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奉打更人-第4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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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郡王的意思很简单,靖山城虽然攻下来了,但大奉在战略上已经输了。
魏渊该死!
又有数名勋贵宗亲出列,支持兵部侍郎秦元道和右都御史袁雄。
“好了!”
元景帝露出哀伤之色,沉声道:“魏渊是朕的心腹,陪伴朕二十多年,他为国捐躯,朕深感痛心。此事明日再议吧。”
他旋即起身,大步离开。
背对着诸公时,元景帝嘴角缓缓勾起。
他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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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三章 告御状
元景帝深知朝堂争斗如烹小鲜,文火慢炖,才能炖出一个满意的味道。
拉拢一批人,打压一批人,循环渐进。过程中,需要给敌人反扑和发泄的机会,一点点消磨对方的锐气和斗志。
如果他这个一国之君力排众议,强行给魏渊定罪,最后导致的,是重演淮王死后群臣围堵午门的情况。
群臣围堵午门,不正是他火力过猛的原因吗。
后续的操作和布局,一点点扭转楚州案的性质,则完美符合文火慢炖的理论。
元景帝漫步在宫廷中,抬头望了远蔚蓝的天空,只不过那是他要保住气运均衡,不能外泄。而现在,他要做的是动摇气运。
炎康两国既然如此不济,那他就自己动手。
当天,尽管没能给这场战役定性,但朝堂上终究有了不同的声音,对于嗅觉敏锐,擅长分析朝堂局势的京官来说,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信号。。
要站队的,现在就要做出选择了。
不站队的,那就乖乖闭嘴,静观其变。
此后两天里,大朝会小朝会开了数次,前魏党成员寸步不让,联合王党与袁雄和秦元道的党羽激烈辩驳。
元景帝如同过去几十年一般,高举宝座,观虎斗。
最让人意外的是王首辅,这位和魏渊斗了半辈子的老首辅,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态度,坚定不移的站在前魏党成员一方,为魏渊的身后名,为这场战役的定性,已是竭尽全力。
城北某个小院前。
一辆高档奢华的马车缓缓停靠在街边,穿着常服的中年人从马车里下来,在扈从的簇拥下,敲开了小院的门。
开门的是个穿着布裙的清秀小媳妇? 一见门口杵着这么多男人,吓了一跳,连忙关门。
扈从伸手挡住? 训斥道:“不得无礼? 知道你面前站着的是谁吗。”
小媳妇无法关门? 有些慌乱的后退,朝屋里喊了一声:“娘,有客人”
满头银发的老妇人拄着拐杖? 从屋子里走出来? 警惕的打量着这群不速之客:“你们是谁?”
老妇人也是大富大贵过的,仅是扫了一眼,便从中年男人的面料昂贵? 做工考究的服饰? 以及腰间挂着的玉佩? 辨识出来者身份不同寻常。
这让老妇人愈发警惕。
那些朝廷走狗的目标非常明确? 就是敲诈勒索? 虽然可恨? 好歹是明着来。而且,现在家里家徒四壁,日子艰苦,那般没人性的走狗都不屑再来了。
眼前这个身份必定高贵的中年男子,又是所为何事?
肯定不是为了银子。
中年男人站在院中? 角落几只咕咕叫的母鸡? 以及空气中淡淡的鸡屎味让他眉头微皱。
“你是陆震南的发妻?”他问道。
陆震南是鹿爷的本名。
老妇人突然爆发出响亮的哭嚎声? 拐杖一丢地上一坐? 发挥悍妇惯用手段,总之先卖惨叫屈,把自己放在道德至高点准没错。
老妇人没读过书也不识字? 这些都是市井中历练出的经验和道理。
但是中年男人一句话,让老妇人的哭声瞬间卡壳,像是被人一把掐住脖颈的老母鸡。
“你想不想为陆震南翻案?”
姓陆的拐卖人口,奸淫良家,还是翻案?老妇人既没点头,也没拒绝,只是愣愣的看着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笑了笑,用尽量能让市井妇人理解的措辞:
“把你儿子流放的大官,叫魏渊,打更人衙门的头儿。他呢,现在死在沙场上了。有人啊,就想着为那些被魏渊陷害的无辜之人翻案,还他们一个清白,还吏治一个清明。
“只要你午膳后,去午门敲登闻鼓,状告魏渊敛财无度,污蔑良民,我可以而保证,你那个流放边陲的儿子,今年春祭之前,能回来与你团聚。”
老妇人眼睛骤放光明,神采奕奕。
旋即又有些害怕,小声嘀咕:“告御状是要挨板子的。”
大奉律法规定,越诉者,笞五十。
胜了,后续无碍。败了,判徙二千里甚至丢掉性命。
老妇人这样的年纪,笞五十,别说打官司了,当场就和死鬼老头团聚,夫妻双双把胎投。
中年男人嗤笑道:“放心,我们会保你无恙,你死了,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说着,看了一眼身边的扈从。
扈从丢下一锭金子,一份状书。
中年男人道:“状书已经给你写好,这件事办好了,不但你儿子能回来,事后,还有五十两黄金的报酬,足够你们一家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
老妇人牙一咬心一横:“多谢老爷为民妇做主!”
中年男人满意点头:“告御状的流程和方法,我现在就教你”
当日,午门外鼓声大作,一名老妇人带着儿媳和小孙子,在午门外敲响了登闻鼓,状告魏渊敛财无度,污蔑良民。
怠政二十一年的元景帝,闻言大怒,责令都察院严查此事。
这条消息在京官中迅速传播,京城官场暗流汹涌。
老妇人当即被都察院的御史带走,她被带到都察院的审讯室,战战兢兢的低着头。
市井妇人对官府有着天然的畏惧。
“底下可是陆李氏?”
大案后,传来主审官威严的声音。
“民妇就是。”老妇人颤声道。
“抬起头来。”那威严的声音又说。
老妇人缓缓抬头,看清了高坐大案后的官老爷的模样,惊的差点叫出来,这位官老爷,正是不久前登门拜访,教导她告御状的那个中年男人。
“本官袁雄,你有何冤情,如实说来。”
“民,民妇要说的,都写在状书上了。”
“不够,得再详细一些。本官问你,你回答,不可隐瞒,明白吗。”
“是”
“你丈夫陆震南,可有略卖人口,掳掠良家、孩童以及成年男子?”
“绝无此事,民妇的丈夫是做布料生意的小商人,勤勤恳恳的良民,怎么会略卖人口呢。”
“那为何人牙子组织的刀爷,一口咬定陆震南是组织里的头目?”
“民妇不知,民妇根本没听说过这个人,再说,当时我丈夫已经病故,全靠他们一张嘴污蔑,欺负死人不会说话。”
“哦,欲加之罪。”袁雄点点头,又问:“陆家被抄之后,你们又遭遇了什么?”
“那些打更人,三天两头的来家里闹事,索要钱财。”
“哦,敲诈勒索,鱼肉百姓。还有什么?”
“他们还调戏我儿媳妇。”
“哦,玷污了你儿媳妇,奸淫良家。”
很快,袁雄带着审讯结果,进宫向元景帝汇报。
元景帝当即召集诸公,在御书房开了一个小朝会。
“砰!”
元景帝猛一拍案,龙颜震怒:
“打更人敛财无度,欺榨良民,害得人家妻离子散后,仍不愿放过,敲骨吸髓,玷污民女胥吏之祸,积弊已久,没想到本该监察百官的打更人,竟已腐烂至此。朕,深感痛心。朕,对魏渊很失望。
“朕以国士待他,他竟做了个国贼。”
左都御史刘洪出列,急道:“陛下,事关魏公,此等大案,理当三司会审,不可听信袁雄一人之言。”
他是魏渊的心腹,这件案子,他是要避嫌的,魏党成员都得避嫌,被元景帝排除在外,不得插手此案。
元景帝冷笑道:“三司会审,你们审的出结果吗?福妃案时,你们审太子,审出什么来了?尽是些上下推诿的东西。”
诸公一时无言以对。
王首辅出列,沉声道:“陛下,此案重大,这不合规矩,请三司会审。”
兵部侍郎秦元道立刻站出来反驳,道:
“京察之时,打更人衙门上至金锣,下至铜锣,便曾因贪污受贿入狱。腐败风气由来已久,如今魏渊已死,这群贪赃枉法的败类没了庇护。臣认为,正好是彻查打更人,扫出沉疴的绝佳时机。”
元景帝却不再看他,凝视着袁雄,道:
“袁爱卿,朕现在就把打更人衙门交给你,你好好的查,务必一扫沉疴,还朕一个干干净净的打更人衙门。”
袁雄欣喜若狂,没让情绪流于表面,高声到:“是!”
诸公散去,兵部尚书疾步追上王首辅,低声道:“首辅大人,眼下如何是好?”
很明显,陛下是要借此抹黑魏公,当打更人衙门的种种“黑暗”浮出水面,身为打更人领袖的魏渊能干净到哪里?
届时,什么忠武,什么公爵,想都别想。
王首辅答非所问的说道:“你有没有发现,沉默得人越来越多了。”
兵部尚书脸色一变。
王首辅淡淡道:“看好你自己的人吧,官场人走茶凉,千百年来颠不破的道理。”
这位老人回头,看了一眼皇宫,满脸疲惫。
袁雄乘坐马车离开皇宫,既没回御史台,也没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直奔打更人衙门。
“最熟悉打更人的,肯定还是打更人,想要最快办成事,少不了那人的帮忙。”
袁雄眯着眼,手指悄悄敲击膝盖。
车轮辚辚,他出了皇城,在内城行驶半个时辰,抵达了一座府邸。
朱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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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四章 许七安苏醒(万字大章)
京察之年,打更人银锣朱成铸因为试图玷污无罪少女,被铜锣许七安一刀斩成重伤,后因伤势过重,修为半废。
许七安则被魏渊关进打更人大牢,判处七日后腰斩。
恰好桑泊案爆发,在魏渊的暗示下,怀庆向元景帝举荐许七安为主办官,元景帝准他戴罪立功。
桑泊案结束后,许七安从容脱罪,朱成铸的父亲,金锣朱阳心中不忿,投靠齐党,出卖打更人。
这个报复行为,因为气运之子许七安无意中撞破齐党和巫神教巫师的密谋而告终。
事件结束后,朱阳被革职,赶出打更人衙门。原本按照魏渊的意思,朱阳是不可能活到现在的。
但元景帝强行保了下来,给了一个兵部掌故的闲差,一直到现在。
袁雄踏着木凳下车,抬头看了一眼朱府的匾额,内心感慨万千:“陛下真是布局深远啊。”
来到朱府大门,自报身份,袁雄目送门房进府。。
俄顷,身材魁梧,气息内敛的朱阳亲自出门迎接,爽朗的笑容中暗藏着惊诧,道:
“袁都御史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袁雄笑着点头,“打扰朱大人了。”
目光看向府内。
朱阳当即道:“快快请进。”
两人进了会客厅,朱阳命下人端上最好的茶水,主客抿了一口茶,袁雄问道:
“令郎的身体状况如何?”
开口第一句,聊的是这个。阅历丰富的朱阳似乎明白了什么,无奈摇头:
“犬子当日被姓许的小子斩成重伤,伤了心肺,伤势痊愈后? 便落下了病根,断了武道之路。”
朱成铸当时是初入练气境,修为不算高? 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
受这么重的伤? 肯定是要落下病根的。修为越高? 生命力越强,换成朱阳自己,那点伤势? 不出三天就痊愈了。
“他也嚣张不了多久了。”
袁雄嘿了一声? 开门见山道:“魏渊战死巫神教总坛之事,朱大人想必听说了吧。”
朱阳眼中闪过快意和仇恨,冷笑道:“死的好? 这就叫天理循环? 报应不爽。”
朱成铸是他天赋最好的一个儿子? 他曾指望这个儿子继承衣钵? 成为下一任金锣? 为此倾力栽培。二十三岁便是练气境? 将来前途光明一片。
全毁在许七安手中。
朱阳是魏渊一手提拔的,从山海关战役时被魏渊赏识,而后一步步晋升,踏入四品,成为金锣。魏渊是对他恩重如山? 但正因如此? 他才越恨魏渊。
鞍前马后效忠了这么多年? 竟不如一个铜锣?
玷污一个犯官的家眷怎么了? 芝麻绿豆的小事,他魏渊的心却偏向一个外人,枉顾多年情分。
当日听说魏渊战死在靖山城? 朱阳仰天狂笑,与儿子朱成铸大醉一场。
“魏渊的报应来了,打更人的报应也要来了。”
袁雄捏住茶盖,嗑了嗑杯沿,“朱大人,也是你该翻身了。”
朱阳眯着眼,灼灼的凝视着袁雄:“袁都御史大人,此言何意?”
袁雄笑眯眯的望着他:“陛下让我接替魏渊的位置,掌管打更人衙门,顺便肃清打更人内部的贪腐之风。众所周知,打更人衙门是魏渊的一言堂,他牢牢拽在手里二十年,外人连个苍蝇都放不进去。”
朱阳缓缓点头。
袁雄无奈道:“我虽然要肃清风气,但手下没兵的将军,什么事都做不了。我得留一部分,抓一部分,这就需要朱大人帮忙了。”
朱阳作为难状,无奈道:“魏渊把我革职,赶出打更人衙门,不过这是我和魏渊的恩怨。与衙门里的兄弟无关,袁大人,你这会让我很为难的。”
那你当日卖兄弟卖的如此干脆利索?袁雄抿了一口茶,笑呵呵的说:
“这次来找朱大人,还有一事,当初你父子二人遭魏渊迫害,不得不离开打更人衙门。如今魏渊已死,该平的冤可以平,该反的案,自然也要反。
“本官打算上请陛下,助你官复原职。也希望朱大人能助本官管理好打更人衙门。”
朱阳终于露出笑容:“袁大人想留哪些人,想抓哪些人?”
袁雄悠然道:“自然是贪腐成风之人,本官相信,那些人想来都是魏渊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