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明-第9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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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握在自己手中。
莫执念心里突然一震,急问道:“派往鱼市街的人手出发了吗?”
“回主公……小的来时,就已经出发了。”长随问道,“不过走得还不远……要不要小的派人将他们召回来……?”
莫执念沉思起来,如果吴争真的在与自己虚与委蛇,那么,清儿显然是吴争势在必得的,也就是说,吴争这两天的一切动作,会不会就因为清儿?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清儿的份量就很重了。
“陛下今日在哪个殿中?”
“回主公,陛下在柔仪殿。”
“宫中有何异常?”
“没有异常。”
“各处宫门有何异常?”
“没有!”
莫执念轻吁了一口气,看来吴争应该是为了清儿,用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
“不必召回了。”莫执念悠悠道,“既然咱们的议政王殿下,如此看重老朽的孙女,老朽甚慰啊……这样,你立即通知宫中,严密监视陛下的动向,告诉他们,明日大朝会结束之前,陛下稍有异动,立即来报!”
“是。”
莫执念有些奇怪,长随应完之后怎么没走,“还有事?”
“回……回主公。”长随呐呐道,“据逃回的死士禀报……大少爷……。”
“大少爷怎么了?”莫执念突然想起南怀仁的话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最不该忽略的人,“莫辰博他们呢?”
莫执念四下张望着。
“回主公,大少爷去了吴王府……是他进府后不久,宋安才带人突然袭击了各处暗桩……!”
“噗……。”坚强如莫执念,终于也在听闻这个消息后,狂吐一口血,再次陷入了昏迷。
莫府,又是一场混乱。
这一夜,或许注定,不会那么平静!
府中之人,无不盼着天赶亮起来,因为天亮就是大朝会,他们的主公,就能成为当朝首辅。
而他们,宰相门房三品官,这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第二千二百二十八章 大朝会(一)
“胡盛苗、卢铭正二人招了。”
吴争看着衣襟上沾着不少血渍的宋安,不禁皱了皱眉头。
“你就不能……收拾干净了么?”
宋安忙道:“那我……先去收拾?!”
“把话说完再去!”吴争没好气地轻喝道。
宋安菀尔,“胡盛苗稍稍能抗些,那卢铭正就是个软蛋……才抽了轮鞭子,就什么都倒出来了……其实他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就是奉莫执念身边那个长随的传令行事,他说莫执念在事后许诺了他晋为顺天府府丞。”
吴争轻哼了一声,“我想也应该是如此,这种货色,莫执念应该瞧不上,自然入不了莫执念权力中心……。”
说到这,吴争斜了宋安一眼,“……还活着吗?”
宋安好意思地道,“本来是活着的……真的,本来确实是活得,一轮鞭子要不了他的命……可后来,为了吓那胡盛苗就……。”
杀鸡儆猴?
吴争看向宋安衣襟上的血渍。
宋安忙摇手道:“这不是卢铭正的血……是胡盛苗的。”
吴争不想理会,也无意理会,“胡盛苗招了些什么?”
“没什么新鲜的……如少爷所料,胡盛苗也是奉命行事……但奉的不是陛下旨意,也不是莫执念的命令,至少不全是……!”
“谁?”
宋安轻叹一声,“教会……胡盛苗也是耶稣会成员之一。”
吴争脸色木然,“确实是小看他们了……竟将手都伸进京卫中了,看来宫里也未必是铁桶。”
“是的……胡盛苗交待了禁军中也有不少教会弟兄,这是名单……!”
吴争看了一眼宋安递上的纸,摇摇头,没有去接,“我不看了……该怎么办,你心里有数!”
“少爷放心!”宋安将名单收回,“只是……少爷就不担心,莫执念会在大朝会前,令宫中奸细对陛下动手吗……若他真如此,咱们根本无法及时增援宫里。”
“确实是来不及。”吴争道,“但我不觉得莫执念会这么做,如果他这么做,必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他不会、也不敢这么做,这等于给了我调大军围城的最佳借口……况且,大朝会是他保命和保全莫家唯一的活路,首辅之位,对于他而言,比一切都重要,否则,他也不会与我到了这份上,还想着拥立我登基。”
宋安点点头,可语调有些凝重,“……少爷说的在理,可……可还是担心……陛下的安危。”
吴争霍地转头,盯着宋安,神色古怪地看着宋安。
宋安先是被看得一愣,而后连连摇手,“少爷别误会……我不是心有非份之想……咳,我只是少爷和小姐的书童……!”
吴争心里叹了口气,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放心吧,她不会有事,莫执念还豁不出去……在莫执念心里,她的命远不如莫家数百人的命重要!”
这比喻真他x的不恰当,可宋安明白,吴争说得对,杀一个皇帝,特别是没有多少实权的皇帝,根本解决不了任何事,反而皇帝活着,才能让吴争投鼠忌器。
“什么时辰了?”
宋安答道,“五更刚过。”
吴争听闻,目光延伸向东北方向,悠悠道:“是上朝的时候了……不知鱼市街那边……结果会怎样?”
“少爷不必担心,刘元虽然没有作战经验,但与敌厮杀之事,他也不是新手,况且在鱼市街经营数年,早已成了一地头蛇了……侧妃定能逢凶化吉!”
宋安话虽这么说,可心里同样担心,这不是凭着地利就能化解危局的,从情报上看,莫执念派出的可是二千人,数倍于刘元手下兵力。
说直接点,就鱼市街区区大小,以这二千人手,不用什么部署,一涌而上,就可以将其踏平了。
所以,宋安更象是安慰自己地补充了一句,“沈致远带去的是骑兵,全是从战场上拼杀出来的老兵……一定能赶上增援刘元的!”
吴争面无表情地发了一会呆,“事都准备了吗?”
“少爷放心,万事俱备!”
“那就叫人进来,为我更衣!”
是时候上朝了,其实这个时候,文武百官应该都已经在奉天门外聚集,等候门开乐奏了。
大朝会,不仅仅是商议国事,它还是一种礼制,更是天子对天下诸侯、臣民显示皇权的一种手段。
所以,上朝的不仅仅是京官重臣,更有各府主官入京奏事,若有外番入朝,还得有礼仪司陈列番国文书、贺表、贡物等等。
所以,在奉天门开启之前,所有有幸上朝的官员人等,皆须早于开门之时,在门外静候。
当然,静候只是说说,也没见有不准窃窃私语的嘛,只要不大声喧哗,禁军就不会干涉,毕竟,敢于在奉天门外聊天的,都是了不起的人物嘛。
……。
卯时将至。
奉天殿外,人头簇拥,三五成群。
都说物以类聚、人成群分,但象这种时候,都是屁股决定着脑袋,个人喜欢爱憎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阵营。
古怪的是,今日场面确实安静,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丝毫笑意可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表情。
如今的建兴朝,也就三大阵营,吴王这边的,反对吴王的,中立的。
可现在,吴王这边阵营的,显然是心安理得,也对,有吴王在京,有啥好担心的,虽说形势不太妙,但吴王七、八年来,没见他输过,至少没有输惨过,怕啥?
中立的也分两种人,一种是已经悄悄向吴王府递了“拜贴”的,他们更是举重若轻,而没有向吴王府递“拜贴”的,心里想着我不招谁惹谁,真要祸从天降,那也没办法,拿头顶呗!
反对吴王的,此时当然也分了两个阵营,一种是“弃暗从明”已经悄悄向吴王府递了“拜贴”的,他们自然不能对自己这方的“同志”明言自己做了叛徒,而没有向吴王府递“拜贴”的,此时心中忐忑,看谁都不象是好人,生怕自己一开口,就遭来无妄之灾。
所以,一千多人聚集在奉天门外,竟是一片安静,落针可闻哪!
(
第二千二百二十九章 大朝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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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执念的绿呢官轿过外五龙桥时,正好是奉天门开启之时。
啧啧,这时间掐得准哪,所有等候的官员心里,无法在这么想。
虽说莫执念本来应该再到得稍稍早一些,毕竟后面还有议政王殿下、首辅大人,还有在京的太尉、卫国公嘛。
可此时所有官员都想得通,因为谁都知道,今日大朝会几乎是为莫执念而开。
想着即将成为新首辅,无数人都在心里为莫执念的晚到来开释,也是,没有人能指责成功者胜利者嘛。
可在释怀之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莫执念身后的外五龙桥,议政王殿下没来,首辅大人总应该到了吧?因为,等里面鼓乐一起,首辅是要率文武百官入宫的。
然而,莫执念的官轿在过了外五龙桥后并未停下,一直奔奉天门而来。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回来,心中诧异不止。
这……是不是过份了些了?
毕竟诏书还未颁布,难道莫执念真已经这点时间也等不得了吗?
甚至有人在想,莫执念的官轿会不会连奉天门都不停,直入宫禁呢?
莫执念的官轿至奉天门门口,终于停下了。
轿帘由轿边长随掀起,莫执念却未现身出来。
而是长随探身进去,搀扶着一脸憔悴的莫执念,小心翼翼地跨出轿来。
咦,莫老儿生病了?
看来病得还不轻。
都这么大年纪了,就别硬撑了,赶紧乞骸骨吧!
更有事不嫌大者,不无恶意地心中念叨着——一、二、三……倒!
可他们很快失望了,莫执念在下轿之后,抬手推开长随,挺直而立。
长随作势还想搀扶,被莫执念轻喝道,“……不必了!”
莫执念这声音不大,可在这一个安静的区域内,可谓是中气十足。
这下,再无人认为莫执念病入膏肓。
无不认为,或许莫执念仅仅是受了些风寒,亦或者出门时不小心闪了下腰。
于是,各种问候声响起。
“莫相早!”
“莫相辛苦了!”
“莫相为国事辛劳,功莫不焉!”
啧啧,瞧这一声声的,也不嫌反胃。
更有恶心的奉承者大呼,“莫阁老……下官先向您道贺了!”
于是,道贺声响成一片。
其热烈,快赶上恭贺皇帝大婚了。
然而奇怪的是,莫执念并不理会,他慢慢闭上双目,双手交叉放于腹部,背朝所有人,面向奉天殿而立。
说也奇怪,远远望去,莫执念的背影确实有气势,让人不免生起无数臆想来。
但更多的人心中有种鄙视——这首辅之位还没落定呢,就摆起首辅的谱儿了,敢情,他还想在鼓乐后率百官进宫不成?
就在这时,有人急呼道,“……象是议政王的车架。”
“议政王来了。”
“议政王殿下万安。”
“下官拜见议政王殿下!”
更有谦恭者,撩摆碎步奔向车架,抬手一上一下,似要搀扶议政王下车。
可谁都知道,议政王就算下来,那也轮不到他去搀扶,殿下自然有专人搀扶。
果然,从议政王车驾后面转了几人,这下,所有人都惊愕了。
敢情,迟迟未到的首辅大人、太尉等,都是随议政王殿下同行了。
于是,大多数人的目光,投向背对着他们的莫执念,心中无端起了一丝嘲讽,如今正主儿来了,瞧您莫大人让不让开。
莫执念没有让开。
他只是慢慢转了个身,面对着吴争、冒襄、夏完淳一行,微微揖了下身,“老朽见过殿下、首辅大人、太尉……!”
吴争微笑着上前,在莫执念一尺外站定,“莫相来得早啊!”
“老朽不敢在殿下面前托大……也只是比殿下稍早了些。”
“哦……门都开了,为何不进?”
“老朽不敢!”
吴争笑得更温和了,不是不敢,而是时辰未到。
在殿门开启后,尚有一柱香的时间才会奏鼓乐,这也是为了给一直等候在殿门外的群臣一个整衣冠、理心神的时间。
“莫相的脸色很不好啊!”吴争关切地问道,“是遇上什么不测之事了吗……要不要孤为你传太医来瞧瞧?”
莫执念脸色有些抽搐,但很快平静下来,“多谢殿下关心……老朽只是夜里做了个恶梦、受了些惊吓……无须劳烦太医诊治。”
“哟……什么梦还能惊吓到莫相啊?!”吴争的声音很大,“应天府里,竟还有事能惊吓到莫相……啧啧,难道他们就不怕莫相麾下那数千死士吗?”
这话听在官员耳中,无不霍地变色。
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可摆上明面就是另外一回事。
当官嘛,谁屁股底下没坨屎,大小而已,心知肚明也就是了。
可象吴王这样明说出来,那等于就是弹劾,那就是宣战!
气氛突然阴沉了下来,阴沉到人人感觉到背后一丝凉意,今日大朝会,绝不是皆大欢喜,而是生死一搏,恐怕很多人,站着进去之后,须抬着出来了!
许多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不少人的牙齿开始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莫执念的脸色瞬间变了好几种颜色,但很快,他恢复过来,目光变得犀利,“殿下何苦在此说笑……您瞧瞧,把诸位同僚吓得……。”
说笑?牙齿打战的一些人安静下来了,他们疑惑地看着莫执念和吴王。
吴争咧嘴一笑,“莫相认为孤是在说笑吗?”
莫执念突然扭头,看了看奉天门里,然后又转头看了看东北方向,笑道:“老朽猜……殿下一定是在说笑……!”
吴争哈哈大笑,转头问道,“首辅认为孤是在说笑吗?”
冒襄脸色平静如水,摇摇头。
“太尉认为孤在说笑吗?”
夏完淳亦摇摇头。
吴争笑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