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仙云-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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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忙笑道:“五文钱!”
她在袖子里摸了一会儿,实则是在储物袋中那装满了银子的布袋子中摸索,半响,才掏出五个铜板来递给老人家。突然,她灵机一动,赶紧又摸出一枚钱,看了看上面的字样,只见写着“盛世同文”四个篆字,与在岵汨界通用的钱币果然大体没变,只是字不同而那模样、大小、厚度和材质却并不曾有差。
这下,她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去了大半,瞧,连钱币也没变多少嘛,可见这里还是有迹可循的,回去之日定不会多远。
正高兴间,耳朵里突然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歌唱声,却不是隔壁那种靡靡之音,反而像民间俗乐诗歌一样没有管弦相合,虽单薄,但唱出的内容却挺有意思。
这歌是怎生唱的,且听——
夜茫茫
眼盲盲
凡间因有生和亡
银河之上神仙忙
脚下地府猪狗忘
留得禽兽世间狂
欲折翅来欲翱翔
谁管你是天仙或魍魉
只要膘肥肉多就是皇
下辈子投胎多想想
你是作恶多呢还是行善广
下辈子投胎多想想
富贵贫贱老来凉
高低胖瘦看阎王
万莫见他就撒谎
自己掂量掂量再掂量
你是作恶多呢还是行善广
水汤汤,路荒凉
上无官府下有义
公道自在人心里
诸多事端“欲”惹事
谁若伸手自断臂
不动心者当可立
自己店里是不是
没了欲念大欢喜啊大欢喜
……
一曲完了又一曲,唱的东西虽然粗俗了些,但不可谓不是一首警世好歌,且语言简朴,曲调朗朗爽口,一般人听了一两遍也能跟着哼唧了。
车施就是此中一员,她摇头晃脑的跟着那歌曲在心里转了几句,眼睛盯着外面,想看看是哪号人物唱的。
歌者不厌其烦的反复吟唱着,声音渐近,她等啊等,谁知那人最后却好像停住了一般,并不见过来。
她不动用神识,只伸了伸脖子想看看,旁边的老妇人察觉她的动作,便道:“小伙子是好奇这曲儿么?”
她闻言转过头,对这位洗完碗筷却又在摘洗蔬菜的老人家道:“不错,听起来很是新鲜,不知是何人在高歌?”
老妇人慢悠悠的道:“那只是一个乞汉罢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好像是前些年流浪到封芈城的,整日里唱着这一首。听说曲名儿叫做‘讨饭歌’,大抵都是人混说的,不晓得真名叫啥。初时,人人都听个新鲜,现在城里大街小巷谁人不晓?谁不会知?”
车施好奇道:“是个乞丐吗?可听他声音沉磁悦耳,似乎并不像个乞汉啊?”
老妇人摘菜的动作一顿,皱眉想了想,道:“听小伙子这么一说,好似真是个好听的声儿呐~”随即,又满脸不在乎的继续动作,“可还不是成了讨饭的!哎~”
她听了一句曲儿,还不见人过来,就问:“这人不是从街那头来的吗,怎么停住了?不过来?”
老妇人缓声说道:“他也是个聪明的,知道停在隔壁门口,讨的银子多喽~”
她听了,细细一想,再看看外边路过的人群,多是穿金戴银的打扮,不由得对那个唱歌的人起了一丝兴趣。(。)
第一百二十九章 无名()
车施才要起身出去看一看庐山真面目,老妇人突然说道:“小伙子来封芈城是做什么?”
她只得继续坐着,回答道:“我是来寻人的,不过那人已经走了!”
老妇人道:“这天都黑了,你是要住这里吗?”
她此时正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连歌声都停了,担心是那唱歌的人出了什么事,就随口“嗯”了一下,探出一抹神识来。
老妇人思索了一下,道:“小伙子呀,这会儿客栈和脚店估计都没空房了,你要是不介意,去老身家里过一宿,怎么样?”
她的神识里正“看”到一群人对着个倒在地上的人拳打脚踢,见那似乎要打出人命来的架势,她连忙道:“您说的是!我出去一下!”说完拔腿就往外跑。
妓馆大门口处,一伙锦衣绣袍的年轻公子哥成群结队的从马车上下来,挤挤攘攘的叫嚣着看谁先讨到头牌姐儿。为首的那年轻人和近旁的人说话间,没注意到前方,然后就被个脏乞丐给撞了一下。
年轻人自来高高在上,哪里受过这委屈,简直以为是天大的侮辱,不禁大怒!他不假思索的一脚踹开撞过来的乞丐,抬头望去,原来是有人将那脏人推过来的,头一歪,后边跟着的一个小厮立马机灵的凑上前去就骂开了。
“猪屎喂大的啊!不长眼睛呐~没看到我们公子在这边啊!还整个下贱人撞过来,你们是故意的啊~找死是不是啊~谁干的?出来啊!他娘地。作死啊!还不站出来啊!”那语速快的让旁人就只能听到“啊”“啊”的声调了,明明是干戈,可这场合。那小厮双手叉腰,一溜的“啊”下来,顿时喜感了。
这时候有个人实在是忍不住了,“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正是那乞丐,他笑完后,兀自摇了摇头。嘴一张,又唱起了那首“讨饭歌”——“夜茫茫,眼盲盲。凡间因有生和亡。银河之上神仙忙。脚下地府猪狗忘,留得禽兽世间狂。欲折翅来欲翱翔,谁管你是天仙或魍魉,只要膘肥肉多就是皇……”
这边被撞了的公子气的小脸都青了。上前一脚踢倒小厮。嘴里喝骂道:“没用的东西!”
又转过身面向乞丐,对后面的人道:“给我往死里打~”
那乞丐听了这话,也不知道躲,就躺在那里,嘴里哼哼唧唧的依旧在唱。属于那公子的家丁属下听主人吩咐,一窝蜂似的涌上前去,围着那乞丐就狠揍了起来。公子可说了,往死里打。可见今日可以不用多做顾忌了,几人全都撒开了膀子、抡圆了腿脚。朝着身下的人死劲的打!
乞丐是不可能被揍着还能坦然自若的继续唱曲,是以,被车施一下子就发觉了异状。
她一见到外面的情景,疾步过去,手一挥,就挡开了那几个人的拳脚。
这一手一露,四面人都吓得呆住了,连空气都感觉凝滞了。
天啊,他们这些只在家里称王称霸,连小城也没出去过的公子哥,说白了就是些被家人宠坏了的十六七八岁的孩子,过两年就能娶妻生子的人,不爱读书习武,整日里拉帮结派的玩耍,青楼楚馆里厮混,哪里见过什么厉害人物,当即对这位神秘出场的人,又惊又佩,好奇的张望着,又不敢近前。
车施没理会那些人,先蹲下身子查看那浑身是伤的乞丐,他那身看出颜色的深色衣服破破烂烂不说,头发像杂草一样堆在头上,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鸟窝呢。她拨开这人脸上的头发,眨了眨眼,有点讶异此人的容颜。
不是有多俊美,也不是有多丑陋,而是那张脸上被毁的有些不堪忍睹。
坑坑洼洼的脸庞,那长合在一起的伤口像是长虫一般盘踞在他的脸上,从额头发际一直到锁骨处,都被动过刑,嘴唇甚至被烫成一团肉球了,很难想象他是如何开口唱歌的。
但从那眉眼周围的皮肤上能看得出,他之前定也是一位锦衣玉食的主儿,明显有别于伤处的深红色,那里的肌肤白皙光滑。
正在她仔细打量这人的时候,那紧闭的双眼倏地睁开来,仿佛是一道星辰划过天际,那双眼明亮而又深邃,见了她,没有一丝波动,淡漠的好像他是高高在上的神邸似的。
就这么望了一眼,他又低下眼帘,自己动了动,站起身来,然后谁也不理,径自便走了。
车施是被那人的一眼给钉住了,不好上前阻拦,其他人是怕车施这个危险的高手,也没人上前多事。
等那乞丐一撅一拐的走出这片街道的时候,有几个公子哥小声嘀咕道:“实在不早了,银儿姑娘早登台了!这还去不去呀?”
为首的那个公子这时候道:“去,自然要去!走~”说着,就被旁边的人簇拥着走向了妓馆。
车施自是不会搭理这群闲人,她瞄了四周一眼,才要回转食肆里,余光突然看到一个东西,正处在那乞丐之前躺倒的地方。
她上前拾起来,原来是一张折叠在一起的纸,纸张泛黄,昭示着它的年龄。打开来一看,虽然可以看出年代久远,但上面的字迹却很清晰,是一手漂亮的小楷,从笔锋的转折起收能看出主人是一个男子。
她待要细看内容,突然想到这并不是她的东西,便又折了起来,转头向那人消失的拐角望去,又收进怀里,准备明天再给他。
她自己想起之前与那老妇人的谈话,则回了身后的食肆里面,既然要装,就装个好样子出来。
进了食肆后,看到那位老妇人还在往灶里加柴,不由奇怪地问道:“老人家怎的还不收拾食肆?加柴做什么?”
那老妇人“呵呵”一笑道:“生意才刚刚开始,做什么收拾回去呀!老身夫家姓申,你便称我申婆婆就是,四邻街坊都这么叫我的!”
她自无不可的,便从善如流道:“申婆婆,您也喊我车四吧!”话音一转,“为何说生意才刚刚开始?难道您是做的夜市生意不成?”
申婆婆道:“你且看着就是!”
这一且看,就看了好长时间,不,不是看,是给申婆婆打下手,从一更一直忙到了三更,也就是说从天刚黑就忙到了午夜子时。
忙着干什么?
忙着给隔壁的人做夜宵呐。(。)
ps: 昨晚被风吹了一晚上,睁眼直到天亮,今天脑袋都成个浆糊了~晚饭还没吃,胃痛得厉害!有什么错处,希望看到的人能指出来,我会下次注意哒!大家晚安!早点睡哦~
第一百三十章 遗书乎?()
妓馆的人正好与其他行业作息相反,他们夜间最忙,白昼安歇。是以,要在大晚上吃上一顿好饭菜,即使能买到,也没有白天的种类多,而且,花费的银子也是平常的数倍。
隔壁这家是个大行,大行就是包揽的多,妓子有一二三四等,还有特等的如头牌之类。这三四等的妓子自然就不能领到那些上等男客面前了,能掏钱招她们的,自然也是三四等的客人了。
有钱的随便花费,没钱的就要讲究个经济实惠。
这些人好几个月攒出一点钱,就忙着上这里来,美了一番后,哪里还有闲钱置办好酒好菜,揣着剩下的几十文就直接上申婆婆这里,吃上一顿地道的手工面,好吃耐饱又便宜,吃完又赶着去姐儿的屋子玩乐。有时候是先吃上好几碗,再上隔壁去,一晚上就不用出来找吃的了。有些讲究的还让丫头或者随从过来带去楼子里面,这来的人也就更多了。可见把食肆开设在妓馆青楼旁边,虽然听着不好,人也杂乱,但着实能挣钱就是了。
一晚上忙乎后,到了三更末,申婆婆的面条就卖光了,虽然生意好到爆,但一碗五六文钱,一天卖出几百碗,也才得一二两银子,有时候天气不大好,出来玩乐的人也少,生意就不好。
这一二两在车施看来少得简直不能再少了,但她不知道,这收获对申婆婆这种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小小庶民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如果一天按着一两进账来算。刨过蔬菜作料和面粉的本金,还有食肆的租费,也能剩下二百文纯利润。这一天二百文。一个月就是六两银子,一年就是七十二两白银。如果再精细地算一下,有时候遇到那些地痞混混们,她一个老太婆哪里弄得过人家,没权没势,这辈子也就靠这手做面条的活计过活的,所以这种情况就只能把一天的收入全给奉上去。一年差不多要从这里出去二十两银子。还有盆盆罐罐、桌子凳子之类的物什在妓馆旁边消耗也是很大的,幸而这些都是贱货,一年花费也就五两。还有。她不能保证客流量每天都是这个水平,更间或有个意外不能出摊了,零零总总一年下来,到她手里的。最后就是四十两左右的样子。
她省吃俭用。身体也不轻易得病,一年总能攒下三十五两,这些都是留给孙子的!等孙儿回来后,赶紧给他娶个媳妇,生个小曾孙,这食肆也能交给他们年轻人打理,她就可以哄着曾孙,颐养天年。然后等着进棺材,她这辈子就算是圆满了。也有脸去见地底下的当家的了。
关了食肆后,车施推着一辆独轮车跟着申婆婆往居住的地方走,这独轮车上放着菜筐子和几个大木盆,还有一个装面粉的布袋子。她只是轻轻地感叹了下这凡俗中的百姓生活不容易,哪里会知道身边这位老妇人心里想的是什么,他们一辈子汲汲营营,为的就是心里头的那点子念想,短短的不到百年的人生就有奔头了!
她此刻是不明白这些,也是无暇去理会的。她现阶段所关心的只是怎么回去,怎么回到玄玉宗!然而,人,哪有那么顺心的事情!
申婆婆的愿望此生注定是不能完成了,而她心之所念的,也不会那么如意。也有一天,她会深深地融进这些之前漠不关心的平头百姓的人生里去。
申婆婆住的地方离食肆不远,也就隔了一条街,一拐两拐的,走了半里多的路便到了。
房子是一个十分微小的院落,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车施的眼睛能清楚地看到院落的样子和陈设,这差不多十平米的大小,只有西北处靠厢房的窗口下有一口井,别的地方再没搁置其他的东西,因而并不觉得拥挤,要不然,感觉三个人就无法共处于一个院里了。东面是一个小土房,看造型有个烟囱,应该是个灶房,而且一进门就能看到土房角落里整齐的码放着柴火和木头。
她在申婆婆的指挥下,将独轮车上的物件搬进灶房,然后把独轮车架起来,竖着靠在门后的角落里,正好能将木门顶住,也算利用了一把。
她收拾完这些,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四处看了下,南边还有两人宽的一溜小矮房,安着推拉式的门,没有锁,估计是放杂物的。小矮房前面和水井之间有一小片空地,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