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云-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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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北云的药是对症的,这遍访名医给出的都会是这样的东西,也都会嘱咐一句“别尼玛再吃五石散了”的医嘱,但有些人真的是顶不住诱惑的。
福王之所以没有责怪宋北云,其实他并没有什么好责怪的地方,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的,至少行动上他完全没有任何可以诟病的地方,花钱尽地主之谊,去了合理合法的妓院,在那样的一个环境中说了一句“大家要不要再嗨一点”,这何错之有?
做人都是要讲道理的嘛,是不是。
“对,断绝女色、禁酒禁五石散、锻炼身体、合理作息。”宋北云郑重的说道:“不开玩笑,可是会死。”
旁边的文圣公听得是面容发黑,如果不是宋北云刚才在给孙子治疗时说的那些话,他都不知道自家孙子居然花样如此之多,去狎妓时居然还嗑药……
“药,还是宁神茶,坚持喝。但切记切记不要再乱用药了。”宋北云取来纸笔:“我这便将日常公子能接触到的类似效果的东西写下来,公子敬而远之便好。”
宋北云倒是真的写了一大堆,从五石散到民间一种用特殊木料燃烧出的灰烬制成的丸子、再到大理那儿运来的能致人迷幻的小菌菇、最后到一些常见的毒花毒草,都写了个清清楚楚。
“王公子,你不能沾染的东西都标注在上头了,我也算是尽心尽力。”宋北云写完之后,叹气道:“我再给你讲讲这些东西都有何危害吧,先是这大理来的菇草,它本是用于镇痛之用,非有恶疾不能食。吃下去之后,会见到小人划船哦。”
“嗯?”王公子愣了片刻:“何为小人划船?”
“就是大概是那个意思。”宋北云组织了一番语言:“就是能见到人间所不常见的光景,先是眼前色彩斑斓,之后人却是变得亢奋躁动,之后……”
十几种毒物介绍下来,甚至连一种特别的蛇毒都给介绍了个详尽,虽都是阐明这其中危害,但……
王少爷,您听得津津有味是什么意思?还有您那跃跃欲试的神情到底是为了什么?
行吧,既然跃跃欲试,宋北云就不再与他说话了,转过头将纸交到文圣公的手中:“文圣公,方才学生的话,您可是要听进去啊。”
“既是王神医的弟子,那定然是没差的。”文圣公看到宋北云治疗之后的孙子的精神状态明显转好,他也算是长出了一口气:“我自会照应,多谢小神医了。”
“举手之劳罢了。”宋北云重新背上药箱,朝文圣公和床上的王公子拱拱手:“那我便先告退了。”
出了这样的事,文圣公肯定不愿再在这里多逗留,在孙子看上去好了不少之后,他们便启程返回金陵城了。
在车上时,文圣公开始数落起自家孙子道:“你看看你,成何体统,真是……唉。你回去之后好好收心,年后成亲之后,可切记不可再如此散漫。”
王公子侧过头:“爷爷,就不能早些让左家妹妹进门吗?”
“太皇太后点的日子,你说怎的早些?”
“可是孙儿有些……心痒难耐了。”
文圣公叹气道:“心痒难耐是吧,忘了那小神医怎的叮嘱你的?最少三年不得近女色!你还心痒难耐,哼。”
“爷爷,你又不是不知那些个医者总爱说些糊弄人的话,他这般言语不就是想让你高看他几眼,为他以后的仕途铺路么,孙儿身强体壮的,怎会有事。再者说了,我看他也并未干什么,就是开了一副哪都能买的药、扎了几针谁都会扎的针。然后便是说些这不许那不让的话,还神医……要我看,他也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文圣公不再说话,只是宠溺的拍了拍孙儿的肩膀:“回去之后,我请那晏医官再给你瞧瞧,听说这晏医馆技能通天。”
马车一路朝金陵城疾驰,抛开路上休憩之时,第二天午时便已经到了那金陵城。
到了之后这王公子的戒断反应又是起来了,连忙灌下一些已经熬好并且剂量加倍的安神茶后,送入了府中修养,而文圣公也不顾舟车劳顿亲自去往了晏医官的府上。
这老太医也是昨日才回到金陵,前几日说是师门集会商讨新掌门的事去了,见到文圣公亲自拜访也是有些意外。
“王兄,你这到我这来,怕是没什么好事情吧?”
老太医因为最近熬夜研究宋北云的解剖图鉴,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憔悴,但他却仍然乐此不疲,中午吃鸡时还生生拼出了一只鸡的完整骨架摆在桌上,老妻说这怪吓人的。
大家都是德高望重的人,谁也没必要比谁矮一辈的那种,虽然文圣公的社会地位的确是要比大医官高一点点,但只有当事人才清楚这个时候用身份说事,怕是真的自寻死路。
“还不是我那孙儿的事,还请医官前去查看一番吧。”
“行,走吧。”
大医官还是有些牌面的,他压根就不虚文圣公的名头,坐上马车之后也没什么感觉紧张。他先是与文圣公聊了一番他孙儿的病情,在得知原因之后,脑子里突然就出现了宋北云给他的那些手记里关于成瘾性的分析报告,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是……难办?”
“非常棘手,文圣公啊你可是得好生管教你这孙子了,有了这般症状,怕是你家那孙子平日都用五石散当饭吃吧?”
这虽是揶揄,但却将文圣公说的老脸通红,自己那儿子去的早,加上又遇战乱,家中人丁就剩下这一脉单传,自是全家都宠爱的紧,平日里也多有骄纵,这大医官一句话就将他管教不利的点子给戳了出来,着实有些扎心。
“难办啊,不过还是先去瞧瞧吧。”
老太医对生死什么的早就见惯了,他这么上心的唯一原因就是真的想要了解一下关于宋北云的成瘾性表述论证。而对于自己那小师弟笔记中提出的临床医学总结,他真的是超有兴趣的。
来到文圣公府,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王公子的房间,大医官自然是不用给小辈见礼的,他走过去往床边一坐:“手伸出来。”
把脉的空档,他上下打量着王公子的脸色并吩咐道:“舌头伸出来。”
在一圈观察之后,他抿着嘴背着手站起身:“这是有高人开了药啊。”
“哦?”文圣公愣了片刻:“真是高人?”
“嗯,高人。这药是一剂冲克的方子,若是不再服用那五石散,这药不消几日便能医好你家这孙子的病症。可是王兄啊王兄,你怎的就不看严实一些呢?冲克之物本就是此消彼长,服药之后变本加厉的使那五石散,如今虽不至于病入膏肓却也是入五脏了。”
听到这,文圣公脸色骤变……
“不过倒也不是没救,每日慢跑半个时辰再在家中举石锁半个时辰,操练三遍五禽戏。日常饮食少盐油,多肉禁酒,两年时间便能好起来。哦,三五年内,莫要近女色了。”
文圣公:“???”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这是不是昨日那小神医……对对对,两人居然是说了同样的话,近似一字不差啊。
“当真要如此?”文圣公小声问道:“我孙儿年后便要成亲了。”
“成不成亲是你的事啊,我管不着。诊病给方子,这是我的事,我出什么医嘱可不跟着他成不成亲走。”大医官可不吃这一套,一脸笑容的说道:“成亲就成嘛,也不是个事,不过到时可别找我了啊,我这点名声可经不住折腾。”
文圣公沉吟片刻,从怀中拿出宋北云写的那些个毒物:“还有这个,大医官可给瞧瞧?”
老太医一看上头的字,立刻什么都明白了,这板板正正的字迹,他这些日子可是日日见夜夜见,隔着几层都能知道是谁给写的。
“这啊。”老太医扫了一眼:“照做便是了。”
“大医官不论证一番?”
“你可知这人是谁?”老太医笑了起来:“你可别说你不知道给你出这方子的人是谁。”
“是……王老医仙的弟子,可……他太年轻了。”
“年轻?来来来,我今日便告诉你,你说的这年轻人是谁。”
174、10月1日 晴 人间亦自有真情
“这可是我师门里的宝贝疙瘩,说句不中听的,王老哥你这文圣公可管不着他,他算是鬼谷门下弟子。”老御医与文圣公闲坐茶台,两人对酌:“我这小师弟,一等一的人才,你若是给他难堪,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文圣公摆手道:“大医官可莫要跟老朽说笑了,我为何要为难他。那孩子我一眼便相中了,孔祭上他面目清朗,正气凌然。且是对我王家有恩情,我怎的都不至于难为他。”
之前文圣公是真的对宋北云顶有好感,那孩子正符合他心中那朗朗少年的模样,不似如今这风气中盛行的靡靡之意,仿佛书生若是不手无缚鸡之力便不是书生似的。
这读书人可是应当文能笔墨见丹心、武能马上定乾坤的,那些个涂脂抹粉、矫揉造作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不过文圣公到底是老了,他没有心气再去提振学风了,而且这文圣也沾染上了朝廷的事,变得不那么清澈透亮,有些事他也就不再去提了。
“文正公啊。”老御医为他倒上一杯清茶:“你这一生刚正不阿、以治学、求学为己任,教出了三朝君臣,放眼天下你可谓是桃李满天下,可千万别临了将自己一世的清明给毁了个干净啊。”
文圣公虽然老了,但可不是傻了,哪能不知道老御医说的是什么意思呢,但事到如今他却也只能默默叹气到:“尽人事知天命吧,我家孙儿自幼丧父,家中自是多宠爱了一些,但想来也是饱读诗书者,定然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是事来。”
“那自是最好,我可是顶担心老哥哥你的。”老御医拍了拍他的手:“你啊,也是不容易,身为文圣却顶着个外戚的名头,我都不用想就知道外头怎么评你。”
因为特殊的政治原因,这文圣公已经不再能胜任衍圣之职了,这两年更是与山东那头的分家争抢衍圣之名,但人家占着孔府呢,他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只能落了个文圣。
而如今他可谓是骑虎难下,朝廷需要他的名头来安抚天下读书人、亲族需要他的存在提纲家风、文臣和外戚集团也都需要他这个老头子存在来当个和事老,这文圣公活脱脱的就被当成了个供台上的菩萨,只要戳在这便好。大家需要他,但却不需要他干些什么。
难啊……
“还是羡慕大医官你,如神仙一般。你我只差了十一岁,可你瞧瞧你那面容还如四五十之人,我却已是垂垂老矣。”
老御医叹了声气:“可要盯好你家那孙子,我这便先走了。”
“我去让人驾车送你。”
“那我便不客气了。”
两日后,定国公府。
“少公爷,这有一封您的信。”
刚洗漱完准备用膳的左芳结果下人递来的信,上头一眼看着便是自己姐姐那歪东倒西的狗爬字,他看着这字是真的绝望,自小他就敦促姐姐好好将那字练练,可每次一提这事她就打人,如今倒是好了,写得这一手“好字”,这字当真是猪狗不如啊。
撕开信封,里头露出来的却是一行刚劲有力又横竖分明的好字,虽然字数不多,却是让人赏心悦目。
“还是姐夫字好看。”
左芳嘀咕了一声,展开纸,之间上头只有五个大字“无内鬼,开干”。
看到这五个字之后,左芳眼珠子一转悠,顺手就将信揉成一团扔进了厨房的灶台中,一如往常的走出去吃起了早餐。
“早晨有你一封信。”定国公喝着粥,小声说道:“拿到没有?”
“拿到了,是阿姊的。”左芳唯唯诺诺的说道:“她说一切都好,勿念。”
“信呢?我瞧瞧。”
虽然定国公总是一脸严肃,但每每提到那个不听话的女儿时,脸上虽是不耐,却总是要亲自过问一番。
“阿姊说让我阅后即焚……我给焚了。”左芳低着头说道:“您也知道阿姊的秉性,她就爱学那江湖气,里头都是这些日子她干了些什么。”
定国公倒是没有深究,只是继续问道:“她信上都是怎么说的?”
“她说……她说……”左芳深吸一口气:“她说这几日与巧云去了山中寻仙,仙人为寻到,倒是抓了些兔子,回去闷了吃了,不怎好吃。还说现在庐州府那边流民稳定,不少人家已是搬了新剧,庐州繁华更胜金陵。”
“哼。”定国公总算抬起了头:“当真这样说?”
“阿姊还能说些什么……”左芳哭笑不得的说道:“她整日不就是练武游荡宋北云、赚钱气你闯江湖么。”
听到这话,定国公也是有些无奈,默默摇头道:“随她去,哼。到时嫁了人,自有婆家教她规矩。”
说完,他起身拂袖而去,走到门口时:“我今日将带禁卫出城操练,三五日才回来,你在这给我老实些,听见没有?”
“知道了……爹。”
看着他的背影,左芳轻叹道:“难怪阿姊跟你如此,你这臭脾气……”
“混账东西说什么呢?”门口传来定国公的怒吼。
“没事,爹爹。我说您自己小心些,如今夜里已是风寒料峭,您腿上有伤,莫要引动旧伤。”
“没一个省心的。”定国公哼了一声,气哼哼的走了。
他这么一走,左芳立刻三两口吃完东西,换上了他那衙内的专属行头,打扮得油光瓦亮,脸上抹着胭脂粉,身上也涂了些香粉,看上去就像个大号的骚包王。
“走着。”
一声吆喝,那个随行的傻大个立刻跟了上来,这个家伙就跟巧云是一样的,都是专门充当护卫的高手,只是这傻大个可就没有巧云那般养眼啊。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门上了候在外头的轿子上,左芳说道:“走,文圣公府。”
轿子吱吱嘎嘎的来到文圣公府门口,左芳从上头下来,手上拎着不少好东西,接着闷着头就往里头闯。门口那家丁自然是不能让他进去的,他也摆出那副纨绔的姿态,双方就这么杠上了。
不多一会儿管事儿的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一番左芳,拱手问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