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明-第10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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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吴争莞尔,“这么说,爹是认同孩儿之策了?”
吴伯昌没好气地怼道:“若为父说不认同……你就不这么做了?”
吴争只好沉默,但事实是,吴争确实在来前已经有了打算,特地来与父亲商议,为得就是求一心安。
毕竟,此策的本质,还是四个字——劫富济贫!
只是,此“富”非彼“富”,此“贫”亦非彼“贫”罢了!
……。
从春和殿离开后,就看见宋安急步而来。
“陛下,晋王请见!”
吴争听了,丝毫没有觉得突兀,微微一笑,“请晋王前往谨身殿奏对!”
……。
“臣叩见陛下!”
“晋王快快请起!”吴争亲自搀扶李定国,“又不是奉天殿,晋王何须多礼?”
君臣互让着坐下。
李定国开门见山道:“臣昨日得知陛下颁下迁都诏令,定松江府为我朝京都……本来,臣按礼不该置喙,可此事关乎原永历朝文武福祉……臣忝为晋王爵,不得不为同僚向陛下说项……还望陛下谅解!”
吴争神色平静,“那……晋王尽可直言!”
李定国起身拱手道:“臣以为松江府新城,早已于数年前修建,而当时,原永历朝同僚,皆无法亲赴新城购置宅邸……而此时,二百余同僚正赶来京城,若是想凭一己之力,在京都购置宅邸,恐怕比登天还难……故臣恳请陛下,由朝廷为臣工购置宅邸,以解同僚后顾之忧、燃眉之急!”
待李定国说完,吴争面露忧色,道,“晋王所奏之事,朕也正烦心,刚刚从春和殿出来,与太上皇商议的,也正是此事!”
“哦?”李定国脸色一喜,“太上皇和陛下可有商议些良策?”
吴争慢慢摇头,“难啊……晋王应该清楚,如今北伐战事迫在眉睫,浙东外海战事虽平,可郑森策划东征大军需要耗费巨量之财……哎,朝廷国库拘紧,一时间,哪里筹措得到如此巨量的银子?”
李定国脸露失望之色,他急躁起来,“陛下……总不能让远道而来面圣的诸臣……露宿街头吧……这也太有碍观瞻了!”
说到这,李定国有些恼,“陛下,恕臣狂妄……原大将军府臣工,大多是江南籍,他们在松江府或者周边皆有土地,哪怕是建兴朝旧臣,亦是如此……可永历旧臣千里外赶来,却无处安身……同朝为殿,皆为陛下臣子,陛下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吴争摇摇手道:“晋王误会了,朕绝对无此意……可眼下困境……也确实难办!”
说到这,吴争突然象是想起什么事来,带着一份歉意对李定国道:“朕想起来了……朕还欠着晋王一笔巨银呢……要不,朕先凑出这笔银子,还给晋王,供晋王以解燃眉之急?”
吴争指得是,之前李定国令黄应运和长子李溥兴经长江运来的那批金银。
李定国闻听,迟疑了起来,这笔银子,确实能解决从永历朝赶来应天府的永历旧臣的安身宅邸,可话也得反过来了,这笔银子不是公帑,而是义父沉江财宝其中的一部分,没有理由用于朝廷公事啊?
这不是李定国小气,有道是公私分明嘛!
李定国沉吟了一会,瞪着吴争,没好气地道:“这批金银,臣是给海岳置办的嫁妆……陛下若是执意如此,臣不敢反对!”
吴争苦笑,谁说李定国耿直来着?
能征战近二十年的一方主帅,就算本来耿直,此时也不会再耿直了。
吴争满肚子腹诽,李定国这等于是反将自己一军啊,将麻烦一脚踢到自己的脚下,然后旁观吃瓜看戏。
因为本来李定国将这批金银运来,是助吴争应对当时番人与内部勾结操纵商会股价的,也没有明说是李海岳的嫁妆。
可现在,李定国轻飘飘地一句“嫁妆”,这就成了李海岳私房钱了,吴争就算是再不堪,也不能腆着脸去“啃”老婆的体己银吧?
可天知道,列朝列代,就算再富有的皇帝,嫁再宠爱的女儿,嫁妆也没有陪嫁二千万两的前例。
这明显是个坑,奈何吴争跳出来,只能肚子里腹诽李定国出招太狠。
第二千三百十六章 定都之争(五)
吴争还是颇具临机应变能力的,“既然晋王说这是海岳的嫁妆……那就如晋王所愿,朕会交待马士英,在国库有钱时,将这笔银子交给海岳。”
李定国听了一愣,脸色不太好看起来。
二千多万两啊!
真当作海岳嫁妆了?
可此时说出的话,岂能轻易收回?
特别是一个皇帝一个王,总不能说话象过家家吧?
当然,李定国不是不敢收回说出的话,问题是,他更怕吴争说话不算数啊。
李定国心里恼得不行,思忖了好一会,终于开口道:“……如此甚好,只是永历旧臣不日便会到京……他们的安置,陛下总得给个说法……!”
吴争微笑着问道,“晋王入宫,想来已经有了应对之法……不妨先说来听听。”
一抬顺手牵羊,使得是如行云流水一般,可谓是炉火纯青,找不到一丝破绽。
李定国只能答道,“臣……确实是有个应对之策……只是,说出来怕惹陛下不喜。”
“无妨……此处仅你我二人,没什么实话,是不可说的……朕绝不怪罪!”
瞧瞧,瞧瞧,圣明之君啊!
李定国稍一迟疑,抬头看着吴争眼睛道:“暂缓迁都……平抑地价!”
吴争听了,满脸激愤,“晋王的意思是……汉明朝的定都,要以永历旧臣们的宅邸来定夺?亦或是晋王认为,朕的诏书可以朝令夕改?!”
听听,这叫不怒而威!
天子之怒,后果便是血流飘橹!
就算是纵横南北二十余载的李定国,面对吴争此时的诛心之言,那也得服软,虽然李定国心里很清楚吴争这是在装X。
“臣不敢……臣有罪……冲撞陛下,还请陛下责罚!”
李定国心不甘情不愿地屈膝。
那吴争该怎么应对才好?
晋王服软,该!
可真让他跪下去,那二人之间的交情,也就完了,从此君臣离心,相互猜忌。
道理很简单,这是谨身殿,并非奉天殿。
于是,只听吴争霍地起身,箭步一冲,至李定国面前,双手就那么一托,右腿往前一升,得,李定国就算是拼尽力气下拜,那也得问吴争的右腿,同不同意了。
“咦……晋王这又是何必呢……朕说了,此殿之中,晋王无论说什么,朕都绝不怪罪!”
李定国欣慰地点点头,这小子,还算是有点儿良心,没白把女儿送入宫!
“谢陛下!”李定国趁势直起身子,“那……臣方才所请之事……不知陛下可否应允?”
吴争正色道:“晋王所请,亦是一心为公……这说起来,永历旧臣如今也是朕的臣子,朕岂能不允?”
李定国闻听大喜,激动地抬手按在吴争肩膀上,“陛下果然是圣明之君!”
不想,吴争为难之色涌现,“……晋王啊……可朕如何向朝堂文武交待……如何自圆其说?总不能说,朕要食言而肥吧?”
“那……以陛下之意呢?”李定国一脸焦急,那是急吴争所急啊。
吴争也是一脸无奈,看得李定国直心痛。
好一会,吴争叹道:“……在朝堂之上,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要不,趁着这当口,朝廷向福建、两广、云贵、川蜀等地派驻流官……如此,想来朝堂上也无人反对了!”
李定国脸色僵在那了。
无耻!这是李定国听了吴争话后,心里瞬间蹦出的两个字。
交易!
赤果果的交易!
说好的情意呢?我老李好歹是你岳丈!
就算你想拿我老李当兄弟,可俺的海岳确实做了你的贵妃,这你得认啊!
趁火打劫!
这是李定国心里随后涌现的四个字。
太不讲道义了!
面对着李定国阴晴变化的脸色,吴争神色平静,不说话、不催促、不解释、不劝慰。
这副沉着,差点让李定国跳脚,真想一大嘴巴子呼过去。
当然,这也只能是心里想想罢了,在宫城内苑,殴打皇帝……啧啧,敢吗?
然后,慢慢地,李定国想通了。
他X的,连几十万大西军兵权都交给他了,连唯一的女儿都交给他了……还有什么不能交的呢?李定国如此安慰自己,上了这条贼船,总得盼这条船好吧?!
事实上,李定国心里同样清楚吴争这么做的理由。
否则,李定国也不会在已经猜到吴争心思的情况下,还毅然奉旨入京。
正象吴争明知李定国猜得到自己心里的小九九,也还直不隆冬地施展这并不高明的“奸计”!
为上者,特别是象他们这种已经位置到了极致的掌权者,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之所以还要在这谨慎殿里一来二去地上演这份戏码,所图就是——我要让你知道,我不傻!
这一点很重要!
吃亏可以,但别拿我当傻子。
简单地说,就是你要记着你欠我一次!
“向西南派驻流官?”李定国脸色开始亮堂起来,“臣正想着,下回朝会时,向陛下进谏呢……西南、西北亦是我汉明朝疆土,岂可流离于朝廷管辖之外……臣举双手赞成!”
瞧瞧,这才是朝廷柱国、忠臣啊!
吴争与李定国反臂,一副激动的模样,大声道,“晋王果然深明大义……我汉明朝可以没有朕,也不可没有晋王啊!”
李定国热泪盈眶,“陛下如此夸臣,臣是万万不敢当啊……陛下才是我汉明朝真正的定心骨啊!”
这便是传说中的……君臣相得吧!
……。
次日一早,武英殿。
马士英和宋安如约而至。
“老马,朕打算暂缓迁都!”
“陛下圣明!”
吴争似笑非笑地看着马士英,直看得马士英心里发毛。
马士英急辩道:“臣绝对与那些人没有丝毫关联……臣绝无从中谋取一点好处……望陛下明察!”
“哪些人啊?”吴争随口一问。
马士英冷汗涔涔,不敢回答。
“好吧……。”吴争扭了扭身,换了个靠的方向,“既然你不想说,朕也就不追问了……朕只问你,如今江南商会股份有几成在北人手里?”
“回陛下……约三成多。”
“那松江府土地,北人又占了几成?”
第二千三百十七章 定都之争(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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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陛下除所建皇城之外,约有五成以上土地,在北人手中。”
“那朕若拿关外土地,换北人手中松江府的土地怎么个换法?”
“关外土地?”马士英明显一愣,但他很快领悟到了吴争的意思,他脸色一喜,“陛下果然高明只是,想用关外土地换松江府土地不易啊没人换哪,就算是以三十亩换一亩,那也明显吃亏啊总不能以五十亩换一亩吧?”
说到这,马士英心中一凛,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急问道:“陛下不会是想逼迫北人换吧?”
吴争斜了马士英一眼,没好气地道,“难道在你老马心里,朕就是个无德皇帝朕若要逼迫,只须派兵围了他们宅子,何须换那么麻烦?”
马士英急忙跪倒,“陛下圣明臣绝不敢如此诋毁陛下!”
吴争微恼道:“起来吧,别动不动的就跪下朕问你,可有办法让他们主动交换?”
马士英起身,苦笑不已,“陛下,这世上怕无人会主动将天子脚下的良田换关外贫瘠之地想让他们主动,怕是比登天还难臣无能,确实想不出办法,请陛下责罚!”
马士英是低着头说的,说完依旧低着头,聆听吴争说话。
可过了好久,也没听到吴争的声音。
马士英忐忑地抬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吴争脸色古怪地看着自己。
这下,马士英心里又发毛了,他刚想奉承几句,不想吴争已经开口,“老马你不是擅长那种敲竹杠的吗?”
马士英闻听,后背一紧,额头大颗的冷汗渗出,“陛下臣可从无贪污任何一不该贪污的钱!”
“你怕什么?”吴争不耐,“朕说得是你在崇祯、弘光两朝期间。”
马士英松了口气,他暗暗长吁,原来是这样啊。
“回陛下,臣之前是未遇明主,这才误入岐途可从遇见陛下之后,臣早已迷途知返臣如今堪称两袖清风,只愿此生皆为陛下膝下一条忠犬!”
听听,听听,这多会说话。
在洗白自己的同时,顺便还拍了马屁,高手啊。
好话人人爱听,吴争哈哈大笑,“朕无意养你这么一条老犬朕要你做个人!”
“谢陛下!”马士英一副感激涕零状,“那臣就是陛下身边的忠臣、直臣!”
忠臣、直臣?
听听也就罢了吧,吴争哈哈大笑,不再兜圈子了。
“老马,朕想让你去敲敲那些人的竹杠你不反对吧?”
马士英愣了愣,“这这不太好吧?”
吴争微微皱眉,“这对于你老马来说,完全是你轻车熟路的事怎么,你是觉得朕不该追索那些人的叛国、汉奸罪?”
“呃臣遵旨!”马士英赶紧应道。
“呸!”吴争干啐了马士英一口,“遵什么旨,谁的旨你还想奉旨敲人竹杠不成?”
马士英被啐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忙道:“是,是,陛下斥骂的是是是臣贪图银钱是臣欲壑无度这才敲了那些人竹杠呃可陛下,如此一来,臣不又成了奸臣了吗?”
马士英欲哭无泪啊。
吴争慢慢正容起来,“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信朕朕是那种过河拆桥之人嘛?”
马士英赶紧道:“不不是臣不信陛下而是而是张煌言、王翊等人一直盯着臣欲将臣置于死地而后快!”
吴争听了忍俊不禁,挥手道,“哪有这么严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