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明-第8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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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说既然败了,那就得认,谁让咱没那城府本事呢?想在此时往刀口上撞恕老三我不奉陪!”
“三哥言之有理以我之见,今日朝堂上吴王殿下一露面,咱就先抢着劝进反正不管怎么排,那位置都是他的,没法争啊,不如慷慨些还能混个从龙之功,或可保一家太平!”
“放屁汉贼不两立咱们得死磕,方不堕我朱家声威!”
这话让所有的视线聚集过去,这些目光,就象看一个疯子死人一般。
“我说老二,听弟弟一句劝人哪,得服输,如今形势是人强套用他的话说,出来混什么来着?”
“是出来混,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这个反骨仔他的话你倒是记得清楚,你爹教你要好好读书你咋没听进去?!”
“哎哟爹,那么人呢!”
“怎么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皇帝也管不了!”
大朝的击金声终于响起,回旋于奉天殿外广场上空。
十八道鞭响,让所有人的脊梁骨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这,是一个让他们刻骨铭心的日子,或许还是一个改朝换代的良辰吉日。
。
然而,近千人站在奉天殿外阶下两侧足足半个时辰。
“期盼”中的吴王殿下迟迟未现身。
一时间,窃窃私语声汇聚起来,在广场上“嗡嗡”作响。
这个时候,内阁阁臣、御史大夫王翊,内阁候补冒襄,在几名太监的引领下,从华楼方向姗姗来迟。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由台阶左侧上了奉天殿外平台。
这是要做什么?
所有人惊讶地看着这一切,难道不该是吴王殿下先登吗?
王翊从身边太监手中接过一道令谕。
当着众人之面打开,诵读起来。
“时国朝危难,又遭宫廷剧变孤无意妄自菲薄,理应当仁不让,接监国位然,强敌猛攻汝宁,同为明室一脉的大西军,正孤军奋战战事紧急,汝等当明了唇亡齿寒之道理孤已率右营亲至渡江挥师西向,望诸臣工以国事为上,同心同德、共克时艰孤不在时,以御史大夫王翊暂时接替内阁首辅之职,晋冒襄为内阁次辅!”
广场上,在一片落针可闻的寂静之后,“哄”地一下,混乱起来。
这算什么事?
天不可无日,国不可一日无君,吴争居然已经亲率右营渡河出兵?
这置满朝皇室宗亲、武群臣于何地?
就算是皇帝,那也须经过内阁、军机阁,旨意方可成为诏令。
可吴争却视律法规则如无物,太过分了,太无礼了简直简直不可理喻!
满广场的义愤填膺。
满广场的义正词严。
可在冒襄轻轻地一挥手,两队军容整齐的北伐军由左顺门、右顺门奔跑而过时。
世间,安静了。
静到落针可闻。
新任内阁代首辅王翊大声道:“监国吴王殿下的令谕想必诸僚皆听清楚了,本相无它事,只有一句话,敬告诸位天大的事,莫过于抵御外敌,监国率军在前方浴血奋战,望诸位各司其职、好自为之切不可拖了殿下后腿,到时,别怪本相言之不预!”
第一千八百四十九章 是时候了
李定国闻听“三姓家奴”吴三桂在信阳州挟持永历,愤然由商城出兵西攻。
这两日间,马不停蹄,兵锋已过小黄河。
然而三万多大西军,可不是三百多人,如此规模的军队短时间内,向一个方向进军,这中间的调度,堪称一个巨大工程。
何况其中有步军、马军、象兵,还有无数粮草、物资、武器弹药,但凡是可以通行的道路上,满满皆是人头啊。
这种阵势,想瞒过对方斥候,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而信阳州中,吴三桂早就闻悉李定国亲率大军来犯,可让他的众手下皆想不明白的是,吴三桂甚至连最基本的防御部署都没做,也不见任何人,只是天天陪着朱由榔聊天侃大山。
敢情,此时还真有了做个幸臣的觉悟了。
夏国相等几个吴三桂的女婿、心腹们急啊,虽说来敌并不太强,可李定国“小尉迟”、“万人敌”的名声可不是盖的。
真要让大西军兵临城下,那士气受损不说,还怎么和清廷开条件?
直到大西军顺利渡过小黄河,前锋逼近中山铺浉水一线,吴三桂终于做出了反应。
他令马三宝率军出征迎敌,兵力不大,六千关宁铁骑。
从信阳城西出,以骑兵的速度赶到浉水战场,就一个多时辰。
大西军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李定国只能亲率骑兵和象兵硬撼来敌。
一仗打下来,大西军损失惨重,损失了一半骑兵和大半象兵,才迫退了马三宝部。
然,只是逼退。
马三宝仅仅是稍作后退,于贤首山附近暂时修整。
当天夜里,再次突击冲营。
其实在马三宝后退修整的这段时间,李定国还有机会向东撤退,无非是壮士断臂,受些损失罢了。
可惜,李定国根本不理会白文选、马维兴等将领的劝谏,执意继续向信阳城挺进。
这就造成了黑夜之中,与马三宝骑兵再次发生遭遇战。
在黑夜之中,大西军手执火把照明,明显是给了敌骑准确的方位。
虽然大西军有了防备,可又怎能有效抵抗敌骑的疯狂突击呢?
这一战下来,李定国几乎丧失了全部骑兵,也就是说,信阳城遥遥在望,但大西军已经丧失了这锐利的尖刀。
而敌人主力大部分未动,还有坚城可以依靠,这仗,任谁都明白,败定了。
然而,古怪的是,马三宝骑兵两次与李定国强撼,却每次不趁机扩大战果。
而是一击即遁。
这就造成了大西军虽然二度受挫,可在李定国的严令下,大军主力还在向西挺进。
这是想……不死不休啊?
……。
池二憨得到吴争的命令,以不足五千的兵力,卡在沈丘。
这点兵力,攻,显然是有心无力的。
可阿济格若想出去主力南攻商城,那就得仔细斟酌。
一旦他倾囊而出,就得防着池二憨部趁虚占了他的老窝汝阳城。
当然,阿济格手中兵力,可以轻松击溃或者逐退池二憨这不足五千人马。
可阿济格心里知道,这马蜂窝还是少捅为妙,至少,在眼下这个节骨点上,少惹北伐军为妙。
只要先肃清河南,解决了大西军,再回过头来与吴争对撼。
于是,阿济格只能派出二万大军南下攻商城,他认为够了,李定国已经西进,留守商城的最多也就几千人,二万精锐足以在短时间内攻破商城。
只要池二憨不动,他就不动。
……。
开顺,位于庐州与汝宁交界处,只是个小镇。
夏完淳的建阳卫一部和廖仲平的左营一部,皆囤于此。
用意无二,就是替李定国看住商城。
可夏完淳、廖仲平已经奉朱莲壁旨意率主力向东撤退,留守开顺的仅六千人。
原本,按朱莲壁的旨意,建阳卫、左营须撤至长江沿岸的。
但吴争及时密令制止了建阳卫、左营东撤。
此时,夏完淳、廖仲平及所率主力,正处于桐城与舒城一线。
离商城,也就二日的行程。
可令出二门,对于为将者,确实是种心理煎熬。
中军帐。
廖仲平哎声叹气着。
“公爷,你倒是说说,这事到底怎么整……再怎么说,那边是皇帝旨意,末将总不能以吴王令去压圣旨吧……?”
年方及冠的夏完淳,在经历了这六七年的戎旅,脸上的稚气早已褪尽,怎么也找不出与他年龄相仿的味道了。
“都和你说过许多遍了,就一个理由,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千万别提大将军令,廖将军,那是自找没趣,还给吴王添堵!”
“我的公爹了啊,道理末将懂……可这是军营,多少张嘴啊,谁能知道,有没有朝廷眼线……没得到时还受个欺君……!”
“廖将军!”夏完淳厉声喝道,“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廖仲平话出口,就意识到失言了,忙道:“末将知错……这不是就你我二人嘛,末将视公爷是自己人才这么放肆……请公爷海涵!”
“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可这么多年了,他的心性……我信他!”
廖仲平点点头道:“如公爷之言,吴王确是个性情中人……。”
说到这,廖仲平抬起他少了根尾指的指头,微微叹息道:“可就是……末将想不通啊,这永历朝根本没把咱当自己人、当友军,无时无刻不在防着咱……您说,若非如此,之前咱需要东撤回来吗……可眼下,朝廷旨意令咱撤兵,而吴王令咱须随时增援汝宁……从此地赶往汝宁,就算急行也最少须两天……耽误战机不说,还让咱陷入如此被动……真是想不明白吴王是怎么想的……难道真是因为王爷要娶永历郡主缘故?”
说到最后,廖仲平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要么打要么撤,吴王也不给个准信……这一天几拨太监前来催促……末将是真抗不住了!”
夏完淳斜了廖仲平一眼,“今日可有促归的人前来?”
“咦……被公爹了这么一提,也怪了,今日还真没有……要不,末将也没法来公爷这发发牢骚啊。”
第一千八百五十章 重兵合围
廖仲平大有后知后觉的尴尬,“按理说……朝廷只会催得更紧……难道是吴王回京……与陛下达成共识了?要是这样,那倒是好事!”
“定是有大事发生了!”夏完淳转向东面应天府的方向,悠悠道。
夏完淳令廖仲平一愕,“公爷的意思是……?”
问出这句话时,廖仲平脸色大变。
“我可没这么说。”夏完淳淡淡地道,“该来的总会来的……除非廖将军想回京掺合一脚?”
廖仲平急忙摇头,“这……这等事,末将避犹不及,哪会想去掺合……只是,末将担心吴王安危啊……那可是有着十多万右营的京城!”
“你多虑了,吴王是什么人……若真是吴王败了,促归的信使早已来了几拨了。”
就象是印证夏完淳的猜测一般,辕门之外,信使急报声响起。
“传监国殿下令……!”
夏完淳、廖仲平目神复杂地互视一眼,我朝,什么时候又有监国殿下了?
二人整理了行头,联袂出帐。
“监国殿下令……孤已亲率右营全员渡江西进,不日便可与汝等会师……令,廖仲平即刻召集左营全员西进,绕过商城,牢牢守住阴山关,不得有一个来犯之敌越关东向……令卫国公夏完淳率己部全员重返固始,之后,西向占领光州,不得使敌酋阿济格所部顺利南下商城……!”
夏完淳、廖仲平震惊了。
这震惊,不是因为此令已经截然不顾永历朝那边的反应,直入原本属于大西军的地盘,也不是完全将左营、建阳卫头上的紧箍咒消去。
而是这次来传令的,不是太监,是头上、腰间着孝的禁军。
“京城……出了何事?”
在传令完毕之后,夏完淳厉声喝问道。
“回卫国公话……陛下崩了、大长公主、首辅大人,于同一日……薨了!”
晴天霹雳啊,夏完淳、廖仲平惊愕当场。
皇帝年少,不似早夭模样,而大长公主一直在杭州府修养……怎么可能同日离世?
夏完淳一把拽住信使,“此令中,监国殿下……是谁?”
“是吴王殿下。”
夏完淳神色渐渐回复,手也慢慢放开,果然,如此。
那就不足为怪了。
夏完淳与廖仲平相视一眼,目光中许多话,皆已心领神会。
回到帐中,廖仲平兴奋地指着地图,“看来王爷不仅要吃掉阿济格这六万多大军,更是要一口吞下吴三桂所部啊……公爷您瞧,原本末将以为,仅以数千人马卡住沈丘,进不能攻,退不可守,根本毫无用处……可如今监国令一下,左营、建阳卫皆可全员西进,这样一来,兵力够了……。”
夏完淳神色也难抑激动,只是强捺着,他强作镇定地应道:“监国亲率右营与我等会师,集合左右营、建阳卫、第一军四部人马于河南地界,确实足以吞掉所有敌人了……看来,监国当日来固始,其实心中早已有了定策……不然,这三十万大军,岂是想调就调的……监国殿下高瞻远瞩,远非我等可比拟的……。”
“正是……关键在于,这三十万大军的调动,就在敌人眼皮子底下,偏偏敌人瞧见了,还无动于衷……确实高明哪!只要敌酋阿济格、吴三桂所部被击溃,河南以西,再无可抵抗我军横扫之敌……东面徐州、青州之困,无须增援便可立解……妙,妙,妙,殿下下得一盘好棋啊!”
说到此处,廖仲平拱手道:“军令在身,末将须立即返回营地……公爷,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唯有胜利,会师于顺天府城下……你我自可相见,到时,夏某与将军共谋一醉!”
“如公爷所言……公爷保重!”
“廖将军保重!”
……。
马车上闭目养神的吴争,无由来的直打喷嚏。
在马车外骑马随行的蒋全义,急忙靠近车窗,“王爷可是着凉了……可要召军医?”
“无妨。”吴争懒懒地回道,“总有宵小惦记孤……无须理会,赶紧行军,就两天时间,必须赶到舒城。”
“殿下尽可放心,末将愿立军令状。”蒋全义精神极佳,大声应道。
“孤此次调你部参战,一是检验你部这半年多的训练效果,二是在战场上看看连发火器对骑兵集群冲锋的效果空间如何……你可不要再疯言疯行,让孤失望啊?!”
“末将理会得……这半年多时间,末将日日自省,再不会行差踏错。”
“此战关乎全局,只可胜不可败……如今的关键在于晋王能不能撑到援军到达……若是大西军一溃,那此战的战果就大打折扣了。”
蒋全义在车外微笑道:“晋王是出了名的能打……况且虽兵力不如人,可毕竟有卫国公和池、廖二位将军在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