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明-第7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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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并不夸张,以此时双方的财力,如果真在凤阳府大拼一场,那就决定了华夏大地的主宰。
但不管是哪一方最后获胜,实力都会大损失,很可能十年间只能趴下喘息。
清廷是不愿打的,它只想限制北伐军的无约束壮大,可吴争意识到这种约束,是开了一个非常不好的头,大将军府财政被清廷一记歪打正着,指出了要害。
一旦大批的雇工失业、大量的工坊倒闭,那么大将军府治下那种繁荣、昌盛的外貌就会被撕下,留下的是千疮百孔的丑陋本质。
金融从不产生实质性的财富,它的本质就是加速流通。
吴争做到了在极短的时间内,让江南沉积的财富,以一种火箭般的速度飞速流转,同时还加入了杠杆,这才使得江南经济一日千里的发展,造就了令人艳羡的繁荣。
但只要清廷严格执行禁令,只要雇工开始失业、工坊开始倒闭,那么,一切都将化为零,江南商会的各股东开始撤资,高速运转的货币流通嘎然而止,百业凋零,巨大的金融危机,必将暴发,这不是大将军府能抗得住的,就算加上建新朝,再加上永历朝,都抗不住,江南的财政窟窿太大了,大到可以捣毁整个天下,包括北方清廷。
清廷是没想到,而吴争是心知肚明,就是不能讲,因为一讲,后果更加不堪。
被逼到了这份上,吴争也只能倾尽全力应对了,这就是发动此次战争的本质。
但海州城的沦丧,数千北伐军将士的牺牲,也激起了吴争的好胜之心,你能破罐子破摔,我就能孤注一掷,谁怕谁呢?
……。
刘体仁确实做好了应对凤阳城敌骑来援。
随着后续部队的到达,迅速绕过英武卫驻地,向北构筑拒马栅栏还有挖壕沟。
从古至今,但凡实用的,就一直能延续,拒马栅栏壕沟对骑兵有奇效,既能阻延骑兵、又能坑杀骑兵,不管是旧时的弓弩,还是眼下的火枪,隔着拒马栅栏壕沟,那就等于立于不败之地,当然,前提是兵力够,箭矢、弹药够。
但对于英武卫驻地的清军,刘体仁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妥帖的法子。
第一千六百四十二章 凤阳府第一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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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攻当然也行,可那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
如果真将部队打成重创,怎么完成为李过断后的任务?
况且,清军的射术确实厉害,广信卫无法接近要隘城墙,只能利用火枪、小炮的射程对要隘内进行射击,那么准确度就可想而知了。
随着时间地流逝,从北面李过处飞驰而来的传令兵,传来李过的询问,刘体仁不由得开始急躁起来。
他决定冒险了。
一面派几路斥侯前出,侦察从凤阳城来的敌人援军的准确位置,一面聚集起手下六千大军,分东、南两个方向,对敌要隘发起强攻。
一时间,双方矢石乱飞,广信卫将士打完一轮齐射,开始上刺刀。
要隘中的清军一部分弓弩手开始从梯子退下,换上一身皮甲的刀盾兵。
这样的正面突破,往往是最激烈的,几乎是以命换命,来不得任何巧作。
这边激战正酣,那边清军援兵的马蹄声就已经传来了,当然,不是“得得”声,而是大地的抖颤。
刘体仁惊骇莫名,数路斥侯仅无一路回报,直到清军骑兵出现在了视野里。
可其实,刘体仁是失误了。
他明知凤阳府会有敌人援军到来,派出斥侯不是说不对,而是不能寄希望于斥侯,因为就象刘体仁知道敌人援军会来,清军援军一样知道刘体仁的存在,那么他们也派出了斥侯,甚至更多,骑术更精湛。
刘体仁派出斥侯负有侦察敌人援军的任务,那就必须接近到一定位置,这就造成了他们是主动接近,而非被动监视。
于是,广信卫斥侯的举动,就轻易落入敌人斥侯的视野里,反之,广信卫斥侯却难以发现敌人斥侯悄无声息地接近,其结果不言而喻。
好在英武卫驻地方圆十里,皆是平地,没有什么树木、山坡,否则,清骑完全可以人衔枚、马裹蹄悄无声息地接近,再发起突袭,那后果就更严重了。
但此时依旧很严重,因为刘体仁聚集了几乎全部的兵力,准备先攻破要隘,再回过头来抗击敌人援军,打一个时间差。
可惜,清军援兵正好在这个节骨眼上到来,已经派出进攻的部队一时半会撤不下来,而要隘中的敌人得知援军到来,士气更盛,反之,广信卫将士就变得压抑了。
刘体仁不得不动用他身边六百亲卫,原本是预备队,这时,已经顾不上别的了。
他亲自率六百亲卫补充进之前构筑的防御工事,与原本一千士兵,凑成一千六百人。
可数字就说明了一切,对付骑兵唯一的方法就是足够密集的火力,火力绝对不够密集啊。
随着两面作战的开始,广信卫陷入了极度被动。
甚至要隘方向,原本防守的清军开始转为进攻,而作为进攻方的广信卫,却被打得不断后退。
这种情况支持不了多久,只要任何一面被突破,全军就会崩溃。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在光天白日之下发生了。
要说天理昭昭、恶有恶报,也真是有一定道理的。
爱松古正打得兴起,他指挥着八百骑兵疯狂地在刘体仁面前从两侧横向穿梭,以消耗广信卫的弹药,之外还分出两支骑兵小队,向左右迂回,以绕过广信卫攀升的工事,对工事后的明军进行夹击。
可爱松古怎么也想不到,祸起萧墙啊。
正因为他下达的逮捕令,逼反了姜瓖。
如果爱松古只是借机接管汉军也就罢了,以姜瓖的“忍者神龟”功法,还真鼓不起勇气选择反叛。
这就说明一个问题,做人留一线,日后才好相见。
姜瓖很清楚,如果被抓捕,绝对不是送回凤阳城接受阿济格处置这么简单,身为主将的爱松古有着对属下生杀予夺的权力,这就是换作姜瓖自己,既然撕破脸了,那也是除恶务尽、不留后柄啊,总不能等人缓过劲来算后帐吧?
将在外,君命尚且不受,何况是杀一个区区降将?爱松古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斩下姜瓖的脑袋,更别说是姜瓖确实有拖延行军、贻误战机的事实。
姜瓖临阵倒戈,从爱松古所部骑兵后方突然发起了进攻,着实打乱了爱松古的部署。
说来也怪,这支汉军往日作战并不出色,可今日杀起爱松古骑兵来,那还真是杀红眼了。
先是三千弓弩的齐射,然后是三千刀盾兵地冲锋,甚至姜瓖还亲自领军,身先士卒地加入了冲锋,真是活久见啊。
刘体仁是愣了,他张着的嘴愣是久久不能合拢,他是真不敢信啊。
好在进攻要隘的广信卫将士他们不知道,见西侧乱战,以为自己的援军到了,还真有人大呼,“咱们的援军到了,建功立业就在此时……杀啊!”
反观要隘中的守军,士气顿时从天堂到了地狱,也对,人就这样,没有希望也就罢了,如果先有希望,再浇盆冷水,那心中的失落感就到了极致。
战场局势迅速扭转过来。
刘体仁终于清醒了,虽然他无法判断对方助自己一臂之力的用心,可战局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已经最差了,还能差到哪去?
没得选择,那就选择信任,刘体仁适时发出进攻命令,躲在工事之后的一千多人,随即越过工事,对爱松古部发起了反冲击。
如此一来,爱松古就慌乱了,骑兵无法直接突破广信卫的防御工事,速度已经变慢,从背后射来的箭,加上步兵的冲击,让骑兵不得不扭转马头应对,而这时刘体仁部的反冲锋,等于又被广信卫从背后插了一刀。
爱松古死得冤啊,他的两眼一直不肯闭上。
其实爱松古并没有当场战死,而是在最后力竭时选择了下马投降。
千万别认为满人不会投降,他们没那种骨气。
可姜瓖为嘛而来?
不就是要将爱松古剁吧剁吧喂狗吗?
他就当着刘体仁的脸,一脚踹倒爱松古,手起刀落,一刀斩飞了爱松古的头颅。
也是,姜瓖行伍十数年,手上功夫还是有的。
而刘体仁一面感念姜瓖伸手援助之恩,一面对满人也是仇深似海,自然是不会去阻拦了。
第一千六百四十三章 临淮之战(一)
这本该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两个人,就因斩杀爱松古一事,迅速取得了最初的默契,双方甚至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反身对自己所部下令,两面合击要隘中的清军。
这下,要隘中的清军士气就荡然无存了。
做为汉人,他们终于记起了之前装作不知或者忘记了的身份。
随着投降的出现,要隘不攻自破。
请降者杀起“同袍”来,绝对比广信卫狠!
到此,凤阳府第一战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刘体仁两战付出了近二千人伤亡的代价,攻下了原飞熊、英武两处要隘,由此凤阳城以南,再无成建制敌军。
而阿济格原本自信满满地想打刘体仁一次歼灭战,愣是打成了自己损兵折将,不但一千骑兵几乎全歼,连主将爱松古都身死当场。
最让阿济格震怒的是,姜瓖竟将一万汉军带去了敌人阵营,此消彼涨所带来的损失,那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当然,姜瓖实际上带来的人并没有那么多,也就六成上下,因为在来的路上,还躺着二千多具尸体。
但不管怎样,凤阳府里,阿济格完全碾压广信卫的兵力优势,根基已经开始动摇。
要知道,阿济格己部旗军,仅不足万人,号称十万大军,其实主体是原徐州驻军,而这支驻军的成份更是复杂,是河南、陕西,甚至山东各路降清明军的大杂烩。
而姜瓖的反叛,给这支军队起了一个“很不好”的开头。
这让阿济格引起警惕,自然,以他的脾气,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监视、圈禁、解除汉人将领的军权。
可这样一来,凤阳城内,军心更加浮动。
……。
相较于刘体仁的幸运,李过是啃上了硬骨头。
不但是硬骨头,还是腿骨,没肉、光杆,牙口稍有不好,就得崩掉门牙的那种。
阿济格麾下有员大将,名叫巴颜。
听名字,都认为是满人或者蒙人,可他却是个汉人,至少有七成以上,是汉人的血统。
巴颜的父亲李永芳,都是大名鼎鼎、无人不知的汉奸,可以说,他开创了明将降清的先例。
李永芳原为明驻抚顺边军的游击将军,万历年间被努尔哈赤一封带着恐吓和利诱的信招降,他降清后,努尔哈赤倒也没食言,不但授了三等副将,还娶贝勒阿巴泰之女。
在随努尔哈赤伐明时,已经授三等总兵官。
所以,巴颜早已不将自己当汉人,私下里还以自己身上有汉人血统为耻。
这样一来,但凡与明军交战,杀起汉人来尤凶狠,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洗涤他身上汉人的血液一般。
正是巴颜这种对汉人狠厉的表现,满人确实将他当成了自己人。
阿济格是十分信任巴颜的,这才让巴颜率一万二千人进驻临淮,依为犄角。
李过所带的人马已经不多,不足万人。
好在将士这些天在宝坻养精蓄锐,士气还是高涨的。
所以一到临淮城外,稍加整肃,李过就悍然下达了攻城命令。
但李过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临淮做为凤阳城的卫城,怎会对李过大军来犯,竟无一丝反应呢?
至少也该得斥侯侦知,向南作出戒备才是……再不济城墙、城头也该多派些守军警戒才对。
可如今的城头上,依旧是如常的守军巡逻,似乎对渐渐逼近的广信卫视而不见。
这种情况,就算是个战场雏鸟,那也该警惕起来才对。
但李过却不管不顾,悍然下令攻城。
李过傻吗?
其实不傻,人嘛,到了每个分岔路口,总得作出选择。
李过开始时,确实想保存实力,麾下广信卫到现在已经壮大成近五万人马,这要是放在任何一个不是主战场的地域,那就是个土皇帝,至少也是一方诸侯啊。
为吴争去拼命,李过确实有些不甘心,倒不是说李过看不起吴争,而是李过认为,想让他效命,至少得是将来的皇帝。
可惜,吴争越来越没这个意思了,李过虽然不解,但有道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人家意图如何,关自己何事?
所以,李过就想着在吴争旗下混日子、坐观其变,再谋日后。
可吴争突然往江西一行,不但让李过的计划落空,更使得长子丧命。
李过心中真没记恨吗?
恨还是恨的,纵然长子不是吴争亲手所杀,可也逃不开关系。
但这种恨,还上升不到不共戴天的程度,毕竟是自杀,人要是自己想死,谁也拦不住不是?
对于阿济格,李过从始至终就没有过投靠的想法,一切都是虚于委蛇,但虚于委蛇之中,也不乏一丝真心,怎么说呢,就是安于现状,最好双方相安无事,要打,别人打去。
可吴争的一封申饬令,彻底断绝了李过脚踏两只船的想法,等于将广信卫的退路给堵死了。
也就是说,要么遵令进攻,要么假戏真作成为叛军。
李过和刘体仁做出了选择,两害相权取其轻,与其背诵初衷,不如拼死一搏。
杀鞑子,便是初衷!
既然做出了选择,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好决定了,退是死路,进也是死路,不如死在进路上,也能搏个青史英名,为高一功那路广信卫打出一份功劳,也好让广信卫在北伐军中占有一席之地。
李过不是不清楚事有反常必为妖的道理,但他没得选择,之前已经消极怠战了,如果现在再消极怠战,那么……一世英名,付诸东流,如何甘心?!
准备打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