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的日常-第1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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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损。奈何,论营造制式,远逊季汉。不修缮改造,无从与季汉匹配。更有甚者,南荣大泽,周回千五百里。周遭陂泽、泥沼,皆可辟为三登美田。地利不下兰仓苑。
七郡立定,析分城邑,再分亭里。自上而下,补全吏治。不出数载,民生安定。
“何言西浦?”远眺港津,坐北朝南,紫元夫人不解。
“扶南水口之西也。”玉清神女房素答曰。
紫元夫人,这便了然。汉人以西为右,以右为尊。立港西浦,便是此因。
扶南水,经南荣大泽,可入兰仓水。经将作寺疏通。西浦港与金瓯港,可行万石大舡。凡宁州七郡,皆可不过顿逊海渠,与象林苑互通有无。出金瓯港,入沿海航道,北上泉州,亦称通畅。
宁州地利,远超预期。
1。239 生子为尊
稍后再看。
……………………
先为西浦,再造东浦。舟桥相接,绵延海岸。
汉人营造,多半如此。天下法式,大略相同。
枝津纵横,水患频发。扶南水口,俱为野地。便是扶南国人,不识水情,亦难通行。得将作寺疏通,择址立为港津。才有西浦创立。
季汉能工,筑堤锁水,支渠分波。变害为利,烂熟于胸。尤其圩田利器“鱼梁堤”。断水如截脉,无往而不利。今亦出“鱼梁舟”。堪比工字舟,可注水坐滩。船入水泽,鱼梁自成。省时省力。
季汉营城,日新月异。荒滩变良田,不过数月之间。今季不及,下季足矣。待驯田数载,地利尽显。人烟辐辏,蛮荒无迹。“斜阳草树,寻常巷陌”:“犬吠水声中,桃花带露浓”;“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野竹分青霭,飞泉挂碧峰”。人间至美,莫过如此。
十里水面,舟船列队。间隔不远,必见信标。信标所辖,便是深水航道。与善其事,必利其器。将作寺,足称国之重器。爵室三面琉璃壁,环视旷野。将作寺公船,遍布枝津,周遭已立将作营地。待工匠陆续抵达,大建随之兴起。
知微见著。皇上言,薪尽火传,和合为汉。绝非空谈。
试想,“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东瀛倭人,得食皇上一粒米,从此伏地认主,甘为驱策。正因知晓,天国真味。
维天有汉,监亦有光。
不等入港,便有公船迎上。言,金乌船宫,泊于南荣大泽。无需避易就难,逆入扶南水。再辗转登岸。顺下云壤港,绕金瓯角,过金瓯港,入兰仓水。入荣泽相会。虽有舍近求远之嫌,然船运之便,远超舟车劳顿,路途辗转。
二妃言善。这便循路而进。过云壤港,绕金瓯角。逆入兰仓水口,直抵荣泽。
金乌皇宫,赫然入目。
汉使交接,横海先艂,这便折返。
金乌船宫。
“拜见女王。”中书仆射蔡琰先礼。二妃虽出仙门,却各领女国。自是女王无疑。
“仆射免礼。”东女王,欣然一笑。
迎二女王入主位。蔡琰携属吏,从旁以侍。举止有度,谦卑有礼。季汉家事,二女王早有耳闻。蔡氏二女,贤良淑德,才貌俱全。太皇范太后甚喜。已传命督造苕华殿,为蓟宫二十三殿。已备姐妹致仕,迎入家门。
参见中书令赵娥,贵妃礼聘。料想,蔡氏二姝,亦不逞多让。无非早晚而已。
有宠如斯,仍能处变不惊。足见家学渊源,德行出众。
稍待片刻。二女王,遂赴左右偏殿,沐浴更衣,用膳不提。
只等扶南女王柳氏登船,共赴临乡北港。不误九九重阳婚期。
玲珑天宫,迎风馆。
自年初伴驾凯旋。云霞御姬,悉迁馆中安居。远征北天竺,朝夕相伴,侍寝夫君。贞绢未凭,《起居注》可证。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自入秋以来。累日,喜讯不断。宫中御医、侍医,昼夜轮替。麟子呱呱坠地,此起彼伏。最喜莫过太皇范太后。皇上三百子嗣,多已入学。心中所憾,宫中不闻儿啼。再得百子,焉能不喜。汉室添丁进口,双喜临门。添丁,谓有后。进口,言有内也。后宫产子,皇上大婚。岂非喜上加喜。
最忙,莫过皇上。
家国天下,分身乏术。国事正酣,房事正浓。喜报频传,措手不及也。
母子平安,无一难产。
云霞卫,皆出古羌。身长七尺,飒爽英姿。弓马娴熟,深通武技。翻山越岭,如履平地。长于冰川溪谷,冻土高原。与野兽为伍,与虎豹相搏。矫健异于常人,难得守身如玉。平日护卫,不显山露水。床笫之间,别有洞天。羌女多情,朕见犹怜。
一发而不可收拾。乃至缔结龙种。母凭子贵。
太皇范太后,有言在先。太妃以降,“生嗣位尊”。毋论生男生女。太姬可尊太夫人,太夫人可尊太妃。皇上尊太上皇帝。首开万石君,家俸亦于官俸比同。帝后皆食万石君。贵太妃食万石禄。太妃中二千石。太夫人亦足食真二千石。太姬亦得二千石。家中父兄,亦升民爵一等。
母凭子贵,生子为尊。
循《季汉宫仪》。母子同室足月,麟儿便入东宫育婴。稍后,母妃需亲入东宫哺育。若遇侍寝,亦需先哺乳尽,再入合欢殿。
后世俗语谓,“有奶便是娘”。可知夫君心意。食一人之乳,跪一人为母。养育之恩,无以为报。除此之外。受人恩义,皇上皆可报偿。
天下豪杰,唯我汉皇。
今日又得二子三女。皇上难掩喜色。
百官贺贴,纷至沓来。皇上稍得空闲,随手翻阅,受益匪浅。专设博士,掌百官贴。皇上只有远见。好比寻章摘句。百官贴上之言,皆是义理之精要。稍后,传授诸子,必有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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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0 经营四方
迎风馆外,人头攒动。侍医、宫人,往来不断。接生助产,轻车熟路。且帝廷后宫皆顺产。无难产之危,亦助一干人等,驾轻就熟。
封建时代,生产亦是生产力。皇上七海雄心,有增无减。五千万汉人,守土足用,拓土尚可,据土不足。不能据为己有,持续深入。待国力盛极而衰,必行内卷。西域三通三绝,便是此因。皇上开大航海。先筑港津,再辐辏内陆,乃立足之道。与后世殖民最大不同。向化而非驯化。谓,移风易俗。汉人亦习胡俗。故不称“汉化”,而称“向化”。相向而行,大而化之。
季汉婚礼,可见一斑。喜庆而不失隆重。
凡麟子新生,皆需洗漱包裹,推出与父相见。皇上虽爱不释手,却也不敢妄动。生怕损及幼子。麟子呱呱坠地,朦朦胧胧,懵懵懂懂。却不知,早已命中注定,天降大任。六岁入学,二十及冠。携家臣邑民,乘王子旗船,领开拓舰队,抵达海外。立足荒洲,向化蛮夷。有朝一日,与相邻兄弟之邦,山水相连,俱全荒洲,皆成季汉王国。
及封为王,必行王事。
何为王事?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四牡彭彭,王事傍傍”;“旅力方刚,经营四方”。
趁血气方刚,大好年华,辟土开疆,经营四方。便是王之所行。
国中稻作,已近开镰。得益于,温泉育秧,技艺大成。足省一月之期。故督亢秋成,已无需苦等,立冬前后。八月末,便陆续开镰,九月底,已颗粒归仓。无论寒来早晚,风大雪急。一季辛劳,皆可得免。
日前,漠北都护府上疏。多年前,将作寺曾于北海周遭,掘出热泉百眼。或为汤馆,或为育秧,或为供暖。支渠四通,皆得大用。
尤其临近,六氏高车。马邑、牛牢,隆冬保暖,赖温暖之效。省石炭过半。皇上扩冬宫为武牧城,立为郅居郡治。六氏高车,遣使乞内附。皇上遂开金口,立为北高车郅居属国。狄氏、袁纥氏、斛律氏、解批氏、护骨氏、异奇斤氏,各筑王城,析分草场。变半游牧为农牧。
与武牧城,一水之隔,乃坚昆属地。汉将李陵降匈奴,单于任其为右校王,掌坚昆旧地。李陵子孙,多入坚昆种。亦有昭君后人。今羁縻于没鹿回部。坚昆随畜牧,亦多貂,有好马。金发碧眼,胜兵三万。多有族人,客庸蓟国。彼时称,毛人。今多改称坚昆。
《北史·突厥传》:“突厥之先出于索国,在匈奴之北。其部落大人曰阿谤步,兄弟七十人”,“其一国于阿辅水、剑水之间,号为契骨。”契骨即结骨、黠戛斯。《新唐书·回鹘传下》:“黠戛斯,古坚昆国也”,“有水曰剑河,偶艇以度;水悉东北流,经其国,合而北入于海。”
阿辅水,一作阿浦水。乃叶尼塞河上游,西支流阿巴根河。剑水即叶尼塞河上游,及乌鲁克穆河。
先前,没鹿回部单于,窦统数次上表,乞内附。皇上思虑再三,皆回书婉拒。北匈奴远至咸海飞地。十二部高车南下,若只剩漠北六氏高车,于靖边不利。时至今日,漠北之重,不下西域。经由草原丝路,西出居延外道。可直抵罗马王都。只需沿途各部归附,居延外道,其利之大,亦不下河西。
皇上遂策封窦统为率善王,号“鲜卑北单于”。与南匈奴单于,共号“大漠单于”。由漠北都护府领护。
今闻六氏高车,内附帝廷,立为属国。北单于窦统,又遣使上表,再乞内附,并乞归汉。与其子,漠北都护窦宾,汉胡混种不同。窦统乃汉人北投。时为雁门太守,为避窦氏灭门之祸。不得已率众北上。穿大漠,立王庭于北海。趁北匈奴远遁,漠北无王庭。群落无首之计,兼并各部,因而强盛。终归,身处徼外,蛮夷之地。更加冬季漫长,彻骨极寒。老将至矣,思念故土。更加此番大婚,窦妙择窦统二女,没鹿回部公主为媵。北单于窦统再上陈情表。字里行间,乞骸骨之心,跃然纸上。
皇上已开朝议。并六百里传书漠北长史窦宾。细问没鹿回部详情。
若北单于内附,何人可掌没鹿回。
窦宾,今为漠北长史,秩真二千石。忙于国事,早已归汉。没鹿回部,无暇顾及。余下幼子,尚未长成。难负大任。北单于若孤身内附,久必生乱。
何人可继窦统,北单于之位。乃皇上累日心牵。
自迎风馆返,皇上遂登瑞麟阁理政。
皇上心中所忧。亦因窦氏显贵。
《后汉书》载,窦氏一门,“一公,两侯,三公主,四二千石”。更有后汉嫡母太皇太后窦妙,将如季汉家门。窦统年过六旬,垂垂老矣。寿终正寝,为时不远。若北单于大位,悬而未决,于漠北有百害而无一利。
须知,漠北各部,皆重出身。非出窦氏血嗣,必难当大任。
思前想后,漠北长史窦宾,皆是上佳之选。只是,窦宾虽长于漠北,然自幼心向母国。年方十五,便领麾下健勇,入洛阳永安宫,护窦太后周全。若非贾文和,单车障道,窦妙已远赴漠北。何来增成公审,旧事重提。
皇上遣使,细问情由,窦宾心意已决。只说,愿为皇上牧守北疆,不愿继北单于之位。
若既为漠北长史,又身兼北单于。没鹿回部,一家独大。前祸未解,后患无穷。
知夫君心忧,士贵太妃问道:“夫君所虑,北单于,三载而薨乎?”
“然也。”皇上言道:“闻北单于六十有七。三载已至古稀。漠北苦寒,恐难为继。更加人老思乡,必生心疾。”
“夫君所言是也。”马贵太妃,斟酌言道:“没鹿回,立为属国可乎?”
“不可。”皇上言道:“北高车,胡俗未除。若编户为民,恐不服汉律。”
“夫君,所言是也。”安贵太妃,转而又道:“率善王,可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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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1 解朕心忧
安贵太妃之意,先封窦宾为率善王。再命其兼领没鹿回单于。
“非刘不王。”马贵太妃言道:“徼外蕃王可乎,然诸侯不可。”蕃属虽可称王,然多居于边塞。诸侯王必出汉室。
“贵太妃,所言是也。”皇上欣然言道。如后汉所封,率善王,归义王等,皆为汉室藩屏,而得策封。若乞内附,或可称单于,然不可尊诸王。
“夫君既为东胡共主,号‘大单于’。何不将没鹿回部,收归治下。”士贵太妃又道。
“不可。”皇上答曰:“没鹿回,奉窦氏为主。不可轻动。”
“夫君何不效高车十二侯,立‘使者校尉’领之。”马贵太妃,另有良言:“名曰,‘使北鲜卑中郎将’。”
皇上亦有此意。多年前,副伏罗氏归义王,立王庭于白海之滨。后传位长子。皇上立十二归义侯国,并遣鲜于辅、鲜于银,兄弟二人,领“使高车中郎将”。“使”、“护”,一字之差。其意不尽相同。使,乃出使之意。如此,既可安没鹿回各部之心,又可解窦统身后之患。
“何人可领此雄职。”皇上又问。
“护乌桓校尉牵招。”士贵太妃,柔然一笑。
“知朕者,爱妃也。”皇上亦笑。
多年之后,再出“爱妃”昵称。阁中诸妃,不禁莞尔。
另设使北鲜卑中郎将,入没鹿回部。以“牵招刘备”,盛名北地。稍后,窦统南归,牵招亦可保北疆无事。
少时好友,常有书信往来。今季汉三兴,刘备尊太上皇帝。牵招为四友之一,自当甘之如饴。校尉比二千石。中郎将,升秩一等,为二千石。然比左右太宰,万石君高俸。牵招差之远矣。便是洗马苏双,亦秩真二千石。亦如诸葛丞相所言。二千石禄,足可存身矣。
“累世二千石”者,可入名门之列。
此亦是投石问路之计。胡人性黠。心意如何,三载可知。若果有落叶归根,荣归故里之意。皇上自当存恤,并成人之美。然若别有所图,以退为进。皇上自当,早起防备。
一言蔽之,有备无患。
如皇上所虑。没鹿回,遗种众多,胡俗未除。北匈奴远遁,多有别部,滞留漠北。鲜卑大单于兵败身死,北逃枝属,兼而有之。论与皇上恩怨,非一朝一夕。今日寄人篱下,故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