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的日常-第2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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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张济又道:“有道是三县为郡。范阳县亦在临乡之畔,今汉初,亦为侯国。可一并归入。”
陛下亦点头:“司空老成持重,乃国之栋梁也。”
便是饱受荼毒的玄菟郡亦辖三县,因功封国岂能少于三。
如此一堂和气。
又怎能短了尚书令,兼大长秋曹节锦上添花:“刚满三县,封国略显局促。何不将那只剩一半的安次县也加上,充做添头。”
“知我者,老大人也。”陛下抚掌长叹。
诸如与刘备相熟的崔烈、杨赐等人皆沉默不语。面上虽古井无波,心中却也乐见其成。
下辖范阳、临乡、方城、安次四县为郡国,虽说并非前无古人,绝无仅有。然纵观两汉四百年,因功封国者也是少有!
陛下,不少了。
本以为就此作罢。岂料陛下忽指大汉山河图上一处问道:“此是何地?”
三公九卿,急忙伸头看去。
1。200 六县为国
“回陛下,此乃雍奴薮sǒu。”司徒袁隗答道:“雍奴,薮泽之名。四面有水曰雍,澄而不流曰奴。雍奴薮甚大,广袤千里,东极于海。有鱼、盐、枣、栗之饶。”
尔雅十薮注曰:“薮,大泽也。”
时下雍奴薮与海相连。捕鱼和煮盐业均甚兴盛。
“泽中是何处?”陛下再问。
“乃是雍奴县。”袁隗再答。
“为何四面困于泽中?”陛下三问。
“启禀陛下,乃因海侵。海水漫灌,与大泽相连。乃至县城被困。”尚书令曹节伏地答道:“两汉之交,风起云涌,怒潮滔天。海水反灌,淹没良田。雍奴县以西,前汉时另设泉州县,正因被海水淹没,民众多已逃难。今汉虽未撤县,却也离撤不远。”
“尚书令,所言极是。”司徒袁隗亦道:“渔阳郡下辖九县:渔阳、狐奴、潞县、雍奴、泉州、平谷、安乐、虒奚、犷平。九县人口之和,只比一大县。老臣以为,许多县皆可废矣。”
渔阳郡,东临渤海。两汉之交,饱受海侵之苦详见卷二:临乡 1107 九河之地。
尤其是南部诸县,家园被毁,良田被浸。民众举家逃亡,十不存一。
“何不将雍奴薮一并划入?”陛下试问。
“这”殿上三公九卿,瞠目结舌。
如将雍奴薮划入封国。便要将泉州、雍奴二县一并划入!
如此一来。临乡侯将下辖:范阳、临乡、方城、安次、泉州、雍奴,六县为郡国!
横跨三郡,六县为国。
好似一头卧虎,横亘在幽、冀二州之间。与中山、河涧三足鼎立。
“不知众卿,以为如何?”陛下又问。
“老臣并无异议。”司空张济率先表态。
太尉许彧随即出列:“臣,附议。”
殿上杨赐、崔烈等老臣,各自叹息。
为何是此二人率先表态。
乃因,年初时。陛下下诏,令公卿举奏刺史、郡守贪残害民者。太尉许彧馘、司空张济谀附宦官,收受贿赂。凡宦官子弟、宾客为官贪残者,皆置之不问,却举奏边远小郡为官清正,颇政绩者二十六人。
百姓诣阙诉冤,司徒陈耽、议郎曹操上疏,劾奏许彧等人所举皆出于党私,是“放鸱枭而囚鸾凤”。陛下闻奏,责备许彧等人,并将所蒙冤被举者皆拜为议郎。
二人先前为政有失,被陛下责备。这才急于阿谀谄媚,率先自表,讨好陛下。
“太常?”陛下忽然开口。
杨赐稳稳出列:“老臣在。”
“太常为何一言不发?”陛下笑问。
“非刘不王,非功不侯。都护西域辅汉大将军,临乡侯。有大功于社稷。又是汉室宗亲。理应封王。殿上诸公,言行得当,老臣并无异议。”杨赐躬身答道。
“司徒?”陛下又问。
司徒陈耽亦迈步出列:“臣与太常,所思相同。临乡侯理应封王。”
“既如此,尚书令,且拟诏吧。”钱货两讫。
陛下正欲起身罢朝,却听尚书令曹节伏地言道:“陛下,封王乃是大事。诏书是否太短。不如用策书。”
周礼:“凡命诸侯及公卿大夫,则策命之。”
“策者,偏简也。以命诸侯王公;右三公以罪免,亦赐策。”
诸侯王,需策封。
“如此甚好。”陛下欣然点头。
蔡邕独断:“策者,简也。其制,长二尺,短者半之。其次一长一短,两编下附。”
汉书载汉初帝命有四,首曰策书。时只用木简书写,所以称为策,又与“册”通。
尚书令曹节又问道:“敢问陛下,封国以何为名?”
陛下这才想起,还要给封国取个响亮的名号。
“燕国如何?”陛下抛砖引玉。
“老臣以为,还是二字为宜。”杨赐首先站出来反对。
所谓功高盖主。都护西域辅汉大将军,风头正盛。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既已封大国。国号还是低调些好。恐招小人,眼红妒忌。
“臣等附议。”
“太常以为何名为宜?”陛下和颜悦色。
杨赐遂将目光投向大汉山河图:“封国西起范阳,经临乡、方城、安次、泉州、雍奴,东抵渤海。何不叫渤海王?”
“冀州有渤海郡。岂能封渤海王?”这便有人反对。
陛下闻声抬头:“卢尚书,以为如何?”
“臣久居幽州。常闻冀南为赵,冀北为燕。临乡侯封国,正在燕赵之间。何不取南北与燕赵相配?”
“哦?”陛下略作思量,这便欣然点头:“南燕北赵。又当如何决选?”
“臣以为,南燕为佳。”太尉许彧灵光一现。陛下不正好中意燕王吗。
“封国在北,取南燕似有不妥。依老臣之见,北赵并无歧义。”司徒陈耽道。
“封国多泽,何不称深泽国。”这便有人开始和稀泥。
“深泽侯国早已撤国,并入范阳。如何能用一隅之地,为封国命名。此乃以偏概全也,廷尉此语不可取。”话音刚落,这便有人出来反对。
不等崔烈入列,另有人开口:“既并六县为国,何不在此六县之中,取二字?”
于是朝臣,又被带偏。
纷纷暗自思量,如何在六县之中取最佳二字。
见殿内群臣争论不休,陛下不禁苦笑。
本以为裂土封国,划定疆域是最难。岂料,取个合适的名字才是左右为难啊。
朝堂一时如闹市。
三公九卿各个引经据典,唾沫横飞。却谁也说服不了谁。
眼看日头偏西,也没吵出个所以然。
忽听有人高喝:“何不叫蓟国?”
“蓟县不在封国之内,如何能命此名?”
“下官所说,并非燕国旧都。乃是西周诸侯国。”说话之人,正是议郎曹操。
陛下这便看向司空张济:“司空可知蓟国?”
“老臣知也。”遂将蓟国历史娓娓道来。
蓟国,国祚延绵千余年。国君为伊姓一说祁姓,尧之后裔。
蓟国立国于商,其间时断时续,具体传承已不可考。西周初年,蓟国受周天子分封,重新立国。直到春秋中期,亡于燕。
后,燕国立都与蓟国旧地。取名蓟都。
“蓟国”貌似陛下,颇为意动啊。
杨赐不由回望议郎曹操。到底是临乡侯密友啊。
蓟国虽不如燕国如此惹眼。却也是一个字的封国。
且,时人多会误以为蓟国乃是蓟城周围。而不会想到乃是西周封国矣!
“众卿以为如何?”陛下又笑。
1。1 分兵入关
大幕开启,让大家久等了。
之所以对蓟国,知之甚少。
年代久远,春秋时便为燕国所并是其一。
广阳郡有蓟县,故国人只知有县不知有国是其二。
秦时立蓟县。前汉时隶属9广阳郡、燕国、广阳国。王莽时,改名伐戎县,隶属广有郡。今汉复名蓟县。先后隶属广阳国、上谷郡、广阳郡,并为治所。
“广阳有蓟县,乃为郡治。若以蓟国为号,蓟县又当何处?”司徒袁隗反问。
“无妨。”曹操微微一笑,早已成竹在胸:“蓟县在蓟国之北,何不更名为蓟北县?”
“哦?”陛下大喜:“曹议郎所言,甚慰朕心!”
不等群臣反对,陛下这便言道:“传朕旨意。分范阳、临乡、方城、安次、泉州、雍奴,六县,增封都护西域辅汉大将军,临乡侯备,为郡王。国号:蓟。改广阳郡治蓟县为蓟北县。”
“老奴尊旨。”尚书令曹节伏地领旨。
为了一个国号,枯坐良久。陛下早就等不及了。
见陛下起身,中常侍张让这便高唱:“退朝”
“恭送陛下。”三公九卿,各怀心事,齐声附和。
“蓟王。”杨赐一声长叹:“大乱将至,扬名天下不远矣。”
“太常何出此言?”说话之人,正是廷尉崔烈。自从罢免太尉一职后,崔烈复任廷尉旧职。
“走,且到我府中一叙。”
“同去。”卢尚书亦赶来。
“请。”杨赐这便相邀同往。
杨赐府在上东门内,永和里。下朝后,崔烈、卢植等人,纷纷前往杨赐府中。
宾主落座,府中婢女奉上糕饼茶饮。
屏退左右。太常杨赐从袖中取出一卷黄绢:“诸公可知,此是何物?”
“不知也。”众人面面相觑。
杨赐将黄绢徐徐展开,遍示众人。
只见,黄绢上用朱砂写有一个奇形怪状,却又触目惊心的鬼画符。
众人纷纷醒悟。此乃是一枚咒符。
“敢问太常,此符可来自太平道?”座上宾客,果有人识得。
“然也。”杨赐起身离席,取茶碗在手,信步走到堂前。
“诸公且近前一观。”
待百官围拢上来,杨赐将咒符侵泡水中。
只见黄绢上朱砂咒符,遇水即化。须臾便扩散成一碗褐红色浓汤。
一时,药香扑鼻。
“莫非,这便是传说中能治百病的太平符水!”百官中有人惊呼出声。
“正是太平符水。”杨赐一声长叹:“虽不能治百病,却对杂病伤寒略有疗效。”
卢植问道:“太常所说大乱将至,可是与这太平道有关。”
“然也。”杨赐这便将前后诸情,娓娓道来。
初,巨鹿人张角,奉事黄、老,以妖术教授,号“太平道”。
施咒符水以疗病,令病者跪拜首过忏悔,或时病愈,众共神而信之。
角分遣弟子周行四方,转相诳诱,十馀年间,徒众数十万,自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之人,莫不毕应。或弃卖财产、流移奔赴,填塞道路,未至病死者亦以万数。
郡县不解其意,反言角以善道教化,为民所归。
杨赐时为司徒,上书言:“角诳曜百姓,遭赦不悔,稍益滋蔓。今若下州郡捕讨,恐更骚扰,速成其患。宜切敕刺史、二千石,简鉴别流民,各护归本郡,以孤弱其党,然后诛其渠帅,可不劳而定。”
会杨赐去位,事遂留中。
御史刘陶亦上疏:“张角等阴谋益甚,四方私言,云,角等窃入京师,觇视 shì窥视朝政。鸟声兽心,私共鸣呼。州郡忌讳,不欲闻之,但更相告语,莫肯公。宜下明诏,重募角等重金悬赏,赏以国土,有敢回避,与之同罪。”
本朝崇尚清静无为。故而黄老丹术盛行。岂不闻,仙人喜楼居?不过聚众潜心修行耳,何必大惊小怪。
陛下殊不为意。
见百官不语。杨赐言道:“老夫与刘公,先后去位。不在其位,难谋其政。眼看太平道声势日盛,天下流民扶老携幼皆往冀州,投奔妖人。不是谋逆,还能做甚?”
“或为道法,也未可知。”百官中又有人言道。
“张角妖人,所求乃大。若只为治病救人,又何须故弄玄虚。装神弄鬼,将草药涂抹在咒符之上。”杨赐一声冷笑。
卢植这便上前:“太常可有太平道谋逆罪证?”
“诸公且拭目以待。”杨赐语透深意。
肩水金关。
刘备人马,未入玉门。而是原路折返,仍由金关入塞。
居延属国都尉,携麾下诸将,及小月氏胡族中长老,出关相迎。
若非刘备千里驰援,小月氏胡早被秃发鲜卑背后一击,偷袭得手。
得见家人,安然无恙。如何能不感激涕零。
入关时,居延民众,载歌载舞,夹道欢迎。
刘备,牵马而行。队伍中却不见两位万人敌。
相熟百姓纷纷询问,为何不见关张二位义弟。
原来。入关前,刘备便兵分两路。令关羽、张飞、徐晃,领大军东去,横穿大漠,由上郡边塞入关。将金银珠宝、宝马良驹。先送往临乡。让三千别部鲜卑与家人团聚。再轻骑返回洛阳不迟。
刘备自己则领绣衣吏、亚马逊、麴氏先登,沿河西走廊,一路悠哉悠哉前往长安。
所谓财不露白。如此巨富,早日入库,早日心安。
有三位万人敌,一路押运。安全自当无虞。
之所以行走缓慢。乃因七位如夫人,皆有孕在身。断不可颠簸。
装满金银财物的千辆兵车,随关张大军而去。
余下百余辆兵车,围建营地。足够五百人住宿。
扎营后,请属国都尉等人,入帐一叙。
这才知晓,河西有四关。
金关在南,原属肩水都尉府管辖。悬索关在北,属居延都尉府管辖。两关均设在弱水沿岸,互相呼应,南北交通,进出有序,固若金汤。
本以为河西四郡只有二关。来时方知有肩水金关。去时又知还有悬索关。所谓阅历渐长,知行倍增。便是如此啊。
安氏姐妹要服侍七如夫人就寝。一路行来,皆是亚马逊陪侍刘备。亚马逊汉家风仪,一日千里,进展神速。接人待物,举止有度。颇具气象。便是幽州汉话,亦说得有模有样。
假以时日。可堪“大用”。
那时,择女侍数人,“皆选端正妖丽,执香炉,护衣服,奏事明光殿”。彼情彼景,当真羡煞旁人。
话说陛下宫中采女过万。听闻年初陛下传诏,年十四到十八,皆需穿开裆裤。已便随时被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