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奉打更人-第4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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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许银锣既然这么说,那绝对就是真的。”
总体上,百姓还是信赖许七安的,朝廷和元景帝在楚州屠城案中,把京城百姓的心给伤透了。
但皇帝毕竟是皇帝,一国之君,地位崇高,整个大奉都是他的,皇帝会做出这种私通敌国的事,确实有些不合常理,难以让人信服。
“后来就没动静了,我们在城外苦等许久,只看见城门关了,并未再见到许银锣。”
“许银锣杀进城后,就没了声息,不会遭遇不测了吧。”
“静观其变吧,虽然我很相信许银锣,但这事也太大了,静等后续我还是不相信陛下会做出这种事,他可是皇帝啊。”
市井中,酒楼中,青楼妓馆,但凡都人的地方,都在谈论此事。
信者有,不信者亦有。
都在观望,等待真相。
贞德再也不用惧怕和许七安肉搏,狂乱的罡风助长他的速度,残影还在,本体已至许七安身后。
武者对危机的预感,让许七安提前察觉到身后的异常,但比他更快的是贞德帝的灵魂咆哮。
十几件法器,在战斗中损坏殆尽,他只能通过这种原始的方式,对这个粗鄙武夫发动元神攻击。
武夫遭遇二品渡劫的精神攻击,短暂的陷入僵凝。
属于镇北王的无双拳意爆发,狠狠砸在许七安胸膛。
当!
天地间,一声洪钟大吕。
许七安倒飞出去,过程中,探出手掌,对准追杀上来的贞德帝,沉声道:
“禁杀生!”
无效。
“回头是岸!”
无效。
“慈悲为怀!”
无效。
佛门的戒律,对道门二品高手而言,毫无作用。
神殊只是一个断臂,能施展的佛门法术除了戒律之外,寥寥无几,尤其是罗汉果位,佛门法相这些,他统统不会。
至少这只手臂不会。
叮叮!
两道剑光突兀的在许七安身上斩出火星,威力不大,因为这是心剑。
心斩杀灵魂。
但这一次,心剑没有奏效,因为许七安双手合十,于倒飞的过程中双腿盘坐。
佛门六品:禅师!
当佛门的秃驴摆出这个姿势,他们万法不侵。
坐禅功。
贞德鬼魅般的迫近,按住许七安的脑袋,一推一退之间,周边的景物化作幻影,某一刻,许七安背后撞在了坚硬的物体上。
那是城墙。
贞德按着他的脑袋,一气推回了京城。
整面城墙震颤,墙体亮起阵纹,抵消了这股可怕的撞击力道。
边关雄城尚有阵法,何况是京城。
当!
许七安一个头锤,把贞德帝撞飞出去。
贞德翩然滑退,战意高昂。
上一次在楚州时,此人吞噬四分之一枚血丹,以燃烧精血的秘术,将力量强行提升至二品。
这一次却没有血丹再给他燃烧,除非燃烧姓许的精血。
但他完全可以选择退避,充分利用道门法术的优势与之周旋,等许七安耗光精血,再回来收割人头。
楚州时的情况无法复制。
另外,桑泊底下这个邪物虽是佛门中人,但佛门真正的核心能力不具备(罗汉果位、菩萨法相),而许七安只是个武夫,两人的能力出现重叠。
反观他一武一道,完美的双体系。
一道道剑光在他身上劈砍出刺目火星,倒是肉身方面,这小子强无敌,人宗的剑法也不能对他造成太大伤害。
贞德被一记头锤撞飞后,没有即刻反扑厮杀。
他并指如剑,剑指朝天,道:“御剑!”
俄顷,嗡嗡鸣颤声,从城内传出,像是有蝗群浩浩荡荡而来。
城头士兵还沉浸在刚才突如其来的“地震”中,壮着胆子往下看,原来是许银锣在和别人打架。
打架对象是一位赤着上身,肌肉虬结的中年男子,底层士卒并没有见过淮王的模样,所以没能认出他。
此时,听见“嗡嗡”声,回头一看,人顿时傻了。
城中,一把把铁剑浮空,朝着城外汇聚。
它们数量庞大,如蝗群,无法估算。
“神,神仙”
士卒们仰着头,喃喃道。
京城内并不缺高手,早就有人察觉到城外的气机波动,等到万剑横空的一幕出现,那些人再也按捺不住,从各处腾空而起,或于屋脊间腾跃,朝着外城赶去。
这些被战斗吸引过去的高手里,小部分来自外城,大部分来自内城和皇城。
他故意把我推回京城,是想让禁军五营出手,增加胜算?许七安耳廓微动,听见了“铁器”嗡嗡怒颤的声音。
万剑横空,朝着元景帝上空汇聚,它们就如同受过严格训练的士兵,各自归位,有的成为剑柄,有的成为剑身,有的成为剑尖
一柄长达六十丈的巨剑,正缓缓成型。
外城的百姓,只需要抬头,就能看见远处的城墙上,凸起半截可怕巨剑。
城头,一位位武夫不顾规矩,擅长登上城墙,站在马道上看着这一幕。
他们先是被这把可怕的巨剑震慑心神,然后才想起看一看是何方神圣,有此神通。
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大惊失色。
“淮王?!”
“镇北王!!”
惊呼声四起。
此时,更多的武夫赶来,攀登城墙,听见了惊呼声。
淮王?
淮王不是死了么,楚州屠城案中就死了吗。
后来的人带着疑惑,落在马道,靠拢女墙,俯瞰巨剑下方的人物。
“淮王?!”
瞠目结舌。
“真的是淮王吗,还是有人易容,为什么在和许银锣决斗,许银锣怎么变成这番模样,等等,许银锣什么时候能和淮王交手了。”
有人结结巴巴道。
许七安通体漆黑,后脑浮着火焰环,气质威严凌冽,如神似魔。
要不是看到那把刀和那张脸,没人能认出他。
他周围的人保持沉默,无法回答,不管是淮王身份的真假,还是许银锣诡异的对阵淮王,这些问题明显超纲。
这时,有几个从皇城赶来的高品武夫,某些贵族府上的客卿,幽幽的说:
“忘记了吗?今晨许银锣怒斥陛下,扬言要天下缟素,他要造反。”
闻言,不明真相得武夫们面面相觑:
“啊,是有这回事,我并不相信许银锣的说辞,但现在看到淮王死而复生,我突然有点不确定了。”
“听我家大人说,当日淮王被神秘高手分尸,死的很透。”
“到底是怎么回事,魏公战死,许银锣造反,淮王附身”
“直接问吧!”
有人说了一句,而后扶着女墙,朝下方高喊:
“许银锣,到底发生了何事,与你交手之人是谁?真的是淮王?你今晨在皇城门所言,是否属实。”
ps:我又高估自己了,一章根本写不完结尾。
第两百五十三章 弑君(万字大章)
那名武夫或许是自认修为不错,自己也算是个人物,就算无法插足这个层次的交手,说话总可以吧?
于是干脆开口问询。
贞德帝目光望向那位至少是五品的高手,仅是眯了眯眼,不见出招,不见气机,探出头大声问询的高手,身体忽然从城头栽下来。
元神湮灭,死的无声无息。
城头一片寂静,普通将士也好,凑热闹的武夫也罢,齐刷刷后退,惊惧的看向“淮王”,又在下一刻移开目光,不敢引来这位可怕人物的注意,害怕成为第二个无声无息死去的可怜虫。
“许七安,你不是自诩为民做主吗,你不是大奉的良心吗,你不是一人声望胜朝廷吗?”
贞德帝目光森然,嫉妒愤怒仇恨不屑皆有,擎着那柄六十丈巨剑,喝道:
“这一剑,你若敢躲,可知一剑斩下,城中要死多少人?”
屠城案的始末,一直是贞德心里无法拔除的刺,他谋划多年,炼制血丹和魂丹,结果遭人破坏,淮王这具分身死在楚州,偷鸡不成蚀把米。
对于一位张扬恶性的“妖道”而言,这足够让他气的发狂。
更何况,许七安闯入午门,刀斩国公,当着百姓的面狠狠打他这个九五之尊的脸。
被一个小人物这般打脸,是什么感觉?
后来,监正、赵守以及文武百官逼他下罪己诏,脸皮再次被揭下来,狠狠践踏。
城府再深的人,也得暴跳如雷,何况,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恶念,与地宗妖道一样? 贞德帝坚定的认为人性本恶。
“你可以试着阻止我凝聚剑势,但你追不上我。。当然,”贞德帝顿了顿? 略有些疯狂的笑道:“你也可以躲!”
说话间? 又有铁剑横空掠来? 融入那柄巨剑中,气势再涨几分。
城头上,有士兵战战兢兢? 双手颤抖的预热火炮? 填装炮弹。
但百夫长一脚踹翻了他,沉声喝道:“跑!”
这种神仙般的人物,岂是火炮能对付。
霎时间? 士卒和武夫们? 朝着城墙两侧散开? 作鸟兽散? 许七安身后的城头? 空荡荡。
巨剑威势滔天? 长六十丈,剑气绽破云霄,其中蕴含剑气,是一位人宗二品倾尽全力所凝聚。
如果洛玉衡的符剑,是人宗二品的随手一剑? 那么贞德的这一剑? 则是一位人宗二品高手? 蓄力许久的全力一剑。
贞德帝之所以召集来数量浩大的铁剑? 纯粹是寻常的兵器无法承受他的滔天剑意,不得以而为之。
此剑中,不但包含煌煌剑气? 还有专斩元神的心剑之力。
即使许七安融合了神殊,让气机沸腾达到三品巅峰的水准,但面对一位二品道门高手,攻杀之术不弱武夫的人宗剑修,他感觉到了巨大的威胁和压力。
硬吃这一剑的话,肉身可能还能幸存,元神就未必了。
正常情况下,他可以躲,但贞德帝以城中百姓为胁迫,逼他硬接一剑。
这就是贞德把他推到城外来的目的。
接,就得承受这倾世一剑。
不接,先不说名声,许七安自身的武道之心必定染尘,再难念头清明。
许七安顶着庞大的压力,于脑海中搜索自己的手段,佛门戒律对贞德无效,除非他也是佛门二品,或一品。
坐禅功肯定挡不住这一剑。
儒家法术不能用,若是用言出法随的手段消弭这一剑,事后的反噬不会比承受这一剑弱多少。
监正没有出手,看起来确实被萨伦阿古缠住了,虽说身在京城监正有主场优势,但萨伦阿古是活了几千年的一品,在大奉打不过监正,缠他一会儿总是没问题的。
最后一柄铁剑汇入,贞德终于凝完剑势,他的剑指微微颤抖,仿佛连自己都无法控制这股庞大的力量。
整个京城,三百万生灵,都在这股剑势的威压之下,惶恐不安。
这就是二品。
宛如天威。
“斩!”
贞德大吼,脸庞闪过快意,剑指操纵着巨剑,奋力斩下。
许七安睁大眼睛,看着那道倾天之剑斩落,跨前一步,张开手,咆哮道:
“刀来!”
天际,一抹清光呼啸而来,它宛如流星,裹挟着层层翻涌的清云。
儒圣刻刀。
儒家第一至宝,儒圣曾经用它,在竹简上刻出一部部传世经典。
刻刀嗡嗡震颤,从未有过的欢悦,它不再像前两次,仿佛履行公务般的出现。
这一次,刻刀传来强烈的情绪波动,它在欢呼,在高兴,在热血沸腾,就像,重新回归了主人手里。
许七安握住刻刀,双眼绽放出清光,再一次跨步,向前刺出儒圣刻刀。
剑气和刀意正面碰撞。
在碰撞前,两者间的气界爆发刺目的光焰,就像两个属性相反的领域交汇,产生剧烈的反应。
轰!
两股能量的碰撞产生了可怕的爆炸,整片空间仿佛坍塌,毁灭之力席卷。
城头的士卒和武夫,成片成片的倒下,死于非命。
许七安身后的城墙,先是守护法阵崩溃,随后墙体裂开,缝隙游走,最后坍塌了。
小半截城墙轰然坍塌。
地面的尘土被刮去一层又一层,随着沸腾的气流卷上高空,宛如沙尘暴。
又是轰隆一声,地面坍塌出深十几米的深坑,许七安和贞德帝巍然不动,脚踏虚空。
贞德帝脸庞忽然扭曲,面颊肌肉凸起,额头青筋怒绽,他捏着剑指的右臂剧烈颤抖,极度不稳。
许七安眼中清光再闪,沉沉低吼:“我这一生,不信君王!”
随着这一声咆哮,他头顶,一道十二双臂膀的千手魔相一闪即逝,一道穿儒袍,戴儒冠的老者形象一闪即逝。
儒圣和神殊都觉得很赞。
格拉拉刻刀与巨剑交击的节点处,传来令人牙酸的声音。
一把把铁剑崩碎,或炸成碎铁块,或熔成铁水。
凡铁终究是凡铁,人宗二品强者的剑气耗尽后,它们迅速崩解,从交击的节点开始,蔓延向巨剑整体。
许七安在纷纷落下的赤红铁水和碎铁块中,一路挺进,把刻刀刺进了贞德帝的胸膛,在对方痛吼声里,用力一挑。
挑出了一具身体。
这具身体在刻刀的刀意中四分五裂。
贞德帝的肉身。
缭绕着金光和乌光的阳神脱离肉身,他的胸口,一道清光宛如附骨之疽,难以祛除。
贞德痛苦的惨叫起来。
许七安正要趁机斩了这尊阳神,脑海里忽然预感出危险画面,他回身砍出太平刀,砰砰碰撞声里,两道身影一触即分。
淮王滑退,过程中,贞德的阳神投入其中,与最后这具身体融合。
许七安则冷静的挥动太平刀,把贞德的肉身斩成细碎的肉块,让他彻底失去原主身躯,断绝复活的可能。
“洛玉衡告诉过我,渡劫期的道门强者,最忌讳失去肉身,因为一品陆地神仙的奥义,其实是阳神和肉身再次融合。
“贞德,没了这具与生俱来的身体,你便断绝了晋升一品的机会,哪怕夺舍,也与阳神不契合。除非你愿意花数百年时间慢慢磨合。”
许七安左手握着刻刀,右手握着太平,脸色平静。
相比起对付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