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绝乱-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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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到了通往村里的小道,四人兴致冲冲的向村里奔去,心想身上还有银钱,晚上终于可以睡个软被窝,吃些热饭了。
谁知道眼看就要到村口了,迎面而来十几个汉子,手拿草叉、锄头、木弓,挡住了去路。
为首的一个汉子扯着嗓子就喊道:“哪来的小毛头,给老子停下来!”
成化一皱眉,刷的就拔出长剑道:“我乃庸错的成爷爷,快快让路!”
看成化拿着两尺多长的钢剑,对面的村夫吓了一跳,知道成化是杀人如麻的剑客。一群人连退了数步,但拿弓的汉子纷纷搭上竹箭指着诸人。
那为首的汉子吼道:“铜佛村不入外人,别以为我们怕你,我们村有一百多村兵,我只要高声呼喊,定把你们乱箭射死!”
秦渊心下已知这是个极为排外的村子,不过在这种乱世,也许只有这种团结排外的村子才能多活一些年月。
成化大怒道:“老子走南闯北,还有什么村子进不得,我们又不偷又不抢,花钱买些吃食还能不让!岂有此理!”
水如烟看到村子就用黑斗篷遮住了面容未有发声,像她这样的美貌少女行走江湖这点自保的道理她岂能不懂,只要有外人,她就装成男子,随秦渊等进退,不惹人注意。
楚风见成化发怒,急忙拉住他道:“成大哥,他们也是无辜百姓,你切勿发怒。”
秦渊叹了口气对成化道:“收了剑吧,人家自己的村子不让外人进去也是人家的事,我们又不是强人所难的恶霸。”
看成化收了长剑,对面的汉子也松了弓弦。
秦渊上前拱手行了个剑客礼道:“各位大叔得罪了,我等兄弟并无不敬之意,如不能进村,只求买些热饭馒头,我等马上离去。”
见秦渊行礼,那领头的汉子话语也平和些,摊摊手道:“银钱在铜佛村屁都不是,每年交了官府,村里孩童尚不得果腹,哪有粮食卖给外人,你们快快离去吧。”
成化又待发怒,被水如烟拿枪杆点了点肩膀,只好按捺住怒气。
秦渊叹了口气向对方点点头,又道:“那我们有草药,还有腌好的鹿肉,能否换些饭食?”
对方皱着眉头道:“哪来那么多废话,不卖也不换,快走快走。”
这下秦渊也不禁气结,对成化等摆摆手道:“走吧走吧,不和他们一番见识。”
等诸人走了数十步,没想后面那个领头汉子又高声喊道:“你们要是想歇息一晚,向东五里有个铜佛寺,或可容你等一晚。”
秦渊回头答应一声,示意成化道:“恐怕只有去这铜佛寺了。”
诸人垂头丧气的向东走了五里,果然见到一座土筑的古刹坐落在一株大榕树边,古刹不大,约四五间进出,竟还算完好,红漆的梁木颜色还在,远远还听得到有诵经声。
刚刚走到寺门前,却见三个光头的老僧背着破包袱从寺里出来,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
成化上前也装模作样的行了个佛礼道:“大师,我们兄弟四人欲过路往逐海城,求大师容我们留宿一夜。”
那几个老和尚一边往外走一边摆手道:“老衲都被赶了出来,哪还能容得汝等…。。”
诸人一惊,忙上前围住这几个老僧相问,几个老僧本不愿说,无奈诸人纠缠,其中一个老僧无奈道:“般若大宗派来了新主持,说老衲等久未出门苦行,不得佛意,遂逐我等出来四处化缘十天半个月方可回来,老衲自幼为僧,修持数十年,方在这铜佛寺做了主持,如今却不知要流落到何处,苦哉,阿弥陀佛。”
那老僧念了个佛号,拨开诸人向铜佛村行去,边行边喃喃道:“汝等莫拦老衲去路,天黑前还要赶到铜佛村,若入夜,老衲几个破骨头岂不是要喂了野兽。”
听是新主持的决定,诸人也没什么念想,只有放这几个老僧蹒跚远去,这才面面相觑的向寺内走去。
这铜佛寺还有些香火,进了山门便是前禅院,禅院正中有个土塑的香炉,还插着数只香签,香炉后便是正殿,门头有个破旧的木匾,依稀写着铜佛殿的字样。
殿门虚掩着,成化上千推开殿门,之间一个胖僧随意的坐卧在大殿正中,敞着灰黄的僧衣,露出肥胖的胸膛,嘴里嗡嗡念着经文,却不见木鱼经卷。
胖僧看不出年岁,似是三四十岁,又像四五十岁,一身肥肉倒是光滑的很,眯着眼睛,面带微笑,显得高深莫测。
这大殿倒没什么铜铸的大佛,只在后墙上挂着一副布卷,绘着一座金身古佛,宝象庄严。
成化上前道:“大师,我等兄弟途经此地,望借宿一宿,也借锅灶做些饭食,明早便走,定留些香油钱。”这次他倒没有大咧咧的瞎咋呼,也算憋出几句文绉绉的话来。
那胖和尚睁开双眼,看了一下诸人的打扮,摇了摇头道:“铜佛寺不留俗家借宿,抱歉抱歉。”
成化一听急了,朝着后方的禅房,声音也大了许多道:“还请主持大师出来说话,通融一下。”
那胖和尚依旧慢腾腾的道:“阿弥陀佛,贫僧便是这铜佛寺的主持,也是铜佛寺唯一的和尚,贫僧说的,便是铜佛寺的规矩,几位施主请回吧,此地向西五里便有村落,自可借宿,铜佛寺是万万不可的。”
成化顿时怒了:“那什么狗屁村子,把我等兄弟赶了出来,你这鸟寺竟也要赶我等,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那胖和尚丝毫不见情绪变化,依旧笑眯眯、慢腾腾的道:“几位施主去村里多番哀求,想那村中也不至于拒之门外的,这些天铜佛寺是万万不可借宿的。”
成化怒火中烧,正待拔剑,一直未发话的秦渊却向诸人使了个眼色,从后一把拉住了成化就向外走,诸人不明所以,只有跟着秦渊出去,直走出数十丈远,成化才老羞成怒的甩开秦渊的手问道:“你拉我做甚。”
秦渊回头看了一眼那古寺道:“这胖和尚有古怪。”
成化皱眉道:“一个和尚,竟能养这般胖,定不是什么好人。”
秦渊却摇头道:“非也,这位大师身上有一股正气,说不清道不明,应非奸邪之辈。”
水如烟这才开口道:“正气?这你也看得出来?”
秦渊抿了抿嘴道:“且不说正气,这位大师内功深厚,前所未见,若是动起手来,我们四个加起来恐怕也打不过人家。”
听到内功儿子,成化顿时瞪大了眼睛,来了兴趣道:“什么内功?”
秦渊看向古寺,认真的道:“玄门正宗,磅礴如海,又平静如潭,深不可测,深不可测……”
第三十三章 刚罗汉拳
因觉得那铜佛古寺和那胖和尚古怪,秦渊诸人便未走远,在离古寺半里地的一个小山坡草地上席地歇息,秦渊撒了些驱虫的药粉,诸人没什么兴致,便就着清水吃了些干粮腌肉,闲聊了几句,天黑便各自入眠了。
不想刚刚夜入三更天,秦渊便突然惊醒,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跳上身边的大石头,向那铜佛古寺方向看去,只见大槐树下被点起一堆篝火,胖和尚坐在篝火边,一言不发。正在此时,隐约的从东方传来马蹄声。
秦渊忙唤醒诸人,诸人醒来一脸茫然,秦渊没细细解释,吩咐楚风将马牵过来,四人四马摸着黑向古寺走去。
马蹄声由远及近,人数还不少,等秦渊等走到离古寺只有七八十丈时,只见一群黑衣骑士从东边驰来,瞬间便到了古寺前的空地,竟有四五十人之多,秦渊忙拉着成化、水如烟、楚风躲到一旁的树丛里。
那群黑衣人身着劲服皮甲,戴着斗笠,拿黑布蒙脸,只露出黑漆漆的双眼,一个个背负长剑,马挂长枪,端是群煞星一般。
众黑衣人在空地上停了下来,都看向那胖和尚,胖和尚依然安然端坐,丝毫不见慌乱,甚至双眼都还是眯着,不见睁开。
其中一个黑衣人驱马上前喝道:“哪来的秃驴,半夜点着篝火,将爷爷们引过来!”
胖和尚摇头晃脑的站起身来,弯腰行了个佛礼道:“阿弥陀佛,诸位施主,贫僧有礼了,不知诸位施主是否南楚平洛将军属下的军爷?”
秦渊远远听的真切,顿时冷汗淋淋,应国百姓三怕之一便是景楚二鬼,也就是从景国或是楚国越境过来的马贼,他们烧杀抢掠,远比应国境内的强盗还要凶残,所到之处无论妇孺从未有活口,故称之为鬼,让应国百姓闻风丧胆。
秦渊从未想过,眼前这明显便是马贼的队伍竟是南楚的正规军,还是什么平洛将军的属下,顿时思绪起伏,听说楚国内乱,已分裂成南北楚,难道从楚国越境而来的马贼其实都是南楚王的人马。
一听胖和尚这话,众黑衣人反应比秦渊还大。噌的一声,纷纷拔出长剑或是抓住长枪暴喝不已。
上前的那个黑衣人握拳一举,后面的黑衣人纷纷住口,显然这个黑衣人乃是头目。
黑衣头目冷笑道:“你是哪里来的和尚,竟一口道破我等身份,我等本不欲杀出家人,如此莫怪我等无情了。”
胖和尚哈哈笑道:“施主妄语施主妄语,鬼剑符毒大名赫赫,自五年前入应国以来,屠杀十数个村落,数十个商队,从未留下活口,来去无踪,今见到贫僧,岂有放过之理,是故贫僧昨日得到消息施主欲来,便早早前来赶走这里的僧侣……罪过罪过。”说着话,最后还向秦渊这里的方向眨了眨眼,显然是发现了秦渊等人。又朝这边摇了摇头。
黑衣头目驱马缓步上前道:“竟连你符大爷的师承名号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这胖和尚倒也神通广大,快快报上名来,待会死后你符大爷好给你立个碑。”
胖和尚笑眯眯的丝毫不惧,慢腾腾的道:“贫僧乃般若宗下弟子,胖和尚便是贫僧法号,惭愧惭愧,阿弥陀佛。”
站在符毒身后的一个黑衣人喝道:“大哥,和这秃驴啰嗦什么,一枪捅个窟窿,还要赶着灭那什么铜佛村呢!”
胖和尚依旧慢声道:“这位军爷莫急,正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铜佛村素来不与外人往来,还望诸位军爷发发慈悲,手下留情,就此去了吧。”
符毒也失去了耐心,一挥手,两个执枪的黑衣人用力一夹马腹,窜了出来,两柄长枪如出洞的黑蛇向胖和尚门面冲去。
水如烟吓了一跳,差点惊呼出来,幸好秦渊及时捂住了她的樱唇。水如烟回过神来,看向成化和楚风,只见他们都扒在树枝上目不转睛的看着黑夜人,并未注意到她,便回头瞪了秦渊一眼,毫不客气的咬了秦渊的手一口。
秦渊本紧张的要死,手上一痛,才看向水如烟,原来刚才情急,竟把水如烟搂在了怀中,顿时羞愧不已,忙放开了她,低声岔开话题道:“这大师身怀绝技,但如果这群马贼拿出弓弩,我们就冲出去助那位大师一臂之力!”
这还有的说?成化早已跃跃欲试,将宝剑短弓抓在手上。
秦渊继续道:“成大哥将短弓给小风,待会小风和如烟射箭掩护,成大哥和我冲在前面,切记一鼓作气,这些都是屠杀我应国百姓的畜生,能杀几个杀几个!”之前在客家村居住的几个月里,楚风常怨自己不会武艺,遂与村里的俊才学了数月的弓弩和短剑技击之术,他天生聪颖,又肯吃苦,下山时已经小有所成了。
说话间场上早分出胜负,那胖和尚岂是凡夫,只见他看两杆黑枪袭来,面不改色,甚至还合手施了个佛号,和他说话一样慢慢腾腾的摆出一个功架,双肘迎向枪尖,在枪尖碰到他双肘时,突然暴喝一声双掌拍在了两匹马的脖子上,奇怪的是这两名黑衣人本相隔近丈远,胖和尚手臂分明没有那么长,可此时却又分明双掌拍实,两匹健马惨嘶一声双双翻到在地,两名黑衣人顿时成了滚地葫芦,半天未能爬起来。
“嗬?还是会家子!”符毒暴喝一声,一挥手,身后一下出来十人,一个个左手驾马,右手擎枪,驱马上前半围住胖和尚。
胖和尚刚被枪扎的双肘毫发无伤,他再次双手合十,微笑着看着上来的十名黑衣人。
黑衣人们用腿驾驭着马匹,将剑枪指向胖和尚,只待包围圈一形成即从四面八方攻向胖和尚。
胖和尚向符毒点了一下头,又微微一笑,突然从口中吐出一个:“诺!!”字,这声诺字如同晨钟暮鼓,顿时敲在了在场所有人心口一般,连远远的秦渊等人都心神一阵,场上更是惊人,上前的十名黑衣人的坐骑纷纷发狂一般人立而起,黑衣人此时正双手执枪,哪料此景,纷纷跌落在地,马匹四散奔逃,只有那胖和尚在中间还是那个微笑合手的自在样子。
符毒和身后的黑衣人马匹也不安的退了数步,阵型顿时乱了。
跌到地上的黑衣人还未起身,胖和尚已经动了,也不知他使的是什么武艺,看起来动作缓慢无力,却又像短短一两呼吸的时间边把这十人都轰了一拳,反正等秦渊等看清的时候,这十人都被胖和尚的拳头击飞数丈,倒在地上哀嚎不已,爬不起来,却又如之前的执枪黑衣人及其马匹一般,未伤性命,只是丢了兵器,无力再战。
符毒大怒,从马上跳了下来,二话不说便抽出背负的长剑,映着篝火舞着一团黄澄澄的剑花直朝胖和尚颈项之间削去,出剑快的惊人,显然是某个门派的正统剑法。
秦渊低声道:“这个符毒是个高手,胖大师手无寸铁怕会吃亏,我等寻机便出手。”
话音还没完,那边胖和尚的拳头已经和符毒的剑交击了,只见胖和尚双手赫然发出淡黄的光芒,符毒的快剑削在他手背上竟传出金属交击般的响声,胖和尚拳头如同铜铸,在符毒的钢剑下丝毫无伤,叮叮当当只是瞬息,已经格开符毒十数剑。
符毒一时颇为震惊,被挡了十几剑,后劲已是不足,但他显然也是身经百战的主,腿法也是不俗,一边出剑,一边踢向胖和尚的下盘,想让胖和尚露出破绽。
胖和尚如泰山一般,动作虽看上去很慢,却每每正好挡住符毒的各种攻击,二人交锋了二十多招,胖和尚却一招未攻,反而慢声劝导:“施主不是贫僧对手,还望心生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