追杀我们的人会在密道出口遭受围困。他们怕你秋后算账,跟我离开也是一条路,注定会投降。”
钟阑如何聪明,霎时间在脑中串联出一系列事件背后的动机。
“恒泽公的这批高手异常难得。这样一来,你的势力会迅速扩大……你要回南穹夺位!”
闻姚在钟阑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中体验到第一次征服的体验。他的语气变得极温柔,但让人不寒而栗。
“我本无野心,只想活下去。是陛下您,让我有了目标,有了野心。”
钟阑瞳孔紧缩。
原著中,辛国君对待质子异常恶劣,甚至弄出了好几条人命,也正是这样最终激发了闻姚的报仇之心。但这三年,闻姚虽受冷落,却远不至原著那样。如果没有其他的目的,闻姚极有可能没有争霸之心!
剧情线在自我弥补,给了闻姚新的争霸动机。
这动机是什么?
他对我,到底是什么态度,想杀了我?
“我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都必须争取,而不是等着别人送上来。”
“如果我有能力,就不会成为被你挑选的玩意。”
“如果我有能力,任何被我踏平的地方,都是我的;任何被我征服的人……”
他挑起钟阑的下巴,异常痴迷:“……就连心,就连魂魄都只能是我一人的。”
手下们提着火灯终于到了这边,狭窄的密道被照得灯火通明。
“殿下,那些人都投降了,而且十分愿意跟我们去南穹。”
“您之前从恒泽公那儿得来的钱也都打包好了,清点足数。”
“一切风声都未走漏,随时可以启程!”
闻姚的半脸被灯火照亮,一半绝色艳丽,一半藏于极端浓烈的黑暗与欲望。
“我知道,如果你未病发,现在的我控制不了你。”
“但再见到的时候,即便你也不能阻挡我。”
钟阑跌坐在地上。摇动,光晕在他惊异、疑惑的眼睛与下颚线、脖颈间晃动。
闻姚接过属下递来的剑,倒映出钟阑的脸。
剑尖挑起了他的下巴。
“再见了,我的陛下。你要记住,我将来进行的每一场征服,都是为了你。我才是闻姚。”
第14章 美人
清辞寺之变后,钟阑变得消沉了很多。
他和原著一样成了闻姚的目标。原著是为了复仇,那现在又是为了什么?
他能明显感受到闻姚的恨意,等着自己的绝不是好事。
自从那日分离,闻姚再无消息,然而越如此,钟阑不安越甚。
春深蝉噪,李全终于带来了好消息。
“陛下,先前一直在宫里寻不到人,后来奴才们寻着了御用木匠的小徒弟。他曾跟着木匠进过宫,那日落辰斋报修了桌椅,就让他去修了。也就是说他不仅接触过菩提木簪,也见过闻公子。”
钟阑剪枝的手一偏,一枝完好漂亮的侧枝掉落。
他连忙让人收拾好殿堂,招手让人进来:“他喜欢的女子竟是个木匠,真罕见……不过,只要他喜欢就好。”
李全懂了眼色,欠身让出,一群宫女簇拥着一位行为局促的美人翩翩而来。
美人显然不习惯这样的场面,穿着锦鞋,脚踝僵得不会走路,笨拙却可爱。腰肢纤细,细柳扶腰,青发如丝,眼波如丝……
“等等!这怎么是个男的?”
李全无辜:“陛下,木匠的小徒弟就是个男的呀。”
美人胆怯地缩着脖子,施施然拜了下去:“草民李运柏拜见陛下。”
钟阑大眼瞪小眼,抱着手臂打量了他半天,终于招手把李全叫到耳边,窃声:“你确定吗?”
“陛下,这次准没错。”李全正色,“奴才们把人名都翻遍了,就这一个既碰过菩提木又见过闻公子的人,错不了。”
钟阑摸着下巴,看向脸色惨白的美人。
“起来吧。你为何如此怕朕?”
李运柏瑟瑟发抖:“草民家中欠债难还,师父说草民只能卖身入宫还债。草民手艺尚可,尚宫局能给一个好价钱。因此草民一见到宫殿,心里就犯怵。”
钟阑眼睛忽地睁大:“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想出这个法子是去年初冬,”李运柏低着头,“身子是年前净的。现在还在养着,等旨入宫。”
钟阑:“……”
完了呀,完了呀,连时间都合得上。
这个世界的确有部分贵族崇尚男风,但男风被世人不齿。钟阑给闻姚的许诺是建立在他自己能建功立业的基础上的。若闻姚还是那个没有还手之力、寄人篱下的质子,就算钟阑再偏爱他,他又怎可能开口向钟阑讨一个男子呢?
难不成让钟阑封一个男子为公主?
怪不得闻姚那小子突然变了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