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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部分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第3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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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烦我。”王宝斜了他一眼,盘腿坐在那,仰望着牢房上方小小的通风口,也不知在思索什么。

    王珰撇了撇嘴,从草席上爬起身,将手里的书往隔壁牢房一递。

    “老岑,书还你。”

    岑兆贤接过书收进袖里,却是倚着牢栏长叹了一声。

    “叹什么气啊。”王珰便也坐过去,小声安慰道:“不就是坐牢吗?呆久了你就习惯了。”

    “你不懂的。”岑兆贤叹道:“从官员沦为阶下囚,我不甘心啊。”

    王珰好奇道:“你原来是个官?跟我说说呗,怎么进来的?”

    “我何止是个官,我是吏部从五品员外郎。吏部,我不说你也知道,那是最好的衙门……我是猪油蒙了心,自己把自己害进来的。”

    “哦?你犯了什么事?”

    岑兆贤叹道:“我什么也没做,就是交友不慎,被一个傻子牵连了。你呢?”

    “我?”王珰也不由长叹一声,道:“我勾结反贼呗。”

    岑兆贤一张脸便僵在那里。

    “勾……勾结反贼?你你……你不用被杀头吗?”

    “不用啊,我大哥说了,蹲个一年他就带我出去。”

    岑兆贤又是一愣:“你勾结反贼只关一年?我什么都没干,却要关二十年?不对,你大哥?你大哥又是谁?”

    王珰转头瞥了对方一眼。

    他不打算交底,便道:“我大哥啊,绿林人称‘铁豹子’,擅使一根狼牙大棒……”

    岑兆贤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心中思量良久,顷刻便明白过来——这个小少年竟是绿林豪强,被朝廷捉了却不敢杀。至于他大哥铁豹子,必是和他约好明年要来劫狱救人……

    这般想着,岑兆贤心里便有了主意,他四下一看,压低声音便对王珰轻声道:“王兄弟,你是绿林中人吗?”

    “嗯……那也算是吧。”

    果然如此,岑兆贤暗暗一咬牙,心中便有了计较。

    “鄙人一向仰慕绿林豪杰,如今与你相见极是投缘。不如,我们拜个把子吧?”

    岑兆贤说着,脸上满是希冀。

    这次便换成王珰愣了一下,错愕道:“拜把子?”

    岑兆贤担心他不肯,往袖子里一掏却发现自己没有银子,便将那本《绣榻野史》又递过去。

    “送与贤弟了。”

    王珰收了人家的书,一时便有些犹豫起来。

    岑兆贤却是已向天窗拜倒,抱拳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我与王珰兄弟义结金兰,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

    “岑大哥,你别这样啊。”王珰连忙喊道。

    “贤弟可答应我了?”

    “哎哟,这种事……”

    王珰颇有些为难,目光便看向王宝,示意他帮忙解围。

    王宝却只是面带讥讽地看着他们。

    ——呵,两个蠢货。

    下一刻,锒铛声响起,却见两个狱卒又押了一个犯人进来。

    岑兆贤转头一看,登时只觉气血翻腾。

    “罗德元!好你个狗食,我弄死你!来,有本事你来我这间牢啊……”

    没想到那两个狱卒还真打开岑兆贤的牢门,将罗德元一脚踹进去。

    岑兆贤一愣,看着罗德元那张古板的脸,一时也不知是动手还是动手。

    王珰已是兴致勃勃,喊道:“老岑,他是你的仇人啊?揍他啊。”

    王宝眼中讽意更甚,觉得这牢里的人都是傻子。但他也来了兴趣,盯着隔壁牢房只等着看岑兆贤动手。

    那边葛翁山被吵醒过来,揉了揉眼,打量了这两个新来的官员,嚅了嚅嘴骂了一句:“世风日下。”

    周围牢房纷纷起哄,岑兆贤骑虎难下,咬了咬牙便向罗德元扑去……

    两个书生打架实在是丑。

    无非是扯着对方的衣服在地上翻来滚去。

    他们都不是能打的,但罗德元显然比岑兆贤多了几分不怕痛的‘悍勇’,手里的链条挥在岑兆贤身上,岑兆贤便是一阵痛呼。

    终于,岑兆贤挣扎开来,倚在牢墙边痛哭起来。

    王珰便指着罗德元骂道:“老小子,你把我兄弟打哭了,你等着。”

    罗德元也不理他,盘腿在地上坐了,身板依旧挺着笔直。

    王宝又是一声冷笑。

    ——三个丢人现眼的蠢货。

    那边岑兆贤却是越哭越大声。

    “罗德元,我被你害得好苦啊!你还打我……我往日待你多好啊?你还打我……我好端端的吏部官当着,受你牵连身陷囹圄,你还打我……”

    罗德元依旧不理他。

    岑兆贤自己哭着伤心,越想越委屈,扑上去又要打罗德元。

    罗德元一把将他推开,忽然大喊道:“我做错了什么?!”

    岑兆贤被他气势所慑,竟不知如何回应。

    “我为国仗义执言,到底做错了什么?!”罗德元又道。

    接连两声喝问,岑兆贤脖子一缩,懒得再招惹他,自回草席上坐着。

    “那啥……这个草席是我的,你别来抢。”

    罗德元也不去与他争什么草席,盘腿坐着。

    过了许久,岑兆贤先沉不住气,再次开口道:“我说,罗八钱,你到底有靠山没有?怎么就行事这么豪横?”

    “有。”

    岑兆贤一听,心中后悔至极。

    ——果然!刚才就不该打这呆子,不对,刚才是他打了自己,那还有余地。

    他便搓了搓手,缓和语气,又向罗德元问道:“方才是我太冲动了……你真有靠山?是谁?”

    罗德元侧头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千古圣贤,孔、孟、老、庄,各代明君贤臣,皆是我的靠山。”

    岑兆贤:“……”

    他呼吸一滞,恨不能气晕过去。

    “好你个罗八钱!耍我?我看你就是个大傻子!”

    岑兆贤气极,骂了一句犹不过瘾,挠了挠自己的头皮,又骂道:“怎么就能有你这样的蠢货?我怎么就能和你这样的蠢货来往?”

    罗德元抬起头,看着岑兆贤的脸,忽然很是认真地问了一句:“你觉得遵循圣贤之道很蠢?”

    “我没这么说。”

    “但你心里就是这么认为的。”罗德元道:“你们都觉得我蠢。忤逆当权者是蠢,坚守规矩道德是蠢,不走捷径也是蠢……而你们呢,但凡做一件看起来蠢的事,你们便争先恐后地躲开。唯恐别人说一句‘木榆脑袋’。”

    “这世上,每个人都在证明自己聪明。官员以聪明谋权力,文人以聪明谋名气,商贾以聪明谋钱财,连普通百姓也以聪明谋种种蝇头小利。但,这些聪明人谋来谋去,这个楚朝要亡了啊!”

    罗德元说着,猛然站起身,一双眼已是红肿。

    “世间各人都以聪明谋一己之利,谋得这天下千疮百孔,却有哪个傻子肯去填补?我是个大傻子不假,我不光傻,我还毫无用处。朝廷纳捐我只有八钱银子,每逢变乱我只有一张嘴说,死谏没人在乎、嚎哭没人在乎。我到底有何用?”

    岑兆贤一愣,不知道罗德元是在问他还是在自语。

    罗德元却是向前走了两步,又问道:“读圣贤书有何用?为何世人开口闭口虽还是这些道理,心里却又不信了呢?”

    “我哪知道。”岑兆贤想了想,道:“你少说些话,在这牢里,渴了可没有水喝。”

    罗德元听了,只觉啼笑皆非。

    ——我与你谈世情,你只关心有没有水喝?

    忽然,有个苍老的声音开口道:“许是这楚朝之人,早没有了心气吧。”

    罗德元转头看去,却见隔壁牢房里,一个老头子从草席上爬起来……

 第581章 议和派

    “老先生醒了。”

    王珰与王宝各自唤了一声,双双过去扶起葛翁山。

    葛翁山拍了拍膝盖,叹道:“承平日久,天下尽是靡靡之音,权势也好,财富也罢,皆把持在官绅贵胄手中,常人若走正途,可有出头之日?”

    罗德元一愣,摇了摇头。

    “既正途出不了头,世人便只好学着钻营。谁若显出半点呆气,便怕别人觉得他可欺。”葛翁山长叹道:“至于圣贤之道?建奴、流寇可曾学圣贤之道?”

    罗德元又是摇了摇头。

    葛翁山苦笑道:“这些年来,楚朝这礼仪之邦受尽欺凌。世人都看明白了,守着这些仁义礼智,远不如蛮横凶顽者过得快活。人们对圣贤之道的敬畏之心丢了,纵有人还谈先贤之礼,实是为了以此拘束他人、好供其鱼肉。人心不古,乱象由是而生。”

    罗德元默然良久,忽然拱手拜倒,道:“老先生洞悉世情,可有良法解之?”

    葛翁山斜睨了他一眼。讥道:“你这人倒也有趣。你我不过是阶下囚,还管这世情如何?”

    “如何能不管?还请老先生赐教。”

    “赐教不了,大厦将倾,为之奈何?”

    罗德元道:“不论成败,自当竭力去做……”

    葛翁山不耐听他说这些,摆了摆手,却是问道:“你觉得李建如其人,是非功过如何?可愿与老夫辩一辩?”

    “学生不欲辩此往昔无谓之事。”

    “无趣。”葛翁山轻骂一句,不再理他。

    王珰便笑嘻嘻道:“就是,这人脑子有病,老先生不必理他。”

    ~~

    王宝真是觉得这牢里无趣透了。

    他自然明白:自己虽是被亲爹弄进来的,背后能作主的却是大哥王珍。

    ——也不知大哥何时肯放我出去?

    下一刻,外面的牢门又被打开,两个狱卒赔笑着将一人迎了进来。

    王宝抬头看去,却见来的不是王珍又是谁?

    这一下惊喜非凡,他连忙跳起来便喊道:“大哥!”

    王珍转头瞥了他一眼。

    王宝连忙又蹲回去给葛翁山敲背。

    ——大哥你看,我把葛老头伺候得可好了。看,我真的是尊师重道。

    他敲背技术颇好,葛翁山连连点头。

    王珍却不理他,走到罗德元的牢房前站定,淡淡问道:“罗德元,谁派你行刺齐王?”

    “我从未行刺齐王。”罗德元朝天一拱手,理直气壮道:“我敢言直谏,何来行刺一说?倒是你,既无官身,堂而皇之出入刑部大牢,驱官差如自家仆役,扰乱朝廷秩序,你才应该下狱。”

    “嘿,你这人。”王珰起身一指罗德元便骂道:“好心好意来看你,你什么态度?”

    “对待这等奸贼,我该是什么态度就是什么态度。”

    王珍笑了笑,问道:“你看不起我?”

    “王珍!你操控驸马遴选,借此接近齐王,蛊惑他政变夺权,继而操控朝堂。贼子之心昭然若揭,必为万世唾骂!”

    那边岑兆贤听了,看向王珍的眼睛便有些发亮。

    ——这是怀远侯的长兄,齐王殿下的心腹?居然能在牢里遇到这样的大人物……

    他飞快上前,一把推开罗德元,大骂了几句,接着对王珍笑道:“王公子,这罗八钱是个蠢材,你不必与他一般见识。”

    王珍摆了摆手,道:“罗德元,闲话不谈。我只问你,可愿出任礼部郎中,代表朝廷往唐中元军中议和。”

    ——礼部郎中?

    岑兆贤只觉心神一颤。

    罗德元闻言却是冷哼了一声。

    王珍道:“你不敢?”

    “我不受你这种奸贼摆弄。”

    “看来你就是不敢。”

    罗德元冷笑道:“我连死都不惧,何惧唐中元?”

    “但你怕从此留下污名。”王珍轻笑一声,道:“想必你所做所作皆是为了名声,那也罢。”

    “你休要激我。”罗德元叱道:“你又凭什么代表朝廷开放牢狱、迁调官员?”

    王珍双手一摊,笑道:“你在从心斋与我相谈时却不是这般语气。”

    罗德元脸色一变,再看向王珍,神色便如见了鬼一般。

    “你你……你是……”

    “不错,从心斋正是区区在下的产业。”王珍好整以暇的说了一句,又道:“至于我凭什么派你去议和?凭的是——你我都想让京城百姓避遭战乱之苦。”

    罗德元愣了一下。

    王珍道:“此事,齐王有很多人选可以派。但既能为楚朝据理力争、又由衷想避免战乱的……我思来想去,还是由你去最稳妥。但你若觉得朝廷章程胜过京城安宁,大可不去。”

    “你休想拿言语糊弄我!”罗德元气极道:“你们总是这样,遇事就是今日一个权宜之计、明日一个权宜之计。口口声声为了百姓,却是每每破坏社稷秩序。天下乱局便是因你们,才如此愈演愈烈……”

    “知道我为什么看不上你吗?”王珍突然打断他的话,道:“因为你永远说的比做的多。我看不上你,所以在从心斋你与我详述你那些道理,我一次都懒得出来见你。”

    罗德元闻言,整张脸都涨成猪肝色。

    王珍又道:“你在户部任事以来,所做所为我也都看了。不得不说你做得不错,任事勤勉为户部诸臣之最。可惜,你做的多,说的更多。”

    “你不仅说的多,你想的更多。是,诚如你所言,世人若都能守序是最好的。但世上既然出了那么多不守序的人,建奴入塞,流寇肆掠……然后呢?你用你的‘社稷秩序’去对付他们?去约束他们?”

    “告诉你,秩序可用来保社稷平稳,却不可用来对付乱世虎狼。道理是胜者书写,弱者说千遍万遍也无用。若你不能把你那些听起来全都对的道理撇开,你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世道离你所思所愿越来越远。”

    王珍说到这里,看了罗德元一眼,摇了摇头,道:“我言尽于此。你若不愿去,我找别人。”

    好一会儿,罗德元依然沉默不语。

    王珍便转过身,向外走去。

    “你觉得我坚持的这些……不值吗?”罗德元忽然问道。

    “值。”王珍道,“只是你还要坚持很久很久,直到天地焕新……或者,你我至死都等不到那天。”

    “我去。”罗德元开口道。

    王珍回过头,笑了笑:“可能会很危险。”

    这种无聊的试探,罗德元并不回答。

    岑兆贤却是答道:“我不怕危险,王公子,我不怕危险,我也愿意去。”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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