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月开始-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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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全城暴乱
每一位精神异变者，基本上都有自己的念力，只在强弱的问题。
弱者拿个苹果都费劲，只是当作一种感应性的力量。
陈菁见过最强的能力者，是可以将自己的念力化作子弹，将对手打死在一百米外。
但如今，她看到的，却是一个可以用自己的念力，近距离挡下五架六管转轮机关枪扫射的人，而且，他已经连续撑了起码三四秒钟之上，这里表现出来的力量，简直就已经是……
陈菁莫名想到了以前的红月亮孤儿院三层小楼被念力摧毁的事情……
……
……
陈菁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死死咬了一下嘴唇。
她在用疼痛促使自己清醒，并用一种近乎凶狠的意志，来让自己做正确的事情。
嘴唇上渗出了鲜血，陈菁的瞳孔，也忽然变得鲜红了起来。
然后，她的声音响起。
低沉，又拥有着一种异常的穿透力。
这种声音仿佛拥有着某种魔力，即便是周围那异常嘈杂而刺耳的子弹射击声，也淹没不了，犹如某种意义上的实质，缓慢但却又无法阻挡的，向着前方持枪的人涌了过去……
“你们手里，正掌握着最强大的武器，拥有着它们，你们就可以摧毁面前的一切……”
“掌握着这种毁灭力量的你们，是不是感觉自己便像世界之王？”
“但世界之王只有一个！”
“既然你们手里有着这样可怕的武器，那何不看一下彼此……”
“试试谁的火力更强呢？”
“……”
陆辛听到了这个声音，下意识的转过身来。
然后他就看到了这时候神色冷静，眼睛血红的陈菁。
似乎比天上的红月还要鲜艳。
……
……
也就在陈菁的声音响起之时，加特林的咆哮声忽然停止。
可以看到，那些推着加特林的人，这时候神色都变得有些迷茫，仿佛忘了开枪，怔了片刻之后，他们脸上忽然都露出了有些狂热的表情，就好像是，有了一种无与伦比的过度自信。
然后，他们不约而同的调转了枪口，指向了与自己一样也推着武器的人。
正好有六架多管转轮机关枪，他们很仔细的分成了两两一组。
再之后，忽然枪声再度咆哮。
只不过，这次的枪声，只是咆哮了片刻，他们便都已扑倒在了地上。
被子弹撕裂的伤口之中，只流出了淡淡的红色液体，看起来不像是血，而像是黏液。
他们有的是在身上受伤，有的是在脑袋，而他们的行为，也变得异常诡异，身上受伤的，四肢似乎还在努力的伸起，脑袋受伤的，身子则在诡异的转动，更是可以注意到，其中有一个人的脑袋被掀去了半边，露出了一种灰白色的物质，看起来干瘪，没有一点的弹性。
精神改造人。
那个“秦燃”，是留下了几个精神改造人在这里伏击，或许早就准备好了这些损失。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几个精神改造人，是已经被抛弃的，只是用来狙击有可能会对他们抢画这个任务造成影响的能力者的，所以陈菁才能用能力影响到这几个精神改造人，让他们自相残杀，否则的话，能够者就在附近施加影响，精神改造人要比普通人难对付很多。
……
……
子弹呼啸停止的一刻，陆辛猛得抬头，向妈妈看去。
这时候，妈妈正轻轻的拍打身体，像是扫掉身上的灰。
无数的子弹从她身上掉落，叮叮当当形成了一种清脆悦耳的声音。
而妈妈的模样，也像是刚刚从商场逛了一圈出来，不仅看不见伤口，甚至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有出现一丝褶皱，她只是笑吟吟的看着陆辛，像是在调侃着不争气的孩子：
“这一次，你被人欺负的很厉害哦……”
陆辛像是有些犹豫，但他沉默了一会，却还是轻轻点了下头。
然后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像是自嘲似的，低声道：“是呀，差一点就死了……”
妹妹忽然有些警惕。
她下意识的离陆辛远了一点，歪着脑袋打量着他。
妈妈则是静静的看着陆辛，脸上的笑容更多了，只是眼神显得有些奇怪。
陆辛也抬起头来，向妈妈露出了一个笑容。
两人相视而笑，像是心意相通那样彼此理解的微笑。
……
……
同样也是在这时，运用能力解决了这些狙击者的陈菁，已经咬着牙撕下了自己的外套，紧紧的将腹部的伤口缚住，被割开的白色衬衣之下，可以看到一小块粉红色的蕾丝边。
“立刻封锁二号卫星城……”
最快的速度扎住了伤口之后，她立刻拿出一直不停在响的卫星电话，厉声道：“蚌埠港取回的油画已经被夺走，怀疑对方是城外的武装力量，有备而来，而且早就已经开始布局……你先听我说，还有九江路出现与红玫瑰相关的突发性特殊污染事件，目前已经扩散……”
“什么？”
“……”
连续下达了几个命令之后，她忽然安静下来，听了一会对面的回答。
然后她的脸色也微微有些变化，因为失血而变得有些发白的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
“二号卫星城，发布一级警报！”
“……”
说完了这话时，她着急的转过身，向陆辛道：“二号卫星城出现的特殊污染事件，并不只有这一起，其他各个城区方向，也同样有严重的突发性大型污染迹象出现，而且因为毫无征兆，又没有准备，多数都已经直接出现了扩散迹象，威胁程度，皆在……c级以上……”
她紧张的说着，但声音忽然微微低了下来。
她发现，这时候的陆辛，眼睛显得微微失去了焦点。
他的表情有些奇怪，似有些迷茫，看不出是在笑，还是在思索着什么。
……
……
“哎哟哟，乱起来了呢……”
妈妈轻声笑着，抬手掩住了自己的嘴巴。
而她的目光，却是一直看着陆辛，似笑非笑的样子：“你想怎么做呢？”
“我也在考虑该做什么。”
陆辛抬头向着一个方向看去，那是之前“秦燃”拿到了画后，驾车离开的方向。
妈妈轻柔的说着：“那个人很凶呢，他抢走了你的画，还差点害死了你，害死了妹妹，他很潇洒的拿着他想要的东西走了，估计在心里，还在笑着你们这些人都是傻瓜……”
“所以，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
“……”
陆辛静静的站着，似乎也在苦恼这个问题。
妈妈笑着：“你看妹妹，这时候都被吓成什么样了？”
陆辛转头看去，就见这时候妹妹一脸的警惕，小小的身子微微绷紧，死死的盯着自己。
似乎有种随时要逃开的模样。
其实从表现上来看，这倒更像是在害怕自己……
但那又怎么样呢，陆辛这时候有些不愿思索这个问题。
他只感觉太阳穴突突的疼，让他有些心烦意乱。
内心焦躁！
第八十八章 一级戒备
“今天这场会议，不是让你们来讨论学术研究的！”
见着因为一个估计出来的数值，便使得整个办公室里的人都陷入了沉思，投影坐在了办公桌最左首，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男子便敲了敲会议桌，神色威严的提醒道：“现在我们需要讨论的是，招募并且使用一个失控风险系数这么高的变异者，究竟合不合乎规定！”
“有什么不合乎规定的？”
陈菁皱起眉头，向那个男子，道：“他今天的表现很好！”
“但是谁都看到了他精神状态并不正常……”
那位男子冷声驳斥，道：“之前他对付041号污染源的事情，便已经显示出了他疯狂的一面，而在刚才他与你的对话中，更显示了他有严重的精神分裂，这样的人，又有着极高的精神量级的话，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失控，那将会对二号卫星城，甚至主城，带来多大危害？”
陈菁似乎对这样的话已经听了很多，直接道：“那你想要怎么样？”
男子沉默了一下，道：“在精神异变的研究项目最初立项时，便已经有明确规定，失控风险达到80，便绝对不可招募，引导，失控风险达到90，便要随时做好清理准备……”
“如今他或许还达不到被清理的准备，但也明显有着极高的失控风险系数！”
“对这样的人，我希望他可以一直处在一个可监测并控制的状态之下。”
“换句话说，我宁愿一直花钱养着，也不希望他过多接触类似的精神污染事件！”
“……”
“反对！”
陈菁道：“我们现在只能确定他的精神量级很高，无法就此确定他失控风险高！”
男子的声音里，已有些了些许怒气：“他是一位精神分裂症患者！”
陈菁听着这句话，忽然生出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她莫名想到了刚才陆辛的话，下意识道：“或者，问题不在于他能看到自己的家人……”
“而在于我们看不到呢？”
“……”
这话顿时说的会议室里，一片安静。
那位男子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喝道：“你也疯了？”
另外一位戴眼镜的工作人员，也低声道：“与精神怪物同理，当时的天气晴朗，红月光芒也很充足，有不少人都看到了精神怪物的隐约形状，但是却没有从他身上看到所谓的……家人，这也可以推测，他口中的那个妹妹，的确是幻想，而不是……我们看不到的什么！”
陈菁摇了摇头，不再多说，自己刚才的话，在别人眼里确实有些荒唐了。
于是她便笑了笑，打起精神，看着那位中年男子道：“如果你觉得他失控时的威胁太大，而要拒绝引导他，甚至将他完全监控，或是驱逐的话，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正是因为缺乏了引导，或是一些监视，驱逐的行为激怒了他，以至于失控的话，风险谁来担？”
中年男子一下子沉默了下去。
在他看来陈菁就是在抬杠，虽然这个杠抬的确实让他不好反驳。
“呵呵，不要争吵，讨论这些事情没有意义！”
见得这场会议一开始的气氛，就有些剑拔弩张了，坐在了中间位置，一个脸胖胖，满面笑容，像个官员一样的老者笑眯眯的活起了稀泥，道：“大家都是为了青港城，为了文明与秩序的重建嘛，陈大校考虑更多的是如何解决如今城里越来越多的精神污染事件，而沈部长则是考虑到如何避免一些失控风险带来的麻烦，既然目标是一致的，总有好的解决办法！”
陈菁缓缓吐了口气，道：“我还是那个意见，我始终不认为潜在威胁与真正的失控风险可以混为一谈，这么多的案例都已经证明，精神异变者处理起污染事件，远比普通人更为精确，牺牲也最少，至于你们所担心的精神异变者本身失控所有可能带来的危险……”
“便正是白教授之前所提出来的，对这些精神异变者进行引导与培养，避免其失控……”
“引导与培养是在失控风险低于一定数值的情况下来做的！”
沈部长无法反驳，冷笑道：“而你，要引导一个精神分裂者？”
陈菁反唇相讥，道：“你说的这个精神分裂者，刚刚帮青港避免了一场灾难！”
“而且是在没有调查人员伤亡的情况下！”
“……”
中年男子的神色显得有些气愤，道：“没必要说这些废话，我还是那个意见，依靠着青港城精神异变研究项目最初的标准，这个人的失控因素，明显已经达到了80，甚至更高的程度，我认为这样的人就不应该被招募，更不用说是引导他了，陈大校如果一定要招募他，那么事后你可以签一份文件，以后这个人倘若真的失控了，那么所有风险，你来承担！”
陈菁生气，拍了一下桌子。
眼见得一场争执便又要继续，也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着的韩冰下士忽然道：
“等等，有白教授的信号要接进来！”
听到“白教授”三个字，所有都是神色一凛，下意识坐直了腰背。
很快的，便看到四面墙壁上的投影设备开始工作，在会议桌旁边，光影上下交织，勾勒出了一个满头银发，身穿白色西装，柱着拐杖的老人，等到全部的身影构勒完毕，他才向会议桌周围的人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们是在讨论什么，那个年青人的资料我也看了！”
陈菁忙站起了身，道：“白教授！”
那白色西装的老人向她点了点头，道：“陈部长的担心是对的，这年青人失控风险不低！”
“同样的，他的精神量级也有可能比你们想象的更高。”
“……”
“什么？”
陈菁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复杂。
“在我看来，80的失控风险，甚至还有可能低了！”
白教授轻轻叹了一声，然后转头向身边，道：“将那份文件扫描给他们！”
于是投影设备开始工作，很快便在每个人面前，扫描出来了一份纸质文件的影象，包括陈菁的面前，也出现了一份，虽然只是虚影，但却可以清晰的看到这文件上面的内容。
“红月亮孤儿院爆炸事件？”
看着这文件上的抬头，每个人脸色都变得有些凝重。
“这份报告，是这个年青人之前在红月亮孤儿院的时候！”
白教授拄了拄拐杖，道：“当时在十年前，在二号卫星城出现的一起疑似爆炸事件，整个孤儿院都被摧毁，只有两个人活了下来，一个是他，另外一个是如今的红月亮小学校长曾小鹿，当然，她们这个孤儿院是不合规的……而那起爆炸事件，现在看有很多疑点……”
“当时我们的部门还没有正式成立，人手不足，没有足够的能力分析与观察，只能草草结案，由二号城警视厅作为爆炸事件处理，可是现在翻看之前的卷宗，却发现很多疑点。”
“现场没有火药或其他爆炸物残留，但所有的房屋却都被摧毁的非常彻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