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敲了阎王门-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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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纳斯连忙道:“我觉得你就是最棒的!”
他们一路走一路狩猎,往林中走了几里,已经满载而归。维纳斯看得手痒,也想亲自上手试试,享受亲手射中猎物的成就感。但他箭法不好,怕在心上人面前丢脸,犹豫半天不敢提。
心细的阿多尼斯看出维纳斯的犹豫,他想了想,再次拉开弓,射中一只飞速在林中奔跑的公山羊的后腿。
公山羊前肢立刻跪倒在地,受伤的后腿流着血,不能动弹,但没有立即气绝身亡。
维纳斯感到困惑。阿多尼斯射箭百发百中,一击致命,这次竟然没有射中要害。
“啊,射偏了。”阿多尼斯懊恼地放下弓箭,转了转手腕,抿了下唇,“今天射太久,手腕没力气了。”
维纳斯立刻安慰:“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阿多尼斯把弓箭递给他,笑意清浅:“你来吧。”
维纳斯确实跃跃欲试,可就怕自己射不中。这会儿猎物都受伤倒在地上苟延残喘,就是个固定好任他打的靶子,再射不中可就没天理了。
他接过弓箭,站在距离猎物不到十米的地方,拉弓,搭箭,射出——
箭射进了一旁的草丛。
维纳斯:“……”
维纳斯听到阿多尼斯的一声轻笑。
维纳斯涨红脸,又走近几步,站在猎物五米开外的地方,再次搭箭。
这次箭矢深深扎进树木,猎物毫发无伤。
阿多尼斯再也忍不住,开怀大笑。
维纳斯气得想摔弓箭,走回来愤愤道:“不玩了!”
他的神格里就没有点亮射箭这一项天赋技能!
阿多尼斯掩了下唇止住笑意,一把拉住他,将他转身圈进怀里,握住维纳斯的手,摆出一个极其标准的射箭姿势。
阿多尼斯宽大的掌心包裹住维纳斯白皙好看的手,与他纤长手指根根相贴,另一只也握着他的手搭上弓箭,在一瞬间突然松开。
弓弦震颤,箭矢破空而出,风声凌厉,公山羊顷刻毙命。
维纳斯靠在阿多尼斯胸膛前,感到自己心如擂鼓,与身后男人的心跳渐渐重合。
阿多尼斯放开他,轻声问:“还要再玩么?”
纯洁无暇的美神脸庞泛起绯红,猛地转身,抚平怦怦乱跳的心脏:“不,不了,我也累了。”
虽然他今天根本没干任何体力活。
但他心跳累了。
“那就不狩猎了。”阿多尼斯非常体贴,“我们散步。”
维纳斯说好。
他们又牵着手,在森林里沿着一条清澈的小溪散步。维纳斯走累了,就靠着一棵大树坐下来歇息。阿多尼斯从溪边采来野花,心灵手巧地编织出一个美丽的花环,戴在维纳斯漂亮的金色鬈发上。
维纳斯蹲在溪边照了照水中的倒影,感叹道:“阿多尼斯,你怎么什么都会,还会编织出这么好看的花环。”
阿多尼斯专注望着他:“你比鲜花好看,戴在你头上,花朵也失色了。”
维纳斯害羞地低下头。他还是个未成年的爱神,却已经感受到了心动的滋味。这是初恋?还是早恋?反正他被阿多尼斯的温柔打动了。
夕阳西下,温柔的晚风吹起维纳斯的金发。阿多尼斯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用七弦琴弹奏出动听的乐曲,口里唱着歌。
“我心爱的少年,金色头发比阳光还要灿烂,碧绿眼眸比湖水还要清澈,容颜堪比一幅世界著名的油画,眸中秋水胜过林间晚风的温柔,此刻他正认真望着我……”
维纳斯听得如痴如醉。
直到暮色四合,他才骤然惊醒,急匆匆站起身:“我该回去了。出来太久了,会被发现的。”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
阿多尼斯停止弹琴,神色流露出遗憾:“下次再见。”
维纳斯恋恋不舍道:“我很快会找机会再出来的!你应该不会离开塞浦路斯吧?”
阿多尼斯金色的眼眸充满温和与包容:“只要你吹响海螺,无论我在哪儿,都一定会来找你。”
维纳斯点点头:“一定要等我!”
阿多尼斯一直将他送到海岸边,维纳斯一步三回头地走进海里,冲阿多尼斯挥手告别。
阿多尼斯站在日落的沙滩上,含笑静静望着他。他望着维纳斯钻入海底,海面上最后一丝涟漪消失不见,仿佛这儿从未有人来过。
最后一缕阳光沉入海平面,昼夜交替,阿多尼斯陷入阴影,神色晦暗不明。
唇角的弧度一点一点收敛压平,丝毫没有笑意。
金色双眸眼底浮现的温暖褪去,注入冰蓝深海。
属于凡人的朴素服饰化为神圣华丽的神袍,蓝色代替金色渐渐爬上发梢。
高贵的海皇伫立在海岸,蓝眸望着蔚蓝的大海,发出一道低语。
“我已经等你一百年了,亲爱的维纳斯。”
_
海神的神性分为极端的两面。
大海时而宁静祥和,时而波澜壮阔,因此波塞冬的性格里也藏着截然不同的两面。
他有时很温柔亲切。他的圣兽海豚就象征海神的温和,可以为人类带来风调雨顺的气候,又能使农民五谷丰登,被称为丰收之神。他是亚特兰蒂斯的保护神,是渔民海员的信仰,是海洋的庇护者。
他又很偏执暴戾。他手持三叉戟可搅动风云,愤怒时能引来风暴、海啸、地震等灾难,能制造出可怕的海怪,骨子里充满野心与好战。
过去的几百年,因为迟迟不能完成找到一个完美情人的执念,波塞冬的神性更多被偏执暴戾占据。而现在,他找到了维纳斯,就重新露出安宁平和的一面。
两百年时间对神明不算漫长,可波塞冬才不可能错过维纳斯最重要的成长期。奥林匹斯山是宙斯的神域,海神与冥王不便涉足。没关系,他不能上山,可以让维纳斯下山。
海皇是所有水域的统治者,波塞冬命令水泽仙女故意告诉维纳斯那条河流可以通往山脚,从而引维纳斯偷偷溜下山。波塞冬化身为凡人阿多尼斯,压制住暴戾,只留下温柔的神性,在塞浦路斯岛上与维纳斯设计了一场巧遇。
这是波塞冬多番调查后定下的方案。
首先凡人身份可以放松维纳斯警惕,让维纳斯隐瞒他的存在。如果用海皇身份直接接近,维纳斯转头就会告诉奥林匹斯神,那儿毕竟才是维纳斯熟悉的神。这么一来,那些奥林匹斯神就会严防死守,不让维纳斯下山,他就没办法和维纳斯培养感情。
其次,人们对于初恋情人的幻想,大都是温柔体贴的美男子,而不是强势霸道的偏执狂。前者可以成为心动对象,后者大都成了心理阴影。
波塞冬对自己的属性有清晰的认知,果断封存了冷戾一面,只留下温暖。藏起来的那面等维纳斯成年后,再用成年神的方式告诉他。
两面都是真实的他,所以也不算伪装,只是没展现出全部本性而已。
维纳斯现在还小,不能成为他的童年阴影,把爱情扼杀在摇篮里。
第27章 蒙混
丘比特说:“很抱歉订阅不足; 暂时欣赏不到他们的爱情。” 是他想的那个情吗?
……他根本不敢想。
范无救定了定神,郑重点头:“我们结拜那天就发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殉的是兄弟情,我知道。”
谢必安歪头; 一双明眸非常认真地看着他。
良久; 他轻轻摇头:“不; 你不知道。”
“你这块木头; 根本不知道我心悦你千年。”
范无救瞳孔地震; 心神俱颤。
不是; 老白怎么还抢他台词呢?
暗恋了一千年的难道不是他么?
……这是梦吧,这一定是梦。
只有在梦里; 谢必安才能够给予他回应。
这次的梦也太真实了。范无救忍不住想,他简直要沉溺进去,这辈子不愿醒了。
谢必安走下沙发; 赤足踩在地板上; 长发就如瀑般倾泻到腰后,似月宫下凡的仙子。
他慢慢走向范无救,一只手搭上范无救的肩膀,清辉流转的眼睛直勾勾与范无救对望。
范无救肩膀跟被烫到似的; 想躲躲不开,只能被迫看向谢必安。他看到谢必安眼底几乎无法压抑的情愫; 浓重得令他惊愕。他逃避般将视线往下移; 入目的就是刚才吻过他的唇瓣,颜色红润; 开口说话时一张一合。
“兄弟会这样看着你么?”谢必安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会像方才那样吻你么?”搭在他肩上的手一路下移。
“会对你有非分之想么?”手渐渐移到腰以下的位置。
室内空气逐渐焦灼; 气氛变得火热暧昧。
范无救呼吸骤然粗重几分; 眸色一沉; 一把攥住谢必安的手腕,凝结住这快要失控的氛围。
谢必安垂眸,看着被范无救抓住的那只手,也看到范无救身下被唤醒的欲望。
他微微挑眉,貌似惊讶地问了声:“范兄,我还没有碰它,你怎么就有反应了?”
范无救面色极红,有种心思被拆穿,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窘迫。
人不会,至少不应当,对自己的兄弟产生反应。
这只能说明范无救也没把谢必安当兄弟。
“……老白。”范无救嗓音都哑了,“你别折磨我。”他会受不住。
“也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他会当真。
谢必安看着他,声线一如既往的清淡,却又什么都不一样了:“我从不开玩笑。”
“你难道看不出我喜欢你?”谢必安不解道,“就算看不出,我已经直说了,你为何不肯信?”
范无救咽口唾沫,迟钝的大脑缓慢运转起来。
这不是说不说的问题。
试问暗恋了千年,还是那种性子寡言少语冰清玉洁、本以为这辈子都没可能的心上人,突然有一日跟你打直球说喜欢你,他也心悦了你千年,这像不像被一个天大的馅饼砸中?
范无救从不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他只觉得这是黄粱一梦。
他松开谢必安的手,自言自语,像在努力说服自己:“今晚不是你不清醒就是我不清醒。你一向不会有错,一定是我不清醒,回去睡一觉,醒来就好了……对,睡觉。”
范无救仿佛找到正确答案,转身就往自己房间走。
谢必安站在原地,静静凝视他的背影,也没出声阻止。他看着范无救走进卧室,关上房门,客厅里再次只剩下他一个,显得孤身寂寥。
谢必安神色不变,镇定地跟了上去。
_
卧室内。
说是要回屋睡一觉,范无救呆呆靠在床头,根本睡不着。
唇上似乎还残留着那个吻的滋味,脑子里反反复复地重播谢必安突如其来的告白。
“你以为我当年是殉义,我实则是殉情。”
“你这块木头,根本不知道我心悦你千年。”
“兄弟会这样看着你么?会像方才那样吻你么?会对你有非分之想么?”
“范兄,我还没有碰它,你怎么就有反应了?”
……
一切都那么真实,又那么荒谬。
范无救猛地摇了摇脑袋:“这次的梦也太假了。我怎么敢做这样的梦。”
“哦?那你敢做怎样的梦?”
范无救道:“梦里只有我对老白告白的份儿,他能回应我就欢天喜地,哪有反过来的?”
对方轻笑:“原来你也喜欢我。”
范无救:“……”等会儿,这声音……
他立刻转头,白衣长发的美人就坐在床头,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范无救被笑得心里发毛。虽说老白在工作时常以笑面示人,显得温柔亲和,那都是对那些生前有大功德的亡魂表示尊敬。私下里老白高贵冷艳,很少会露出笑容。
这一笑确实好看,让他心动,也让他心慌。
主要是今晚的老白,实在太不对劲儿。
范无救僵硬地问:“你怎么进来的?”
谢必安微抬下颔,示意墙壁方向。
也是。老白会穿墙。
范无救揉揉眉心,他已经傻了。
他紧接着问下一个问题:“你来我房间做什么?”
谢必安掀开范无救的被子,毫不客气地挤进来:“与你同寝。”
范无救一惊,说话瞬间结巴:“这,这不合适吧?”
谢必安诧异瞥他:“有何不可?我记得年少时,还曾与范兄抵足而眠。你如今倒是嫌弃我了?”
“不是嫌弃,我那是——”范无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年少时他们还是真纯洁兄弟情,睡在一起也无大碍。可现在他对谢必安存了那样的心思,今晚又如此不同寻常,再睡一个被窝里真不会出事么?
至少范无救不能保证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老白,你先回房睡,我需要冷静冷静。”
“不回。”谢必安慢条斯理道,“我在这儿你就不能冷静了?你若不能冷静面对我,就是对我有心思。你对我有心思,我也对你有心思,我们合该同床共枕。”
逻辑上是没毛病。
情感上范无救是真做不到迅速接受。他虽然做梦都想让谢必安回应他,可真当这事突然发生,他还是需要时间缓冲。
对于越珍视的东西,态度就越慎重。要让他立刻高高兴兴坦然接受,从此你侬我侬双宿双飞,那更不现实。
“那行,你睡这儿,我把床让给你,我去睡沙发。”范无救急匆匆下床,就要往外走。
谢必安眼神一冷。
范无救走到门边,还没搭上门把手,一截长长的舌头就从身后袭来,卷住他的脖颈,生生将他拽回被窝里。
“咳咳!老白!”范无救被勒得差点断气,坐起身,就对上一双乌黑冷寂的眼睛。
谢必安伸着长舌,面无表情地看他,眼神冷厉,惨白如鬼魅。
范无救心一颤,就跟他见不得白绫一样,他也见不得谢必安吐舌。
地府中唯有吊死鬼会有这么长的舌头。
而谢必安的死是为殉他。
他只是被谢必安舌头勒这一遭就觉得难受,谢必安当初用白绫自缢的痛苦可想而知。光是一想,他便受不了。
“老白,有话好好说,你把舌头缩回去。”
谢必安仍旧面无表情。
范无救举手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