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虎子-第39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嗯。”
陈朗刚一点头,旋即便改口道:“我亲自去。”
“是。”
那家仆惊讶地看了一眼自家老爷,恭敬地离开了。
“……可恨!”
看着那名家仆离去的背影,陈朗恨恨地骂了一句。
并非是骂那名家仆,而是骂某个前山贼头子,亦或是骂他自己没有出息——明明那周虎在昆阳时羞辱了他,可眼下,他却不得不去讨好人家,以免被那周虎记恨,成为后者口中的‘死人’。
这份憋屈,让陈朗又羞又恼。
可再是羞恼,他也不敢拿自己身家性命、以及自己的家人开玩笑。
“呋……”
在长长吐了口气后,陈朗平复了一下心情,起身朝西苑而去。
片刻后,他便来到了赵虞昨日借宿的小楼外。
只见此时的小楼外,站立着两名裹着黑巾的黑虎贼。
倘若换做以往,陈朗肯定会毫不客气地直呼‘周虎’之名。
然而此时此刻,他心中却已失去了那份底气。
他讪讪地拱手道:“两位,不知周上部都尉,可已起身?”
不得不说,幸亏陈朗昨日在招待这些黑虎贼时并未亏待,因此这两名黑虎贼言语上还是非常客气的:“陈长史,有事吗?”
陈朗点点头道:“是这样的,李郡守派人前来,召周上部都尉与在下一同前往郡守府。两位也知道,郡守大人的召唤,不可延误。”
“那倒是。”
两名黑虎贼附和地点点头,立刻通报在楼内一楼歇息的何顺,请何顺前去二楼通禀。
大概一炷香工夫后,赵虞便带着静女走出了楼外。
见陈朗果然亲自站在楼外,赵虞心下一乐,上前与陈朗打招呼:“陈长史。”
“周、周上部都尉……”
对比昨日对待赵虞的态度,此刻的陈朗,着实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勉强挤出几分笑容问道:“不知周上部都尉昨晚歇息地如何?”
赵虞瞥了一眼低着头站在一旁的静女,笑着说道:“甚好,多谢陈长史。”
说着,他发问陈朗道:“关于昨日周某提及一事,不知陈长史可想好了?”
『……』
陈朗当然明白赵虞指的什么,在看了一眼赵虞后,心情复杂地说道:“在下……在下愿意相助……”
“哈哈。”
赵虞毫不意外于陈朗的反应,上前拍拍后者的臂膀,笑着说道:“我就说嘛,你我是可以好好相处的……”
“是、是……”陈朗面色讪讪地点着头,旋即拱手说道:“我已吩咐府上准备了早饭,不如先去用饭吧,免得让郡守大人久等。”
“好。……让陈长史费心了。”
“不敢不敢。”
一刻时后,赵虞一行人用过早饭,旋即乘坐陈朗府上的马车一同前往郡守府。
途中,赵虞向陈朗询问了一些有关于许昌的事,陈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此时在郡守府的府门前,同样受到召唤而来的西部督邮荀异,正站在府前等待着赵虞。
见赵虞、静女、陈朗三人从同一辆马车上下来,荀异眼眸中闪过一丝异色。
“周上部都尉、陈长史。”
“督邮。”
“荀督邮。”
在相互见礼后,荀异上下打量着面色有些尴尬的陈朗,试探着笑问道:“陈长史今日气色不佳啊,不会是周首领给你添了什么麻烦吧?”
见赵虞笑呵呵地看向自己,陈朗心中没来由地一惊,连连摇头道:“不至于,不至于……”
从旁,赵虞揽住陈朗的肩膀,笑着对荀异说道:“督邮当我周虎是什么人?对吧,陈长史?”
“对、对……”陈朗连连点头。
见陈朗竟任由赵虞拦着肩膀做亲近之举,荀异眼眸中闪过一丝异色,不动声色地朝着赵虞竖起大拇指:厉害!
虽然不明白这位周首领到底使了什么手段,但他看得出来,这位周首领已经把陈朗降服了。
为了避免让陈朗感到难堪,荀异岔开话题道:“宋郡丞与曹都尉他们,还没来,咱们先进去么?”
“先进去吧。”
在赵虞点头之后,三人并静女、牛横、何顺与二十名跟随马车而来的黑虎贼,便进了府内。
向昨日一样,其余人等候在前院的庭院内,仅有赵虞、荀异、陈朗三人进了屋,再加上充当赵虞护卫的牛横。
果不其然,三人来得早,郡丞宋撰、都尉曹索他们都还未到,领三人前来的府吏恭敬地对三人道:“三位且在此稍后。”
听到这话,陈朗正准备走向昨日的座位,却被赵虞挽住了手臂,笑着说道:“陈长史,一起坐吧?”
说着,他就将陈朗拉到了西侧的座位,指着昨日荀异坐过的那个座位,笑道:“请。”
“……”
陈朗微微色变,看看赵虞,又看看神色有些玩味的荀异,最终还是在那个位置坐了下来。
不多时,都尉曹索便带着田钦、廖光、韩和几人,一同来到了屋内。
待看到赵虞像昨日那样坐在原本该属于都尉曹索的座位上时,尉史韩和冷笑一声,低声说道:“看来这厮是打算‘将错就错’下去了……”
听到这话,田钦、廖广几人亦是冷笑连连。
忽然,田钦猛地瞥见坐在赵虞下首处的陈朗,眼眸中闪过一丝异色,小声提醒曹索:“都尉……”
曹索抬手打断了田钦,因为他此刻也已经注意到了那陈朗。
『怎么会……』
曹索心中简直难以置信。
要知道据他所知,那周虎可是得罪过陈朗的,昨日那陈朗还站在他这边,为何只过了一晚上,那陈朗竟‘倒戈’到了那周虎一边?
看着那陈朗,曹索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毕竟陈朗乃是郡守府上长史,众吏之长,职位可是不低。
“……”
在深深看了几眼陈朗后,曹索一行人不动声色地来到了昨日的位置。
随后不久,郡丞宋撰也到了。
就如同曹索等人那样,当宋撰看到陈朗竟坐在那周虎的下首时,他脸上亦露出了惊愕之色。
只不过是一晚上的工夫,这周虎就把陈朗‘策反’了?
回想起昨日那周虎看向自己时那别有用心的眼神,宋撰隐隐感觉情况不大对劲了。
要知道,陈朗这个郡守长史,虽然是李郡守的下属,与作为郡丞的宋撰没有真正的上下级关系,但很多时候,陈朗都是在宋撰的手下做事,因此对于陈朗,宋撰自忖还是比较了解的,无法想象陈朗竟然会倒戈到那周虎一边。
『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撰心下暗暗嘀咕。
就在他有心借步向陈朗问问情况时,李郡守亦迈步走入了屋内。
见此,宋撰唯有暂时按捺心中的惊疑,坐到属于他的座位。
而与此同时,李郡守亦注意到了‘更换座位’的陈朗,眼中闪过几丝惊讶:这周虎,策反了陈朗?
但他并不想深究,毕竟他最在意的,还是在于能否击败叛军,至于何人来当这个都尉,说实话他并不是很在意。
“好了,既然都到齐了,就继续昨日的军议吧……”
待坐上主位后,李郡守环视一眼屋内众人,沉声说道。
“是!”
包括赵虞在内,众人拱手抱拳。
此事屋内的气氛,比之昨日更加诡异。
第477章 再议
“在会议开始之前,我有几句话要说。眼下当务之急,我许昌当上下团结,合力击败项宣等人所率的叛军,而不是相互攻讦……”
在环视了一眼屋内众人后,李郡守神色严肃地做出了一番警告,尽管他并未指名道姓,但谁都知道他指的便是赵虞与都尉曹索。
对于李郡守的警告,曹索微微低头,仿佛得到了教训,而赵虞在表面上至少也做出的顺从的样子,至于心底嘛,他并不觉得李郡守的警告能有多大的约束。
李郡守当然不知赵虞与曹索心中所想,见二人闭口不言,并未顶嘴,心下稍稍有些满意,他点点头道:“昨日打断了,曹都尉,再说说你第二条计策。”
“是。”
都尉曹索抱了抱拳,神色严肃地说道:“卑职第二条计策,即是以守待攻……”
以守待攻?
那不就是死守么?
别说赵虞忍不住笑了一下,就连李郡守的面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说起来,昨日他对曹索的第一条计策还算比较满意,只可惜昆阳不具备配合作战的余力,可这第二条计策又算什么?这与之前有什么区别?
“你是说……死守?”李郡守沉着脸问道。
曹索也不知在想什么,微皱着眉点了点头:“是。”
听到这话,李郡守一脸不快地问道:“这与之前有何区别?”
曹索抱了抱拳,在神色诡异的瞥了一眼赵虞后,低头解释道:“有所区别,卑职以为,我许昌或许效仿昆阳当日的策略……”
这话一出,屋内众人皆是一愣,包括赵虞在内。
『他想学我昆阳巷战?』
赵虞在面具下的脸上,露出几许古怪之色。
“效仿昆阳……”
李郡守捋着胡须喃喃自语,转头看向坐在堂中的赵虞。
当初他封赵虞为部都尉后,赵虞便在荀异的提醒下,作为官职人员,向颍川郡里投送了第一份行文,即昆阳之战的战报。
当时,荀异希望许昌能从昆阳的得胜中获取一些经验,恳请赵虞在那份战报中详细记载昆阳之战的过程,赵虞出于各种考虑,答应了荀异的要求,颇为详细地将昆阳之战的过程与他所采取的策略通通记载在战报中。
这份战报送到许昌后,李郡守与曹索等人皆仔细审阅,因此,李郡守倒也知道昆阳究竟用了什么办法击败了叛军。
只是,昆阳之战的经验,真的可以运用到他许昌么?
虽说李郡守不擅长军事,可他至少也懂得‘道无恒道’的道理,适用于昆阳的策略,可未必适用于他许昌啊。
好在昆阳之战的当事人此刻就在屋内,李郡守自然要先问一问。
“周虎,你认为呢?”他转头看向赵虞。
赵虞饶有兴致地看着曹索,在思忖了一下后,抱拳说道:“都尉一句‘效仿昆阳’,卑职实在很难判断,还得看都尉的具体安排……”
见赵虞没有趁机奚落曹索,李郡守暗自满意地点点头,转头对曹索说道:“都尉,说说你的想法。”
曹索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赵虞,硬着头皮说出了他的想法。
他所讲述的策略,尤其是巷战,只听得屋内众人皆是一愣:这岂不就是照搬了昆阳之战么?
就连曹索身后的田钦、廖广、韩和几人,此刻亦难免有些无地自容。
但没有办法,自那周虎到了许昌后,他们私底下商量来、商量去,也没有想到一条可行的策略,唯有参照昆阳之战时所采取过的巷战战术——毕竟那至少是经过验证的。
因为心中羞愤,当赵虞的目光看向他们时,他们几人只感觉脸上一片灼热,羞于与对方对视。
然而,为了保住曹索的都尉之职,不被某个前山贼头子取而代之,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
片刻后,当曹索硬着头皮说完最后一个字,整个屋内鸦雀无声。
『……』
李郡守颇感失望。
他还以为曹索的第二条计策会有什么新意呢,没想到竟是照搬周虎当初在昆阳的计策——倘若如此,那我用你曹索干嘛?用周虎岂不是更好?最起码这条计策是人周虎提出来的,且周虎也凭这条计策击败过叛军。
但在思忖了一下后,李郡守并未开口斥责什么,而是若无其事地转头询问赵虞:“周虎,你认为可行么?”
“恐怕很难。”赵虞微微摇了摇头。
听到这话,曹索与他身后的田钦、廖广、韩和几人脸上便挂不住了。
要知道,他们迫于无奈,才硬着头皮照搬了昆阳当日迎击叛军的战术,可没想到,提出这条计策的当事人竟直截了当地表示不可行,这让他们愈发羞愤。
士吏廖广按耐不住,当即带着羞怒说道:“周上部都尉这是故意刁难么?”
“呵。”
赵虞轻笑一声,也懒得理睬廖广,转头对李郡守抱拳解释道:“郡守大人,道无恒道、兵无恒法,去年我昆阳采取巷战之策,那是因为我看出关朔有意夺取昆阳,使其军队能安然度过冬季,继而在今年作为他进攻叶县的据点,换而言之,我笃定他不会放火焚城,是故才敢采取巷战。……可许昌这边的情况,却与当初的昆阳截然不同。首先,目前才是夏季,叛军根本无需考虑‘占城过冬’的问题,哪怕夜宿在荒野也没什么问题;其次,项宣等叛军已占据了颍阴、长社、鄢陵、临颍四县,就算一把火将许昌烧个精光,待冬季来临时,他们一样可以在那四县过冬。考虑到这两点,我认为曹都尉等人效仿我昆阳所提出的巷战之策,不过是纸上谈兵的战术,看似可行,实则不可行。……若我是项宣,根本不会与许昌打什么巷战,一把火烧了许昌,旋即在城外堵着,坐等许昌突围时一举追杀即可,何必费心思打什么巷战?更遑论,去年叛军在我昆阳已吃过一次大亏,岂还会上当?”
“唔。”
见赵虞条理分明地解释了巷战的不可行,李郡守听得连连点头。
见此,曹索那几人有些慌了,士吏田钦立刻解释道:“巷战只是最后的无奈手段,既不可行,那便死守城池……”
听闻此言,李郡守转头看向赵虞。
赵虞顿时会意,摇摇头说道:“一味死守亦不可取。……或许许昌的粮食尚且足够,那么,柴火呢?全城军民每日烧水煮饭所需的柴火,许昌提前预备了么?”
田钦、廖广、韩和几人哑口无言。
自古以来死守城池,不单单只有米、水两项最为关键,还有柴火,没有柴火,城内的军民就只能喝生水、吃生米,短时间还好,时间一长,这肯定是要出问题的。
对于这一点,事实上曹索、田钦几人也并不是不懂,问题是许昌四周的叛军看得紧,他们实在没有办法大量派人砍伐树木作为柴火,只能偷偷地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