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的日常-第9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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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足。
话说。先前宋奇配五县令印,轻车入阳翟。郭奉孝出谋划策。不出数月,平豫州黄巾之乱。得刘辟、黄邵、龚都、何仪、何曼、吴霸,六部,五十五万黄巾。再加渠帅李通所部数万,计六十万众。
更得数万,百战宿贼。
毕竟此来,名为长公主取食。若有拥兵自重之嫌,必为人诟病。于是乎,宋奇将百战宿贼,化整为零,充填各处黄巾屯营。农时耕种,农闲练兵。辅以棠溪精工兵甲,机关诸器。颍阴并汝南二郡,尽在掌握。徐豫如幽冀,渐与蓟国趋同。
又表龚都为河堤都尉,刘辟为农都尉,令其二部,游走于淮汝之间。名为典农通渠,实则讨贼剿匪,荡平豪强宗贼。顺带穿渠引水,开荒屯田;通渠修路,营城造屋。一切皆比同蓟国制式。便是将校属吏薪俸,亦皆用蓟钞足额发放。蓟国赀库,更在各港津,如雨后春笋般,悄然建立。
黄巾乱前。颍川、汝南二郡,计有三百五十余万口。乱后十不存一。少半裹挟入黄巾,少半被豪强隐匿。待宋奇平定淮汝。黄巾余部纷纷来投,又悉破豪强坞堡。重新登记造册,今二郡足有二百万众。
却不能为丁原所用。
棠谿城。
得鲁相宋奇手书。汝南金曹掾,兼领司金都尉棠谿典,携司金司马赵慈,并左右屯田都尉何仪、何曼,武猛都尉黄邵,典农校尉枣祗,阳安都尉李通、舞阳都尉吴霸、朗陵尉邓当,河堤都尉龚都,农都尉刘辟,一干人等,悉数赴会。
“宋相何意?”刘辟抱拳相问。
司金都尉棠谿典,这便言道:“宋相言,可遣一万精兵,入前将军大营。”
典农校尉枣祗代众发问:“敢问(棠谿)金曹,我等本为屯田安民,何入群雄之争。”
棠谿典答曰:“关东播乱,二郡如何独全?丁原,今虽为前将军,却将寡兵微,徒具虚名。闻我辈来投,必受重用。今,诸位不过守郡县之小吏。他日必成一方上将。何愁二郡不能保全。”
武猛都尉黄邵,又抱拳道:“时我辈所投,乃大汉‘宗王’,非丁原之辈。”
棠谿典轻轻颔首,遂又取一书,遍示众人:“此,亦是郭东曹之意。”
“哦?”与会众人不敢怠慢。急忙取书传阅。果是凤凰于飞,郭奉孝。
“既是东曹并宋相之意,我辈自当奉命行事。”农都尉刘辟,携众将领命。
棠谿典这便定计:“诸位且与我,择日赴营,与丁原相见。”
“喏!”
中原大地,又见黄巾。
1。93 廊庙之器
蓟国泉州港。
此行一无所获。扬州牧拜右将军刘繇,正欲铩羽而归。
不及出航,有客到访。来着不是旁人,正是蓟王门下功曹许靖。
许靖与从弟许邵,俱以品评人物而闻名于世。许靖夙有名誉,既以笃厚为称,又以人物为意。蓟人称其为‘大较廊庙器’。大较,乃大略之意。廊庙器,乃庙堂之器也。意为能负朝廷重任者。蓟人称赞许靖,大略是庙堂之器。得蓟王重用,为门下五吏之一。
世人皆知。唯与蓟王意气相投,天下豪杰,方可入门下。如门下督郑泰,未出仕前,便已名著山东。许靖亦不逞多让。
刘繇素重名望。此来本欲将客卿蓟国之孙破虏麾下飞云舰队,收为己用。奈何被少主孙策所拒。非但无功而返,更无颜见蓟国长吏。
不料许靖,不告而来。刘繇急忙,以礼相待。
宾主落座。许靖笑道:“将军即来则安,何必早归。”
刘繇面露愧色:“汤镬苟活之人,有何面目,再见文休。”
话说,史上太史慈,千里来投。刘繇却言:“我若用子义,许子将不当笑我邪?”沽名钓誉之心,当与此刻相同。
许靖宽慰道:“淮南之事,非战之罪。汝南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及天下。将军乃败于名望也。”
此话,可谓正中下怀。刘繇慨叹:“如文休所言。一时不慎,淮南为袁术所窃。故此来贵国,欲得孙破虏飞云,以复失地。奈何,事无所成。”
许靖斟酌言道:“二袁雄踞交扬,互为腹背。纵有飞云,亦恐难速胜。且将军虽领扬州牧,却无立锥之地。亦非长久之计。”
“文休,所言极是。”此话出自许靖之口,刘繇自无力反驳。
许靖言道:“扬州断难攻取,何不另觅一地。”
“哦?”刘繇心中一动,急忙问道:“天下还有何处可安身。”
“司州。”许靖一语中的。
“司州?”刘繇仍未醒悟。
许靖言道:“京师七郡,本是司隶校尉部。有百邑(106),六十万户(616355),三百万口(3106188)。太史公曰:‘夫三河(河内、河东、河南三郡)在天下之中,若鼎足,王者所更居也。’今司州牧,乃黄子琰。将军何不投之?”
“天下之中,王者所居。”刘繇似有所悟。
刘繇再接再厉:“黄子琰唯领司州牧,身无将军位。正与将军相合。”乱世之中,兵马称雄。若无将军位傍身,如何能张兵买马,割据天下。同理,若无一州,牧养兵士。又如何能供给军需。州牧并将军,军政大权,缺一不可。
“闻刘景升表丁建阳为前将军。料想,四方将军,黄子琰亦可得也。”刘繇一时心乱如麻。
许倩断然摇头:“曹氏,必不许也。”黄琬出镇司州,乃党争所致。曹氏父子,岂能一而再,再而三,授人以柄。尤其司州扼大河中上。顺下大河,甄都旦夕可至。若授黄琬招三辅募士、三河骑士之兵权。陈兵大河之畔。曹氏父子,岂能安枕。
刘繇仍有顾虑:“我与黄子琰,并无深交。此去,恐不能纳。”
“无妨。”许倩答曰:“只需得太傅荐书,事可成矣。”已故太尉杨赐,与黄琬有知遇之恩。今太傅杨彪,亦与黄琬相善。若得杨彪荐书,黄琬自当收留。
话说,史上群雄讨董。董卓欲迁都避祸。百官噤声。唯杨彪、黄琬,二人力谏(注①)。换言之。此时黄琬,亦有迁回旧都之意。虽不入王党之列,却与王太师颇多政见相合。
刘繇此时,如何还能不醒悟:“得文休赠以良言,他日必厚报之。”
许倩进言,不走太师门路,反求太傅杨彪,此举,乃有意避嫌。二党明争暗斗。如刘繇,出身宗室,又曾贵为封疆大吏。一举一动,必为人瞩目。此时,若置身二党事外,反易成事。正如太傅位尊身正,只忠于天子。故能为二党所敬。
料想,待事成。二党必争相拉拢,皆欲收归己用。填充羽翼,壮大声威。
如何求得杨彪荐书。刘繇已想到一人。正是孔北海。孔融曾被司徒杨赐,召为掾属。亦与太傅杨彪交好。今为青州北海相。不说青州牧刘岱,乃刘繇胞兄。长涂二龙,本就与孔融交善。刘繇既开尊口,孔北海,断不会拒绝。
送刘繇乘船出港,许倩徐徐起身。
“东曹所谋,主公知否?”
泉州港,千帆竞渡,夕阳如画。
章木川,山城吊桥,徐徐落下。
足月修造,章木山城,并大章道,皆规模初具。足可一用。
拓土先锋营,已扎营山谷之国,觅得互市之地。足备人马,驻守山城。蓟王遂命大军开拔。顺下大章道,前往拓土先锋营。
闻山谷国王,已恭候多时。
能与蓟王缔结邦交。山谷国王,喜出望外。更加蓟王此来,乃为凿穿南下身毒商道。真可谓名利双收。正如山谷国使所言,虽是蕞尔小国,已知维天有汉。
王驾之中。
蓟王正饶有兴致,观看将作寺所绘图卷。
“互市之地,为枝津相交处。与王笼(国王碉楼)颇近。”梁姿兼领女官之责,为蓟王按图解惑。
“此水何名?”蓟王又问。
“匠人取名谷水。”梁姿答曰。
互市城址,便是谷地诸水汇集成处。蓟王又问:“可通大江乎?”
“匠人言,革船可行。”梁姿又答。
言下之意,万石大舡,并不能直通枝扈黎大江。
此亦不出蓟王所料。然只需裁弯取直,劈山凿石。修栈楼、开船闸。锲而不舍,终有畅通之日。终归“海到尽头天是岸,山至高处人为峰”。
“楼船校尉,可有传书。”蓟王再问。
“尚未得传书。”梁姿再答。
殑伽港,扼枝扈黎大江入海口三角洲。楼船校尉郭祖,当抵达多日。除去营造港津,亦有诸多机关兵器,随船抵达。
若能朔江而上,与蓟王挥师。攻城拔寨,当无往不利。
正因轻车简从,预备周全。故沿途有惊无险,穿越大雪山。
1。94 千里馈粮
知晓山谷王国诸条枝津,皆无法舟行枝扈黎大江。为与楼船校尉部,尽快汇合。蓟王需尽可能,悄无声息,神鬼不知。率军抵达枝扈黎大江岸。与出自殑伽港的白波楼船,交接粮草辎重,并机关兵器。而后挥师西进,逆枝扈黎大江而上,攻城拔寨。夺东、北二身毒,三登之地。
“何处近(枝扈黎)大江?”蓟王遂问。
“斜驱东南。”梁姿答曰:“穿(大雪山)山南,西王母国。”
“山南亦有母国乎?”蓟王颇为惊讶。本以为西王母国境,必不过大雪山。岂料山南亦有小国。如此说来,南下孔道,绝非章木川。无怪修筑章木山城时。斥候来报,周遭皆有无名川,或可通身毒。虽人迹罕至,然毕竟同源同种。出身古羌,散布山川河谷。诸多枝部,便是西王母,亦难尽知。
“然也。山南亦有东女国小王。”
“甚好。”蓟王欣然点头,又问道:“山南小王,可有名号。”
“竹隅女王。”梁姿答曰。
“国中多竹乎?”蓟王望文生义,随口一问。
“未可知也。”梁姿笑答。
闻及此处。常宁美人,云霞左御卫长白微笑言:“若知夫君大驾,竹隅女王必扫榻以待。”
虽受封常宁美人,然有名无实。二人至今仍是完璧之身。蓟王对后宫仪制,日益谨慎。轻易不纳新人。蓟王长情之主,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何况“辞旧迎新”,王者轻易不为。只因,蓟王多行和亲。结亲如结盟。若辞旧爱,盟约亦随之崩断。后果难以预料。为维系盟约,即便旧爱亡故,新欢亦是旧爱媵从。唯有如此,方能令二家盟约不绝。
虽为王者,然后宫选择有限。
钟存慧贵妃,早有劝谏。纳梁姿、白微二羌女入家门。然蓟王虑及陇右羌氐大局,未曾轻动。钟存、烧当、白马、参狼,四大古羌,贤女充斥蓟王门庭。并称“云霞四氏”。众所周知,古羌血脉,同气连枝,见四氏称雄,便有散落部族,齐来投奔。终归沾亲带故,岂不收留。乃至陇右牢城,半数皆出四氏。八种西羌,天下雄兵。尤其世代繁衍于高原冻土。强横体魄,可想而知。慧贵妃出嫁时,便有烧当羌,当素、当昔二美人,为媵从。若再纳梁姿、白微。云霞四氏,皆为姻亲之属,陇右过于强势。先前,蓟王欲迁大震关周遭,五十万羌户入东境,必有权衡。
奈何。上元、云华等墉宫女仙,自出征,便侍寝至今。早已力倦神疲,山崩水竭。幸得夫君,倍加呵护,未曾恣意。饶是如此,亦左支右绌,不得兼顾。人前人后,几不见踪迹。唯命梁姿、白微二人,日常侍奉左右。毕竟,二人已先行获封,常宁美人。入蓟王家门,不过是早晚而已。
不知不觉,暖意升腾。呼吸绵长,身心俱爽,便是驾车河曲马,亦蹄下生风。出章木川,地势陡降。气温迅速升高,空气越发浓郁。不及日中,竟起暑热之感。
顺下河谷,道路艰险崎岖。前后马车,皆以绳索相连,此第通行。轻车疾驰,日行三百里,几无可能。唯有“走马”。当真“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匠人言,三百里路程,足需十日。边走边修,一日不过三十里。
毕竟大道初开。待蓟王平身毒,历经开拓,天堑终变通途。纵蜀道难于上青天,今亦可通车马。农耕文明,世代相传,惯于愚公移山。
若非帝国雄心,蓟王劳师远征。数万匠人,夜以继日,耗费无度。
便据《汉书·赵充国传》所载,吏士马牛食,万二百八十一(10281)人,月用粮谷十九万九千六百三十斛,盐千六百九十三斛,茭藁二十五万二百八十六石,粗略计算。
加拓土先锋营,计十五万大军。月耗粮谷,高达三百万斛。盐二万五千斛,茭藁三百七十五万石。以新式蓟国辎车,载重百石计。足需输送,六万七千余车(67742)。此还不过是一月消耗。
不算途中,人吃马嚼。以谷一石三百钱,盐一石五百钱,茭藁一石一钱计,足需九亿一千八百余万(918541080)。
再以僦费一里一钱,运送五千里计。足需僦费三亿三千八百七十余万(338706750)。
不及损耗及军资。单运粮一项。此战蓟王需足支十二亿五千七百余万(1257247830?)。
据后世估算。秦攻匈奴,运粮效率仅为百九十二取一(1/192),武帝通西南夷,运粮效率约是九十取一(1/90)。史载:“率(大略)十馀钟致一石(一钟为六石四斗)。”
故《孙子兵法》言:“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忌杆一石,当吾二十石”。
夺敌一份粮,相当于省我粮二十份,粮、草、辎、重,皆循此例。据此可知,运粮效率,不过百取五(5),且还是平地运输千里。如蓟王这般,辗转五千里。消耗几何,可想而知。诚然,此时尚无始皇帝,修筑天下路网。
若无蓟王种田二十载,如何能支撑此次远征。
此亦足见,都尉玄,年复一年,南下筑路之重要。各处封侯坞堡,邮亭置驿,提前接力,转运军粮,才令蓟王远征大军,一路行来,人马足食。稍后,上计署统计。蓟王此次南征,水陆并进,运粮效率,约为百取四十五(45)。其中,车马陆运,不及百取十五(15)。水运之便,时下无可替代。蓟王辟江表十港,连成珠串。可谓先见之明。攻灭身毒佛国,再续珠串,直通海西大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