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剑尊-第5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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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冲想通此节,将斩龙台收好,说道“弟子领命!不知师傅还有何吩咐?”玄女宫之事紧急,自是越早动身赶去越好。郭纯阳笑道“莫急莫急,尚有一位道友要来,稍带片刻。”
过得一柱香功夫,一道剑光撞破虚空,现出一位长须道人,正是张随真,喝道“郭道友,正一张随真拜见!”太象宫中起了一道祥光,接引这位老祖入内。
张随真一入大殿,便自笑道“方才我以剑遁赶路,老远便察觉有人渡脱雷劫,不知是……”瞥见凌冲,目中闪过一丝惊异,改口道“原来是凌师侄渡脱劫数,成就待诏,日后长生有望,好好!”心下凛然“听朝阳说,当年灵江金船之会,叶向天带了凌冲前去,彼时他还未入道,怎得区区时日,竟已修成了待诏?难道郭纯阳真有鬼神不测之功,要不调教的弟子怎会一个胜过一个?”
正一道下代弟子中唯有沈朝阳与秦钧最为秀出,秦钧是前代长老转世,生具宿慧,素来为张随坚看中,收做关门弟子。沈朝阳更不必提,是当作下代掌教培养。正一道在二人身上倾注的资源心血可想而知,就是如此,也未比得过凌冲的修为境界,且看凌冲眉心之中宝光隐隐,道气升腾,道行境界稳固无比,绝无后患,也不知郭纯阳是如何调教出来。
郭纯阳笑道“这是他自家知道努力上进,老道不过因人成事罢了!”张随真笑道“道友如此说,可真叫我与大兄无地自容了!”正色道“前次将长景元神炼化,有赖凌师侄相助,因此我与大兄联手,将凌师侄所托的一元重水祭炼完成,如今当能应用自如,因此特来还宝!”
凌冲曾将一元重水托付给正一道两位老祖祭炼,以求自家能尽快将之炼为本命法宝。此水乃先天妙物,要想完全祭炼,非得长生道行不可,凌冲彼时不过是脱劫级数,身怀重宝而不能运用,实有锦衣夜行之憾。
张随真又道“不想凌师侄已然修成待诏,这一元重水虽本是你之物,老道却也要借花献佛,权作贺礼。想来你如今境界,已能勉强发挥其五六分妙用。”道袖一扬,一道真水轰然流出,就在殿上流淌不绝,时而湍急时而舒缓。
一元重水这等先天重宝自是妙用无穷,其重无匹,虽未着地,仍是压得掌教大殿微微一颤!惟庸叹道“果是先天神物,妙用无方!”
郭纯阳道“这是龙神母所赐,别人学不来的。”张随真道“此宝已被我与大兄将其中禁制一一打通,绝未留下法力烙印,凌师侄可将本身真气注入,便可应用了!”
张氏弟兄当真光风霁月,只将一元重水从头到尾炼化了一遍,却未留下甚么心法烙印,方便凌冲炼化。凌冲忙即称谢,头顶现出一条剑气长河,其中真符跃动,正是新近领悟的虚空符剑。
张随真一见虚空符剑,叫了一声“这是甚么剑法?大挪移剑术?斩虚空?不对!”这路剑诀独辟蹊径,身兼三家之长,张随真能瞧出虚空符剑是虚空神通剑术,竟也瞧不清其跟脚来历。
虚空符剑一出,丝丝清玄真气一转,自符剑中飞出,落在一元重水之中,祭炼这件先天之物。真气所至,一路势如破竹,不过数息之间,已在一元重水之中打下一个粗浅烙印。
果如张随真所言,此宝中并无别的杂家真气,凌冲祭炼的甚是顺畅,盏茶功夫,已将此水炼出了三重禁制。法器祭炼的如何,全在修士所炼禁制之上,所留禁制级数越多,烙印越深,越能如臂使指。
毕竟是先天神物,凌冲心知再要祭炼下去,非是一朝一夕之功,不好失礼,心念一动,一元重水化为一条水龙,钻入眉心之中不见。
洞虚真界中,一条大水从天而降,化为一条天绅,自太乙飞星符阵而起,飞流直下,扑入厚土大地之中,又自四周边角升腾而上,重新投入太乙符阵,如此循环往复,成了一道奇异之极的循环之线。
一元重水炼入真界,当真是风生水起,水润万物而无声,周流之间,使得灵机流转,洞虚真界中也多了丝丝灵动之意。晦明童子十分羡慕,盯着一元重水瞧个不停,笑道“有了这件宝贝,我太清门底蕴又厚实了一些也!”
凌冲不去理他,向张随真再三称谢。张随真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必多礼。”又对郭纯阳道“贫道此来,还有一事知会道友。四九重劫将至,如今仙督司已然整军待发,还请道友早作防备。”
正一道亦是万年大派,门中祖师在九天仙阙之中身居要职,与仙督司分庭抗礼,因此有法旨下来。惟庸问道“不知贵派可有对策?”四九重劫乃是玄门之劫,凡是修成纯阳之辈,皆要受仙督司节制,说不得就会大祸临头。张随真笑道“本门祖师在上界颇有手段,仙督司也奈何不得,已然传下法旨,此劫只要本门自封山门,不去招惹仙督司来人,便不会有事。”想起为了炼化长景元神,连正一山都被打穿,还有甚么山门可言?不由大是尴尬。
郭纯阳笑道“听听!果然朝中有人好做官,可惜本门历代祖师就未出甚么位高权重之人,还要我等后人自谋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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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1137 赶奔北冥
太玄派立派在玄门七宗中时日最短,若非这一代出了惟庸、百炼与郭纯阳三位老祖,支撑大局,如今还在七宗中敬陪末座。太玄派历代飞升之辈寥寥可数,且一入仙界,立时与本宗断了音讯,不知是陨落还是别的。
正一道有老祖在仙帝朝中做官,职位不低,足可与仙督司分庭抗礼,方能免去正一道一场祸事。郭纯阳言下之意,十分艳羡。
张随真笑道:“郭道友又来哭穷,太玄如今人强马壮,未必怕了仙督司来人,我正一道元气大伤,就算无有四九重劫,也要封闭山门,将养元气,如何比得?不过这一次劫数非比寻常,贫道言尽于此,还望道友多加防备。”
此言已有些交浅言深之味,正一道必是得了甚么消息,只是不好说破。郭纯阳呵呵一笑,说道:“道友心意贫道领会得,多谢!”
大家皆是长生之辈,有些事点到即止,张随真稽首道:“既然如此,贫道告辞!”郭纯阳道:“凌冲代我送一送张真人,也不必回来了。”
凌冲会意,道:“弟子送一送真人。”张随真哈哈笑道:“正是求之不得!”二人离了太象五元宫,飞起半空,皆是剑遁,张随真大袖飘飘,颇有凌风而去之感,凌冲却是虚虚而浮,普普通通,乍一看却似足踏实地。
张随真望了一眼,惊讶道:“这般遁法,着实未见!”凌冲所用正是新悟的虚空符剑之法,以虚空神符之道挪移空间,显得不温不火,逊道:“不过是一点小手段,难入老祖法眼。”
张随真道:“太玄厚积薄发,隐忍二百年,却是一鸣惊人,只你一位弟子,便胜过千万,连本门的朝阳、秦钧两个也比不过你。但木秀于林,未必是好。四九重劫一来,仙督司必会倾力打击,再有清虚道宗从旁推波助澜,你要小心行事才是!”
凌冲道:“多谢老祖提点,弟子省得。”张随真实是喜爱这个后进之秀,殷殷嘱咐良久,方才离去。
凌冲整理心情,用太乙飞星符阵推算了一阵,掉头往北冥之地而去。初用虚空符剑赶路,颇有滞涩不顺之处,凌冲一面以符阵推衍,如何完善剑诀,一面鼓催功力,加紧赶路。
太乙飞星符阵推算之功着实强横,不出几日,已将虚空符剑的剑遁之法推算的七七八八,颇见精妙,凌冲也趁着赶路之机,将一身清玄真气重修,演化虚空符剑。
洞虚真界之中,无数虚空符箓飘飘洒洒,宛如初雪,充斥六合,有的融入虚空壁垒,加固真界,有的融于山河大地。但更多的则是汇入一元重水长河之中,祭炼这件先天神物。
晦明童子多了一件大事,时时守在一元重水之旁,满口流涎的望着,有时受不住诱惑,还去重水中漂洗一番,好不舒爽。一元重水其重无匹,能托举辰星,传闻仙阙一条星河之中,便是用此神物勾连诸天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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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1138 花容
阴神周遭魔气如焰,其中隐约有七尊魔胎成形,正是七情魔念所化。阴神的七情魔念可谓命途多舛,连续被太弼的星辰真火等敌手炼化,险些伤及根本。七情魔念虽只是阴神正念杂念所化,却万万缺失不得,不然阴神便不完整,永无证道之机。
原本七情魔念已然要孕化魔胎出来,却受了重创,拖延至今。阳神所算,只有将七尊魔胎孕育出来,分别寄托七种魔念,噬魂劫法才算圆满,方能一举突破劫数,修成待诏。
噬魂幡炼化星光极快,阴神还嫌其慢,蓦地大口一张,自白虎世界中牵引出一条星芒,瀑布一般投入其中。魔气中七尊魔影亦发出滚滚吸力,抽取星力补益自身。如此巧取豪夺之下,纵是星宿魔宗历年积累也不足敷用,白虎世界所化光团愈来愈小,形若消散。
凌冲阳神略一推算,阴神要将七尊魔胎炼成,总还要年余功夫,便不去理会,专心赶路。极天之上,就见一道剑影,裹挟点点符光,倏然挪移虚空,瞻之在前,忽焉在后,诡异绝伦。
待诏道行赶路,自又是一番天地,不过数日功夫,已然横越极西之地,深入北冥之中。再临北冥,凌冲心境又自不同,头一回是为攒炼罡气,要寻找合适的炼罡之地,再一次则是遇上敖震遭劫,被人生生剥魂炼宝,彼时他的道行不过是小修士而已,更多是旁观热闹,插手不得,这一次他修成待诏,也可被称一声老祖,只要不遇上长生之辈,尽可横行无阻。
就在他赶路之时,北冥玄女宫中,一位宫装美妇叹息着自云床起身,其气质宛如冰纨寒雾,冷艳迫人,正是玄女宫之主姬冰花。她一步跨出,已来至一处小千世界,但闻寒风呼啸,大雪冰封,一派肃杀之极的场景。
此处正是玄女宫的幽寒界,酷寒冰冷,就算修炼玄冥真水之辈,不到待诏境界,绝不敢停留太久,不然就要元神坐僵,形同行尸,生不如死。
此界如此苦寒,历来只有下大决心,坐生死之关,冲击纯阳之境的长老,或是犯下门规大罪之辈,才会来此。只不过前者出于自愿,后者却是被迫。
姬冰花望着漫天风雪,长叹一声,当年师姐宁冰作乱,被她放逐此界,指望其能改过自新,谁知竟被夺魂道人所染,落得个形神俱灭的下场。同门师姐妹数百年,颇有兔死狐悲之意。
姬冰花凭吊了一阵,再一迈步之间,已来至一座刺天冰峰之上,山顶有一处洞窟,只容一人通行,极为逼仄。姬冰花朗声道“弟子有要事禀告,事关本门生死存亡,请师伯拨冗一见!”
话音收束成一线,传入洞窟之中。过得片刻,漫天风雨陡然一滞,接着又自如常,一个平平淡淡声音响起“掌教,你来见我,所为何事?”一位少女自洞窟之中走出,花容光色,已是人间绝顶,但浑身却少了一股人味,显得虚无缥缈,随时可能离此世间一般。
这少女看似豆蔻年华,实则寿岁已在数百岁开外,名唤花容,乃是玄女宫硕果仅存之太上长老,亦是姬冰花师伯,此人证就纯阳数百年,心高气傲,只欲成就归一,强行冲击境界,不想受大道反噬,暗伤在身,道行不进反退,勉强维持一个长生果位,不得已只好在幽寒界中坐死关,借冰霜寒力封闭己身,元神沉寂,聊以度日。
花容在幽寒界闭关,连宁冰也不知晓,几百年光阴一晃而过,道行仍无起色,但战力犹存,玄女宫要举派搬场,姬冰花势必要与这位师伯商议。
姬冰花又是一礼,说道“不知师伯的伤势如何了?”花容眉头微蹙,更显清冷,说道“勉强维持道行不堕,但此生归一无望。前几年你将宁冰放逐此界,她被噬魂魔念魔染,破界而出,彼时我元神出窍,不在此间,未能将她拦下,不知结果如何?”
姬冰花黯然道“宁冰师姐已然去了。”花容点头道“去的好!被噬魂魔念染化,唯有一死方得解脱。掌教来见我,可是为了举派搬场之事?”花容虽则闭关,常以元神显化,在外游走,亦知姬冰花的打算。
姬冰花道“弟子确有此意,祖师所布困锁孽龙的法阵已破,又有上界玄冥老祖门下下界,将黑龙元神抽走,已不必我玄女宫再去看守。加之四九重劫将至,这些年来北冥之地暗流汹涌,无数大妖暗地勾连,欲对本宫不利,我与太玄郭纯阳商议,不若将玄女宫搬往极西之地,与太玄派联手拒敌,不知师伯意下如何。”
花容目中闪过一丝落寞之色,说道“创派祖师被打发来此界,看守那孽龙,将之炼化,此是出自玄冥老祖门下谋划,连祖师为此事,都不免兵解坐化,我等做弟子的也没资格置喙。不过黑龙已死,本门也算尽力,再者玄冥一脉未必肯认我们是同脉一支,说不定还要将我等铲除而后快,也是该为弟子们寻个出路。”
“本门与北冥大妖争斗多年,血仇难解,大劫将临,难免有遭劫之祸。本门只收女弟子,天性柔弱,比不得男子修道刚强,历年血战,已然折损了太多,掌教之意,我并无异议。只是未成想,二百年前我为本门计,拆散了你与郭纯阳的姻缘,如今却要厚着面皮托庇于他,人生变幻,莫过于此。”
郭纯阳与姬冰花生具夙缘,今世该当结为道侣,只是二百年前郭纯阳尚未开窍,姬冰花却早早显露天纵之资,修炼玄女宫道法势如破竹,眼见纯阳有望。
花容彼时执掌玄女宫,自是不愿门中佳弟子去配一块顽石,尤其姬冰花一旦与郭纯阳结合,必要远走中土,玄女宫没了顶梁之柱,因此深思熟虑,生生拆散了这一桩姻缘。
姬冰花却也争气,不过数十年后便修成纯阳,果然稳住了玄女宫基业,但花容一坐闭关,哪知郭纯阳竟似道祖附体,自此开窍,终有今日成就,思之过往,实令人哭笑不得。
姬冰花淡然道“当年之事,亦是弟子所愿,并非是师伯出手棒打鸳鸯,弟子从未有所怨怼,玄女宫养我教我,此恩未报,怎忍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