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冠-第2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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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芗眼睛一亮,“这可是个大工程。”
刘旭忠也是一脸振奋,作为医生,他虽然不负责分娩方面,但接触的多,知道的多,就他自己这一生行医,哪怕是在皇宫之中,因为分娩而母子丧命的案例,都数不胜数。
黄昏笑了,“这个只要有杏林界德高望重的人出来带头引领,然后有人出钱,给天下产婆进行系统培训,还是有可能解决的。”
确实大工程,确实需要很多钱。
但大明帝国需要人口暴增,所以这个钱该花,必须花!
吕芗笑了。
他明白了黄昏的意思。
他和刘旭忠乃至于目前的太医院院使和院判,都没有这个声望能带动天下产婆来重新学习分娩技术,可以带头,但还差点德高望重。
需要一个人,乃至于几个人。
比如洪武年间的萧九闲,又比如比陛下征至郑大监麾下去下西洋的匡愚。
还有一个人。
父亲吕复。
如果有这三人牵头,那么杏林方面的事情,没有什么是带动不起来的。
第五百六十七章 相天面地
如此为国为民的事情,吕芗就算不情愿,也要承一句,何况这种事作为一个杏林圣手,吕芗哪有不愿意的事情,笑道:“如果黄指挥有心,在此我可以夸一句,家父那边,绝无问题,不过黄指挥若是能让匡愚也来参与此事,那是极好的,至于萧九闲……”
死了好几年了。
不过无妨,有父亲吕复,加上匡愚,再有太医院众多御医,这事要实行起来也不算太难了,问题就在于钱这个问题上。
谁来出钱?
黄昏哈哈一笑,“善。”
这钱我不出。
也没这个钱。
得找朱老板。
再议,反正得把朱棣磨同意了,为此就算是让他晚一两年征讨漠北也是划算的。
又道:“幼儿存活率第二个因素,则是百姓愚钝,有病了不去找医生郎中,反而去求各种神棍、道士——”恍然觉得说错话了。
看向袁珙父子。
袁珙父子笑了笑,没甚在意,说起来你黄指挥也是神棍起家。
因为袁珙父子就是相士,这个观点吕芗没有发表意见。
这叫尊重他人。
黄昏又道:“幼儿存活率还有一个原因,则是各种疾病,一者是分娩过程中的伤风,一旦发作,无药可救,二者是如麻疹、水痘、天花、烂喉痧等疾病,又或者是肺痨和伤寒,都是致命的因素。”
烂喉痧就是猩红热。
肺痨是当今说法,其实就是后世的肺炎。
哪怕是在明朝,得了这些病,死亡概率都是极高的,所以穿越到古代真不是那么好活下来的,一个伤寒就能要了你的小命。
所以当初小宝庆落水后大病不死,真的是狗屎运气好。
至于那什么后世体魄穿越到古代,更不可能。
有可能你身上带过去的细菌,就能让一座城市的古人全部死翘翘,又或者是你自身就承受不住那个时代的病菌先死翘翘。
吕芗闻言叹气,“可是又能怎样呢。”
不是没有对症的药。
就如伤寒,然而哪怕对症用药,患者的死亡率依然极高,作为医生,吕芗也忧心这些事,可他一个人的能力有限。
连父亲吕复都没能解决,他又能怎样。
不见有了《伤寒论》,伤寒依然是天下最为头疼的病之一么,着实难以解决。
黄昏笑道:“我一直有这么一个想法,关于天花和麻疹,这是要传染的病,一旦发作起来,存活率也不高,如果我们能研发出药物预防,是否可以达到以预替治的效果?”
康熙就得过天花。
不过那时候医学已经发达了很多。
吕芗苦笑,“黄指挥说得简单,这怎么预防?”
黄昏也知道这个事情一时之间很难说服吕芗,不过没关系,这段时日老子连《清明上河图》都不要了,就费尽心思来说服吕芗,然后让他说服他爹吕复出来牵头办这个事情。
举国之杏林,必须弄出各种疫苗来。
至于研发疫苗要用的实验器皿,黄昏已经在着令钟山的琉璃工坊准备,至于具体需要什么,还要在研发过程中来调整。
于是笑道:“无妨,吕先生这些时日不妨想一下,看此事有没有解决的可能,如果可以,我再登门造访吕先生,到时候若是此事可以施行,我会去请求陛下,希望得到他的全力支持。”
吕芗陷入沉默。
片刻后竟是无心再喝酒,也没了欣赏《清明上河图》的兴趣,起身告辞,和刘旭忠一起匆忙回复,他要仔细思忖,然后写信求惑父亲吕复。
如果黄昏这个建议真的施行而且成功,那么将活人以亿计。
自私一点,他吕氏父子也将名垂青史。
在回去路上,刘旭忠问道:“老吕,这事你觉得可行不,若是做成了,自然是好,在杏林之中,我等也将和那华佗、扁鹊一般传名后世,可若是做不成,那便要贻笑千年了。”
这话很妙。
妙在哪里?
“我等”两字。
以刘旭忠和吕芗之间的关系,当刘旭忠说出这句话后,只要这件事施行,吕芗不是特别不懂人情世故,肯定要带着刘旭忠一起。
吕芗略有讶然,他倒不是不喜欢朋友的这种直白和心计。
问道:“你是看好此事的?”
刘旭忠颔首,“如果有大额金钱支持,可以尝试一番,退一万步,若是能让全国在分娩这方面做得更好,真能让不少幼儿免死于伤风之下,功德千秋啊!”
吕芗犹豫了下,“有个问题你没考虑到,产婆们大多没读过书,如何让她们转变观念,这是个很难操作的实情。”
刘旭忠哈哈一笑,“老吕我觉得你忽略了一个事情,这事用钱开道,再用大明律规范约束,如此一来,便好施行了。”
吕芗看了看昏黄的前路,深深叹了口气。
陛下要征漠北啊。
路人皆知。
在这样的情况下,陛下还愿意从国库拿钱来做这种短期内看不见收益的事情,如果能做,其他君王不早就做了?
难。
然而……
吕芗忽然振奋起来,“事在人为,不是吗?”
男儿丈夫,谁不想青史留名!
不提吕芗和刘旭忠两人的归去,星隐居这边,袁珙给儿子示意,让他去取《清明上河图》,他则看向黄昏,笑道:“若是不介意,老朽为黄指挥相面一次?”
其实已经相了,只是话不好说。
黄昏大喜。
又有些担忧,“袁寺丞可莫要吓晚生就好。”
袁珙哈哈大笑,道:“相人之人,虽有相天面地之术,但见天机,又忘天机,但说可说之说。黄指挥请放心,有些事老朽就算看出来了,也不会说出来,且说出来也没人信。”
黄昏心中一颤。
我擦,难道这位相术大师看出了自己的根脚?
那就恐怖了。
袁珙喝了口茶,笑眯眯的道:“观君面相,其实当下相态,遮掩掉了一些痕迹,若老朽没看错,黄指挥应有过死而复生之事,老朽在你面相之中,观其痕,有早夭之辙,以此观之,黄指挥应该是早就往生极乐之人,而不是如今身居高位之姿,不知对也不对?”
黄昏心中一凛。
真有这么神奇?
这都能看出来?
不可思议。
徐膺绪在一旁呵呵一笑,言辞倒还算温和,“当日陛下入城,妹夫被其叔母携着投入清水河,侥幸不死,这大概就是袁寺丞说的早夭之辙?”
这事又不隐秘,应天城知道的人不少。
所以徐膺绪有些嗤之以鼻。
如果这也叫相术,那我也是相人大师了。
子不语怪力乱神。
徐膺绪是半点不相信这事算命的说辞,说到底就和妹夫当年那套神棍理论差不多,不过根据诸多因素来分析而已。
第五百六十八章 窃命窃明
袁珙闻言也不意外。
那件事他听说过,对于靖难之战如王艮一般殉国的人,唯有敬重之。
微微摇头,“非也。”
濒死,濒而不死。
那么黄昏面向之中被遮掩的早夭之辙,就会极浅极淡,又茁壮成长了四年,面相之改变早就彻底湮没了那早夭之辙。
不至于现在还有痕可观。
看向徐膺绪。
徐膺绪起身,行礼,“袁寺丞你们慢聊,我去找袁少卿,怎的是舍不得么,拿一幅画需要拿这么久?”
他算是看出来了,袁珙是想单独和黄昏聊。
黄昏有些惴惴。
不知道为何,本已耄耋之年目光垂朽老矣的袁珙,此刻目光之中竟然闪耀着光彩,如明月一般,超乎寻常的闪亮。
又如剑一般,直刺人心深处。
袁珙挥手。
原本守候在院内的下人,也急忙退下。
待四下无人,袁珙正欲再说什么,却见黄昏笑了笑,示意袁寺丞稍等,黄昏起身,也挥了了挥手,便见星隐居的一座屋檐下,一女子鹞子翻身落地。
袁珙苦笑。
黄指挥果然谨慎,哪怕是京畿之中出行,也不忘携带护卫。
黄昏挥挥手,道:“穆罕穆拉,你去星隐居外等着。”
身材高大早被大官人在床上征服得不要不要的穆罕穆拉扭着臀,一脸不屑,那神态仿佛在说你们就是说给我听,本姑娘也不想听。
去了院外。
黄昏这才伸手示意,“袁寺丞,请。”
袁珙默默盯着黄昏,眼中的光彩越发明亮,神色极为复杂,既像是少年在下雨天的路上遇着了懵懂暗恋的初恋少女,又像是朝圣者得见真神。
如见天人。
黄昏有些不自在,被一个老翁这么盯着,能好受么。
正欲询问。
袁珙却道:“黄指挥相信相术吗?”
黄昏笑道:“相由心生,很多事情确实可以透过面相看人之内心,也能根据其性情、家世、背景、理想才揣摩其日后成就,但要说什么观人而知其心之所终,晚生持怀疑态度。”
袁珙哈哈一笑,“有道理,不过相术一途,确有圣贤语不能释疑之处,这又涉及到博大精深的《周易》,非三言两语可以说清。”
既然扯到《周易》了那还说什么。
黄昏再有才,也辩驳不了《周易》。
袁珙道:“黄指挥的面相,老实说,粗看平平无奇,细看之下,却是千古罕见,老朽相人一生,穷一生之心血,得以窥斑豹,纵是犬子,也看不出黄指挥面相的惊奇之处,遑论钦天监那群人了。”
平平无奇之面相之格。
不是指相貌。
论相貌,黄昏大官人还是很有自信,这偌大京畿,能比我黄某人更好看的,大概没几个,比我好看又没我有钱,就算和我一样有钱,也没有这权势。
须知我黄某人可是大明十大杰出青年悬名第二的人。
笑道:“晚生就一常人耳。”
袁珙摇头,“清水河投河,是你面相命格的转折点,如今你的面相,已是千古第一份的窃命之格,意味着你身上背负着两个人的气运。气运这个东西,信者有不信者无,但相术一脉,还是笃定其理。”
黄昏僵滞一刹。
从袁珙话中不难理解出,袁珙从自己的面相中看出了曾经的黄昏已死,而自己是窃命者,要不然怎么会说出背负两个人的气运这种言辞。
心中蓦然动了杀机。
如今已不走神棍路线,如果袁珙广而告之自己是夺舍重生,对于大明而言,这是妖孽得不能再妖孽的事情,朱棣绝对零容忍。
袁珙并没有察觉到黄昏心中的杀机。
叹了口气,“老朽也很是不解,一个人要如何才能做到背负两个人的气运,思前想后,只有一种可能:清水河投河之后,你死而复生,但将死未死之际,命格转变而重获新生,又恰逢国运转折,于是窃命之余,再窃大道之运,如此才能活下来。”
这是他的理解。
只不过他有句话说得含蓄。
窃大道之运,其实就是窃国运,所以黄昏才能在仕途上如此一帆风顺,未来甚至可能会发展成他无法说出来的两个字:窃明。
当然,这是袁珙的理解,他根本拿不出立得住脚的理论。
黄昏笑而不语。
袁珙也知道话不可多说,说多说透了,彼此都没有台阶下。
笑道:“话已至此,黄指挥莫怪,这只是老朽对你面相的一丝好奇而引发出来的推测,当不得真,黄指挥也请放心,此等言论,必无第二人知。”
黄昏摇头,“袁寺丞,您应该知道,这话要是传出去,对我的影响是何等巨大。”
言下之意,我信不过你。
袁珙也知道如此。
愣了下,觉得自己今日确实孟浪了,思考欠周全,这些话要真的传出去了,岂非害了黄指挥,所以眼前这青年,肯定没办法相信自己。
旋即笑道:“听犬子说,平常时候不怎么和他交往的徐膺绪,近来频频示好,今日诗会,黄指挥又不请自来,老朽若是猜的没错,黄指挥是为《清明上河图》而来?”
黄昏点点头,“如果袁少卿可以忍痛割爱,我愿高价购买。”
袁珙笑着挥手,“不用。”
黄昏不解。
袁珙道:“黄指挥应该知道《清明上河图》的价值,如此,为表歉意,也为了表达老朽方才失言、失态的愧疚,老朽愿令犬子双手奉上此图,何如?”
黄昏:“……”
那可是清明上河图,袁珙就这么拱手送了出来?
旋即恍然。
他是在用这幅《清明上河图》来换取他父子二人乃至全族人的性命,如此看来,这位相天面地之人的言辞可以相信。
相信是一回事,但为了保险起见,今后还是要让人盯住袁珙。
确定今日言谈之词,不会被第二人知晓。
反正袁珙要不了几年也要寿终正寝了。
于是笑道:“那晚生就却之不恭?”
好一个却之不恭。
黄昏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让袁珙心甘情愿的拱手相让《清明上河图》,只能说,这位相天面地之人,搬起石头砸了他自己的脚。
第五百六十九章 朱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