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痴愚实乃纯良-第4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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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生看了一眼,却是目光一凝。
“国公问的是什么?”
王笑道:“自然是此仗的胜负。”
高兴生沉吟起来。
他目光落去,王笑写的这个“赢”字,字形太风流了。
何谓风流?看起来笔势潇洒,但整个字显得有些高挑洒脱。
上面的“亡”字太饱满了,如是问别的事,即断作平安,谓之‘其余皆是吉’,但问生死之事,却是主凶兆;
中间那个“口”字,仿佛如恸哭一般,也是大大的不吉;
“月”字太瘦,月瘦人有祸,囚狱一重来,凡事白甫萌,痛苦起哀声……
——大凶之兆啊!
高兴生一颗心都沉了下来。
“如何?”王笑淡淡道,“解吧。”
“这……这字……”
高兴生如果真的对算命有坚持、有热爱,也不会半路跑去跟着唐中元造反了。于是他马上就做了决定。
“国公这字笔走龙蛇、力透纸背、行云流水、刚劲有力,正如你们两朝联军士气高昂、士如破竹……”
“神棍。”王笑嗤之以鼻,对高兴生颇为不屑。
他不信这些,信得是人定胜天。
下一刻,有快马入城。
“报!前线捷报……”
~~
“杜总兵已占下大沽口,秦副帅已领兵登陆天津,贺总兵也率水师巡弋海面,耿总兵已率贲锐军安全抵达沧州……”
王笑听罢消息,舒了一口气,又问道:“唐节呢?”
“据说唐节与索沛也突破重围,在燕京东面的香河县与吴阎王会合,正与建奴兵马对峙。”
因高兴生就在旁边,王笑也不问更多细节,对那报信的兵士道:“辛苦了,下去歇着吧。”
“是。”
待那兵士退下,高兴生摸着自己的手指,既喜前线的捷报,又有些叹息。
——自己算命的技艺,真是越来越差了!
好在转行转得早,没有一直以算命为生……
总之和王笑谈到这里,又得到了捷服,也该说些正事了。高兴生便道:“楚公,如此大胜之际,我们该趁胜追击才是。”
王笑摇了摇头,道:“不着急,我打算固守天津,与建奴形成对峙即可。”
“楚公啊,战机稍纵即逝……”
~~
虢国公府。
秦小竺踮起脚,又向外看了一眼。
“他怎么还不回来?”
甘棠应道:“驸马派人回来说了,他才进城,就被那个反贼高兴生拉到茶楼里呢。”
“哼,这么讨厌。”
但反正人已经从莱州回来了,秦小竺转头看向淳宁,问道:“淳宁,你想好了吗?怎么让他回屋睡?”
淳宁也正抬着头看向窗外,见秦小竺目光看来,她才低下头看回公文,道:“不急。”
“我有个办法。”秦小竺道。
“嗯?”
“我们让缨儿和朵朵今天晚上也过来,我们四个一起睡。”
“啊?”淳宁有些诧异,又有些疑惑。
秦小竺叉着腰道:“这叫‘釜底抽薪’,他如今有恃无恐,就是因为你就算不让他回房他也有缨儿和朵朵陪着。让他回了济南还要孤枕难眠一个晚上,明天他就会来和你服软了。怎么样?”
淳宁咬了咬笔头。
这是她最近染上的小习惯。
想了想之后,她问道:“可行吗?”
“我觉得很好啊。”
“那好啊。”
秦小竺见淳宁点头,得意地拍了拍手,跑到院里把正在翘首以盼王笑回来的缨儿和钱朵朵拉进房里。
“说好了哦,今天晚上你们两个也在我们屋里睡,还有,谁都不许搭理王笑,听到了没有?”
“好啊。”
“好啊。”
缨儿和钱朵朵都表现得很热情。
唐芊芊离开之后,相比王笑她们更想讨好的人其实是淳宁,因为王笑本来就不需要她们讨好啊。
四个女孩子便这样决定下来,今天谁都不能理王笑。
~~
王笑其实没有注意到这些。
他领着王思思和青儿在虢国公府逛了逛。
“我这个府邸怎么样?”
王思思应道:“好漂亮啊。”
“说实话呢?”
“三叔你这个国公府还没有我们京城家里大,一点也不气派。”
“好吧。”王笑正要带王思思去见淳宁,却被王康狠狠骂了一顿。
“逆子!就是你非要把细作弄到家里,现在出事了吧?!老夫迟早要被你气死……”
关于这件事,王笑早就得到消息,特意压着不让王康知道。
如今回了济南,瞒也瞒不住,也不知是哪个下人多嘴。
倒是好久没听到“逆子”这个亲切的称呼了。
好在有王思思替她撑腰,拦着王康就央求道:“祖父不要生气,三叔也不知道嘛,呜呜,崔嬷嬷纪嬷嬷走了,思儿好难过……”
王康心想,难过个屁,死了才干净。
这般一想,他忽然也没那么生气。
但总之,他也没心思在这破破烂烂的虢国公府用饭,拉着王思思就回王家……
第772章 结姻亲
淳宁听说王笑把爹和小侄女带回来了,才出了庭院来迎,却只见到王笑一个人。
“夫君回来了。”
“是啊,一个月出了两趟差。”
“爹和思思呢?”
“嫌我们府里的饭不好吃,回去了。”王笑随口应道。
淳宁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微微蹙了蹙眉,叹道:“我这边备了些银子抚恤几位嬷嬷,一会派人送去吧?”
她说这些的时候倒也蛮有那种持家有方的媳妇风范。
由她这个公主儿媳出面抚恤,这件事王康才不太能再怪到王笑头上。算是她给王笑擦了个小屁股。
当然,这也只是一桩小事。
“不用派人了,我带过去吧。发生了这种事,我也得回王家一趟才行。”王笑打了个哈欠,又随口问道:“你还有多少银子?”
他才想起来,这虢国公府内宅支用的银钱他从没过问。
“成亲时公爹给了我不少银钱,然后大嫂不时也送些银钱来,如今还有一千三百七十二两。”
说到这里,淳宁有些腼腆起来,又道:“这府里的用度,其实还都是家里给的。”
王笑脸皮就厚得多,花自家一点钱也不在意,反而是赞了淳宁一顿。
“爹也没给多少钱,现在还剩这么多,娘子也是省钱小能手啊。”
淳宁对‘省钱小能手’这样的称呼不太适应,但被夸赞了一下还是有些开心。
“相公现在就回王家吗?我和你一起去吗?”
“我先换身衣服再去。你就别去了吧,嗯,马车上的公文回头帮我处理一下吧……”
夫妻俩一路说着些闲话回到屋里,等淳宁再送王笑出来,想了想,还是很刻意地提醒道:“今天我和缨儿朵朵说好,到我屋里睡呢。”
她说完,抬头观察着王笑的反应。
“哦,睡得下吧?”王笑不以为意地应了一句,又随口道:“我们床大,睡得下。”
淳宁见他浑不在意的模样,既有打算落空的感觉,不知为何又觉得有些开心。
再转念一想,她想道夫君应该是在意这些的,只是故意装作不在意。
——等到明天,他就会提出要搬回房睡了吧……
王笑换完衣服,才想起来似的,从袖袋里带出一个小油布包。
“这个给你吃。”
淳宁一闻就知道这是什么。
用莱州的对虾,去了壳、砸成陷,混着些许面粉和葱花炸出来的虾圈,是济南买不到的。
她也不马上接过,反而是收敛了些神情,不意察觉地抿了抿嘴,正正经经地说道:“夫君总爱带些小吃食回家,也不怕让人瞧见有损国公的颜面。”
“你上次去莱州不是爱吃吗?”
“哪有……”
淳宁颇觉冤枉,她并不是贪吃,食量也不大。只是这些东西她以前从没吃过,每次吃都觉得新鲜。偏王笑就喜欢看她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昨天出发前买的,凉了不好吃了,将就着吃吧,我走了。”王笑已将小布包塞在她手里。
“夫君慢走。”
淳宁送王笑出了屋,捧着那个虾圈嗅了嗅,心想还是夫君懂得送东西,比什么《清明上河图》实在多了……
~~
王笑一路回了王家,才见了王康,当面便被叱骂了一句。
“逆子,你还敢过来。”
“爹你不要这么豪横。事情我了解过了,我早就和你说了,崔嬷嬷纪嬷嬷那种做派不好。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嘛。”
“信口雌黄。”
王笑又拿出一张银票,道:“这三百两爹拿着,买些药材给琮哥儿、宝哥儿,再抚恤下人……”
“你打发谁呢,老夫差你这点银子吗?”
“爹,我还没说完,这是淳宁托我带的。”
王康收起那张臭脸,抚须道:“哪有舅姑能收公主殿下的银子,你拿回去。对了,盐场那边捞上来些珍珠,你回去时给殿下带上……”
他又絮叨了一堆,这件事上就这样放过了王笑。
显然在王家,淳宁一句话的分量顶得上王笑十句。
接着,王康眉头一皱,抛出了一个很关心的话题。
“为何你和殿下成亲至今,还没有一个孩子?”
王笑一愣。
却见王康神色郑重,不好敷衍。
王笑只好道:“眼下这种情况,我和淳宁都是公务繁忙。”
王康才懒得管这些,但也自知在这个国公儿子面前没什么威严,却是转身摸摸索索掏出一个小锦盒来。
打开锦盒,里面多是契据钥匙。王康拿出一份,有些不舍得看了看,还是摊开来。
“为父在柳荫街买了一套大宅院。”
“哪里?”
“柳荫街,什刹海西南角,离你的公主府不远,那可是块风水宝地啊。东依前海,背靠后海四周萦水,遥接西山……”
“京城?”王笑一愣,道:“爹你疯了?京城都已经丢了?”
“你懂什么?当时就是京城快丢了,老夫能得以重金买下来。平常时候能买到吗?”
王笑颇为无语。
王康叹道:“就为了这个,我大楚也得收复京师呐……扯远了,这宅子为父本是买了养老用的,但这些日子思来想去,这样吧……你和老二谁先诞下男丁,这套宅子老夫就送给那个孙子。”
“那爹你送给虎头吧。”
“虎头自然是要继承我王家基业的。”
“爹这盒子给我看看,到底买了多少没用的宅院。”
“别动!这是老夫的私产……”
王笑事情一大堆,懒得跟这听这老头说一堆有的没的。
“那我走了。”
“慢着,为父答应过你的建奴细作之事办了,到了你兑现承诺的时候。”
王笑一愣:“什么承诺?”
王康急道:“什么承诺?你休想耍赖,我们白纸黑字写得分明……”
“哦,差点忘了。”王笑从袖子里掏出好几份庚帖,很是大气地一摊,摆在案上。
“爹你挑吧,想要哪个给二哥续弦,尽管挑。”
“这么多?”王康大喜。
他随手捡起一份看了看。
第一份就看起来不错,那女子姓金,年方二八,只看描述就知道性情、才貌都很好,八字也与王珠相合。她父亲还是左议政大臣,名唤金自点,出身什么安东金氏。
什么左议政大臣、安东金氏,王康虽没听过,但看起来就觉得是名门望族。
“好好好……笑儿你不愧是国公爷,一出手就非同凡响。”王康连连点头,又问道:“这安东是在哪啊?”
“这个……嗯,在尚庆北道。”
“尚庆北道?”王康眉头一皱,“那又是哪里?”
王笑脸上的笑容微有些尴尬。
“是在朝鲜国呢,爹。”
……
“你出去!离开我王家!”
王康把十几份庚帖丢出房门,脸上的表情极是激愤。
“此事你休想,我王家绝不可能纳一个外邦女子入家门,做妾都休想,更别提给老二当正妻……我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之前,再也别想踏进我王家大门一步……”
以王笑如今的身份地位,自然不会弯腰去捡地上的庚帖。早有下人把东西捡起来,嘴里劝道:“老爷息怒……”
王笑一脸笑吟吟的立在一旁,心平气和劝道:“爹,你听我说,齐王也要纳朝鲜王室之女为侧妃,要是宰相之女你不满意,王室之女这里面也有。让二哥和齐王当个连襟,岂不美哉?”
“美哉?你是要气死老夫才罢休,滚出去!”
“爹你这就是偏见了,我们泱泱华夏,海纳百川,自古以来就是一个……”
“嘭”的一声响,王康重重关上房门。
王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没关系,二哥回来之前还有机会。
~~
“老爷就是偏心。”
崔氏在王宝屋里大哭道:“我苦命的宝儿啊,从小到大,你爹向来最偏爱老二。不仅家业交在老二手里,那年为了给老二娶妻,他是费尽了心血求娶翰林院的官宦之女。哪怕老二只生了个女娃也当男娃一般疼……这些也就罢了,但你听听,今天为了老二的婚事,他敢跟老三吵。但你娶了这样的媳妇,他有没有为了你去对老三争辩过一句?”
“娘,你快别说了。”王宝吓得脸色一白,轻声惊呼道:“你怎么还不明白?你别说钱怡的坏话啊。”
“怎么?我这当婆婆的,还不能说说自己儿媳妇了?”
崔氏激动起来,王宝越护着钱怡,她心里越恨,于是又很是叨叨了一会,把王宝吓得胆战心惊,唯恐被钱怡听到又要拧自己。
崔氏骂完钱怡又骂起王笑。
“王老三也不是个好东西,为了权,把自己家兄弟当成联姻的筹码摆弄,老爷都没这么横。可怜了我苦命的宝儿。老二还有老爷护着,谁护着你啊。”
“娘!你能不能别说了!”
王宝终于发了火。
下一刻,钱怡风风火火地回了屋子,随随便便给崔氏行了一礼。
她似乎有话要和王宝说,径直向崔氏道:“娘,我给相公换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