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夫先调戏(男友二度上任之一)-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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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起来像吗?”
他凝神打量,父亲语气平稳,还优雅地重新翻阅起报纸。
“不像。”
“是吧?”
“你们没必要跟着我一起搬,我一个人要找套房也比较容易。”
“谁说我们要跟你一起住?”陈钧德抬眸看了大儿子一眼,“你找你的套房,我和你妈会另外找地方住,反正现在你两个弟弟都去德国了,而且这里的环境也没有当初想像的好。”
陈士诚没答腔。啧,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嘴硬,不过倘若父母继绩住在这里的话,多多少少还是会受影响吧?
“随便你们,我没意见。”他转身上了楼。
关在房里,他翻开原文医学教科书,心思烦乱。
不平的情绪他何尝没有?他也想替自己讨回公道,他也想让那些搬弄是非的人闭上嘴巴,更想让所有的人知道他没有对思芳做任何下流的事,根本连想都没想过。
然而,采取非常手段来让人们闭上了嘴,那又怎么样?
像是被贴上为期一辈子的标签,犹如被人硬是拿刀刻在他的皮肤上,陈士诚自知自己已经没办法改变人们脑海里的东西了。
他可以选择付出心力与时间,只为了让对方付出代价;他也可以选择转身不予理会,把那些精力留下来完成更有意义的事。
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绝对不是像母亲说的那样,只是因为心肠软,他这么做,是选择了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方案。
就只是这样而已。
“这样真的好吗?”
将黑色套装平整地挂进了衣柜,蒋翊玲旋身躺上床,依在这个结缡二十年的男人肩上。
“嗯?”陈钧德应了声,将手中的书本往下翻了一页,推了推镜框,“你是指士诚的事情?”
“当然呐,你就真的这么放心?”
“不然呢?”他注意力依旧放在书本的字句上,平静地道:“他都这么说了,你还想要我怎么干涉?”
“吼,你这个人怎么当父亲的?”蒋翊玲发嗔抱怨了一句,伸手夺走丈夫的书本,“你不觉得做父母的应该替他出口气吗?”
陈钧德冷笑,摘下鼻梁上那副老花眼镜,安抚道:“老婆,你儿子十九岁了、成年了,你难道不觉得他有权自己决定如何处理事情吗?”
“哎哟,那又不一样,你明知道你儿子就是心软,你还不替他出头?”
听了,陈钧德静了静,双眼直瞅着老婆,“对,他是心软,但是你会不了解他也很固执的吗?”
就像他决定了从医之后,想再劝他进法界?门都没有。
蒋翊玲被堵死了,无话反驳。
“所以喽,”陈钧德眉一挑,戴回眼镜,也拿回了自己的书本,翻至先前阅读的那一页,“既然他都决定冷处理了,你替他强出头,他只会生你的气,不会感激你。”
“就说你们父子莫名其妙!”蒋翊玲忿忿不平地躺回枕头上,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抱怨,“士勋之前被人看不起的事情,你让步了;这次士诚被人糟蹋,你还是让步。我还真是搞不懂耶,平常那个咄咄逼人的你上哪去了啊?”
“那是两码子的事好吗?”陈钧德笑出声,口吻仍然好整以暇,“士勋的事,说穿了我只是借力使力,藉机要他努力往上爬;至于士诚,尊重他的意愿,并不等于我软弱,懂吗?亲爱的老婆,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蒋翊玲不自觉扬起唇角,但还是有些不甘心。
“唉,我知道啦……”说完,她挪了位置,小鸟依人的靠着丈夫,盯着天花板。
“喂,你有没有觉得最近我们家好像不太顺?”
“嗯?”陈钧德心不在焉地应了声,非常专心在书本上。
先是二儿子被女朋友的家长瞧不起,然后是大儿子被人当作是恋童癖,万一最小的儿子也……
“我看我下礼拜去庙里找师姊好了,问问看这个要怎么处理。”
闻言,陈钧德偷偷翻了个白眼。老婆的迷信病又犯了。
“好,好,你想怎么做都好。”他轻叹了口气,翻了一页,又问:“要不要我载你去?”
“真的?你有空?”
“要当你司机怎么能没有空?”
“啧,就会耍嘴皮子。”蒋翊玲抬手捶了他一下。
陈家的门口被房仲挂上了一张出售广告。
听说他们要搬走,韩思芳难过了好几天,多想去叫士诚哥不要搬走,可是自从那天晚上被爸妈强势带回家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和他独处的机会,就更别说是偷偷去见士诚哥了。
母亲变得相当紧迫盯人,甚至辞了工作,只为亲自送她上、下学、并且彻底监督她的一举一动。
她很困惑,却无法以她仅有的知识来理解这一切。
那天晚上,母亲异常凶狠,几乎是把她从陈家给拖了回来。
她压根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大不了,她又不是没去过士诚哥家里,一切就如同往常一样,她实在是不懂为什么大人们会那么生气。
她只记得母亲一关上门,便命令她在沙发上坐好,嘶吼著名问她,“你老实说,那个人有没有摸你?你有没有让他摸?你坦白说实话!”
韩思芳吓得发抖,她从没见过如此暴戾的母亲。她想了想,士诚哥摸了她的脸颊、摸了她的头,还有摸了她的小腿。
于是她怯怯地点了头,据实以告。
没想到道一点头不得了,母亲大发雷霆,直嚷嚷着说要报警、要告他、要他不得好死等等非常吓人的言语。
她吓哭了,哭得泣不成声,却没有人来问问她为什么哭泣。
一群大人在客厅虽来踱去,大骂着陈士诚不是人、是畜牲、是披着人皮的禽兽,他们咬牙切齿地讨论着要如何让方“付出代价”。
韩思芳不了解大人在说些什么,她只知道士诚哥对她很好,在雨天收留了她,给她热饮喝、给她三明治吃,还给她换上干净的衣服,她不懂为什么这些大人这么生气,而且气得要把士诚哥赶走?
她真的不懂。
夜里,她睡不着,满腔的内疚感反覆折磨着她。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士诚哥不会被大家当成坏人,当然也就不会被逼着要搬离这里。
所以她想,如果她向母亲求情,让母亲了解士诚哥是好人的话,那么士诚哥可以留下来了吧?
思及此,她鼓起勇气,翻身下了床,来到客厅,母亲还在那儿看着连绩剧。
“妈咪……”她轻声唤出。
韩母被这声叫唤吓了一跳,回头见是女儿,松了口气,“都十一点了,你不睡觉在这里干嘛?”
“那个……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嗯,什么事?”
韩思芳静了几秒,终于困难地将话说出口,“你可以叫士诚哥他们不要搬走吗?”
韩母因她的要求而吃了一惊,愣在那儿许久。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半晌,她回过神来,再也无心于连续剧上。
“士诚哥没有做错事。那天晚上他在路上遇到我,好心把我载到我们家门口,是我自己后来又去找他的……”
韩母扬起冷漠的唇角,像是微笑,却没有笑意。“就算是你自己去找他,不代表他就可以对你做那些不好的事,你懂吗?”
那些事是哪些事?韩思芳迷惑地眨了眨眼,在她小小的脑袋里,她只知道士诚哥对她的好几乎可比亲生父母。
“那些事是不好的事情吗?”她询问母亲。然而,她指的却不是母亲所想的那些。
“当然,那是坏人才会做的事。”
“可是士诚哥对我很好。”
“思芳,”韩母不耐烦地吁了口气,“这个社会上有许多坏人,他们都会做一些动作来讨好我们,可是实际上脑袋里却是在计划着一些很恶毒的事,所以不要因为他对你很好,你就认为他是好人。”
“可是--”
“你不相信妈咪吗?”
韩思芳说不出话来。
“你是妈咪的女儿,妈咪绝对不会害你,妈咪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可是别人呢?别人抱的是什么居心,我们都不知道,学校的老师也教过你,防人之心不可无,不是吗?”
“……喔。”她低下头,再一次被堵死了。
她闷闷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上床,仍旧无法安稳入眠。士诚哥哥真的是坏人吗?不,她不认为。但她的母亲显然宁愿相信附近的婆婆妈妈,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女儿。
思及此,她暗暗决定,既然母亲不愿意相信她的话,那么至少她可以亲自去做些补救吧?
于是大半夜的,她确定父母都睡着了之后,偷偷溜出家门,跑到陈士诚家门口,对着窗户扔小石子--偶像剧都是这样子演的。
可是实际上来应门的却是陈士诚的妈妈。
蒋翊玲皱着眉头,穿着睡袍,一脸讶异地看着门外的小女孩。
“……思芳?三更半夜你怎么自己跑出来?”见结果不如预期、韩思芳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难猜出小女孩的心思,她叹了口气,柔声道:“你是想找我们家士诚吗?”
她点点头。
“他都已经被你害成道样子了,你还来找他做什么?”蒋翊玲的脸上没有怒气,但语气却带了指责。
韩思芳说不出话来,站在门前,像是被老师罚站。
见状,蒋翊玲也有些心软。“我知道你没有恶意,这一切也都不是你的错,只是你得明白……”话说到此,她忍不住又叹气了继续道:“唉,反正他上辈子大概是欠了你什么,才会因为你而遇到了这个劫。”
韩思芳静静地听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大人的世界太难懂,大人的语言太复杂,每每都让她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应。
半晌,蒋翊玲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摸摸她的头。“思芳,你就别再靠近士诚了,好吗?”
她眨了眨眼,泪水差点滑落。
“你知道我道个儿子就是心肠软,”蒋翊玲继绩说道,“再加上你知道他最疼你了,你要他做什么,他几乎都不会拒绝。可是你这样子靠近他,只会害他又被有心人中伤。你懂我的意思吗?
韩思芳点点头,一滴眼泪顺着脸颊落下。
蒋翊玲抿抿唇,勉强露出微笑。“你能懂的话,现在就回家睡觉,以后不要再来了,知道吗?”语毕,她直起身子,走回了屋内。
韩思芳不记得自己是何时走回家的,她只知道自己躲在被窝里哭了一整夜,最后因疲惫而入眠。
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在一夕之间就立刻长大,到一个大人们再也不能左右她的年纪,这样,大人们是不是就会相信她的话、就会正视她对士诚哥的感情?
然而奇迹从来就不曾降临过。翌日睁开双眼,她仍然还是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小女孩,什么也推不动,什么也拦不了。
半个月后,陈家人火速搬走了。陈士诚在医学院附近租了一间朴素的套房,父母亲则在内湖买了一间新落成的高级电梯住宅。又过了半年,他们卖掉了云华冠喜的房产,从此,陈家再也没有人回到那个社区。
日子一天天地过,当年的小思芳也一天天长大。
几年之后,她才真正明白当年大人们口中的“那些事”究竟是指什么,但是明白了之后,却只是让她有更深沉的愧疚罢了,并没有让她解脱。
老天,她竟然让自己最心爱的士诚哥背负那么沉重的罪名,更糟糕的是,她毫无赎罪的机会。
她开始厌恶同一社区里的邻居,开始对自己的父母冷漠,她把自己给锁了起来,那把钥匙随着陈士诚的离去而石沉大海。
每当她上下学经过陈家的时候,看着新搬来的一家人,她的心口总会有一种无法言喻的伤感,就像是颗被咬了一口的苹果,缺口的地方渐渐氧化、泛黑,从此无法完整。
第二章
陈士诚以为事情应该就这么告一段落,可惜他还是一样天真。
当天晚上他还来不及下班,就被院长给召去楼上“关怀”了一下。
“那是怎么回事?”卢院长大人双手交叠,悬在下巴前。
“嗯?什么怎么回事?”他装傻,打哈哈。
“姚允妃的经纪人跑来向我投诉,说你态度不太好。”
陈士诚没答腔。
见他似乎不打算替自己说话,卢院长咳了声,又道:“咱们在医院共事那么多年了,你直来直往的态度我也了解,所以我想这应该只是误会……
“没有误会。”陈士诚深吸了口气,决定摆烂到底,“我承认我的态度的确不好,对方没有误会。”
卢院长一愣,这倒新鲜了,他从来没见过陈士诚出现这种反应“发生什么事了,是姚小姐很难伺候?”
她明明就姓韩。
陈士诚静了一会儿,叹口气解释道:“坦白说,我不能接受这种任性的指名行为,而且消化内科本来就不是我擅长的领域,这样勉强接手,等于是逼我违背医师伦理。”
闻言,卢院长静静地思考了一会。“……她没告诉你?”
陈士诚顿了一下,皱起眉,“告诉我什么?”
诡异的气氛下,两人互相凝视了几秒,卢院长才终于再次开口。
“不然道样好了,你明天再过去关心一下吧,有些时候擅长哪一科并不是最重要的。”
“不重要?”他听了还真想替对方撞墙,忍不住低哼了声,道:“是我记错了还是怎样?医疗应该是专业,不是服务业吧?”
“我求求你,陈医师,看在门口都是采访车的分上,你行行好、帮个忙,当作去做秀也罢,不要害我们医院到时候被人家的粉丝砸鸡蛋。”卢院长没撤了,干脆将话挑明了说。
他哑口无言,所有的不情愿全都写在脸上。
“呐?听见没?”
犹豫片刻,又挣札了一下,“我知道了。”也只能这样。
应允之后,他掉头离开了院长室,却不是下班回家,而是直接搭了电梯前往病房。
今日事今日毕,他一向如此。
这个粪坑他可不想留到明天再面对,拖愈久只会更臭,不会变香,这是他的生命经验。
敲了敲门,他心浮气躁地等候着。
“进来吧。”
她的声音变得好陌生。这是他的第一想法。
陈士诚伸手转动了门把,无声无息地踏出第一步。说实在,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