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局长秘书-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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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乌青还记得眼前的吧女曾经是他的吧女，懂得怜香惜玉，好心地提醒说：美女，钱虽然重要，但也要爱惜身体啊，报纸上不是说了嘛，酒吧女喝酒过量，喝出人命来了。

　　吧女咯咯大笑：谢谢大哥提醒，人走路还有被车撞死的呢，而且也不是自己不留心，何况喝酒这种高风险行业，只要大哥愿意，小妹陪你喝酒到天亮。

　　别，别，卫合川说，你说了今夜陪我的。

　　吧女说：没钱人养人，有钱人养狗，没钱人种稻，有钱人种草，没钱人想娶老婆，有钱人想找情人，四位有钱的大哥，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我们四个人再次鼓掌，卫合川鼓得最起劲，又在吧女脸上啄了一口，说：有理，有理，小妹妹就是我今夜的情人，谁让我有钱呢。

　　卫合川又对我们三个人说：钱本身是死的，你说钱好，它不会感谢你；你说钱坏，它听了并不生气，不管叫“孔方兄”，还是“老人头”，还是“大团结”，说穿了，钱无所谓好，也无所谓坏，有了它未必能够走遍天下，没有它肯定寸步难行，所以前途前途，有钱就图，理想理想，有利就想。

　　项永礼随意地说（大概是他的职业心理养成的）：用违法的手段获得金钱，更多的钱只有一种用途，就是充当罪证。

　　卫合川突然变了脸色，大声叫嚷：崔乌青还不带两位领导走！钱再多有个屁用。

　　我们三个人拒绝了卫合川的建议，准备各自回家，卫合川抱着他的“老婆”坐在沙发上未起身。

　　你们过来，三个人都过来！

　　我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凑到了卫合川跟前。

　　卫合川说：三位，不知今日一别，何时再相见，金先中学刚毕业的时候，我们说，兄弟们，后会有期，我等到你们大学毕业了，我已经有了老婆，我就对你们说，兄弟们，后会有妻，等你们都有老婆了，我不知道你们的感觉如何，我要对你们说，兄弟们，我卫合川是后悔有妻啊，但是我没有离婚，因为我想，如果我离婚了，你们会安慰我说，会有后妻的，但是我想想，有了后妻又能怎么样，那时候我还会对你们说，兄弟们，我卫合川悔有后妻啊。
第十二章　我是许为义（4）
我们三个人脑子都听得涨了，还是没搞明白卫合川绕什么口令，也许大概意思是说，他虽然后悔结婚了，但并不会因此而离婚，因为离婚了还得结婚，还得后悔。

　　卫合川说，瞧你们的傻样，不说这个了，你们不懂。

　　卫合川象交代遗嘱一样严肃认真：三位老大，不是小弟不陪你们泡浴场，而是……，（他掏出手机看储存着的一条短信）世事多变幻，人生苦且短啊，小弟时日不多，江山美人酒，*一时算一时矣。

　　想不到卫合川出口成章，还充满诗情画意，我们就对他手机里的短信产生了好奇。卫合川把一个长长的段子转发到了我的手机上，让我回去好好解读。这个段子还有个斯文的标题：水调歌头，全文是这样的：

　　重上酒楼应酬复应酬，天天忙不休。社交公关人情事，尽在酒里头。泱泱五千年，底蕴多丰厚，帝王墨客江湖汉，江山美人酒。改革大潮涌，迂腐全荡走，惟有权钱欲，兴盛遍神州。

　　工厂变歌厅，书店改酒楼，失业大军数百万，桑拿歌与酒。上面常来人，视察加旅游，小心陪侍别出错，工作有成就。世事多变幻，官场巧运筹，相互照应方便多，公酒交私友。人生苦且短，工作多烦忧，哥们姐们再进一杯酒，泡完脚再走。

　　我们嬉笑了一番，向卫合川挥手告别。谁也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当他是钱多了，叹人生苦短。我那天晚上记得最清楚、后来一直挂在心头的是与项永礼分手时，他趴在我耳朵边说的一句话：同学，跟你说句无组织无原则的话，你在章玉兰局长手下做事，解决你的级别、职务最要紧，别的事不要掺和，要不然上去了也会掉下来。

　　所以，今天项永礼打电话约我见面，而且就我们俩，我立即就想起他上次与我说的这句话，我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朋友之间不能小肚鸡肠，我约他不成，他约我也就不成了。

　　仙马桥静吧一条街与八字桥闹吧一条街相邻。之所以一个叫静吧，一个叫闹吧，主要是根据经营特点方式区分的，仙马桥一带主要经营茶吧、咖啡吧，八字桥一带主要经营酒吧和歌舞厅。

　　大概是八字桥这名字过于普通，反正看上去象个八字的古代遗留下来的桥都可以叫做八字桥，在我念大学的那个城市，在学校门口坐上11路公交车，第四个站就是八字桥。说来好笑，闲得无聊的我曾经在八字桥站下来，遍寻无果，除了大街与高楼大厦，什么桥也没有，小溪小河什么的也没有，大概是城市改造把八字桥改没了。

　　我有一个叫一二三的朋友出了一本叫《嘉州记忆》的书，我看过了，所以对八字桥和仙马桥都略有些了解。嘉州城里的八字桥，与几乎所有其他城市里的八字桥一样，已经灰飞烟灭。八字桥在嘉州市区北面，靠近源江下游，就隔着一条望江大道，望江大道北面是防洪堤景观带。源江从这里沿东而下，就进入了东海。

　　八字桥原是两条河道交会之处，嘉州的八字桥与别处城市的八字桥不一样，实际上是两座石桥，分别东西、南北跨越，形成八字，也就是说，八的一撇和一捺都是一座桥，两座桥的交叉端有一棵大榕树，而今八字桥已不复存在，但大榕树还在，依然深情地注视着过往的嘉州人。也不知是先有八字桥，还是先有大榕树，反正已无从考证，但愿大榕树不要遭到和八字桥同样的厄运。
第十二章　我是许为义（5）
仙马桥静吧一条街，位于八字桥的南面，平行距离大约是300米，隔着一个大型住宅区。有一出叫《仙马桥》的和剧，原系宋元南戏《赵生菱花镜》的遗响，讲的是书生赵生与贫女方英霞的爱情故事，赵生赴考得中，奉旨护送昭君出塞十五年，当地富户宫仁德欲强娶方英霞，方英霞誓死不从，全身缟素在仙马桥上生祭赵生。

　　我的朋友一二三说他小的时候，仙马桥还在，因为距离他家不远，经常去玩，桥下的水面上长满了荷花，但因为学业越来越紧张，及至离开嘉州外出读大学，他就几乎不去仙马桥了。嘉州市区城市改造日新月异，翻天覆地，到他发现仙马桥和桥下的小河流都消失的时候，蓦然回首，他竟然已经想不起来它们消失在何时了。

　　从上午接了项永礼的电话之后，他上次与我说的话就一直萦绕在我脑子里。从他电话里郑重其事的语气判断，他极有可能谈到章玉兰局长，而且可能是今天见面的主要议题。但是一想到项永礼的特殊身份，我就不寒而栗。“别的事”？章玉兰的什么事，我有没有掺和进去了？

　　我自然而然想到了章玉兰在清州购买安置房的事。几个月来，网络上热炒清州安置门，国内最大的一家电视台新闻2＋2栏目也作了“解析”，南方某大报记者也潜入清州，采访清州安置门的始作俑者清州市旧城改建指挥部，买房的官员和有门路的企业主，“拆迁3至10年未得安置”的拆迁户（南方某大报的报道原话如此），清州市纪委（因为市委市政府把擦屁股的事交给了市纪委）等等，发了一篇颇有深度的报道，当然其他媒体关注和报道的还有很多。

　　清州安置门，顾名思义就是发生在清州的安置门，跟嘉州官场是沾不上边的，嘉州的大小官员完全可以隔岸观火，坐山观虎斗。谁与谁斗？清州的官员与各路媒体斗、与愤怒的老百姓斗智斗勇也。

　　首先得分析一下清州安置门是怎么搞出来的，简单地说，就是由一个后来被官方指定的发言人一口咬定为“吃饱了没事做”、“无事生非”的人搞出来的，但这个人被各路媒体称为“*”，就是很深的喉咙的意思。

　　*把旧城改建指挥部上报市政府的文件原封不动地扫描或拍照下来，曝光帖传到了网络上。现在的网络太可怕了，想象一下此前不久两高刚出台的司法解释，官员低价购房以受贿论处，如果*的目的达到，就是清州官场一大批地厅级、县处级官员，还有旧城改建指挥部的一大批干部职工的世界末日来临了，其恐怖场面比玛雅人的“2012”还可怕。*的动作也实在是太大了，阴险毒辣至极啊。

　　这个帖子的上传并非一帆风顺，开始几天，由于清州市有关部门的信息监控效率惊人，该帖在国内几个门户网站和清州当地论坛上被快速删除，但是清州市有关部门无法启动正当的反不良信息操作规程，师出无名嘛，只能删除多少算多少，部分网站的网上信息最终没有被清除，导致蝴蝶效应，同时暗箱操作式的*激起人民群众的激烈反弹，曝光帖无限扩散。*百屈不挠的抗争，终于赢得了全国人民关注的目光。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二章　我是许为义（6）
按照我的揣测，这份并没有标注秘密、机密或绝密的文件外泄，可能的环节很多，旧城改建指挥部的开发处（实际上主要负责所谓剩余安置房销售，销售清单自然由这个处汇总）、办公室文秘科（包括打印室）、市政府接收电子公文的电子政务中心或纸质文件收发室、市政府办公室的有关处室和有关领导等。*隐匿在哪个环节上，实在不好说。

　　教训，血的教训啊，如此隐秘的内容竟然不采用绝密文件形式！

　　文件的正文很简单，大意是：我部为了缓解安置房建设资金短缺问题，把截止某某年尚未办理销售手续（就是未经清州市发改委审批，好笑的是发改委主任也买了一套未审批的安置房），按暂定价销售给了外部人员住宅多少套，现将名单上报请市政府审批云云。

　　关键是作为文件附件的购房人员名单，人民群众感兴趣的是这个。哎，当今时代的老百姓哪，高雅爱好不多也就算了，自己买不起房子蜗居哪里算哪里也就算了，偏偏狗咬耗子，专门关心起官员们买房子这种低级趣味的事来。

　　关于何谓外部人员，是指拆迁户以外的人都是外部人员呢，还是指指挥部机关和下属单位以外的人是外部人员，无法界定。

　　从附件看，购房人员名单分两类：一类是指挥部的工作联系部门有关人员，有市委常委、副市长、政协副主席、检察院副院长等（权力机关市人大常委会的领导素质还是比较过硬的，没有一个副主任买房，只是什么委的一个中层领导和一个科员各自买了一套，可以忽略不计），各部门的领导就五花八门了，党委部门有市委办、市纪委、市直机关工委，最多的是市政府组成部门、直属机构和省部属在嘉单位的领导，公安局、工商局、国土局、文化局、司法局、水利局、环保局、房管局、发改委、城管局、建设局、国安局等。

　　除了以上这些，其他部门领导就鱼龙混杂了，有各县（市、区）领导，银行领导，建筑施工单位领导，高校领导，甚至有群艺馆、劳动安全检测站、房管所、汽车配件厂、医院、制革公司、房开公司（不是指挥部下属的那家房开公司）、体育俱乐部、大酒店等。

　　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有些部门说与指挥部有工作联系，实在是难以自圆其说，也许可以这样理解：指挥部的人生病了都到某家医院，是指定医院，算是工作联系；喝酒都到某酒店喝，是指定酒店，算是工作联系；唱歌跳舞都请某群艺馆作陪，是指定群艺馆，算是工作联系；强身健体都到某体育俱乐部，是指定俱乐部，算是工作联系；等等。

　　这些清州市区的单位，联想一下还可以与旧城改建指挥部硬是沾点边，但清州市下面县里的党政一把手过来买房，群众的眼睛无论怎么雪亮，想象力无论多么丰富，都实在找不出一丁点所谓“工作联系”。

　　另一类购房人员是指挥部机关和下属单位，第一个就是指挥部党组书记、常务副指挥丘高汉。为了解决指挥部安置房建设资金短缺问题，尽快把安置房建好，使长期漂泊在外的拆迁户早日入住新房，丘高汉以身作则，慷慨解囊，一掷千金，率先买下自己手里的安置房。
第十二章　我是许为义（7）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在他的正确领导和英明指挥下，指挥部机关和下属单位包括物业公司、房开公司、拆迁事务所、测绘公司、园林公司的广大干部职工，不惜身负累累债务，“出手要快，出拳要重，措施要准，工作要实”，纷纷抢购，抢不到大套型的抢小套型，抢不到高层的抢低层，总之抢在拆迁户之前把自己先给“安置”起来。这很好理解，解决了自己的后顾之忧，才能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广大拆迁户们服务。

　　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嘉州市委常委、文宝区委书记单扶求的名字也出现在购房名单中。他与章玉兰不同，她当时是清州市清州区区长，从我的本意看，她本身算不上犯错误，应该是指挥部的领导比如丘高汉怂恿她购买，后来证明，事实也正如我所料。

　　我与章玉兰之间，关于安置门事件只谈过一次话，那时离我把网上最早曝光清州市官员集体购买安置房的资料，包括清州市旧城改建指挥部上报市政府的文件和购房名单（发帖者的帖文本身比较“那个”，我没有打印出来）打印出来交给她，也就是党组开会研究我的提任事宜那一天，已经过去了十几天，我的任命文件都已经下发了。是她主动与我谈起这事。

　　清州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安置门事件，对有关官员集体购买安置房一事，召开专题会议研究，并实事求是地认定该事件的性质：系旧城改建指挥部违反市政府有关规定，未经审批，擅自把多余安置房作为商品房出售，擅自按暂定价格出售，并提出了明确的四点处理意见：

　　一是由市纪委牵头成立工作组，调查此事；

　　二是严肃追究有关责任人的责任；

　　三是由市发改委委托两家非清州地区的房屋中介评估机构，对100余套擅自被出售的房子按当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