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的日常-第10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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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枢,又举何人。”蓟王笑容不减。
“河南徵崇。”程秉答曰。
徵崇,字子和。司州河南人。本姓李,遭乱更姓,隐于会稽。躬耕以求其志。治《易》、《春秋左氏传》,兼善内术。合肥侯,屡辟不应。恐延祸上身,遂乘舟南下,栖身南廉港。
二人皆不为合肥侯所用。且屡征不就,不约而同,南下辟祸。心中所属,不言自喻。当可为蓟王用之。
“速召来一见。”蓟王欣然言道。
“喏。”
少顷,二人登船觐见。
蓟王问其学识,资以政事。二人皆对答如流,颇有建树。遂授以三百石长。刘颖仕离水县,徵崇守临瀼县。
二人领命下拜,口呼主公。
官服印绶,船宫便可制备。敕令亦当殿书毕。二县之长,即刻走马上任。
南嵎郡守一职,权且空置。待蓟王上表甄都,再授不迟。虽是府事,然毕竟另立新县。蓟王上表,不失臣节。
且南嵎守,蓟王亦有心仪之选。
融氏令程秉,既是郑门十贤,又精于政事,善加教化。假以时日,当可为二千石守。故,蓟王空置“南嵎守”,亦为程秉预留也。
郑门十贤,皆有二千石才。
谓“时势造英雄”。二汉之交。正当为明主,纵横碑拓,开疆辟土。
岂能终老于,百里之地。
1。289 无出汉末
后世北部湾,时下南海嵎。
以十万大山为界,暂归岭南都护所辖。治政,皆出蓟国。营造,悉交水衡都尉。蓟王此举,足可例证。幕府封国,相辅相成。
蓟王开立南嵎郡,明为向化十万大山。暗中可藏兵百万,持续为攻略扶南积势。
时人将江东并岭南之化外民,称为“山越”、“山蛮”。亦称“山民”。“民多果劲,好武习战”,又因“山出铜铁”,而“自铸兵甲”。于是,“放逸山险,则为劲寇,将置平土,则为健兵”。
融氏令程秉进言,若将十万大山,收归己用。蓟王可得雄兵十万。
即便不置一兵一卒。南嵎郡亦固若金汤。
此话,正中蓟王下怀。只需恩威并济,收为己用。十万大山青壮健勇,皆为犀甲勇士。待顿逊渠穿,便是蓟王攻略扶南之时。顿逊五国,据守海崎,因成巨富。正笼络沿线诸国,如叶调国、狼牙修国等,欲共组联军,随蓟王攻伐扶南。
正因此地,扼内外水路,守容渠船闸。为岭南要冲。故蓟王多次往来经停,亲自谋划。以求万无一失。不惜工本,筑司炎馆。拜融氏大巫。立融漓为后。皆为向化岭南。
水司空长虞翻,才智不下程秉。更善使长矛,兼通医术。文武全才。因献策之功,蓟王加赐太中大夫,擢升比千石俸。
水衡都尉麾下,人才济济。以南海相托,蓟王当可安心。
经停三日,启程北上。由水衡都尉舰队,一路护送。奔赴中山洲,甬东港。
中山洲,可比一大郡。甬东港,前因“海道险要”,“户口过万”。得蓟王敕命,升为甬东县。附近列岛,遍布渔场。渔盐利丰,百货云集。再立长峙、翁山、甬东三县。甬东令董正,如愿拜为中山守。得食二千石高俸。时,蓟王言,若辟满五县,可为中洲尹。
蓟王出征天竺,满(一)载而归。凡中山洲大岛,皆广有人居。避风港中,兼有渔户聚集。果又析分至五县:甬东、长峙、翁山、蓬莱、定海。各县皆过万户。牵风海捕船,千帆往来,渔获颇丰。中山洲渔场,名不虚传。
择日,擢升中山守,番禺名士董伯和,为中洲尹。增秩为真二千石。擢升别驾车遂,继为中山守。析蓬莱、定海,分立静海县,三县将主岛之外大岛,一网打尽。另置蓬莱守。兼有中山、蓬莱二守。不负中洲尹之名。
列岛“皆有人烟”,筑渔港,造城邑。“风水顺便,半潮可到;风水稍逆,便用一潮”。如蓟王所言,若视渤海作内湖。蓟国广袤何止万里。用于中山洲,亦万般适宜。渔获之利,无出其右。
甬东港,金乌船宫。
新任中洲尹董伯和,领麾下属吏,登船觐见,大殿受封。
礼毕。
蓟王问政:“蓬莱、定海、静海,三县长吏,当为何人?”
中洲尹董正,起身奏曰:“臣举,符谭、符磁、符硑。”
“莫非兄弟三人。”蓟王笑问。
“然也。”董正遂将三人来历,娓娓道来。符氏兄弟,乃“上京名士”,符融之孙。
符融,字伟明,陈留浚仪人。少为都官吏,耻之,委去。后游太学,师事少府李膺。益以知名。州郡礼请,举孝廉,公府连辟,皆不应。会有党事,亦遭禁锢。同郡田盛,字仲嚮(向),与郭林宗同好,亦名知人,优游不仕(并以寿终)。
符融有二子:符鉴、符德。长子符鉴,字照如,建宁三年(170年)任中书令。次子符德,字先达,未仕。符鉴亦生三子:符谭、符磁、符硑。
多年前,兄弟三人,一同北上,如愿考入太学坛。学优出仕。先为实习生,后转备吏。委派中山洲。政绩常为人先。若非董正先举于蓟王当面。儒宗亦必荐符氏三子,于灵辉大殿。
“善。”蓟王欣然应允。三百出仕,二千及冠。太学士子,梦寐以求。
“蓬莱守,当授何人。”蓟王心中一动。
果不出蓟王所料。董正继往开来:“臣举,田仲向。”
田盛,字仲向,陈留人。与符伟明、郭林宗同好。有知人之名,优游不仕,乐得逍遥。逢曹吕相争,兖州大乱。陈留民众,受陈宫、张邈蛊惑,举家南下。见事不可为,田盛遂携家小,避入敖仓港。舟行蓟国,入高成馆。受儒宗礼遇。
却不知,董正如何结识。
蓟王于是,细问情由。
董正如实作答。乃“道同志合,恩如伯仲”,刎颈之交,新任中山守,南阳车德阳,举之。
车遂与田盛相识。
郭林宗好友,必是贤者。蓟王当信之:“可先为守令。”
“主公,明见。”群臣拜服。
话说,自蓟王兼督四州,鲸吞河北。天下大势已定,三兴在即。诸多隐者处士,纷纷出仕。便是明证。
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汉末魏初,隐士众多。屡辟不就,比比皆是。然凡蓟王公车来徵,无有不从,无有不至。
究其原因。蓟王出身汉室,“可比光武”也。
此处,可有定论。古往今来,历朝历代,忠臣烈士,无出汉末。
经停三日,蓟王归心似箭。金乌船宫,扬帆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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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襄阳。
镇南将军,兼领荆州牧,刘表府。
“安集将军董承,所为何来?”刘表居高下问。
长史蒯良,起身答曰:“欲结外援。”
刘表轻轻颔首,又问别驾蒯越:“董承,心向何人。”
蒯越答曰:“必是从兄董重。”
刘表亦如此想,遂笑问祢衡:“正平,以为如何?”
军师祭酒祢衡,举重若轻:“卑下以为,董承、董重,乃奉天子之命也。”
太师殉节,曹党势大。更加黄门式微,不堪大用。故天子欲以外戚,抗衡曹党。
“当做何为?”刘表又问。
不等蒯良、蒯越,作答。祭酒祢衡,已脱口而出:“虚与委蛇,从壁上观。”
“善。”此言,可谓深慰刘表之心。
亦如太傅杨彪慨叹,王子师身后,再无(今)汉(之)臣。
1。290 所向无前
道理很简单。
高风亮节,德行纯备。披肝沥胆,碧血丹心如王子师。尚不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何况我辈乎?
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与其,束手就擒,坐以待毙。不若,另谋高就,另投明主。
换言之。以王太师之死为分水岭。王朝更迭,已悄然兴起。饶是蓟王,亦始料不及。
除途径郁洲山,蓟王特意经停连云港。此洲本为徐州别驾,麋竺所有。后进献蓟王。蓟王命市舶寺良匠登岛,“围亘三百里,筑三城”:连云、郁阳、田氏。民户皆过万。时蓟王远征未归,王太后敕令,擢升许钦为郁山守。治连云,秩二千石,“银印青绶”。兼领王宫舍人。
许伯恭,成就二千及冠,又一人。
蓟王门下,皆与有荣焉。
洲上连云港,乃往来船舶所必经。郁洲山并无珍货,亦非渔场。唯盐田规模尚可,广输中山洲。获利颇丰。《水经注·淮水》:“东北海中有大洲,谓之郁洲。”既此。因近淮水入海口。扼进出淮泗水道之要冲。战略地位尤重。洲山驻有横海舰队部曲。先前麋家二兄麋芳为城尉,今亦升为都尉。麾下淮泗健儿,不乏江淮上甲。
凡江表十港,海外荒洲。御敌,皆出横海舰队部。治安,城中归城尉,港中为都船狱令。
黄巾乱后,民不聊生。天下皆视流民如洪水猛兽,避恐不及。唯蓟王视如珍宝,来者不拒,悉数收留。
奈何蓟国,远在河北。群雄割据,关卡林立。道路断绝,不能至也。于是乎,饱受豪门大姓欺凌,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携众而反,聚众为寇。自黄巾乱后,屡禁不止。
待蓟王开立江表十港,于周遭流民、山民、船民而言,不啻黑暗灯塔,指路明灯。多有走投无路,举家、举族,乃至举部来投。
江淮间,亦如此般。自曹吕纷争,关东战乱。便有襄贲炅母,庐江雷绪、梅乾、梅成等,一众强宗骁帅,或众数千家,或携数万口,轻舟筏船,渡海来投。分置郁洲三县。择精锐三千,入水军。余下皆编户为民,圩田晒盐以自养。
融氏令程秉日前进言。只需恩威并济,向化山民。不置一兵一卒。亦可固若金汤。
蓟王深以为然。如郁洲山这般。郁山守许钦,举炅母、雷绪、梅乾、梅成,四人为军司马,兼领三县尉。随都尉麋芳,可护郁洲山周全。
尤其江淮诸郡,“江都、弋阳、淮南、钟离、蕲春、同安、庐江、历阳,人性并躁劲,风气果决,包藏祸害,视死如归,战而贵诈,此则其旧风也”。
谓“不带家小,必是诈降”。拖家带口,举族来投。又岂能有诈。
毕竟,江表十港,皆孤悬在外。举家来投,守备孤岛。唯恐暗生不安,乃至人心不稳。蓟王纵归心似箭,亦经停郁洲山。自有褒奖安抚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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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见蓟王金乌船宫入港,吏民无不振奋。欢呼雀跃,声震云霄。
随行北天竺诸国君,无不咋舌。
郁山守许钦,携麾下属吏,升殿觐见。
蓟王遂开宫宴,并犒赏三军。此番远征,牙门八将,多有功勋。赵云、陈到,无双之烈。锦马超,一骑当先。许仲康,力能伏虣。张辽、庞德,不败上将。张郃、华雄,常胜名将。有道是,功勋后补。演武决胜,八将无功受禄,寝食不安。今伴驾出征,各有积功。皆大欢喜。
蓟王依次引荐。
却不见张儁乂并马孟起。
许钦求问,牙门八将,何缺二人。
蓟王笑答,已伴偏将军麴义,裨将军高顺,自大章道归。大章道续接上下昆仑道。此路乃蓟王亲率大军开辟。穿西王母国,入赐支都护府。高原诸城,安置北天竺三百万贵种。沿途护送,是其一。张郃、马超,此去许另有重任。
事关军机,许钦亦知,不可多问。
席间,忽有公车令郭珉,进出来报。言,连云港中,有人投刺。欲觐见蓟王当面。
“哦?”蓟王少时,闻太史慈来投,倒履相迎,传为佳话。堪比“李郭同舟”、“徐孺下榻”、“孔登龙门(注①)”。足见好士养名之风盛。
盛名之下无虚士。莫非只有名士如此乎?
非也,非也。
且看“游殷托子”:“(张)既为儿童,郡功曹游殷,察异之,引既过家,既敬诺(答应)。殷先归,敕家俱设宾馔(大摆筵席)。及既至,殷妻笑曰:“君其悖乎!张德容童昬小儿,何异客哉(黄口孺子,何必优待)!”殷曰:“卿勿怪,(张既)乃方伯之器(郡守之姿)也。”(游)殷遂与(张)既论霸王之略。飨讫,以子(游)楚讬之;既谦不受,殷固讬之,既以殷邦之宿望,难违其旨,乃许之(勉为其难)。殷先与司隶校尉胡轸有隙,轸诬构杀殷。殷死月馀,轸得疾患,自说但言“伏罪,伏罪,游功曹将鬼来”。於是遂死。于时关中称曰:‘(游殷)生有知人之明,死有贵神之灵。’”
冯翊郡功曹游殷。托独子游楚,于小吏张既。后游楚果得张既助而显名,故关中称游殷“生有知人之明”。
试想,区区一功曹,皆有知人之明。况我蓟王,天降麒麟乎。
再思。见少君侯倒履相迎,不能直视者。先入为主,以己度人,如何活在两汉?
此处可有定论。风化最美,当属东汉。而后世风日下,多出苟且之辈。官本位,荼毒千年。
换作后世,尊卑有序,上下森严。有生人,胆敢门前投刺。便是守门奴,亦拂袖嗤鼻。乱棒打出。如何能与府主相见。
反观两汉。庙堂,江湖,一袖之隔。
闻有人船下投刺。公车令郭珉,遂亲出相迎。又于百官当面,上呈蓟王座前。
蓟王不怒反喜,遂命人请上一见。
“庐江陈武,拜见王上。”少顷,便有一孔武少年,昂然入殿。
陈武,字子烈,庐江松滋人。时年十六(虚岁),长七尺七寸。
勇武刚烈,“所向无前”。
1。291 坐饮金乌
于大殿之上,众目睽睽之下,而举止如常,神情自若。
必是少年英雄。
无怪公车令郭珉,引至蓟王座前。试想,功曹游殷,尚有识人之明。公车令郭珉,又岂无慧眼识英。谓阅人无数。沽名钓誉之辈,只眼可辨。何费主公一见。
“免礼,赐座。”蓟王见之甚喜。
“谢王上。”陈武再拜落座。
“赐酒。”蓟王又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