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品女仆-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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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继续想到,如果要先往隐仙谷。那就必须得到地图,闲云说过地,隐仙谷附近遍布猛兽,即使数万大军都没有突破的可能。现在半幅地图被毁,半幅地图可能在林雪城手里,那她又该怎样得到那半幅地图,又该找谁来做她的伙伴?
林雪鸿!
电光火石间,她脑中闪过这个人名,穿越之后,萧清琳遇到了许多出色的男子,林家两兄弟,干哥哥梁青,闲家两兄弟,李秀才,林苍南,周仓,包括南部高原地几位王子。这些人或多或少地都有他们的缺点,但这些都无法与他们的闪光之处相提并论,而所有人中,只有林雪鸿没有欺骗过她。
他是固执的,任性的,自以为是的,有眼无珠的,但萧清琳仔细回想,发现这讨厌地人虽然一再让他生气,但他最多就是不理她不睬她,并没有找过任何借口欺骗她。
想想又觉得不对,她因为格外厌恶那女仆地身份,所以这段日子以来脑子里都自动过滤了关于那扎眼的十年二字。他干嘛要死缠着她,干嘛非要拿个契约绑住她。连能屈能伸地大丈夫闲博都有那么不堪的过往,身为林雪城弟弟的林雪鸿……
天哪,萧清琳绝望了。天下的男子为什么都那么爱说谎,她从今以后,还可以相信什么人?
“小姐,老奴心愿已了,这就追随大人去了,您多保重!”
萧艾的呼喊将萧清琳从梦中惊醒。她眼睁睁的看着那可爱的老头从座位上跳起,急速冲向了墙上挂着的一只牛角装饰。他摘下了装饰,毫不犹豫的刺入了自己喉咙。
“萧艾!”
“萧艾!”
“来人哪,快来人哪!”
萧清琳无助的呼喊着,绝望的呼喊着,除了呼喊,她什么也做不了。他们一个身死,一个心死。萧艾在得知闲博的身份之后便想好了自己的结局,于是,他先羞辱闲博,表达了他对闲家的唾弃,再用自己的生命捍卫了身为萧家人的尊严,同时也向萧清琳做出了表率,他用这样触目惊心的方式提醒着自己的主人,绝不可以继续跟背叛了自己的伪君子妥协。
战争近了,真的近的,夏魏的大军还未开拔,萧清琳已体会到了足够的心痛。见识到了现实会是多么的残酷,并可预见到,未来会是多么的血腥。
当这场秋雨停住的时候,闲博悄悄的离开了村子,他没有问过萧艾都对萧清琳说了些什么,也没有向萧清琳道别,自萧艾死后,萧清琳再没对任何人说过一句话,这个勇敢女孩可怕的沉默打散了闲博有限的勇气。三十日后,今年的第一场雪洋洋洒洒的降落在茫茫山野中,同一日。身体基本康复的萧清琳孤身一人离开了村子,踏上了没有方向的流浪之路。
出山的时候,萧清琳摸出了怀里地两块身份铭牌,一块是魏国的,一块是夏国的。想了想,她还是扔掉了傻婆娘的身份牌。她实在不愿再做傻婆娘,也不愿再停留在魏国这片伤心地。作为一个穿越者她尚且无法接受自己身世的悲凉,更不要说那位已经上吊地,想来,她应该也不想继续呆在这里吧。
北上。北上!一直北上!
听人说,在夏国的最北端是一片冰洋,那里地人不砍树,不破石。一年四季都住在天然的山洞或者是冰块修葺的冰屋中。那里的人不种地。不栽菜,海里有的是菜蔬,海里有地是肥鱼。由于条件艰苦,那里几乎没有什么外来者,正因此,那里的人格外好客,为了延续冰洋一族的血脉不会断绝。他们欢迎一切到冰洋来的陌生人。不问出生,不问过往。只要你不惹事作恶,他们就会欢迎你住下来,成为那里地一份子。
好吧,爱斯基摩人,我来了!魏国地交界线上,走着一个赶路的年轻人。只见他头戴一顶秀士方巾,面目秀气俊美,个子高挑挺拔,把一身青色长衫撑的尤为好看,脸上浓浓的书卷气与一直绽放的浅浅笑容,更显的他俊逸潇洒。要说唯一不协调的,就是他身后背着地两个巨大木箱,那两只木箱长起码一丈,宽却仅有两尺,一左一右压在年轻人地肩头上,随着他的步子发出叮叮咣咣地轻响。
这年轻人脚下步子碎碎的,因此走的极慢,身子颠来晃去,两条胳膊前甩后甩左甩右甩,好似放在哪里都不自在,面上表情略微扭曲,似憎,又似喜,似烦,又似乐,嘴里不住嘟囔,像在骂什么人。此地情静,四处寂寂无声,只有丝丝微风拂过,在泥道上卷起淡淡沙尘。
前方路中间躺着一块馒头大的白色石子,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微光。年轻人见了石子,仿佛见了仇人一般,快跑几步,抡起右脚对那石子就是狠狠一下,咚的一声,石子应声飞起,落在他前方一丈来远的地方,磕勒勒滚了两下,就此不动。
反观年轻人那边,却是双手抱脚,龇牙咧嘴,冷汗淋漓,一边独脚蹦跳,一边哀声哼唧。身后两只箱子动摇西晃,仿佛随时都会将他压垮。这年轻人既不是内力深厚的大侠,也没有穿着铁鞋,刚才那一脚,无异于以卵击石,实在痛的锥心。
年轻人蹦了一阵,突然晃眼看见路边草丛中竖着一根尚未枯败的狗尾草,他放下痛脚,蹒跚着踱了过去,把那草从根部狠狠掐断,扔到嘴里胡乱咀嚼起来。这狗尾草也是好吃的吗?这年轻人吃的满口的苦涩,只好呸呸几声,把嘴里的东西又吐了个干净,又骂了一声,“晦气!”
这个年轻人就是李秀才。此番从南部高原出来,他是要赶赴秀水山庄前去找人。南部高原的纳西王国离大魏映思州相距甚远,要是从前他功力尚在时自不会把这点小路放在眼里,可他数月前遭逢大难,一身轻功十去其久,千里迢迢,一路奔波,直走了他两个多个月,眼看再有数日的光景就要到秀水山庄了,这是他的喜事,但自己速度极慢,全没有了以前风驰电掣的潇洒,这是他的恨事。
傍晚,李秀才终于赶到离秀水山庄不到二百里地的一个小镇落脚,镇子不大,只有一条布满店铺的街道,让人区分出它与普通村落的不同。李秀才东摇西逛,来到了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双喜客栈。这取名于开店的前夕,老板的小儿子终于娶到了媳妇,张罗亲事的同时,大儿媳又生下了一个大白小子,真的是双喜临门,乐坏了这家子人。
李秀才在店里住下,胡乱吃了一顿晚饭,便到楼下瞎逛,这客栈不大,供人休憩的院子更小,他一路乱走,居然跑到员工居住的后院去了。后院规模乍看一眼还算不错,李秀才心里高兴。扭头四处细细张望,却发现那院中除了一棵高大的梨树,其他好像也没啥好看的。此时正是深秋,一树的梨子多数都被采摘完毕,树上只余着少数一些发育不良的细小的果实。配着几把看起来随时都会落下地枯枝败叶,不仅毫无美感。简直丑得扎眼,气的李秀才再次大骂了一句晦气。
梨树下蹲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穿着一身浅绿色棉袄,头上结了个发髻,正在那里用枝条拨弄一群觅食的蚂蚁。李秀才站在他的侧面。细细打量,只见那少年皮肤白嫩,面上似乎带着笑容,衣衫干净整齐。似一副读书人地模样。李秀才看他年纪这么大了还童心未泯。跟自己颇有几分相似之处,心里已有了三分好感,就想上前搭讪,打发打发时间。
可惜等他走近蹲在他旁边一看,才发现少年目光呆滞,痴笑的脸上,一块暗红色地疤痕分外显眼。一溜黏呼呼的口涎从他嘴里流出。眼看越拖越长,却被少年哧溜一声狠狠吸了回去。说不出的恶心。李秀才心生厌恶,正准备离开,转念又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左右也是个无聊,不如逗弄一下这个傻小子,看看他到底有多傻。
拱手唱了个诺,李秀才问那少年:“兄台你好,在下李秀才,初到宝地,敢问兄台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那少年正玩的兴起,痴痴呆呆的转过脸来,道,“你说什么?”李秀才老大地没趣,立刻就想给他一个巴掌让他张张见识,考虑到自己功力大不如前,只得先忍了晦气,又再说道,“在下李秀才,初到宝地,敢问兄台如何称呼?”
少年也不答话,只是瞪大了眼,盯着李秀才痴看,只看得李秀才汗毛直竖,心口里咚咚打鼓,不知道这少年什么想法,刚想问他什么意思,却见那少年突然又变了脸,由痴转怒,不屑道,“兄台?什么兄台,我家只有灶台,称壶?我家是开客栈的,不是开杂货店的,你要买壶,来我们家做什么?”
李秀才也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哭笑不得,心里直骂这傻小子真是混蛋蠢蛋猪头蛋,摇摇头道,“我不是要买壶,我是问你,哎呀……”李秀才垂首挠挠头,抬起脸来又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此刻终于听懂,呵呵傻笑,答道,“你问我啊,我叫小宝。”李秀才见他终于听懂,放下心来,笑道,“原来是小宝,你好你好,敢问兄台今年贵庚啊?”
少年茫然,“羹?什么羹?没吃过?好不好吃?”李秀才一愣,心道这个小子真是傻地可以,又重新问道:“我是说,小宝你今年几岁啊?”这次少年没有迟钝,高兴地答道,“我今年十七岁!”
李大贱货的玩瘾已经上来了,闻言大张着嘴巴,做了个十分夸张的诧异表情,叫道,“小宝已经十七岁了?不像不像,你一定是在骗我吧?”
唐宝儿虽然是个痴呆儿,平时里家教却极好,傻归傻,却是从不撒谎,比那些纨绔子弟可强的多,也由此深得家里人的喜爱。此时听到李秀才质疑他的回答,把手中树枝一丢,老大的不高兴,高声争辩道:“我就是十七岁,没有骗你。”
李秀才嘿嘿一笑,摆摆手道,“小宝不要激动,你先听我说完。”他指指眼前地那颗梨树,道,“你看这棵梨树,长地高大挺拔,春天时一定枝叶鲜嫩翠绿,开出的花儿朵朵似雪,结出地梨子,密密麻麻,没有一千,也有几百,到了秋天,一定是硕果累累。我来问你,从小到大,你一共吃过几次这树上结的梨子?”
那番文绉绉的酸话听得唐宝儿痴痴愣愣,抓耳挠腮,想了半天才答道,“吃了五回,不是,吃了七回,这梨儿好甜,小宝爱吃。”
李秀才微微一笑,道,“这梨子你是年年都吃的么?有没有哪年没有吃到的?”唐宝儿点点头,“是啊,年年都吃,这梨儿好吃极拉,小宝才不会不吃呢!”
李秀才眼看唐宝儿似乎上当了,当下轻轻点头,正色道,“那就是了。你才吃得七回梨子,又没有哪年没吃到的,代表你今年只有七岁,要是十七岁,你应该吃了十七次梨子了。我说的对吧?”
唐宝儿哪里听过这样的谬论,就是傻子也是大吃一惊。长长的口涎又流了出来,吧嗒一下滴在了他身前的半块馒头上,那馒头本是他拿来逗弄蚂蚁的,可苦了这些拼命找食的小东西,馒头一口没吃到。痰倒喝了个尽饱。唐宝儿想了一会,面露喜色,似乎明白过来,嘿嘿笑道。“原来我今年七岁啊。我媳妇儿怎么告诉我我今年十七岁呢。你真聪明,哈哈哈,我媳妇儿还笑我傻,她才傻呢,连我几岁都不晓得。”
李秀才没想到他那么好哄,心想此时我若是在吃饭,一定喷地满桌都是。他忍住笑意。复又问道,“原来宝兄已经娶了媳妇儿啊。谁给你娶的媳妇儿?你媳妇儿此刻在忙些什么?”
唐宝儿认真的道,“我爹给我娶的媳妇,刚吃完饭,我媳妇儿刷碗去了。”
李秀才估计故计重施,又是一副吃惊的模样,“刷碗?哪有自己媳妇儿刷碗地,老娘才刷碗啊!”
唐宝儿刚才与他论及年龄,心里已对李秀才的话有了几分信服,此刻又被他将了一军,不由得抓抓头,茫然道,“我不晓得,我媳妇儿每天都刷碗地啊。我娘,我娘……”
李秀才不等唐宝儿把话说完,把话头接了过来,“我来问你,从小到大,你记得你娘都做些什么吗?”
唐宝儿如临大敌,害怕又说错话又吓到李秀才,想了好久才怯生生道,“这个我晓得的,我娘每天陪我玩儿,做好吃的给小宝吃,还帮小宝做衣服。”
李秀才嗯了一声,问道,“晚上有没有陪你睡觉?”
唐宝儿道,“有啊有啊,天冷的时候,还有打雷的时候,小宝害怕,娘都会抱小宝睡觉地。”
李秀才问到关键时刻,忍不住轻声坏笑起来,又问,“好,那洗衣做饭,陪你玩,陪你睡,这些事情,现在都是谁做?”
唐宝儿略微思索,嘴里蹦出来三个字,“我媳妇儿。”
李秀才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你看吧,你娘跟你媳妇儿做的都是一样的事情,你被你爹骗了,你爹没帮你找媳妇,你爹是给你找了个后娘!!”
此言入耳,唐宝儿浑身打战,如遭五雷轰顶,若不是蹲在地上,只怕早就一跤摔倒,一张脸瞬时间涨得通红,竭力争辩道,“你骗人,你骗人,我媳妇儿晚上还陪我在床上打架,我娘就没有!”后妈是可怕地,这镇子上已经有先例,唐宝儿可不敢想象自己每天都遭人痛打会是什么滋味。
李秀才早有准备,即时追问道,“那我问你,你娘打过你吗?”
唐宝儿才想着打字就被李秀才说了出来,他浑身又是一抖,满脸地惊恐,犹如见到深海夜叉,哆嗦道,“打……打……小宝最怕被娘打了!”
李秀才轻轻抚摸唐宝儿后背,像摸自家养的小狗一般,边摸边柔声道,道,“小宝别怕,你娘不在这里,也不会打你。”眼看唐宝儿渐渐收起惊恐之色,才又再问,“那小宝,你打你娘吗?”
唐宝儿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我不敢,我娘很凶,我打不过!也不敢打。”
李秀才道,“那你打的过你媳妇么?”
唐宝儿点点头,双手伸出,一面模仿打斗场面,一面答道,“打的过,我媳妇劲儿小着呢,我就那么一按,她就倒床上起不来了。”
李秀才看他动作可爱,神色却非常认真,好似他媳妇儿真的在眼前,任他按倒一般,忍不住又笑起来,心道,这个傻子,当真可爱,少爷我这几个月每天都跟那些个狡猾的王子打太极,早就累了,这小子有趣,我倒要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