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痴愚实乃纯良-第4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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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象征。
而王笑脸上的笑容就是在嘲笑他们。
于是三个老供奉大怒?扬起前朝御赐的武器便砸过来。
“食古不化。”
王笑冷笑一声?对着一个供奉就开了一铳。
“当”的一声响,拿金头玉棍的老供奉一棍格下。
下一刻?那玉棍碎开?子弹钉在他的肩上,将老供奉带倒在地。
刘一口正领人与另外两名老者鏖战正酣。忽听王笑喊道:“时间不多了?别理他们,走!”
三十余人向西奔去。
老供奉还想追?王笑转头喊道:“你们快去内宅看看吧?我的人正使劲瞧你们孔家媳妇呢……”
~~
佛堂中,羊倌一手制住窦秀兰,一手捂住她的嘴。
“孔胤植在哪?”他问道。
“呜……呜……”
羊倌盯着对方的眼睛,道:“我放开手?你要敢喊?我做了你。”
四十多岁的窦秀兰眼睛似能说话,说了句好。
于是羊倌放开手。
“这这位英雄……妾身不知道他在哪……”
羊倌看着她的眼睛,知道她所言不虚,又问道:“孔家宗谱在哪?”
窦秀兰眼中有泪水流下来,抬手指了指东面?道:“在东面的家庙……对了,香案上面也有一份抄录的……祈福用的。”
“别动?不然老子做了你。”
羊倌松开窦秀兰,过去把宗谱拿了起来。
“英……英雄?拿反了……”
“老子识字。不用我说。”羊倌皱了皱眉,看得头大不已?骂道:“你们孔家人怎么名字都差不多?我问你?也孔胤植要是死了?这衍圣公该由谁当?说!”
“自然是……兴燮。”
羊倌骂道:“除了他呢?”
窦秀兰身子颤抖着,只是哭,也不回答。
“这个行不行?”羊倌指了指其中一个名字,问道,“这个离大宗最近。”
“这……这是妾身死了的丈夫……”
“哦,这个呢?”
窦秀兰摇了摇头,目光在谱子上看了一会,低声道:“孔兴弥,是除了孔胤植一脉之外,离上代衍圣公最近的。”
羊倌在这名字上一勾,点了点头,将谱子收起来。
此时外面已有人在呼喊,他也懒得再管窦秀兰,转身往外走去。
走了两步,他耳朵一动,一转头,只见窦秀兰正拿起一把剪子要朝她自己心中捅去。
羊倌迅速回过身,一脚踹过去,将她手里的剪子踢飞。
“干什么?老子让你去死了吗?”
窦秀兰泣不成声,哭求道:“英雄,求你让我死了吧,也别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呜……我守节守了三十年,今天被你摸了身子……让我死了吧……”
“老子摸你了吗?膫子的婆娘。”羊倌气极,“老子那能叫摸……”
窦秀兰只是擦着自己的嘴,低着头不答。
羊倌瞥了她一眼,又问道:“你既不怕死,刚才为啥那么听话?”
“我……我怕英雄你……”
她话到一半,低着头说不出来。
羊倌有些好笑,指着她道:“你给老子老老实实的,事情不会传出去,你要敢去死。死了老子也弄了你!”
窦秀兰大骇,伏地不敢作声。
“对了,老子看你还没尝过那滋味吧?嘻,丈夫去得太早?”
窦秀兰心惊欲裂,吓得呼吸都停住。
好一会,她再抬头,佛堂中已不见了那一条大汉。
……
羊倌跃过屋顶,不由轻笑一声。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要为巴特玛璪那蛮夷女人守身如玉。
但巴特玛璪那种热情也是他在别的妇人身上没遇到的,而且‘大清淑妃’的名号也让他沾沾自喜,许久没再沾别的荤腥。
“嘻,今个儿这女人也是一团火,不输老子的玛璪。”
他想到得意,轻轻地哼了起来。
“这孔家奇珍异宝不计其数,但羊神偷今个儿啥也不偷,就偷那一件呀……”
~~
南花厅。
孔胤植现在见孔贞堪、孔兴弼。
孔贞堪是曲阜县令,孔胤植要他先去见见齐王周衍,通通门路,也为自己探探水。如此一来,等除掉了王笑,他才敢去见周衍。
孔兴弼才是孔家年轻一辈中的才子,如今在尼山书院任学录。他年少时却是在京城求学,有不少知交好友,比如他与左明德就曾是同窗。孔胤植打算让他陪孔贞堪一起去济南。
三人正谈着,忽然听到府里一片喊叫。
“公爷,有刺客,避一避吧。”
说话的是一名供奉,名叫张狂,眼睛炯炯,两边太阳穴整个都是鼓起来的,显然武艺高强。
“也好。”孔胤植点点头,张狂与另外三名供奉便护着他往三堂去。
孔贞堪、孔兴弼跟在后面,身后还有二十余名家丁。
这样的护卫力量,他们并不担心刺客。
直到前面林庙守卫司那边有杀喊声和火铳声响起,孔胤植才真正感到吃惊。
“是什么人?居然能带这么多火铳?”
孔贞堪喃喃着答不出来。
孔兴弼沉吟道:“不会是王笑吧?”
孔胤植沉着脸,但并不慌张,好整以暇地进入三堂。
三堂前,两棵冲天挺拔的苍桧立在那里,旁边还有一颗巨大的太湖石,简简单单的摆设,却透着一股大气磅礴。
孔胤植在主位上坐定,吩咐道:“去让兴弨过来,给本公交待……”
话音未落,后面有厮杀声响起。
接着“嘭”的一声,屋顶裂开,一个家丁重重摔下来。
“孔胤植在这里!”屋顶上有人大喊道。接着向堂内跃来。
张狂飞快迎上,一掌拍下去,拍在对方脑门上,嘭的一声对方摔在地上,是个黑衣大汉。张狂抬起一脚重重踩下,将其踩得鲜血狂喷。
三堂中几人脸色青白,吃不准对方有多少人,纷纷忙道:“快走!”
“快走!”
“护着圣公走……”
四名供奉拥着孔胤植便向二堂奔去,孔兴弼指使着家丁到后面断后,飞快跟上。
孔贞堪才坐下,闻言大惊,忙跟着追上去。但他身子肥胖,行动不便,过门槛时被孔兴弼挤了一下,摔倒在地。
等他再追过去,孔胤植一行人已到了二堂。
“等等我啊……”
“嘭”一个家丁撞在那巨大的太湖石上,满嘴的血喷了出来。
孔贞堪吓得浑身发抖,夜色中竟是没看清路,一头撞在苍桧树上,头破血流。
“砰!”
又有家丁的惨叫声响起。
孔贞堪还想逃,背上被人劈了一刀,摔在地上不停打滚惨叫。
“老夫是曲阜县令!老夫是朝廷命官,你们不能杀老夫啊……”
没有人理他,一个大汉一脚踩在他身上,向前面的孔胤植追去。
“饶命,老夫是孔圣人第六十三世孔,你们不能杀……”
“噗!”
一支刀毫不犹豫插进他的心口。
“呃……”
孔贞堪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丑丫头提着刀跑过去。
“哈,我专杀朝廷命官。”
花枝脚下不停,想了想又喊起来:“孔子的子孙很了不起吗?要论祖宗,老子的祖宗还是炎黄大帝!”
唐芊芊骂道:“什么炎黄大帝,是炎帝和黄帝。”
“这么说才有气派……”
“快追孔胤植,时间不多了。”
王笑跨过孔贞堪身边,看都没向地上看一眼……
第743章 富贵堂
孔府二堂,“钦承圣绪”的牌匾下,一张太师椅摆在那,上面铺着虎皮。
孔胤植从后面快步跑进二堂,他年纪大了,一番疾跑几乎要背过气去,坐在椅子上不停喘着粗气。
“不好再往前了,前衙还有贼人在和守卫司厮杀。”
“公爷,先在此避一避吧。”
“拦住后面的刺客,他们人并不多……”
快速的议论声中,名叫张狂的供奉迅速关上后面的门。
“快去让人来保护公爷!”
孔兴弼低吼着,拉过一个家丁,吩咐道:“去告诉兴弨哥,二堂这边有二三十人的刺客,让他马上带人过来。”
孔胤植到此时才缓过气来,拍了拍椅子的扶手,缓缓道:“看这阵仗,对方至少有三百多人,能有这等实力偷袭圣府的人不多……”
忽然,“嘭”的一声大响,二堂后面的门被撞了一下。
张狂力气大,抵着那门不让外面的人撞开,嘴里喊道:“快拿桌子来顶住!”
“快!”
“护卫怎么还不到?!”
“砰!”的一声铳响,木屑纷开。
张狂按在门上的手掌忽然爆开一个大洞,血溅了他一脸。
“啊!”
随着他凄厉的惨叫,门被人撞开,一柄长刀直取他面门。
“护公爷走!”张狂大喊一声,声音里还带着惨意,迅速闪身避过这一刀。
刘一口窜进二堂,目光看去,一群人正护着孔胤植奔向外面。
刘一口扬起手中砍刀便向孔胤植掷去。
电光火石之间,一名供奉拿起一条椅子用力抡开,“当”的一声响,长刀被击飞开,撞在上面“钦承圣绪”的牌匾上,牌匾轰然砸落下来。
王笑刚刚冲进二堂,朝着孔胤植的方向抬起火铳要打,牌匾砸到他头上。
“小心!”唐芊芊一把抱住王笑向后退去。
“轰!”木屑纷飞。
刘一口才要去追孔胤植,张狂已跃起,左手接过从堂上掉落下来的砍刀,向刘一口重重劈去。
慌乱中,刘一口就地一滚,“当”的一声,刀砍在地上,火花四溅。
张狂毫不停顿,又是一刀追着刘一口劈下去。
“当!当!当……”
一下下火花四溅。
刘一口满头都是大汗?他确实是没想到孔府的供奉武艺有如此高。
他没想到?王笑与唐芊芊却是想到了——依孔家的财势、地位,什么样的供奉请不到。
王笑挥挥手?挥散眼前的木屑?抬起火铳、瞄着张狂、扣下板节。
“当!”
竟是被对方抬刀挡了过去。
“砰!”
又是一声铳笑,却是唐芊芊也拿起一把火铳?一下击在张狂膝盖上。
“砰!”
她手在铳上一转,又是一铳正中张狂左肩。
“居然还挺好用的。”她轻笑道。
“是吧?!”王笑难得听她表扬自己的火铳?一时竟是按捺不住的高兴。
刘一口翻身而起?握住一根地上的碎木,扑到张狂身前,全力捅过去。
“噗!噗!噗……”
张狂抬起一只血淋淋的手,缓缓伸到刘一口脖子前?手掌上的大洞不停滴血。
他笑了笑?眼中俱是狂热之意,但他已没有力气再去掐刘一口的脖子。
“我……为保护……圣人……而死,值……”
“圣你娘!”
刘一口见到他的笑容,忽然怒不可遏,一把捉住张狂的头发轰然撞在立柱之上!
“嘭!”
“圣你娘!”他又大骂了一句。
名叫张狂的孔家供奉已经头破血流?没了气息,只是眼中已然带着狂热与满足。
刘一口见了这眼神?怒气愈盛。
他是山贼出身,没读过书?但也认识过真正的儒士,比如他年幼时遇到的宛平县令……
守着道义而死的善人一生清贫?孔府后人打着一个名头享受了万世的富贵?又反过来为这世道做过什么?
“保护你娘的圣人!”
刘一口大骂一声?抬起头看到上面还有一个大匾,四个字他只认得一个“书”字。
“去你娘的!”他抡起长刀便砸上去。
‘诗书礼乐’四个鎏金大字的牌匾轰然砸落,溅起一地木屑。
“嘭!”
王笑摇了摇头,苦笑道:“很值钱的,你就乱砸。”
但他突然有些开心。
在他看来,这不仅是对孔家的愤怒,这也是对特权的愤怒。
——也许,所有人天生就讨厌特权、想要公平。唔,除非他自己是特权阶级。
谁说古人就是封建的奴隶?一千八百多年前古人就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人人平等不是后世才‘发明’的东西,而是世人追求了数千年而一点点实现的东西。
对特权阶级的愤怒,从来都是天生的。所以才要有一层一层的礼教来压。之所以能压住,恰恰说明了被统治者改良之后的‘儒学’的伟大之处。
但稍有缝隙,愤怒就喷涌而出。
王笑很高兴看到这种愤怒,这让他觉得……亲切。
“追孔胤植!”
~~
“守住!”
灰狗大喊一声,冲上前将一个孔家的守卫劈倒在地。
另一个孔家守卫只觉一股大葱味扑鼻而来,愣了一下,也被劈倒在地。
灰狗本是德州帮的当家,能被调来办事也是他运气使然。
他跟着花爷和史工到临清、淮安立了功劳,勉强算是从江湖豪强混到了小将领。但比起花爷、史工、蔡悟真、羊倌,他各方面都不出头,王笑对他也没有太多印象。
没想到,山水轮流转,这次灰狗从众人当中完全突显了出来,因为他真的完全没读过书,甚至都不知孔子是谁。
王笑麾下三军将官中,有这种优点的将官其实不多。尤其前段时间王笑还在普及将官文化,由王珍亲自教……王珍这人,骨子里就很推崇孔子。
总而言之,灰狗觉得自己运气不错,先是碰上机会让花爷带自己办差,又逮上这么个立功的机会。
他以前是个草莽,觉得那些带兵打仗的将军很厉害,如今自己也当了小小的校将,才知道很多事没有想象中难,只看你有没有命坐到这个位置上。
当然,要想守住这个位置,也得拿命去拼。于是这天夜里,灰狗真的跟一只疯狗一样。
“守住!拦住他们!”
他不停大吼着,向身边的人喷出一股大葱味。
拦住孔家守卫才能为同袍争取到杀孔胤植的时间。所以他今天的任务就是以两百人拦住一千人。
一开始还算顺利,两百人有弓箭、火铳,将孔家的守卫兵力死死压住。也就是因为这宅院中的地形让人跑不开,又有地方可以躲,不然孔家护卫就此溃散了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