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的日常-第9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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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计出荀文若。”桓典一语中的。
“唉——”伏完扼腕。
桓典宽慰道:“蓟王天生,和合向化,兼容并包。诸子百家,揆叙万类,立大儒学。而荀子,乃大儒学之基也。荀卿(荀子)传家颍阴,除荀彧独留关东,荀氏举家北上。荀氏子弟,或入五学,或为博士。更加慈明无双,为万石国老。荀攸为蓟国谋主。荀氏六长,皆为千石城令。满门俊彦,与郑门子弟,毗邻而居。以荀氏八龙之慈明无双为首,蓟人称荀氏之学,为‘明学’,又尊‘家学’。言指,承荀子之学也。今‘明学”渐与‘郑学’并立。试想,荀彧为人,太师焉能不深信。”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伏完忙问:“莫非,荀彧佐曹氏,另有所谋。”
“未可知也。”桓典答曰。
话说。颍阴荀氏,举家投北,皆保蓟王三兴而去。独留荀彧,辅佐曹氏。若是家门庸才,寻常子弟,便也罢了。王太师曾言,荀彧才智,犹在荀攸之上。焉能不辨,天命所归,大势所趋?
荀彧佐曹,反常则妖。
不其侯伏完,似有所悟:“太师此举,非为避(让)曹氏父子,乃为全荀彧之谋。”
“我,亦如此想。”桓典言道。
二人一时无言。
行至家门。忽听伏完一声慨叹:“太师,一片苦心。荀文若,切莫辜负。”
谓英雄相契。同为王佐才器。王允对荀彧,信赖有加。
翌日上朝,二人抖擞精神。与曹氏朋党,唇枪舌剑,据理力争。得太傅杨彪,循循善诱。董侯正襟危坐,作壁上观。不置一语。
正如王允所料。“四镇不同授”,唯授刘表镇南;“骠骑不称大”,只因董重无功。
董重心中挫败,可想而知。暗恨王党横生枝节,更恨曹党言而无信。
稍后,天子言道:“《管子》曰:‘举兵之日而境内贫,战不必胜,胜则多死,得地而国败:此四者,用兵之祸者也。’今,关东初定,群雄未附。放滥兵权,取祸之道。当缓图之。”
“陛下,明见。”群臣拜服。
见事不可为。便有曹太保,亲自进言:“江东二袁,乃合肥侯之爪牙。袁术渡江,窃据淮南,为祸日甚。先前,奋武将军公孙瓒,血战未捷。宜令刘镇南,续攻之。”
曹嵩一席话,看似轻描淡写。实则锋芒暗藏。言指,王太师用人不善。奋武将军公孙瓒,力有未逮。不得已,另举高才。遂命新得镇南将军高位,并督交、扬、益三州,委以东南,惟其独裁之荆州牧刘表,再接再厉,攻打二袁。
果不其然。闻“血战未捷”,伏完心中一声冷笑。正欲进言抗辩。
不料天子已先问:“依太保之见,当击何处?”
天下三分,乃叔侄三人,心头大患。董侯亦不例外。唯有击败江东叔父,并汉中长兄。董侯方能稳居帝位,号令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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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嵩言道:“当击交州袁绍。”
“袁术血战得存,何不再击淮南。”董侯果有明主之姿。
曹嵩已有定计:“回禀陛下,先前袁术兵分二路,上击江夏,下攻广陵。淮南空虚,遂被奋武将军,兵围城下。今,二路败军已归,背水一战,不可强为。”
“太保言之有理。”董侯轻轻颔首:“命镇南将军,择日击交(州)。”
“喏。”曹嵩领命。
1。70 点睛之笔
谚谓“皇帝不差饿兵”。先擢升刘表官秩,再命其击江东。顺势而为也。
又谓“名不正言不顺”。刘表本不过是荆州牧,如何能跨州而击。然若以镇南将军,并督交、扬、益三州,委以东南之事。自当名正言顺。
如此行事,有理有据,别无非议。
闻天子口谕,命刘镇南,择日击交。朝堂之上。曹氏父子,不由暗出一口浊气。
费尽心机,不过是为了天子口谕。及稍后敕令,“点睛之笔”。
如能不动声色,点醒刘表,防备二袁合击。亦不枉,曹氏父子,苦心孤诣,耗尽心机。
此事落幕,两党默契。
诏命虽出尚书台,然却由曹氏党徒,奉命出使荆州。此亦是默契使然。
荆州治,襄阳城。
初平元年,荆州牧刘表徙治襄阳,襄阳遂为南郡、南阳、江夏、武陵、长沙、零陵、桂阳、章陵八郡中心。又因南阳毁于大水,几成白地。故时人多称荆襄七郡。自刘表徙治襄阳,重筑汉水北岸,邓樊二城,疏通汉水航道。北岸毗邻汉水之南阳郡县,稍复生机。境内流民多兴屯田。先前遍地盗贼,亦多收敛。不出十载,南阳当聚拢人气,重开吏治。
奈何以宛城为中心,周遭百万民众,迁居蓟国东境。郡中名门豪族,甚至徙祖坟入各城陵山,为王守陵。此生,当不归也。
窥一斑而知全豹。自黄巾乱起,叔至分争。天下悉投蓟国。乃至曹孟德慨叹: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与史上《蒿里行》不同。此处曹孟德慨叹,盗贼发丘,抛人祖坟,乃至白骨露於野;关东百姓,拖家带口,扶老携幼,皆北投蓟国,乃至千里无鸡鸣。
非全是,兵祸所致。
襄阳馆舍。
闻甄都使者到。刘表遂遣别驾蒯越,入馆一探究竟。
“甄都一别,别驾风采如前。”来使不是旁人,正是兖州从事薛悌。
薛悌,字孝威,兖州东郡人。曾助程昱、荀彧,坚守甄都、范县及东阿,素有功勋。昔日曾奉命出使淮南,暗结袁术。时过境迁,今又奉命出使荆襄,结好刘表。
“见过上使。”蒯越含笑回礼。年初,出使甄都,蒯越往来曹氏宴会。与薛悌甚是熟络。顾不见外。
二人寒暄落座。
蒯越先问:“孝威此来,莫非事成矣?”
“如异度所言。”薛悌实言相告:“天子诏命,刘荆州加镇南。”
蒯越大喜,离席下拜:“谢曹公成全。”
薛悌亦起身相扶:“异度速回禀刘荆州。择日奉诏。”
“敢不从命!”天子诏书,非同小可。蒯越不敢大意,遂去复命不提。
于是择吉日。刘表沐浴更衣,隆重礼仪。领群僚府中恭候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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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甄都来使入中堂,领群僚奉诏。
敕令有二。其一乃出天子,加前将军刘表,为镇南将军。其二,乃出尚书台,命刘表择日击交。
择日,便是择机之意。好比“便宜行事”。甄都天子,并未约定日期,更为言及战果。刘表自当奉诏。
奉诏时,薛悌忽附耳言道:“陛下闻护南蛮校尉,骁勇善战,可堪大用。”
护南蛮校尉刘磐,乃刘表从子。刘表高官加身,独裁东南。难掩欣喜,故未能会意:“陛下亦知臣从子乎?”
薛悌一笑而过。
稍后设宴,为甄都来使,接风洗尘。
稍后宴请不断,薛悌数日乃归。
直到曲终人散,人去楼空。刘表方后知后觉。
襄阳,镇南将军府。
刘表唤心腹数人,内室相商。
蒯良、蒯越及蔡瑁、张允,悉数在列。
将甄都使者,耳语之言,告知心腹。刘表遂问:“诸位可知,甄都何意?”
蔡瑁答曰:“南蛮校尉,领护荆蛮,治汉寿。扼南下水路。且荆南蛮夷,与交扬山越,素有往来。若击交州袁绍,如甄都使者所言,可堪大用。”
草帽乃武将,所言句句在理。然甄都曹氏父子,又岂是粗鄙之辈。遣使传诏,唯遗此言,且还耳语相告。足见别有深意。
刘表不置可否,又看蒯良、蒯越:“子柔、异度,以为如何?”
蒯越正凝神苦思。闻此问,正欲起身作答。
忽闻蒯良先言:“二袁欲袭荆州。”
“何以知之。”刘表心中大惊。
谓一语惊醒梦中人。蒯越亦醒悟:“此诏,可比王太师逐张超。”
日前,王太师敕令车骑营裨将张超,归小沛就食。此举,看似越级指挥。然别有深意。稍后吕布闭门谢客,一心练兵,不再往来徐州各郡。时蒯良、蒯越便断言,吕布背后所图,王太师已悉知。故逐裨将以警策。勒令其不得妄动。尤其与徐州相关。
刘表名列“八俊”。亦足可称道:“知二袁欲联军来袭,故曹公令我,先发制人。”
“当是如此。”蒯越断言:“闻淮南豪商,贩米二十万斛,入车骑营。料想,必是袁术之谋。”
“暗结吕布,引为外援。”便是蔡瑁,亦醒悟。
“正是。”蒯越豁然开朗:“如此,二袁当可兵分二路。袁绍击荆南,袁术攻荆北。如德珪(蔡瑁)所言,袁绍若击荆南,护南蛮校尉,可堪大用。为防荆州水军,渡江相助,袁术必击江夏,以为牵制。故有二袁袭荆。”
话说,与史上二袁,天南地北,互不往来不同。时下二袁,分据长江,水路通连。合二袁之力,方能将汝南袁氏,四世三公,家门积势,发扬光大。
尤其袁术扼江淮咽喉,关东门户。一己之力,牵扯关东。方令袁绍,合兵一处,心无旁骛,平定江东。
史上,曹孟德。为二袁包夹,腹背受敌。奈何二袁,兄弟阋墙,争权夺利。先击袁术,再袭袁绍。各个击破,定中原大局。
如今二袁,一衣带水,同气连枝。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曹孟德,胜之不易。
“为今之计,该当如何?”二袁来袭,非同小可。荆州七郡,恐难与敌。刘表必有此问。
蔡瑁、张允,一筹莫展。
与蒯良四目相对,蒯越如实进言:“东联刘焉。”
1。71 闻达诸侯
此言一出,内室无声。
刘表所倚重,皆是荆州本地豪族。祖辈积财,急切间无从带走。为全家业,无所不用其极。蒯良、蒯越、蔡瑁、张允,出身类同。且又置身内室之中。故蒯越堂而皇之,毫无遮掩。
与会众人,无言便是默认。
刘表单马入宜城。得州中豪族相助,兵不血刃,平定荆州。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重用豪族,利益必然捆绑。决策亦被绑架。稍有风吹草动,便有人欲罢兵说和。只因兵祸荼毒,祸及家门。史上赤壁前后,毋论荆州亦或是江东,皆如此般。不战而降,求和之声,此起彼伏。众所周知。于豪族大姓而言。群雄之中,何人为君,并无不同。
正如刘表此时。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刘表不动声色:“益州刘焉心向汉中,如何结盟。”
闻此问,便知刘表已妥协。蒯越言道:“谚谓‘辅车相依;唇亡齿寒’。二袁若破荆州,益州亦难独存。且明公与刘焉,皆出汉室宗亲。虽各奉其主,终归萧墙之内。其能为二袁所欺。”
刘表、刘焉、刘繇、刘岱。乃至蓟王刘备,皆出宗室诸刘。理应守望相助,同气连枝。蒯越此言,于公于私,皆无不妥。
刘表轻轻颔首,乃问具体施为:“今当何为?”
蒯越答曰:“禀明公。时蓟王南征林邑,凿穿内外水路。将南中、荆南、岭南,共号‘三南’。三南山水相连,民人流窜。可经牂牁道,往来交益二州。只需说刘焉,遣麾下上将,出牂牁道。再令南蛮校尉,兵发汉寿,顺下江东。二袁当知,事不可为。荆州之危可解。”
“何人可使益州。”刘表又问。
“卑下,愿往。”蒯越肃容下拜。
此刻,刘表终露笑容:“别驾此去,吾无忧矣。”
“明公,过誉。”蒯越礼数周全,知晓进退。乃人成必备。尤其身逢乱世,更需谨小慎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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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蒯良才言道:“益州刘焉,听命汉中史侯。卑下,愿赴汉中之行。”
刘表心领神会:“甚好。”
毋需大张旗鼓。蒯良、蒯越二人,分头行事。刘表又命蔡瑁、张允,操练水军。再命江夏太守黄祖,汉寿护南蛮校尉刘磐,修筑城池港津,秣马厉兵,已备随时接应。
时,史侯汉中登基,自号“道君”。定五斗米为国教,封张鲁为“国师”。
西凉诸将,可有封赏。麾下西凉兵马,重整武备。与五斗米鬼卒力士,共组成军。号“飞熊兵”。益州刺史刘焉,遣使奉献。受封益州牧,阳城侯。麾下“东州兵”,亦遵从史侯。
因共奉史侯为天子,张鲁、刘焉、张济,三方言和。汉中、巴蜀,连成一片。史侯麾下兵马,不下二十万众。稍后,命镇东将军郭汜,出屯上庸。为均当地豪强大姓,历代积势。国事张鲁,命五斗米教众,东迁上庸、房陵、西城等县,屯田养士。
得益于刘表疏通汉水航道,兴建沿途港津。汉中上庸与荆州,互通有无。诸县渐兴。
为壮声威。史侯割汉中东部诸县,分设房陵、上庸、西城三郡。因三郡地处汉中之东,巴蜀游商,称其为“东三郡”。
东三郡“纵横千里、山林四塞”。境内枝津故渎,水路辐辏。对外群山环抱,地势险恶。故水运通达。强宗骁帅,大姓盘踞。史侯行羁縻怀柔之策。徵辟宗帅子弟,或出为郡县长吏,或入朝为官。大肆笼络,收买人心。三郡甘为其所用,郡中豪强,勒令部众编户出山,充填人口。得民数十万众。
效仿蓟王兼容并蓄,和合向化。比起蓟王不假外物。二十年如一日,积威至此。史侯假五斗米教,收拢信徒,布道信众。以宗教信仰,弥合种群对立。快速积势。
果然,乱世无庸主。史侯励精图治,汉中巴蜀,数年大治。除益州牧刘焉,严守关津,不放五斗米徒入川。汉中诸郡,皆为五斗米,布道之地。终归,有利有弊。
亦如江东,大兴浮屠祠。假佛之力,教化蛮夷。短期而言,利大于弊。长远来看,于国无益。
终归性命攸关。即便明知饮鸩解渴,亦需解燃眉之急。先“苟全性命于乱世”,再“求闻达于诸侯”。叔侄三人,皆如是所想,亦如是所为。
襄阳坐拥汉水之便。舟船出关津,溯水而上。可直达汉中。如前所言,汉水一水多名。流经沔县称沔水,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