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up学神天天演我-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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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晟撇嘴:“少裹乱,敢情受伤的不是你。”
“???”
于扉当场暴怒,“我特么看你是真瞎,绝了。”
他在护士面前晃了下手,“我被咬了。”
“你这个得处理!”护士立刻说,“早不提,赶紧跟我过来。”
于扉垮着脸站在窦晟面前,“听到没,起开。”
“不好意思,忘了。”窦晟让开路,“您请。”
谢澜回到等待区看着左手的伤口。
确实没什么事,浅浅一条血道已经凝固了,还不如小时候揉弦磨出的水泡严重。
窦晟正在外卖创可贴,谢澜瞟到他的屏幕,说道:“算了。”
“不能算,让赵文瑛女士看见得骂我。”窦晟戳着手机,“而且我知道你们拉琴的手金贵,尤其左手的指尖指肚,破一点就要好好养,什么都不能干,一切事情全停,就得养着手,是吧?”
谢澜一懵。
这套理论和他的观念不谋而合。
但他知道自己的观念很离谱,这是肖浪静打他小时候给灌输的,谢景明和他身边所有老师朋友都觉得离谱透顶。
长大后谢澜自己也觉得夸张,只是,习惯了。
童年的很多习惯,尤其是妈妈带给的那些,即便长大后意识到它不合理,也无法再割舍。
窦晟终于找到了心仪的创可贴,透明、防水,药棉那一块还有甜甜圈的图案。
他把创可贴加入购物车,又顺手加了点碘酒绷带,随口道:“我都懂,我一拉小提琴的朋友就这样。”
“拉小提琴的朋友?”谢澜有些意外,“四班的么?”
“你不认识。”窦晟摇头,仔细输入凯蒂猫的配送地址,低声嘟囔道:“他不像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他拉得可好了。”
夜宿
单小提琴这项,谢澜从没虚过谁。
“我拉得挺好的。”他皱眉看着窦晟,“和你朋友认识下都不行?”
“不行。”窦晟果断摇头,“私藏,谢绝分享。”
谢澜撇嘴,“吃的不给分,现在连朋友都要私藏了么。”
“吃的一直都分你,二猫特权已经很大了。”窦晟把手机揣起来,“行了啊,原则,再说打架。”
“……”
谢澜觉得窦晟奇奇怪怪的小讲究特别多,食物不分享,朋友要藏着,相机贴条不让人碰,几片梧桐叶也当成宝贝,碰到人家做噩梦了才忍痛割爱给一片。
按此推算应该挺小气,但他却又很大方。比如顺理成章地接受了他这个从天而降的“二猫”,还处处都带着他一起。
就好像这个人在生活里画了个小圈,小圈里的几样东西谁也不能碰,至于圈外的,任君采撷。
等了很久,于扉终于抱着猫从里头出来了。
他脸色不大好,站在诊室门口道:“你俩也来听吧。”
大夫对着检查结果说,“子宫蓄脓,必须手术,不能挤着其他器官。”
“可她没法开刀。”于扉皱眉说,“就在你们这,麻醉休克过。”
窦晟沉声补充:“去年带她来做绝育,麻醉打完第一支出事了,抢救回来后手术就没做成。要不然,也不会让她不断生崽,生到现在得了子宫蓄脓。”
诊室里有些安静,只有大夫查询电脑偶尔点一下鼠标的声音,猫趴在窦晟手边闭目养神,窦晟轻轻挠着她的下巴。
谢澜看着那只手,觉得挠起痒来应该很舒服,一只野猫都呼噜噜起来。
“找到记录了,当时注射一半后心律加快,挂生理盐水稀释正常苏醒,不算休克。”大夫思考着说,“猫现在成年了,我建议再试一次,吸入式麻醉一点点给量。但确实有很大风险术后醒不过来,你们回去商量下吧。”
小黑猫被暂时留下住院,于扉说明天再来给决定。
跟于扉告别后,窦晟语气有些低落,“咪咪对我们几个都挺有意义的,尤其是于扉,这猫算他流落在外的闺女,就是家里死活不让养。”
半晌,他抬头长吁一口气,“还是得做,不做也是死。人有人的难,猫有猫的劫,陪着吧。”
这会已经快四点,天黑至极,谢澜开始犯困。
他打了个哈欠,“回家吗?”
“回。我叫个车。”
窦晟低头戳手机,没过一会忽然僵住。
“怎么了?”谢澜回头问。
窦晟罕见地露出有些呆的表情,“完蛋了。”
“嗯?”
“没带电梯卡。”
谢澜愣了一秒,困意一下子没了。
“没带电梯卡??”
窦晟嘶一声,不抱希望地看着他,“或许,你带了吗?”
“……”
谢澜压根没那玩意。
窦晟家是一梯一户,没有电梯卡就别想了,楼道都进不去。
凌晨四点,大猫二猫痛失家园。
谢澜无奈道:“找个酒店?”
“你带护照了么。”窦晟问。
谢澜摇头,“谁出门打架带护照?”
“方便打警察后登记什么的……算了。”窦晟编不下去,叹气道:“我也没带身份证。酒店,网吧,都去不了。就只有一个地儿能收留咱俩。”
谢澜好奇道:“哪儿?”
西门小吃街走到尽头,有家烧烤店,叫“高烤状元”。
门脸极小,夹在奶茶店和炸鸡店中间,差点没发现。
店门上锁,里头一片漆黑,只有门外散落着几个小板凳和泡沫箱。
窦晟一屁股坐下,用脚尖勾过来另一只凳子,示意谢澜也坐。
谢澜抬头看看天,低头看看地。
“你在逗我吧。”他说,“这和街上站着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有凳子坐。”窦晟抠开泡沫箱,“还有没来得及收的啤酒喝。”
“……”
嘭一声,窦晟单手开了罐,猛灌一口,又开一罐。
“大猫请客,你喝不?”
“脸呢。”谢澜接过啤酒无语道:“你给钱了吗?”
“明天给。”
窦晟不知从哪抻了块纸,把圆圆的小凳面擦了擦。
“坐吧少爷。”
凳子很矮,得把两条腿伸出去才能舒服点。
谢澜看着漆黑的街道忍不住问:“要坐到几点?”
窦晟想了想,“六点我妈差不多该醒了,我主要不想半夜砸门。”
谢澜嗯了声。
很困,说实话。
困到口味陌生的啤酒喝了半罐,才忽然觉得这酒苦苦涩涩。
谢澜正要看看是什么啤酒,手机忽然在口袋里震起来。
沉寂好几天的ssenger有动静,是谢景明,这回打的是中文。
… 该冷静下来了。要是想回来,我帮你订票。
… elizabeth也想和你聊聊。
上一条还好,看到elizabeth这个名,谢澜气不打一处来,二话不说把app卸了。
窦晟在一旁斜着他,“你爹?”
“嗯。”
“催你回去么?”窦晟淡笑着说,“就说你认识一只特立独行的大猫,决定跟他混。”
谢澜笑不出来。他沉默一会又戳开s,点进谢景明的主页。
最新一条是三小时前,谢景明发了张在沙滩上的照片,平整的白沙上有一对脚印,关系昭然若揭。
谢澜麻着脸把s也卸了。
身边传来一声低笑,“你再这样,等会手机就剩微信和b站了。”
“还有淘宝。”谢澜冷脸,“没什么不好。”
窦晟几口把啤酒喝光,啤酒罐一捏投进垃圾桶,长腿屈起,趴在膝盖上侧过头看着他。
很放松的姿势,仿佛下一秒就能睡着了。
“让我猜猜,要是不愿意说可以不看我。”窦晟低声说,“你和你爸闹矛盾,不光是因为回国吧。那……你爸谈恋爱了?”
谢澜猝然抬头,“什么谈恋爱了?”
在他的汉语体系中,谈恋爱是很确定的关系。而谢景明——他最多愿意承认他在date一个女人。
窦晟淡淡笑着,“那你想怎么定义。约会?交往?”
“我什么也不想定义。”谢澜冷声道:“他忘恩负义,我有什么好说的。”
“忘恩负义……”窦晟咂摸着这个词,脸枕在胳膊上,长长的眼睫垂着,似乎有些困意。
许久他说,“其实我觉得如果是在你妈离世之后遇到新的感情,这或许算不上忘恩负义。”
谢澜瞪着他。
窦晟笑笑,“但作为儿子,你确实有资格叛逆出走,这不就来我家做二猫了吗,千里迢迢的……”
“别在这嘤阳怪气。”谢澜冷道。
“噗。”窦晟乐,“你少学我说话,写进作文里看老秦找不找你。”
周围安静下来,窦晟又渐渐合上了眼。
“我睡一会,你留意点啊。”他低声说,“小心有人半夜上街偷肾。”
“……”谢澜幽幽问,“是我想的那个肾吗。”
“嗯。”窦晟说,“专挑年轻帅气身体好的男孩子偷,你保护好我啊。”
谢澜:“……”
要不我先给你割了吧。
这人就离谱。
谢澜看着他睡着的侧脸,叹了口气。
“我只是替妈妈委屈。跟着他去英国,听从他对孩子的教育,一直安静等待,可他一直在忙,最后一面也没赶上。他现在热烈追求那个女人,可他从来没对我妈妈热烈过。”
人和人之间的感觉很难讲,这些话谢澜和英国相熟很多年的朋友也说不出,但却能和窦晟说,也许是因为窦晟离他从前的生活足够远。
不知道窦晟睡着了么,能不能听见。
听不听见都无妨。
窦晟忽然嘟囔:“你看到的是结婚二十年,谁说以前没热烈过。”
谢澜一愣,“你到底睡没睡?”
窦晟坐直抻了抻肩膀,叹气道:“我听我妈讲过小时候的事,你知道你爸妈在一起,是你妈先追的你爸么。”
谢澜顿了顿,“好像……知道。”
窦晟说,“那会上高中,你妈表白时做了份爱心便当,你爸吃了,当天半夜医院报道,第二天会考没赶上,差点蹲一级。”
谢澜一呆。
“你爷爷找到那个便当盒来问责,你妈吓得差点哭了,结果你知道你爸怎么说的么。”
谢澜:“怎么说?”
“说你奶奶做饭太没味了,他看你妈吃便当馋,就把便当偷了,没想到一次就。回家后被你爷爷暴打一顿,都住一个巷子,那扫帚抽在肉上的声音我妈记得真真的。”
谢澜快要听傻了。
“然后呢?”
“没了,你想知道多的就去问赵文瑛女士。”窦晟又闭上了眼,“别老替你妈委屈,她热烈过,在你还看不到的时候。”
谢澜攥着手机不吭声,不知怎的,心情好像好了一些。
窦晟这回真睡着了,发出均匀且长的呼吸声。
街对面走过两个醉汉,头发抓的乱七八糟,一看就不像好人。
谢澜抬头看过去时,对方也看了过来,还挑衅地吹了声口哨。
别是真的看上这里哪个肾了吧。
半睡半醒的窦晟把脸换了个方向,嘟囔道:“吹你爷爷。”
谢澜:“……”
那两人消失在街尾后,谢澜打着哈欠,又把刚卸的两个软件下了回来。
等下载时,他随手点开许久不登录的推特。
谢澜的推特叫silenaves,油管也同名,停更这两年,列表里依旧时时收到粉丝消息。
列表顶端有个id叫“qzfxr”,这人基本每隔个两周就来问问他的近况。
谢澜也困了,顶着上涌的困意勉强回复。
……
天亮之初,烧烤店门前小板凳上的两人都在浅眠中。
路上有行人说话声,窦晟听到动静醒了过来,在熹微的晨光下呆了一会,而后掏手机看时间。
很久没亮起过的小鸟软件突然推送了两条消息。
他眼睛一亮,立刻戳开。
… silenaves:换了新环境,认识一个新的朋友,还好。
… silenaves:如果心情一直好下去,可能会回去做视频,等着吧。
手机
谢澜不知道为什么在大街上睡俩小时能把窦晟睡嗨了。
回家一路上这哥都在哼歌,哼的还是某动画片主题曲《hbloody》,刚好,是他最爱拉的那首。
谢澜就是这曲子在油管上拉出名的,编曲调成适合小提琴演绎的风格,高潮部分节奏推进连续变奏,对话式拆分,一把琴弓拉出二人对唱,燃炸全场。
但他架不住有人在他耳边单曲循环,从外面循环进家里,各自回屋后隔了一堵墙还在循环。
直到他迷糊糊睡着,梦里也是那个调。
这一觉睡得晕乎乎,醒来时都下午了,窦晟来敲门。
“排上手术了,三点半,来吗?”
谢澜坐在床上愣了会,“是不是要直接上晚自习?”
英中规矩,周日晚上六点返校上自习。
窦晟嗯了声,“习惯就好了。”
去宠物医院路上,窦晟忽然问,“你想住寝室吗?”
“唔?”
“我有点想。”窦晟打了个哈欠,“住全寝早上能多睡半小时,周五周六晚上回家住,什么都不耽误。”
谢澜嗯了一声,“都行吧。”
如果窦晟要住全寝,他肯定也得住,不然一个人住窦晟家总怪怪的。
窦晟笑了,“你不愿意的话也可以继续走读,一个山头俩大王,大猫不在时二猫守着地盘天经地义。”
到了宠物医院才发现于扉不在,据说是抓黑猫的小崽去了。车子明戴佑全在,一起跟来的还有王苟。
“我跟你们一个寝室了。”王苟激动到搓手,“刚收拾完东西,戴佑说要来,我就一块来看看。”
窦晟点了下头,“猫呢?”
“刚进去。”
手术室门上没有小窗,几个人只能在等待区坐着。
“呼吸麻醉暂时没问题。”戴佑解释道:“现在就是常规手术,术后看猫能不能醒过来。”
王苟叹气:“且得等了。”
车子明攥着两只手,“我手心出汗,咪咪都认识快两年了,她可别出事啊。”
王苟一挑眉:“有两年么?”
“入学报道那天胡秀杰说班门口有野猫,让男生把她抓出去,我和鲱鱼上的。以为是凶狠的大猫,结果一照面傻了,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