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的日常-第39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将军何进“知行倍增”。早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口出朝政,多是背诵。若背不全,便暗抄在朝笏之上。如此,陛下凡有所问,何进皆可对答如流。
三番五次,必遭群臣刮目相看。天长日久,百官亦会习以为常。朝官如走马观花,轮替无常。如此一来,谁又能记得,何进当初是何等窘迫模样。待日积月累,位高权重。尾大不掉,乃成外戚专权。此,亦是增益,又叫积势。
身居高位,一言一行,予取予求,已非只为自己。而是捆绑于身后的利益集团。
捆绑上何进战车的利益集团,首当其冲,便是四世三公的袁氏一门。
捆绑上刘备战车的利益集团,首当其冲,乃是大汉国祚,万千黎民。
如何取舍,考验的便是世态人情。
收到六百里传令。郑泰不禁涕泪横流。古往今来,能如主公这般,知人善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之主,亘古未有。
想我郑泰,不过初来。先以门下督之近臣相授,又授征辟之权。如此胸襟,若何能不令天下折服。
“蓟王门下”,遂成典故。与后世“河汾门下”其意雷同。
略有差别,蓟王门下,人才济济,名满天下乃因位亲而权重。
门下督郑泰,亦天下知名。后有民谚,口口相传:“骏声升腾,挥金僚朋;驾车豪雄,门下郑公”。
陇山,大震关首。云霞殿,附楼东,五楼占星台。
“安娜塔西娅。”希雷娅女王,闻讯赶来。
“女主人。”安娜塔西娅正欲起身迎接,不小心牵动创处。浑身一软,便又坐了下来。
“主人也是。总喜欢在一头母牛身上挤奶。”希雷娅女王打趣道。
安娜塔西娅果被逗笑:“只可惜,母牛已无奶可挤。”
“又没种上?”女王脱口而出。
安娜塔西娅指着桌上一条染满经血的麻布条言道:“今早起床,又见来潮。”
“主人日夜浇灌,却只开花不结果。”希雷娅女王柔声宽慰:“应不是你的问题。”
“正因如此,才需女主人出面。”安娜塔西娅眸中异彩,一闪而过:“或只有女王的神之血脉,才能令主人重获生机。”
希雷娅女王,眸生春水:“我日夜侍寝,主人皆以礼相待,未曾逾越。又该,怎么办?”
“我倒觉得。主人是想先给女主人一个名分。”安娜塔西娅言道:“不想草草了事。”
“你知道,名分对我们来说,不重要。”女王摇头叹息。
“因为我们是亚马逊。”安娜塔西娅脱口而出:“然汉人却要……‘师出有名’。眼下,倒有一个机会。”
“说说看。”希雷娅女王美眸骤亮,满室生辉。
“听闻,罗马帝国使节,圣火女祭司,阿奇丽娅,人在绿洲大使馆。”安娜塔西娅一语道破天机。
“当真?!”希雷娅女王霍然站起。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九天神皇:
1。129 化戈为帛
“当一万个真,我的女王。”安娜塔西娅笑道:“只需罗马帝国使节,圣火女祭司阿奇丽娅,能为女主人作证。乃是拥有神之血脉的最后的亚马逊女王,而非外域奴隶。女主人当可获得应有的身份,再嫁主人,便可获得应有的名分。”
换言之。有罗马帝国使节,圣火女祭司阿奇丽娅,以其高贵的身份,为希雷娅女王作证。证词自然是可信的。
一旦重拾女王身份,正如西域五十五国公主,或钟存女豪,希雷娅女王可与蓟王相配。如此水到渠成。待一夜数度玉门后,水乳交融。希雷娅女王了却心愿,蓟王重获生机。
心动不如行动。
“我这便去信阿奇丽娅,让她来大震关。”希雷娅女王起身而去。
目送女王离去,安娜塔西娅的眸中,尽是深意:“待从阿奇丽娅口中,得知星空的彼端,还有一个强大的罗马帝国。我挚爱的的主人啊,又该作何想呢。”
临乡城,蓟王国,月末大朝会。
“除新昌令陈群为文安令。”左国相士异,朗声诵读。
“臣,遵命。”陈群少年老成,气度沉稳。颇有循吏之风。
王太妃言道:“文安大泽,径百二十里。若行屯田,当比督亢秋成。文安本有民十万口,再迁十万。待屯田大成,当为蓟南尹。”
此言一出,百官各自惊呼。蓟南尹,位同郡守。秩二千石。蓟国二千石,以一兑五,远超朝廷万石俸。陈群尚未及冠。或不出二三年,待及冠时,已是二千石高官。
“二千及冠”,遂成典故。意指少年成名。后又细分“一千及冠”、“六百及冠”诸如此类。说的皆是一个意思。
“臣,自当恪尽职守,早日达成。”陈群再拜归位。
“除差军顾雍为高阳令,秩千石,‘铜印黑绶’。另赐铜钱十万,蜀锦百匹,四季朝服及骖马安车一辆。”
“臣,领命。”顾雍随王傅征讨黑山。多有良策。得王傅亲举,领千石高俸。本以为三百石城长出仕,岂料起步便是千石俸。饶是神色自若顾元叹,亦难掩心潮滂湃。
“王上曾言,‘元叹之才,不下元常’。”王太妃自帘后言道:“又得王傅亲举。未及弱冠,已领食千石高俸。虽未登临黄金阙,或亦是下一个‘钟元常’。”
“元叹元常”遂成典故。意同“元方季方”。
王太妃言下之意。不出数载,必是二千石高官。
“臣,自当克己奉公,已报知遇大恩。”顾雍再拜入列。
“封羊秘为易县长,秩三百石,‘铜印黑绶’。另赐铜钱五万,蜀锦十匹,四季朝服及匹马轺车一辆。”
“臣,领命。”羊秘乃羊续长子,年前拜蔡邕为师。家学甚厚,蔡邕言“无可传授”。值用人之际,便荐来出仕。
“封沮宗为北新城长,秩三百石,‘铜印黑绶’。另赐铜钱五万,蜀锦十匹,四季朝服及匹马轺车一辆。”
“臣,领命。”沮宗乃沮授胞弟,字仲取。随宗人北上,入学太学坛。日夜苦读,由此发奋。虽不善博论,却长于治政。今并五县,缺主政之官。王太妃问计崔少师。崔寔便举荐了沮宗。虽比不了长兄沮授二千石高俸。然能以三百石县长出仕,亦称高就。且即便是匹马轺车,亦是全封闭的蓟国机关马车。舒适轻便,拉车驽马,亦是鲜卑乘挽马。
“封陆尚为啵爻ぃ热偈『阽贰A泶屯逋颍窠跏ィ募境捌ヂ黹鞒狄涣尽!
“臣,领命。”陆尚,陆儁之子,陆康之孙。少时与顾雍同抵楼桑。拜在一钱太守刘宠门下。刘少师门下多出治政良才。陆尚亦是其中翘楚。才虽不及顾雍,却足可独当一面。
其祖陆康,年轻时便有义烈之名。先受扬州刺史臧旻举为茂才,后任高成令。高成偏远,治安很乱,户户皆备有弓弩,防御贼寇。正因盗贼横行,故历县令到任,皆先发民力修葺城墙,以为守备。陆康到任后,却将劳力尽数遣散。百姓大悦。后立恩信,收服盗贼。州郡上表,以彰其功。于光和元年,升任武陵太守,后又转任桂阳、乐安两地。所到之处,皆有政绩,为民所赞。
先时,无人知晓陆尚身世。且平日埋头课业,亦不为人瞩目。只有恩师刘宠,知其满腹经纶。待蓟国新得五县,恰逢用人之时,被恩师所举。书写官籍时,这才道出家世出身。
书报陇右,蓟王大喜。和自己命中相克的白衣陆逊,当出陆康一门吧。
伯言呐,今生今世,便与孤“化干戈为玉帛”吧。
话说,自打悉知甘宁百骑踏营。刘备便徒生一种宿命之感。
历史上的这些“英雄人物”,及“英雄事件”。许无法轻易改变,终归要发生。即便条件全变,地点不同。乃至面目全非,也会上演。陆逊一把火,烧掉了兴汉大业。若能收归己用,自当高枕无忧。
除去文安令陈群,乃是累官迁任。余下各县令长,皆是新授,需调配干吏辅佐。
黄巾乱前。除去北新城,四县皆为大县。今皆降为小县。人口不足先前一半。得青州黄巾二十余万,饱受战乱破坏的高阳,才渐有气色。文安毗邻大泽,虽侥幸躲过一劫。城池完好,却缕遭劫掠。居民多有菜色。又迁入十万黑山老弱妇孺,诸事繁杂,非循吏不可守。为护县境,刘备又令横海中郎将,分设文安水军大营。陈群自有一什绣衣吏,贴身守护。
西域都护府,它乾城。
西域大使馆。
被罗马的贱民们尊称为“死亡女神普洛塞庇娜”的圣火女祭司,阿奇丽娅。身着华贵的丝绸长裙,斜倚在置于五楼大平座内的卧榻上。透过被微风撩起的纱帘缝隙,俯瞰高楼林立,间隔着搭满脚手架的巨大城市。
在罗马。她绝不敢在微风时节,置身神殿的露台。因为风向的关系,那股隐隐的屎臭,实在是令人作呕。
还有堪称第二层肌肤的丝绸长裙。那种宛如女神在轻抚信徒般的触感,无时无刻,不在愉悦她的心灵。
驱动整个城市运转的,竟不是奴隶,而是自由民。甚至那位远在东方的“都护大人”,竟将二十余万奴隶,全部放归自由。
这是怎样一个自由的国度。
还有那些用泥土堆积的城墙。坚硬的宛如石块。难道,汉人每一座城市,都有城墙么?
弩,对,弩。
虽只看过一次击发。阿奇丽娅却有一种发自灵魂的恐惧。一旦拥有了它。一个十岁的孩子,便可杀死一名久经沙场的百夫长。专用的细长铁箭,名叫“飞虻箭”,能击穿铁甲。
“女主人,有一封来自东方的信。”年前的侍女,提着裙摆,登上重楼。
“东方的来信?”阿奇丽娅慵懒的起身。随手接过,只扫了眼封函上的笔迹,便猛然绷直。
是她。
1。130 輔車相依
三月,戊申,大将军何进,封慎侯。以嘉许守护洛阳八关之功。
陇山,大震关。
趁此良辰吉日,都护西域辅汉大将军,蓟王刘备与钟存女豪的婚礼,如期举行。
浩浩荡荡的钟存送嫁车队,绵延数十里。队中皆是双辕重车。单单驾车的河曲良马便有数千匹。之所以如此沉重,乃因陪嫁之物,多是整块整块的昆仑山玉。
西王母曾送穆天子八车昆仑宝玉的传说,人尽皆知。今钟存女豪出嫁,将族中历代积攒的昆仑玉石搬运一空。可谓价值连城。若单论价值,远超蓟王聘礼。
奈何,价值因人而异,因地而异,因时而异。玉石有价,性命无价。饥肠辘辘时,自无法吞玉充饥。故曰美玉配君子。所谓君子,自无需为三餐发愁。
正因有大智慧,女豪才将堆满王庭,“华而不实”的昆仑美玉,悉数运来。充作嫁资。
一切如女豪所料。悉知陪嫁有百车昆仑玉时,蓟王家臣岂敢怠慢。急忙遣屯守分水驿的张辽,亲自领兵护送。
女豪陪嫁车队,先三日入住四海馆。成亲当日,绕行大震关城,再登陇山,入云霞殿,行成婚大礼。
一路行来,沿途劳营羌人,自发接力送行。声势无两。说是牢营,却堪比一城。说是牢城,却又与沿途城邑,别无不同。略作思量,女豪这便醒悟。此,必是反客为主之计也。蓟王假意流徙,却真心收纳。待四年刑期满后,再将所辟良田美宅,平价售卖。令其就地安居。羌人必感恩戴德。如此一来。日薪二百大钱,四年辛苦积攒,悉数吐出不说,还倒欠赀库一笔不菲的贷款。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从此往后,还不老老实实,做牛做马,抚养子女成人。哪还有心思谋反!
又所谓“光脚不怕穿鞋”,“死猪不怕开水烫”。老子娇妻美妾,儿女成双。家有美宅一栋,良田一顷。牛羊遍地,骡马成群。衣食无忧,吃穿不尽。还要提着全家人的脑袋,随你谋反。你怎不去死啊。
趋利避害,人之常情。凡能吃饱饭,无人愿提头造反。
种田的意义,便在于此。旁人种地,称种田。蓟王种田,乃真·种田。
依羌人习俗。陪嫁之物,待到夫家地界,需公开示人。汉人实也一样。只不过“财不露白”。贵重嫁资多入礼箱,旁人不得窥视。巨物无法无箱。于是千辆大车,早早掀开盖布。入悬楼列肆时,引惊呼声绵延不绝。
大块金灿灿的狗头金。整车红似飞霞,晶莹剔透的马脑(玛瑙)。还有百车半山横云,碧海霞光之昆仑美玉。
“金生丽水,玉出昆冈”,后人诚不欺也。
至于各种奇珍皮裘,万匹河曲骏马皆不算。陪嫁之物,何止价值连城。
饶是荀攸、李儒等人,亦纷纷登高俯瞰。
各自笑叹,我主大婚,从未蚀本。
行走在队列中的大小豪帅,皆与有荣焉。话说,遥望大震关城,无不心生敬畏。便是幕府车驾内的女豪,亦望而却步。西倾山中,孤峰绵延无尽。然却从未见过一座,被鳞次栉比的重楼,尽数栽满的孤峰。
路上行人,多是三十六部羌渠与十二部氐酋,赠与蓟王的部族。还有投奔来的汉人,总数不下十余万。却皆着汉服,说汉话;行汉礼,书汉隶。举手投足,与汉人无异。
细细辨认相貌,确是我辈。大小豪帅这才信以为真。先前颇多顾虑,不想出山。今一路得见,又起转变。询问同行戏丞,可否在大震关城定居。
戏丞答曰:大震关人满为患,恐无立锥之地。若不嫌弃,或可入住西坂“陇右大使馆”。馆区多重楼精舍,布局与四海馆如出一辙。正适宜居。且还可就地处理部落纷争,何乐而不为。
见众人还有疑色,戏丞又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妨先入住四海馆,再做定夺。
众豪帅纷纷点头:如此甚好。
话说,只住了一日夜,众渠帅便各自长吁短叹。苟活半生。今日方知,何为天上人间。山中苦寒,老弱易染风寒。今冬病亡者,尤其多。若能得暖柜取暖,入浴室沐浴熏蒸,再有良医调理,适时进补,以羌人体魄,又岂能轻易亡故。
这便下定决心,迁入使馆安居。
蓟王大婚。除去家臣,凉州刺史部大小官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