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位极人臣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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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建议,听起来仍然有点缺德。
陆无忧这时的声音仿佛恢复了一点往日的味道,他侧过身来,飞快道:“那我觉得二皇子人也不错,贺兰小姐为何不考虑一下,从了他之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至少你不用再自己修屋顶了,还有……嗯,锦衣华服,珠翠满头。”
贺兰瓷:“……!”
是她想修的吗!还不是生活所迫!
一瞬间,贺兰瓷甚至忘了自己和对方现在的处境,脱口而出道:“……你再说我们就只能两败俱伤了!”
然而此刻,外面的人听声音像是已经到了殿外。
陆无忧微垂着眼睛,快步朝她走了过来。
贺兰瓷一怔,外面的声响让她有些慌乱地按着墙面,拼命眨动双眸,说到底刚才都是强撑,她的大脑现在似乎已经不太能反应过来陆无忧到底要做什么,也理不出清晰的思绪,只是觉得害怕——很怕被二皇子抓到,落入无法想象的境地。
陆无忧压低声音道:“……你到底想不想被二皇子抓到?”
贺兰瓷下意识地用力摇头。
“那就……”陆无忧短促道,“得罪了。”
说完,他的手无比迅疾地从她腰间穿过,揽过腰肢,随后,贺兰瓷只觉得身体骤然一轻,竟被他揽着轻轻巧巧地跃到了房梁上,陆无忧的动作极稳,极静,没有发出丁点声音来。
猛然腾空,无处着落,贺兰瓷心头一慌,手臂本能地环住了陆无忧的脖子。
还没在房梁坐定,便听见陆无忧闭眸忍耐道:“……松手,掉不下去的。”
一滴热汗顺着他的脸颊,下滑至颌,紧接着,滴入她的衣襟口,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滚烫得有些灼人。
贺兰瓷闻声连忙松手,可脸已经熟了个彻底。
几乎同时,这处偏僻殿宇的门口已被人推开。
“你们进来看看,四处搜搜,特别是床帐、床底和柜子里,搜仔细了,千万别漏下哪里,听到没有。”
“知道了!”
殿外进来三四个提着灯的人,点亮了殿中的灯盏,立刻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
这过程中,每一瞬都似乎变得无比漫长。
贺兰瓷这辈子也没有和一个男子贴得这么近过,房梁与屋顶间位置有限,陆无忧伸着长腿,侧坐在房梁上,而她差不多是躺靠着蜷缩在陆无忧的怀里,能感受到背后的身躯是何等的火烫——她的腿就架在陆无忧的腿上,后腰紧贴着他的腹部,颈脖几乎完整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陆无忧一动不动,可他灼热的鼻息却萦绕在贺兰瓷的颈侧,带了一点极浅的酒气,随后飘过来的是一丝淡淡的甜味,像冷寂空旷的寒潭里静静绽放的睡莲香气,明明该是清淡的气息,可此刻可贺兰瓷感受到的,却分外炙热浓烈。
撩拨人心,让人熏熏欲醉。
热意还在身体里流窜,她的后颈被陆无忧的鼻息弄得不住颤动,连自己的呼吸也愈加急促了起来,身体里原本还有的力气被一分分抽走,只剩下一种陌生的欲。望。
她被烫得太难受了,身上不知觉已香汗淋漓,贺兰瓷咬着唇压抑住唇齿间的声音,终于忍不住轻微地拧了一下身子。
迅速地被陆无忧抓住了胳膊。
“别动。”
他声音喑哑低沉得近乎破碎。
贺兰瓷已经有些失去自主意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烈地想要触碰对方的念头——明明陆无忧也很热,她靠上去只能更热,但就是想要这么做。
于是,她的手轻轻贴上了陆无忧的手背。
肌肤交触的瞬间,一丝酥麻的电流在两人的手指间流窜。
陆无忧闪电般抽回了手,他似乎也意识到什么,动手翻出了一颗淡青色的药丸,递了过来,示意她吞下。
贺兰瓷大脑知道他的意思,身体却不受控制地低下了头,将药丸卷进嘴里的同时,柔软的唇瓣和湿润的舌尖从陆无忧的手指上,舔。舐而过。
身后的躯体剧烈地震颤了一下。
仿佛差点就要掉下去。
贺兰瓷连忙扶住他的胳膊,陆无忧一手撑着房梁,一手按着她的腰,总算稳住,但听他的呼吸又比方才沉重许多。
吞下药丸,贺兰瓷终于找回了一丝理智。
可这理智有,反倒不如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贺兰瓷顿时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耻,和微妙的抱歉,然而身体的敏。感度丝毫没有降低,就连陆无忧紧紧箍着她腰部的手,都分外分明。
甚至她还能感觉到陆无忧腹部处……
贺兰瓷脸顿时烧得更加厉害了。
唯一庆幸的是,下面的人翻箱倒柜发出的声响掩盖了上面两人的响动,他们丝毫没有察觉,此刻他们要找的人,就在这顶上。
下面的人找了一会,终于发现确实没有,于是对外面回禀道:“都找过了,不在这里面。”
“行,出来吧,去别的地方搜搜。”
里面的人吹灭了灯盏,陆陆续续都往外走,不一时,这偏僻的殿宇内,便恢复了之前的黑暗寂静。
贺兰瓷刚想松了口气,突然感觉到身子又一轻。
陆无忧竟抱着她整个人斜坠到下面的软榻上了,两个人在满目漆黑中,无声地跌进了一床柔软的被褥里,滚作一团。
贺兰瓷懵了一瞬。
下一刻,就听见陆无忧欲。念深重却又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贺兰瓷,你想弄死我。”
第20章 二十章
第二十章
在黑暗中; 这道声音格外清晰突兀,且近在耳边。
贺兰瓷的身子一半趴在被褥里,一半趴在陆无忧身上; 还没能从空中坠落的感觉里回神; 那边陆无忧已抽身躲开她两尺外,倚在床柱边缘,紧闭着眸子; 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空寂的殿宇里; 霎时间只剩下彼此的喘。息声。
凌乱,急促; 且焦躁。
谁也没能把那股热意消下去,且最难捱的紧张时刻过去之后,绷紧的神经一旦松懈下来,就只觉得身体变得更加滚烫、酥。软,且渴望着被触碰。
贺兰瓷总算还有些吃药丸后残存的理智; 她趴在榻上; 试探着; 轻声开口道:“对不住; 是我之前神志不清; 冒犯了你……你现在还好么?”
陆无忧没理她; 仿佛只顾着喘气。
昏暗殿宇里,一片薄薄微光自高处窗棂射落。
贺兰瓷抬起头; 在朦胧光线中,只能模糊看见他起伏的胸膛,绷紧的下颌线; 和不断上下滚动的喉结; 似乎还隐约可见顺着鬓角滴落的汗珠; 一颗颗滚到他绯红鲜艳的状元吉服上。
贺兰瓷比他好点,但也没好多少。
因为之前被迫紧贴的缘故,她身上也全汗湿了,里衣黏在身上,外加这身繁复的绛红色华裙层层叠叠地包裹着身躯,像在火焰山上穿棉袄,愈加难受,只觉得自己同样热汗如雨。
贺兰瓷辗转着翻了个身,脑袋枕在被褥上,擦去额头上的汗,有些受不了地扯了下衣襟口,一丝凉意灌进来,顿时让她恨不得把全身的衣服都脱了。
当然,这肯定不行。
于是贺兰瓷更轻地道:“刚才的药……你还有吗?”
陆无忧合着眸,字句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用完了。”
音色沙哑不堪,还带着浓重气喘声,半点没有平日里清润温和。
“那……还有别的……别的法子吗?”
陆无忧大抵是怨气颇重,居然立刻又回了她:“有……我还用忍着么?”
出门在外,是会随身带药,但问题是,应急所用,每一种都不会带太多,四枚正常情况下绝对够用,更何况这药他随时可以买到,根本没想到会有一天遇到这种状况。
外面仍然能听见宫人的声音,他们刚搜过,这里反而是最安全的,现在出去,很有可能和其他宫人撞个正着,那就前功尽弃了。陆无忧也暂且不想被太多人知道他武艺了得。
深吸了一口气,陆无忧再次尝试用内力把药性逼出来——
现在压已是完全压不下去了。
谁能想到,他一开始没当一回事的药,现在正汹涌激烈地在他血液里流窜,就连封住穴道都没有用,陆无忧试了几种法子,仍是束手无策,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血气方刚”的时刻。
本来或许一个人他还能想想别的法子。
可惜,这间偏僻的寝殿里,除了他,还有另外一个同样鼻息急促,面色如霞,浑身似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的少女,正躺在,严格来讲,距离他并不远的位置。
说差点被她弄死并不是夸张。
至少刚才贺兰瓷坐在他怀里,一边扭蹭到他脆弱处还一边不怕死地舔。舐他的指尖时,陆无忧是真的有一刻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就像书上写的,走火入魔,经脉尽断,爆体而亡。
说出去会贻笑万年那种。
——很好,陆无忧再次确认,内力确实逼不出来。
贺兰瓷不知道陆无忧在想什么,只见他静静坐着,两只手臂似乎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动作,随后又颓然放下,胸膛仍旧不停地起伏着。
他没有办法,她却不得不想法子自救。
贺兰瓷试图先从榻上爬起来。
她翻过身,双手撑着床榻,想要坐起来,可手臂又是一软,意识虽有几分清醒,但失去的力量却还没能回来,趴倒时引起床榻震动,贺兰瓷短促地惊叫了一声。
陆无忧在黑暗中倏忽睁开了眸子。
他哑着嗓子道:“你想干什么……”
贺兰瓷觉得自己像条垂死挣扎的鱼,身体绵软,还在徒劳扑腾,好在即便丢人,脸颊也不可能更红了:“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陆无忧也沉默了。
回应着彼此的,只有一声更重过一声的喘息声。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贺兰瓷不得不再次开口:“我不知道自己意识还能保持多久,也许一会我就……而且我如今这样根本不可能逃出去。”她声音放低了一点,“要不然,我们再……一起想想办法?”她又咬了咬唇,“公主府应该有地窖,去寻点冰块?或者找人求救?”
“冰块若有用,刚才的药丸便不会失效……”
“……找人求救?”陆无忧又喘了几下,声音像破旧的风箱一样,充满了极度的忍耐与苦闷:“你知道这是什么药么?……你要找谁来救你?”
贺兰瓷脑子顿时炸了一下。
她总以为这样的发热症状,只要硬撑下去,过个把时辰总会消下去。
……但其实,没有想过,要怎么解这个药。
也没想过,万一药性,自然消不下去怎么办。
贺兰瓷虽是个闺阁小姐,但因为屡屡遇上难缠的烂桃花,对这些事总多留一份心眼,后来曾经在她哥贺兰简乱放的书堆里,看到过一本描写相当直白的艳本。
因而并非一无所知。
知道大概是什么药,也知道正常会如何解,但知道是一回事,联想到这整个过程,脑子还是有点炸。
她闷头趴在榻上,那些已经淡忘的香。艳字句涌入脑海,使得她大脑昏涨,头顶仿佛都在冒气。
又过了好一会,直到贺兰瓷觉得唇齿干渴,身体炽。热,越发难捱,又忍不住想要在榻上辗转磨蹭时,她终于再次侧身,抬起脑袋,热汗涔涔缀在她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上,一双轻灵的瞳眸此时也染满了浓郁的红尘欲。色。
“……这药性真的是非要……不然解不了的吗?那你……”
没出口的话戛然而止。
陆无忧的选择比她多得多,就算不从了韶安公主,只要他风流些,这件事便可迎刃而解,但她不一样。
说到底,她其实有点怕,陆无忧会这么丢下她就走了,方才出手相助还能说是怕她牵连他,现在只要等周围的人散了,陆无忧完全可以丢下她一个人离开,毕竟他现在也自身难保。
她不像他会飞檐走壁,若她真被丢下了,只怕凶多吉少——就算万幸药性散了,她可以自由行动了,此处几乎是距离公主府大门最远的距离,她也没有信心能完全绕开公主和二皇子寻她的人,更何况真到那时她的模样也未必能见人。
贺兰瓷想着,忍不住朝他的方向挪了挪。
陆无忧微垂的眸子神色晦暗,被汗湿的发丝几乎贴着他的面颊,眼睛稍稍适应黑暗后,逐渐能看得清,那张她熟悉的清逸面庞此刻正布满了春。意,透着完全不正常的红晕,红唇因喘。息而微微翕动。
头顶的官帽已被他自己摘了下来,束发凌乱散着,只有状元吉服照旧艳红醒目,俊美之余,竟多了几分凌厉的邪气,让他像从某种灼热。欲。海中被捞出来,整个人都显得妖惑四溢,欲。意横流。
贺兰瓷动了动唇,有那么几瞬的失语,仿佛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与呼吸声,片刻后,她鬼使神差地缓缓伸出细白的手指,轻轻攥住他的衣角。
“……陆无忧。”
用自己糟糕透顶的声音,低声唤他。
足以穿透理智的魅音被完整地送进了陆无忧的耳朵里,他控制不住地转头看她。
她正攥着他的衣角,仰头迎上他的视线。
一缕月色浮动,极清浅地笼在她的脸上,像是只披着一层纱的美人,然而唇色却是血一般的殷红,因为灼热,也因为干渴,浅红的舌尖在唇瓣上无意识地润泽着。
他根本没能听清她在说什么,只看见那两片娇艳。欲滴的唇瓣,轻微地启,然后合。
陆无忧脑中轰然,濒临临界点的理智断线。
贺兰瓷怔怔地,看着陆无忧着了魔一般,一点点靠近她。
曾经闻到过的陆无忧的气息慢慢覆盖过来,那双桃花眼里不再清澈,不再温柔,不再缱绻,此时浑沌不堪极了,浅淡的眸色似乎也已转深,变得像沉沦泥沼的深渊,浓黑倒映不出半分光线,里面充斥的只有最原始的,最直白的,属于男子的,欲求。
他滚烫的指尖从她的颊边流连而过,还带着潮湿的气息。
呼吸声近得仿佛就在唇齿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