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奉打更人-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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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练气境,不同的人战力是不一样的,打更人衙门的练气境普遍要比寻常武夫强大。
但还没到那么夸张的地步。
许七安能在短时间内斩杀三名江湖武夫,而自身不伤分毫,这意味着在场铜锣与他单挑,没人能走过十招,这里面已经算进了法器铜锣发挥的作用。
平时大家嘻嘻哈哈,平起平坐的相处,现在才知道,原来你能打我们十个?
姜律中更是知道,许七安的绝学是天地一刀斩,并未使用。
清理完这群土匪,虎贲卫在密林里带出来一群被五花大绑的普通人,总共25人,问询之后,得出他们商人的身份。
其中一位女子尤为出彩,不是少女那种纤细窈窕,而是如水蜜桃般丰腴诱人,只有花丛老手才能明白这种肉感女子的美妙。
“多谢各位官爷,多谢各位官爷”
获救的商人千恩万谢,不断跪下磕头。
张巡抚和颜悦色的安抚着他们,并亮出身份,保证会送他们回云州中心白帝城。
“把这些尸体都埋了吧,然后整理货物,一起带上。”张巡抚道。
姜律中点点头,吩咐虎贲卫干活。
“等一等!”
勘察现场的许七安回来,喊停了虎贲卫。
张巡抚和姜律中投来问询的眼神,许七安走到两人身边,皱眉道:“事情有些不对。”
“嗯?”姜律中环顾四周,凝神感应了片刻:“周遭没有埋伏。”
这只是一起简单的土匪拦路抢劫事件,类似的事情在云州每天都有上演。
“不是埋伏,”许七安摇头:“我检查了现场,发现死的大多都是镖师,这些行商和普通人反而安然无恙,货物也保持完好,劫匪甚至没有撕毁防水的油布,清点战利品。”
“两位大人不觉得奇怪吗,土匪剪径,却任由价值高昂的货物散落一地,置之不理。”
张巡抚沉吟道:“也许是没有时间收拾。”
许七安问道:“那为何会有时间绑人?如果我是劫匪,那我肯定求财,这一车车的货物才是我的目标。我会连那些普通人一起杀了,何必多此一举绑着他们。除非”
姜律中和张巡抚相视一眼,前者皱着眉头,道:“除非他们的目标不是货物,而是人?”
许七安点点头,扫过死里逃生,仍心有余悸的众人,“问一问便知。”
他招手,唤来一位中年行商,问道:“你是什么人?”
“小人是白帝城地界的绸缎商人,带着两千匹绸缎到青州做生意,因为路途遥远,害怕遭了土匪,就随赵爷的商队一起去青州哦,就是赵龙。此人颇有本事,黑白两道通吃,他的商队往日里是很安全的。
“小人与他合作过多次,谁想今天哎,终日打雁,终于被雁啄瞎了眼。这赵龙也算个人物,且讲信用,可惜了啊。”
许七安顿时望向横尸的商队,那位赵爷就在里头。
挨个儿的问过去,发现都是商人,且是结伴,最后只剩那个丰腴的妇人。
她看起来三十出头,在许七安那个年代,其实还是个轻熟女。
“你呢?”许七安审视着她:“你一个弱女子,孤身一人去青州是为什么?”
杨莺莺有些迟疑,垂首而立,柔声道:“前些年,民妇的丈夫去青州谋生。前阵子寄信回来,说在青州生意做的红红火火,本想亲自回来接民妇去青州定居,但因为生意所累,脱不开身。便让民妇随信得过的商队一起去青州。
“民妇打听了许久,都说赵爷的商队是顶好的,又安全又守信。”
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乍一看毫无破绽。
表情很镇定嘛可作为一个普通的民妇,见识到鲜血淋漓的一幕,不应该是脸色惨白,逢人就嘤嘤?而且,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看着地面,就像在背台词,这是不自信的表现
许七安道:“本官问你几个问题。”
杨莺莺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重新低下,柔弱的语气说道:“大人请问。”
“你丈夫叫什么名字?”
杨莺莺思索着。
“你家住何处?”
“”
“你丈夫有何容貌特征?”
“”
“你丈夫身高几尺?”
“”
“你丈夫在信中写了什么,请你复述几句。你丈夫做什么营生?”
杨莺莺呆立在那儿,又茫然又无助,沉默了许久,她才恢复过来,细声细气道:“民妇的丈夫叫”
“好了你别说了。”许七安招呼虎贲卫:“搜她身。”
“???”杨莺莺茫然不知所措的看着他,这位大人的所作所为,完全超乎了她的预料。
她惊恐的后退一步,双臂环抱胸口,咬着唇,羞愤欲绝的表情。
“想的太久了,”许七安笑眯眯的审视着美貌妇人,“如果一个妻子连丈夫的名字、特征都需要想很久才能说出来,那么别人又怎么会相信呢?
“谎言不是随便编造几句,就能让人信服的。你若不想被搜身,就老实交代。那些山匪为什么要阻截你?”
给完大棒,见女子脸色渐渐苍白,许七安又安抚道:“我家大人是朝廷来的巡抚,这云州没有哪个官比他更大了。有什么事只管说出来。”
杨莺莺看向了张巡抚,后者颔首道:“本官奉皇命巡查云州,你区区一个民妇,不值得本官欺骗。”
杨莺莺低着头,权衡再三,意识到自己没有选择,忽然银牙一咬,跪倒在地:
“民妇杨莺莺,此番去青州,是为了避祸,同时找青州布政使杨大人,为我夫君主持公道,报仇雪恨。”
张巡抚没有立刻说话,沉吟片刻:“你夫君是何人?何事要寻杨大人主持公道?”
杨莺莺哭道:“民妇夫君是周旻。”
张巡抚失声道:“什么?!”
许七安和姜律中豁然扭头,盯着杨莺莺。
周旻,那位死在云州的打更人暗子,就是他揭发云州都指挥使杨川南勾结山匪,输送军资,谋取利益,养寇自重。
密信穿回京城不久,他便无声无息死去。
第一百九十二章 愚蠢的临安也是有用处的
周旻的未亡人?
听到这话的许七安,第一反应是:她说谎。
除了吏员之外,大奉各地的官员,上至一州布政使,下至一县之尊,都是外地人。
身为都指挥使司,经历司的一名经历的周旻当然不会例外。而且,经历是他表面的官职,背地里的身份是打更人暗子。
魏渊会让一位暗子把妻儿带在身边?那不是分分钟变二五仔么。
“周旻?”张巡抚皱着眉头,“他有何冤屈啊。”
一副“周旻是谁本官不知道”的姿态。
杨莺莺哀声道:“我家夫君原是云州都指挥使司的一名经历。”
张巡抚吃了一惊,态度霍然转变,弯腰扶起下跪的杨莺莺,“原来是周经历的夫人,周经历出了何事?夫人又为何要舍近求远,到青州去告状?
“青州和云州是同等级的州,那杨布政使未必会接手这个案子。嗯,本官是云州巡抚,云州三司都要听令与我。夫人有何冤情,但说无妨。”
原来不仅女人是天生戏子,当官的演技也数一数二许七安沉默旁观,看老张一个人表演。
杨莺莺踌躇片刻,凝视着张巡抚,道:“大人,民妇能看一看您的任命书吗,或者,官印也可以?”
这话一出,张巡抚和打更人们齐齐皱眉。
铜锣银锣们不由的按住了刀柄,审视着杨莺莺。
这可不是一个普通民妇能说出的话,即使她是经历夫人。
她很懂行情啊许七安也握住了刀柄,严肃的盯着杨莺莺,这个女人身上毫无半点气机波动,目测体脂的覆盖率,也不像是练武的。
可也只能排除对方是武者,其他体系花里胡哨的,手段太多,不能掉以轻心。
张巡抚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两步,道:“有劳姜金锣取本官的书和官印。”
怂货姜律中斜了他一眼,取来书和官印。
张巡抚不接,自动忽略了姜律中的示意,看向杨莺莺:“本官念你是经历夫人,容许你一观。”
姜律中只好上前,示出书和官印。
杨莺莺仔细看了许久,其实她也是第一次看任命书,目光搜索到“云州”、“巡抚”两个词儿,然后看到红艳艳的印章后,她再无疑虑。
到现在为止,对方愿意与她一个弱女子掰扯这么久,其实也是一种诚意和做派。
杨莺莺复又跪地,磕头道:“民妇杨莺莺,本是云州教坊司的女子,数年前与周大人相识相爱,脱了贱籍,一直伺候在周大人身边”
大家默契的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原来是海鲜商人啊,难怪比寻常妇人要有见识,还知道看书和官印。许七安恍然大悟。
在这个时代,海鲜商人是女子中的高学历高化群体。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杨莺莺简单的说了几句与周旻的过往,坦然的说出自己是养在外面的女人,周旻每隔一段时间才会与她相会一次。
“前段时间,周大人忽然来找民妇,把一物交给了我,他说自己近期可能会有危险,如果真的遭遇了不测,就让我马上躲起来,然后想办法离开云州,将此物交给青州布政使杨大人。
“没过多久,民妇便收到了周大人逝世的消息”杨莺莺眼泪啪嗒啪嗒滚落,泣不成声:
“民妇又悲伤又害怕,不敢继续再住下去,便在一位姐妹家藏了起来,托她打探消息。
“藏了一阵子后,民妇那姐妹告诉我,赵爷的商队近期要去一趟青州,我便向她借了二十两银子,买了匹马,随着商队离开了云州”
再之后的事情,众人就知道了。
许七安冷眼旁观,端详着杨莺莺的微表情,这一回她说话时,眼神不偏不倚,声音哀切,充满感情。
看不出作假的成分。
于是他又从杨莺莺的话里寻找蛛丝马迹周旻至死没有暴露他打更人暗子的身份,哪怕对方是完全可以信赖的管鲍之交。这说明周旻是个合格的暗子。
他要是轻易告之身份,反而很可疑。
至于为什么是去青州找紫阳居士,而不是其他相邻的州,许七安的判断是,周旻谁都不信,只信这位云鹿书院的大儒。
首先,相比起普通读书人,云鹿书院的大儒因为修行体系的缘故,人品更值得信任。毕竟烂人是走不了儒家体系的。
其次,云鹿书院和国子监出身的读书人们有道统之争,秉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找紫阳居士是正确的选择。
张巡抚皱着眉,“你是怀疑周旻是被杀害的。”
杨莺莺用力点头:“这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求大人为我夫君做主。”
“这”张巡抚沉吟片刻:“好,本官答应你,你把周经历最后留给你的东西拿出来吧。”
杨莺莺立刻磕头:“谢大人。”
许七安不由的另眼相看,老张这份心机是可以的,不愧官场老油条,跟着魏渊做事的,心都挺脏。
杨莺莺直起身,手探入怀里,摸出半块玉佩,双手奉上:“这便是周大人当晚交给民妇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玉佩上。
那是一块半圆玉佩,通体呈剔透的绿色,它本该是一块圆形玉,中间被利器斩断,一分为二。
姜律中接过玉佩,交给张巡抚,后者握在指尖摩挲,沉吟不语。
“这看起来是个信物?”姜律中低声道,他说完,看向许七安,征询他的意见。
张巡抚也看过来。
看我做什么,老子会查案,但不是占卜师啊你们两个丝毫不掩饰把我当工具人的想法许七安沉吟道:“先去云州吧,瞎猜有什么用。”
张巡抚边收好玉佩,边吩咐众将士:“继续前行,去往云州。”
就地挖坑掩埋尸体,将幸存下来的行商和货物一起带上,队伍继续启程,顺着官道向云州进发。
阳光高照,暖意融融,在这个难得的上午,怀庆练剑结束,正要喊宫女去准备热水,扭头一看,两名宫女坐在凉亭里下棋。
怀庆皱了皱眉,倒不是不满宫女下棋,而是她们根本不懂棋。
她没有出声,沉默的走进凉亭,旁观两名宫女下棋。
清秀的小宫女们浑然忘我,投入到棋局里厮杀,没有注意到主子的靠近。
她们下棋毫无章法,不懂布局,不懂争夺优势位置,且下子如飞,啪嗒啪嗒似乎不要思考。
怀庆眉头越皱越深,这种儿戏般的下法,对她这个大国手来说非常难受。但看了片刻,她看懂了。
这种棋很简单,就是比谁先排成五个子,或纵或横或斜,统统无所谓,谁先五星连珠,便是赢家。
忍不住道:“这是什么棋?”
两名宫女吓的一抖,急惶惶的起身,细声细气回答:“是五子棋。”
五子棋?这是什么东西?
学富五车的怀庆愣了愣。
另一位宫女解释道:“是临安公主那儿传出去的,眼下已经在宫里传来了,大家都在玩呢。”
她这个大家指的是宫里的太监和宫女们。
“听说就连陈贵妃都说有意思呢。”另一个宫女道。
临安?她只是个蠢丫头怀庆点点头,道:“本宫要沐浴,午膳让厨子不用准备了。”
元景帝今天上午要摆家宴,皇子皇女们得到乾清宫用膳。
沐浴结束,怀庆公主离开苑子,前往乾清宫。
她在富丽堂皇的雅厅里见到了兄弟姐妹们,在没有她的场所,喜欢穿红裙,佩戴华美繁杂首饰的临安就是话题中心。
今天有些格外不同,皇兄皇妹们仅是与怀庆颔首招呼,便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临安开创了一个流派,五子棋规则通俗易懂,玩起来更有趣味,连我宫里的当差们都轻易上手,玩的津津有味。”
“咱们临安公主的大名也将广为流传啊。”
脸蛋圆润,桃花眼妩媚的裱裱,很享受兄弟妹妹们的吹捧,嘴角勾起甜甜的笑容,偏又自作矜持的谦虚几句。
像一只想炫耀又强忍着的骄傲小母鸡。
见到怀庆进来,她微微扬起雪白的下颌,摆出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