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的白月光复活了-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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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师兄,我想喝你熬的白粥,好不好?”
“好……”
面对师妹前所未有的一连串娇嗔,裴照只觉受宠若惊,心神摇荡,光顾着说好,那还来得及作他想。
“师兄,你会一直对我好,是不是?”
向来冷硬的小师妹,竟会露出这样的神态……对上裴柔带着忐忑的一双眼,裴照一时心软至极。
“当然,师兄会永远保护阿宁。”
裴柔心头微梗,攥着衣角的手极为用力,可转念又想,她如今就是长宁。
那么,那些最好的东西,都将名正言顺地属于她,无需去争,也无需去抢……
也不会再日日忧心秘术失效,偷来的那些东西都被还回去。
以后,她就是长宁。
裴柔痴痴地看着水镜,低低地笑出声。
而裴照起身预备要去替她熬粥,临出门前,他想到什么,回头道:“对了,你救回来的那小姑娘醒了,一直说着要来看你,我怕你不想见,就一直没答应她……”
闻言,裴柔骤然想到什么,笑意瞬刻僵硬。
她声音有些发颤地打断裴照:“那姑娘……是不是叫裴柔?”
裴照有些讶然:“我还没说呢,你怎么就知道了……”
他似是想到什么,唇边漾起浅笑,“那小姑娘挺可爱的,她醒来后一直念叨着要给你道谢,你要不要见见她……”
裴照后边还说了什么,裴柔已然无暇顾及,她心头喜悦尽被惶恐取代。
作为这段时日的亲历者之一,她再清楚不过,之后会发生什么。
“裴柔”会以最柔弱无害的姿态接近她,然后夺走她的一切。
不行……绝对不可以!
裴柔心头狠意翻涌,尽是对那个“自己”的杀念。
她一定要在一切发生前,将所有可能阻碍她幸福的祸患扼杀在摇篮里。
裴柔隐去眸底杀意,轻轻点头:“那师兄,你带我去见她好不好?”
面对“长宁”的柔声恳求,裴照说不出半个不字。
他小心地扶着裴柔,来到了那间“裴柔”暂居的屋子。
“裴师兄,你怎么来了?”
透着惊喜的熟悉嗓音响起,裴柔咬着牙,看着那迎上前的女子。
容貌清纯,气质柔婉,正是她原本的模样。
可眼下对着这张最熟悉不过的脸,看着那眼底隐藏的算计,裴柔生不起半点亲近之意,甚至……心底下意识涌现厌恶。
“这便是救我的长宁师姐吗?”
“裴柔”面上显露出些紧张,娇娇弱弱朝着裴柔一福身,“多谢师姐救命之恩,柔儿没齿难忘……”
裴柔冷眼看着她,只觉得矫揉造作至极。
可她偏头看裴照,却见他神情温和,含笑看着“裴柔”,一时间,怒意混合着妒火,几乎要将她理智烧穿。
杀了她……杀了她!
如今的长宁在宗门的地位,杀一个普通女子算什么……
“师兄。”裴柔强控着理智,喊裴照,“你能不能先出去,我有些女儿家的话想和这位柔儿妹妹说。”
裴照怔了怔,有些不适应裴柔此时的语调,却还是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直至屋中只剩两人,裴柔终于卸下了情绪的伪装,嘲弄地看过去:“人都走了,还惦记着呢?”
她见那“裴柔”眼睫颤了颤,很惊讶一般:“姐姐怎么会这么想,裴师兄这几日很是照顾柔儿,柔儿对他只有感激罢了……绝无姐姐所说的龌龊心思……”
裴柔面容有些扭曲,止不住冷笑:“别装了,你不就是想着来取代我的吗?”
闻言,“裴柔”终于变了神色,却还是似若懵懂不知地道:“姐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她神情忐忑,气质纯洁无瑕,仿若不沾染任何恶意。
可裴柔却知晓,她当年便是用着这层面具,哄得所有人放下戒心,偏向于她。
秘术是蛊,初期并不显露,可随着时日渐长,效用便会愈发显著,到了后期,已然无可抵抗。
她不是长宁那种容易心软的蠢货,知道若想避免那样悲惨的未来,必须要在现在掐灭一切……
恶念滋生疯长,裴柔显露出些狰狞,自袖中化出匕首,毫不犹豫地朝“裴柔”心口捅去。
鲜血飞溅,“裴柔”神情悚然,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
“没人能再阻碍我了……”
裴柔低低地笑,带着些疯狂意味,她仍不放心,怕没死透,遂竭力一掌拍在“裴柔”天灵盖上——
一时间,血雾喷涌,几乎迷了她的眼,伴随着乍起的剧痛,裴柔只觉视线逐渐模糊,痛得连呼吸都艰涩……
……
迈入城门,光芒乍起后,众弟子被分开传到了不同之处。
江衡没能和一行侍从传到一起,他初初站定,还未来得及打量周遭环境,便听到一声沉重闷响。
他偏头一望,却见裴柔倒在他身旁不远处,哇地吐出一口黑血后,便头一歪,动也不动了。
二人所处的位置是某处偏僻巷落,没什么人迹,裴柔的摔倒并未引起注目。
江衡盯着裴柔看了一会,神情阴晴不定,似是经了一番思虑,终是上前去看她的情况。
可这一看,他却是面露惊异。
裴柔的经脉……居然全碎了?
甚至碎得无比彻底,修复可能甚微,这意味着……她几乎成了废人。
江衡有些惊讶。
不过一瞬的时间,裴柔竟重伤至此……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可无论他如何神机妙算,也猜不到,使裴柔变成这样的,正是她自己。
而江衡虽然有些惊讶,却未太在意,接着随意探了探她脉搏。
见她气息虽然微弱至极,但仍悬着一口气,暂且死不了。
江衡忍不住笑了,笑容意是一贯的温润:“命真硬。”
他独自低喃:“带上吧,总归是给阿宁的礼物。”
既然失忆后的长宁并不是那么好哄的,他便打算反其道而行,让她想起一切。
然后……替她报复所有负她之人,成为那唯一一个能获得她原谅的人。
即便先前有过裂缝,可两百多年的痴痴守护,总能换回一点她的动容,磨平些那过去的沟壑吧?
哪怕长宁一时不原谅他,也没有关系。
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他知晓,长宁喜爱默默陪伴,容易被弱小打动……
过去,那只妖狐便是用这些手段将她谋走。
可现在,那妖狐早已魂消身灭,尸骨无存,再也无法与他相争。
而他,会用他曾经用过的法子,将长宁一点点抢回来。
如此构想所带来的刺激快慰,让江衡整个人都愉悦得颤抖。
不知是否是抵达了蓉城,类似于此的遐思一经生出,便一发不可收拾地蔓延。
江衡只觉脑中那些画面飘渺又真切,仿若下一刻,他便能等来长宁的重归于好……
而眼下最紧要的,便是快些找到她。
城中已是近黄昏光景,浓郁的雾气缭绕在上空,霞光映照下,呈一种诡异的黄。
因没有熟人在,江衡也懒得再摆出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样,随意一抬手,动作粗鲁将裴柔拎起,如同挟着一只物件般挟着她,朝巷子外去了。
第40章 【40】
这一回陷入昏迷后; 长宁的意识却还是清醒的。
甫一睁眼,她对上的便是一张熟悉的面容。
光线昏暗的山林间,遍地乱石; 慕辞侧坐于前; 衣衫有些凌乱,神情紧张地看着她:“阿宁; 你没事吧?”
陌生的环境,熟悉的人。
一时间,长宁竟有些分不清; 这是以现实为灵感的虚构梦境; 还是过去真正发生过的某个片段。
而她亦无法分清。
因为这只是场景画面的重现; 她只是一个观客; 并没有办法操控自己的言行。
于是,她便见画面中的“长宁”很焦急地上前; 不由分说地掀开少年划破的下裳。
只见那白玉似的脚踝处,已然红肿鼓起,而小腿处有血渗出; 将衣裳点染梅印; 红与白相映,颇为触目惊心。
而“长宁”埋着头,只顾察看伤况,全然未注意到此刻慕辞通红的耳。
“阿宁……”他有些羞赧地垂下头; “别、别看了。”
“不看怎么行,你摔成这样,必须要快些处理。”
“长宁”冷着脸; 神情很严肃; 语调却是不加掩饰的担忧。
“方才; 你帮我挡做什么?”
“上回的腿伤还未好全,这又添了新伤,这腿你是不想要了吗?”
面对训诫,慕辞捏着衣角,“我没有关系的……”
他声音很轻,眼眸里是清澈的光影,“我受伤,总好过阿宁受伤。”
“长宁”又是气恼,又是酸涩动容,她抬手戳了戳他脑门:“笨狐狸。”
慕辞乖乖顺顺的,任由她碰触。
简单处理了脚踝伤处,“长宁”看一看天色,不由分说,便要去抱慕辞:
“不能在这过夜,我来背你,得快些回宗门……”
肢体碰触,慕辞的脸更红了,在被“长宁”抱住的一瞬,他挣扎着变作了狐狸,连着蓬松的大尾巴缩成毛绒绒一团。
见他害羞得连狐狸毛都比印象中红艳许多,长宁作为旁观者,忍不住心尖一软,觉得可爱极了。
而“长宁”却有些过分粗疏,她未意识到慕辞的害羞,只当他变成狐狸,是为了方便她抱。
于是,她便改背为抱,将狐狸拢在怀中,疾步在林间穿行。
两人出来执行任务时,遇险不慎落崖,落地之瞬,慕辞将她上推,垫在了她身下,也由此摔伤了腿。
“长宁”虽然摔得没那么严重,可身上仍有大大小小磕伤。
伤处隐隐作痛,她却分毫不在意,一手环抱着狐狸,另一手攀着陡峭崖壁,一点点往上爬。
这一幕过分真切,以至于长宁都有些恍惚,竟觉得,这就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是慕辞隐瞒不肯说的,那“一面之缘”外的事情。
视角很快转到了宗门,望着那巍峨山门上金光闪闪的“乾元”二字,长宁有些愣怔。
这梦境竟这般真实吗?
将她目前记忆中熟识的人囊括不说,竟还牵扯到了乾元宗。
望着那“乾元”二字,长宁下意识想到,出血蔷薇瘴源那日,那名唤裴照的修士所说的那番古怪话语。
他匆匆追上她,言辞激烈地告诉她,他的师妹也叫长宁,她就是他的师妹。
可长宁这个名字,分明是她随意在墓碑上摘的。
长宁想,既然立了墓碑、建了坟,这说明那个“长宁”已经死了。
而她分明还活得好好的,又如何会是那已死的师妹“长宁”?
可眼前,长宁愣愣地看着“长宁”抱着狐狸,毫不犹豫飞奔入山门。
这一幕,无疑表明,“长宁”就是这乾元宗的弟子……
场景飞转,时日如流沙,在那些晃荡飘过的画面中,长宁又见到了裴照,又见到了先前那段记忆中出现过的“师尊”。
甚至……还见到了江衡。
在那些画面里,江衡总是穿着浅色的衣裳,面上笑意温和,衬映得气质愈发温润如玉。
可这都是在人前。
人后,在所有人看不到的时候,在长宁不知的视角下,江衡会敛去笑意,轻蔑地看向慕辞,依稀可从口形辨出“妖物”二字。
而慕辞风轻云淡,从不将他的目光当回事。
甚至,连正眼都不曾予他。
直到那一日,向来自持身份、高高在上的江衡,终于屈尊找上了慕辞。
“我要和阿宁订亲了。”
江衡只说了这一句话,便如愿看到了慕辞平静神情破碎。
他笑意愈盛,“我能堂堂正正站在她身边,而你……又是什么东西?”
画面几近静止,后来江衡再说了什么,长宁都没有听见,她只是失神地看着慕辞。
看他苍白的面色,看他紧抿的唇,看他……眉宇间悄藏的郁色。
那双从来清澈明亮的眼,头一回蒙上了阴郁。
宛如美玉蒙尘、白纸点墨,令她心头忍不住生出一种难言的愧意与酸涩。
而后画面中,慕辞忽远又忽近,隐忍又痛苦,可他将那些情绪藏得很好,分毫不让“长宁”看出来。
……
再便是城主府的一幕,长宁听着江衡对她轻慢的点评,心里竟没有多生气。
可她看着屋外,看着慕辞紧拧的眉头,和那眼底藏也藏不住的阴鸷,突然很想摸一摸他的脑袋,告诉他不要生气,替他将眉心褶皱一点点抚平……
可这只是虚幻的画面,她没有办法做任何事。
而后,时光如白驹过隙,继续飞速流逝。
最后的场景,是春雨绵绵的一日,江衡在这日设宴,宴请宗门弟子,庆贺他与长宁的定亲。
“长宁”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可碍于情理,她是该去的。
可就在她将要赴宴的关头,慕辞的腿伤却犯了。
他前后数次伤了腿,虽已无碍于行走,却还未完全痊愈,一到雨天,便是绵密刺骨的疼。
“阿宁,我好疼啊……”
他语调沙哑,眼尾微红,湿润着一双眼看向长宁,
“你抱抱我,好不好?”
“抱一下就好了,只要一下……”
长宁知晓他的疼,亦怜爱他的疼。
窗外雨声淅沥,有暖风穿堂而过,晃得帏帐上挂的风铃清脆作响。
那日,长宁没有去小宴。
雨落了一整日,窗台上的天竺葵鲜艳欲滴,将拥抱定格成画。
……
画面逐渐模糊,大抵意味着梦境即将结束。
“阿宁,抱抱我好不好?”
沙哑声调与昏迷前慕辞拉着她的衣袖说的那些话相融合,长宁眼睫颤啊颤,却怎么也没能彻底清醒。
这一切……真的只是梦吗?
心底某个声音告诉她,不,这就是真实。
是那些被她遗忘的过去。
可若裴照真的是她师兄,江衡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