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的日常-第7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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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天然良港。
二人确有眼光。
北岛毗舍邪人,性情温顺。善渔猎及农作。只需引入蓟国良种,稻作当可一季数熟。尤其港口背依平原(吕宋平原),雨水丰沛,亦利圩田。
应中岛毗舍邪人所请。蓟王遂命公孙康、公孙恭二人择其一,泛舟南下,择址督造新港。
事有巨细,井然有序。
如何施为,无需蓟王亲临。待安抚一众豪酋,蓟王遂率船队北上。经由南醴、甬东等,中继港。补充消耗,返回泉州港。
蓟王远征万里,为大汉收复失地。功高盖世,已不足以称之。
朝中又起赐加九锡之论。
少帝六百里传书,询问太妃之意。
被母亲婉拒。
言,蓟国千里国土,四百城港,三百子嗣,千万国民。古往今来。得此厚赐,未有如蓟王者。既心满意足,加九锡何用?
少帝将太妃上表,当殿诵读。
百官闻之,无不慨叹。
于是赐加九锡,再次作罢。
少帝亦得心安。
蓟国果是纯臣。恪守臣节,不愿专权。
蓟王上表,请立江表诸港,及象林苑等,诸多条陈,无不应许。固然超出十港,然区区小事,何足道哉。
蓟王无难事矣。
少帝稳坐大位。待幽冀七国献费抵京。内忧外患,当可一并剪除。
太后深谙商贾之道。料想,开价虽高,却终可商量。
心念至此。环视百官,少帝不由得涣然冰释。
江山终入朕手。
1。91 热度未消
出吕宋港,蓟王改变航程。
沿外线海道,走熊袭白川津、筑紫博多港、州胡济州港,抵达泉州港。
时下,由泉州港始发。海商亦有内外多条航线。沿甬东港南下,经南醴港、象林港、绕行顿逊海崎,驶往蓟王新辟港津:稽罗港、殑伽港。或沿济州港,绕行倭国列岛,顺下吕宋港。另有一航线,乃顺沿沙垒港、金州港,绕行半岛珠链:霅津、渊达、釜山、南、北乌稽港。
沿途港津之繁荣。便是始作俑者,蓟王亦始料不及。
人物往来频繁。蓟国兴大航海之热度未消。
二百万船民,二十万船户。规模犹在激增。市舶寺前,请入海商者,车马盈门,络绎不绝。一言蔽之,无利不起早。
蓟国潜轮船,日行千里。且新式龙骨造船,大大提升载重。斗舰万石,乃是常态。且畜力乘风,双驱动。僦费仍一里一钱。物美价廉,可想而知。
关税,内十外五。海运减半,亦助推航海热潮。
尤其蓟王南征林邑。抄掠百亿资财。早已分批运回国中。各城市中,南州风物大行其道。亦令民众趋之若鹜。加上海贼宝库。远征有功,人均得钱六万。皆大欢喜。
闻蓟王欲立岭南并东瀛联军。举国上下,无不拍手称快。
又闻蓟王南下顿逊海崎,抄掠海贼王宝库,得钱不下林邑。这还了得。徼外蛮荒之地,竟如此富庶。
受二百亿真金白银激励。蓟国港津,船坞日夜加班,满负荷运行。督造新船,改造旧船。蓟国将作寺并市舶寺,声名远扬。
尤其将作寺,虽有将作令,却听命于墨门钜子,左国令黄承彦。每每有新客抵达,询问贵国因何只有左令。待详知内情,闻者无不慨叹。
墨门浴火重生。已不可阻挡。
为何?
除去蓟王鼎力扶持。更加利大,断难割舍。熙熙攘攘,利来利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单造船一项,利国利民。欲罢将作寺,不等蓟王降雷霆之怒,国人已口诛笔伐,群起来攻。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终归要,有用。
虎牢关,后将军董卓大营。
“着令后将军,护送冀州七国上计使团抵京。即刻出发,不得延误。”黄门令左丰,亲来宣诏。
“臣,董卓,领命。”董卓领一众秦胡军将校,跪地奉诏。
“如此,奴婢便不打扰了。”左丰来去匆匆,不欲久留。
“恭送少令。”董卓使了个颜色,便有心腹呈上礼单。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这如何使得。”左丰假意推辞。
“皆已装车,无人知晓。”董卓附耳言道。
“如此,奴婢愧领。”左丰笑道。
“不敢。”迎来送往,董卓亦轻车熟路,不逞多让。
冀州七国,富甲一方。更加蓟国,富甲天下。蓟国使节,虽迟迟未见动身。然冀州诸国齐来洛阳上计。足令天下拭目。
世人皆知。冀州七国与蓟国,同气连枝。七国既来,蓟国必达。
且蓟王在京师,有王陵一座。十里函园,二崤城,钱堡赀库。铜钱堆积如山。故自多年前,蓟王上计使便轻车简从,只代礼单。单上罗烈之钱物,皆就地支取。
1。92 首鼠两端
何苗焉能不知!
去年上巳,曲水流觞。回城时,许攸擅作主张。矫令车骑营士,截杀董骠骑。若非得左中郎将吕布驰援。董重恐已死于非命。
“莫非,子远欲截杀……”何苗表情已说明一切。
今时不同往日。车骑府早被陛下架空。手中兵权亦为西凉莽夫瓜分。便是有心杀贼,亦无力回天。
“非将军心中所想。”许攸一眼看破:“闻后将军屯驻虎牢,扼守雄关。常出西凉铁骑,抄掠关东。屡破豪强坞堡,得钱粮无数。堡中部曲私兵,皆为其裹挟入关。今恐不下五万之众。”
“五万之众!”何苗惊问:“后将军意欲何为?”
“乱世至矣。”许攸意味深长:“兵精粮足,又坐镇雄关。若洛阳生变,可疾驰京师,若南阳生变,亦可顺下帝乡。乃行作壁上观,待价而沽也。”
“首鼠两端。”何苗如何能不醒悟。
董卓扼守雄关,可进可退,能攻善守。抄掠关东豪强,既可积累军功,又可囤积兵马粮草。不断壮大。待天下生变,西凉铁骑崩乘而出。何愁不能捞得一场大富贵。果然两全其美。
“诚如将军所言。董卓其人,贪残诡诈。非我忠良之辈。且素怀狼子野心,必不甘人下。今陛下看似独掌朝廷,实为董卓等,西凉莽夫弄权。百官敢怒而不敢言。长此以往,内外雄职,皆为西州武人所据。专权滥杀,朝堂血洗。那时,便是陛下,亦恐难保。”话说,许子远确有远见。
“子远计将安出?”何苗咬牙问道。
“只需如此如此……”许攸附耳言道。
“莫非是离间计。”何苗心领神会。
“然也。”许攸高深一笑。
将许攸之计,默记于心。何苗这便起身告辞:“时局波橘云诡,还请子远稍加忍耐。待事成,太后必有重赏。”
“恭送将军。”许攸肃容下拜。
“子远留步。”何苗自去不提。
待起身,许攸闭目叹息:“天下即定,江山有主。”
正欲回舍,忽闻人声。
“子远先生在否?”
“足下何许人也?”见来人颇有仪容,许攸平揖相问。
“在下九江蒋干。”正是门下主记蒋干。
“可是蓟王门下。”许攸不敢托大,急忙下阶相见。
“正是。”蒋干乃九江名士,与许攸颇多一见如故。
宾主落座,蒋干先奉礼单。
许攸双手接过,扫眼一看,一时心旷神怡。又暗中收拢心情,面色不变:“无功不受禄。(许)攸受之有愧。”
“先生无需见外。”蒋干风轻云淡:“区区薄礼,不成敬意。中丞来函。言,凡有所需,皆可告知在下。”
幕府中丞,乃是贾诩。许攸亦称足智,如何能不领会。
“有劳足下。”许攸最后一丝担心,烟消云散。却不知是孟德暗中相告,还是党魁泄露天机。亦或是陈琳?
稍坐片刻,蒋干这便告辞。
许攸起身相送。
不等回舍坐定,忙取礼单细看。一时眉开眼笑,手舞足蹈,喜不自禁。
蓟国出手,何其阔绰。
“子远,子远。”来人正是陈琳。
“何事急迫?”许攸明知故问。
“蓟王门下,门下……”陈琳面红耳赤,举止失仪。想必,亦得蓟王重礼。
“门下书佐,今日送来重礼,作价十万钱。”陈琳终把话说完。
“区区十万钱,便令孔璋人前失仪乎?”
“你我之间,何必遮掩。”陈琳笑问:“子远可得蓟钱乎?”
“礼单在此。”许攸颇显卖弄。
陈琳接过细看。稍后言道:“恐不下二十万钱。”
许攸故作姿态:“钱财与我如浮云。何必介怀。”
将礼单双手奉还,陈琳讪笑道:“诚如子远所言。我非爱财,只因礼出蓟王门下。”
许攸轻轻颔首:“乃幕府中丞,贾文和授意。”
“莫非你我之事……”陈琳惊问。
“贾文和,计略无双,算无遗策。”许攸笑道:“我等所谋,恐已悉知。”
“是福是祸。”陈琳追问。
“福祸相依,乃命数使然。常人又岂能知。”许攸敷衍了事。
见陈琳面露疑虑,又话锋一转:“然依我所料,当是好事一桩。”
“果然如此?”陈琳表情再变。
许攸心满意足:“正是如此。”
陈琳终于松气,不由慨叹:“今汉气数已尽。洛阳不宜久居。待事毕,我等何不早日北投。得享二千石俸足矣。”
“蓟国二千石,远胜朝中万石三公。非劳苦功高者,不可得。你我若此时北上,即便得享高俸,又岂能令人信服。”许攸言道:“党魁尚且稳坐,我等岂能先离。”
“唉……”陈琳一声长叹,吐露心迹:“谋略非我所长,亦非我所欲。若能入蓟王门下,得享衣食无忧。将腹中锦绣,皆书为文章。此生无憾矣。”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许攸口出《孟子》名句,以为激励。
“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果使陈琳重拾心气。
所谓名士,不过如此。
许攸目中轻视,一闪而逝。
南宫,玉堂殿。
陛下专开朝议,商讨关东战局。
太傅杨彪、太尉曹嵩、司空卢植、司徒袁逢,太仆王允等,一众重臣皆在。
何车骑,亦赫然在列。
“虽有十万大军,兵发数路。然南阳乱军,行坚壁清野,据险而守。故战况胶着,难有寸进。隆冬时节,滴水成冰。将士军衣单薄,多有冻毙。幸得蓟国毛衣暖帐,方才转危为安。待雪花路开,当可一鼓作气,战而胜之。”太尉曹嵩,起身奏报。
少帝轻轻颔首:“四方将军,皆身经百战,朝中宿将。料想关东乱军,必不能久持。”
“陛下明见。”关东军情,亦如少帝所言。徐豫七国联军,守成有余,进取不足。诸如二袁之流,手中既无人马,又不通兵事。唯轻车将军兼领兖州牧曹操,破虏将军兼领豫州牧孙坚,有一战之力。
二人亦是此战主力。联手将夏育等北伐三将,挡在南阳之外。
待群臣起身,少帝和颜悦色:“袁司徒?”
“老臣在。”
1。93 助纣为虐
司徒袁逢,起身奏对。
“合肥侯处,可有书文传来。”少帝笑问。
“回禀陛下,确有家书抵京。”袁逢早有准备,遂取二袁手书呈报。
黄门令左丰,察验无误,呈递“少帝座前。
“合肥侯遣使北上蓟国,索取今季献费。”少帝观后,一声冷笑:“蓟王忠心不二。岂能助纣为虐。”
“陛下明见。”袁逢面不改色:“蓟王忠于王事,有礼有节。焉能为合肥侯言语所惑。”
“亦不可不防。”少帝言道:“天下皆视朕与合肥侯,叔侄之争也。俗谓骨肉至亲也。若以家事论国事。见合肥侯使,言辞悲切,蓟王恐一时心软。蓟王远征归来,不可操劳。宜当出使蓟国,加号‘尚父’。”
“陛下英明。”
尚父(shàng fǔ)亦作“尚甫”。“尚父,吕望(姜子牙)也。尊称焉”。父,尊称也,同于父辈,亦是对长辈重臣之尊称。如齐桓公尊管仲为仲父,始皇帝尊吕不韦为亚父。稍后以尚父为尊号者,便有董卓、郭子仪、李辅国等。
号虽隆重,然并无实权。
且尊蓟王为尚父,亦是国事论家事。如此,蓟王乃少帝长辈。自与合肥侯平辈。平辈之间,自无需过于顾忌。今汉亲疏有别。蓟王虽是宗室,然却出身前汉王族,不宜与今汉天家论之。然尚父,却无亲疏之别,又有迹可循。
与会重臣,渐渐品出滋味。少帝果然聪慧。有明主之相。
“何人出使为宜?”少帝环视重臣,目光投向卢司空。
“臣,愿往。”便有太仆王允,起身出列。
“王太仆位列九卿。”少帝言道:“然尚父,却位在大将军上。非三公不可亲往。”
“老臣愿往。”话已至此,卢司空焉能不知。
卢司空乃蓟王恩师。此去定不负朕之所望。”少帝欣然应允。蓟王既不愿加九锡,焉能再拒尚父乎。
少帝心愿已了,这便退朝。
出玉堂殿,王允与卢植密语:“陛下此计甚至高妙。先前,张少府领一众侍御史,连番上疏。言陛下尚未元服,不宜亲政。当请回二宫太皇,垂帘监国。稍后何车骑趁机上表,言二宫太皇远游,归期未定。事急从权,可令太后代行垂帘。陛下所思,可想而知。不料今日,突加蓟王‘尚父’号。既有尚父辅政,何须太后垂帘。”
卢植轻轻颔首:“假蓟王威名,止群臣劝谏乃其一,绝南阳求财之路乃其二。陛下一石二鸟。”
“既如此,司空为何甘愿出使。”王允遂问。
卢植答曰:“此去当有一席话,说于蓟王当面。”
闻此言,王允浑身一震:“莫非,司空欲行劝进乎?”
“太仆慎言。”卢植不置可否,快步登车。
王允略作沉思,长揖相送。
西宫长秋殿。
下朝后,何车骑入宫相见。
“加号‘尚父’。”暗忖片刻,帘后何后笑道:“我儿妙计。”
“妙在何处?”何车骑,仍一头雾水。
“武王之尚父,始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