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辰光-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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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遇到了一个木质长椅,倒也不嫌脏,他们随意拍了拍灰便坐上去。
宋泽辰用手指拂去吹落的一片雪花,声音也如同初融的冰雪。
“你说的都是气话。”
“alan,我要是走了能做什么呢?做什么都有可能,唯独不会回去拉小提琴了。”
“你这么理智的一个人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宋泽辰说得理智又认真,抛开alan对他的质问,实际上他的朋友想必对他离开的出路有着一定的认识又或者不愿意去多想。
“你也清楚这行对时间的积累有多看重,我从小时候的除了吃饭睡觉学习外其余时间全是小提琴,到进公司抽出练小提琴的一半时间跳舞rap唱歌,再到准备出道已经出道后根本让它积灰。”
“我填补不了缺失的这么多年了。”
宋泽辰抓起alan的手往自己的脖子上放。
“怎么了?”alan一时没有明白他这个举动的含义。
“这里原来有茧,是小提琴架在脖子上夹出来的,可是现在你发现几乎摸不到了。”
“手上倒还留着,但是没有那么明显了。”
他摊开手掌,清晰温和的掌纹与指纹,记忆在轨道中回旋。
“小的时候虽然每次我都和你一起主动练琴,但是还是有不一样的。你是真的喜欢音乐,但那时候的我不是”
宋泽辰说及此处笑得泪痣都快扬起来,像一个顽劣的大男孩。
“一起在琴房练琴,练得很久就可以不用回家,不用面对尴尬的父母。然后在和你一起走出琴房之后,跑到你家去玩再借口打电话给爷爷,太迟了可以去爷爷家住一晚吗,因为学琴的地方离爷爷家很近。”
小孩子不是很聪明但管用的小心机,每每从琴室出来经过长廊的漫长黄昏,成为他一天最兴奋的时刻。长久的无聊和寂寞后他有选择亲密的权利,那时他的奶奶还健在,填补他对温柔所有的认知,偶尔有同朋友的玩乐锦上添花,对他而言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alan听到这些有些哭笑不得:“我就说你为什么练琴从来没有烦过?”
从平时的放学到下课的周末,空余的时间全被琴弦的摩擦过程填补。哪怕他多么热爱有时也会被无聊和刺耳逼疯。但宋泽辰永远表现出极大的热忱和耐心。
“呀,你和我做朋友不会是因为想去我家玩把我当借口吧?”alan没好气地质问。
“你也知道你从小时候就冷着脸不好交朋友了吗?有我做你的朋友你还计较这么多?”宋泽辰的笑容明亮。
全琴房的小同学们好奇的一件事:eden笑得那么好看为什么要和冷冰冰的alan交朋友,虽然alan长得很漂亮,但是看上去好恐怖。
“eden是不是受到alan的恐吓了?”
宋泽辰在alan疑似黑脸的样子中笑弯了腰,“我永远都忘不了roy问我的这句话。”
“那个臭小子傻头傻脑的,他的话你也听?”alan保持面瘫脸犟嘴不服输。
宋泽辰的头发被风吹得微微浮动,冬季的风透过长廊藤蔓的间隙钻进,依旧有寒意。
“我和你不一样,所以才会对小提琴放弃的这么轻易。”
“它是我人生的一个倾注对象,我会对它有情怀只因为它承载了我希望得到的东西。”
故事还在继续,像变奏的小提琴协奏曲。
“后来你走了,roy也走了。我虽然如愿以偿搬进了爷爷家,但是奶奶去世了。”
宋泽辰谈及这些时语气轻松,但心脏仿佛搭载回忆抽着难受了瞬间。
他人生为数不多的铺展在细枝末节的喜悦,危楼一般摇摇欲坠经历沙漏倒计时减少的过程轰然倒塌,终于只留下满手松香残留的气息提醒一切曾经存在过。
“学完琴之后不会再有什么东西值得我期待,它对我的意义大打折扣,所以我才会干脆地放弃。”
“我离开的时候你一点都不难过,还告诉我会去美国找我的。”alan小声嘀咕。
“挽留了你也不会留下,所以要表现得不那么伤心一点。”
“是啊,毕竟你是一个水晶球被买走只会自己伤心一周还嘴硬的男人。”
他们心照不宣地插叙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事。
小时候放学路上有家好看的精品店,隔着橱窗玻璃,展架上放了里面能旋转落下雪花和盛放的红玫瑰还有一台钢琴的水晶球。
宋泽辰眼馋了很久,每每放学都要驻足片刻。
但是他没有钱买,少时不喜欢父母不想向他们要钱,要是知道了用途恐怕也会被拒绝。而对爷爷奶奶也不好意思开口提,觉得已经足够麻烦他们老人家。
等到水晶球被人买走,他那天的琴声都是烦闷的。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我发现跳舞挺好,随着音乐动起来我就能忘记一切。因为跳舞进了一个小公司,包吃包住可以不给爷爷太大的负担,让他能完成和奶奶年轻时周游世界的机会。”
“最后稀里糊涂地出道了。”
宋泽辰轻描淡写地一两笔带过。
他的本质是逃避,他的人生在寄托。到处寻找阳光晒晒他的阴暗面不至于被腐蚀自我,算是他所有优点里他最为有用的一个,苦中作乐地避免了他半途夭折的可能。
宋泽辰觉得自己是个乐观的悲观者,和足够坚韧的求生者。
而也许放弃的代价他在选择时就有担当的勇气。
“可是我真的不甘心。”alan听明白宋泽辰想表达的意思,低低的沉默和不满。
“我搜索你团队和你的名字的时候没有一句好话,他们凭什么那样骂你?”
抛去那么多的繁琐理由,其实是出于朋友最普通的意难平,难平好友被诋毁,难平好友的妥协或许还参杂了友情的小小独占欲。
“这些年我还是有变化的。”
“我收获了很多的阳光,把我的阴暗面晒得变得少了一点,偶尔会有放肆的舒服。”
这样的转变,其中包括了太多他受之有愧的甜蜜和温柔,澄澈得纯粹的水晶,照得他心里也有了光亮。
“我生日那天收获了全世界各地希望给我的水晶球,和里面化为实物的红玫瑰、雪花和钢琴。”
“alan,你觉得我的放弃值不值得?”
宋泽辰的眼里印着雪光,像小时水晶球不再归属自己后的失落和疑惑。
alan艰难地动了动唇,把手轻轻覆在宋泽辰的手背上,仍然像刚到时一样的冰冷,但这次宋泽辰没有甩开。他抬起回握,手掌的温暖源源不断地传递给对方,干燥又美好的触觉。
如同多年前他牵起他的手,穿过长长的走廊,迎接偷来的幸福碎片。
在外闲逛了一天回到宿舍。
宋泽辰本来打算收拾几件衣服再回制作室,在桌子前整理时身后有人靠近。
田正国牵住宋泽辰的衣角,执拗地不躲避宋泽辰的目光,直直撞进他的眼睛里。宋泽辰能看见他干净的眸子又有些情绪的不稳定,正在努力控制之中的小心翼翼。
“要过年了啊。”
第158章 孩子气()
田正国的手越攥越紧; 在宋泽辰的衣服留下印记。
“我衣服要皱了。”宋泽辰提醒他。
田正国忙不迭地松手; 连忙抚平几下但又发现双手无处安放还是希望能抓住宋泽辰的衣服。
“阿泽”
宋泽辰放下手中装着衣物的包,坐在自己的床沿; 知道今天怕是走不了了。
田正国埋头给他一个黑色的发顶。他们俩太过熟悉,就是因为如此摩擦比一般人想象得要多。只不过两个人最擅长为对方妥协; 才避免了许多次的争吵,开诚布公地适应彼此。
“对不起; 那天吓到你了。”
宋泽辰道歉,长期压抑后突然的情绪爆发; 田正国成为完全无辜的受害者。
他在他的眼里是最疼爱的弟弟; 是希望屏蔽一切复杂和阴影给予美好的小孩。哪怕明明知道他已经长大; 他还是永远固执地保留他在自己心里的模样; 像在塑造一个理想。
“对不起。”
宋泽辰又重复了一遍,“我表现得太自私了; 忍不住把意愿强加在你的身上。”
又希望他保留纯真; 又希望他通透地看清一些事情,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对。”田正国反驳。
两个人互相低着头,一个站一个坐,宋泽辰觉得这样很不尊重人; 在自己站起来还是拉田正国坐下之间纠结。他讨厌选择题; 飞速地比对了两个选项,决定让田正国坐在自己身边。
他随意一扯; 田正国没有反应过来一个踉跄直接跪倒在地上; 头也磕在床边。
“你有没有事?”宋泽辰吓了一跳赶紧起身; 手按在田正国的额头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忘记自己的大力属性了。
“没事”田正国想按住疼痛的地方,结果宋泽辰的手先放在了那里,他一把压在宋泽辰的手背上。
两个人一愣,突然被戳中笑点哈哈大笑起来,刚才的低沉气氛一下子消失不见。
宋泽辰松开自己的手,田正国的额头一片红,不知为什么耳朵也跟着红了起来。
“我去给你拿冰袋。”
宋泽辰急吼吼地出门到厨房的冰箱里翻找,再冲回房里递给田正国。
“真的没事,撞得不重。”田正国接过冰袋,耳朵还在红。
宋泽辰离他太近了,呼吸全喷在他的耳边。以往宋泽辰出于从小的教养会在靠近时刻意控制呼吸,不给人入侵感。现在情急之下,灼热的气息连着淡淡的香气加上室内的暖气熏得他头晕目眩。
田正国大力甩头:
我发誓我再也不看楠俊哥电脑里的东西了,脑子里都是什么废料。
宋泽辰被他弟莫名其妙的行为弄得也移开了点距离,满脸问号:“你不是额头撞到了吗?现在怎么像脑神经错乱触发了帕金森。”
拉远了距离田正国的粉红泡泡就立刻消失,他停下动作,扒拉顺自己的头发:“没事,整理刘海呢。”
“行。”
“那个”田正国把冰袋放在身边,“硕真哥和我聊了很久,我自己也想了很久。”
和闵允其同时行动的金硕真面对田正国的泪海,贡献出一盒完整的抽纸和一件名牌衬衫才止住忙内的水漫金山。
当田正国抽抽噎噎地复述完自己和宋泽辰的对话,自己也明白为什么爆发这场冷淡的争吵的原因。
他从宋泽辰身上感觉不到需要的意义,当事方认为不平等的感情无论真相如何永远会是导火线的存在。
金硕真听完倒是没有嘲笑他,带着了然的笑意问了他几个问题。
“你觉得泽辰和我们认识的几年了有什么变化吗?”田正国喃喃地复述出问句,念给宋泽辰听。
“嗯?”宋泽辰乍然没有反应过来,双手抓着裤子的布料歪头思考,“有吧。”
“变得开朗了,笑得没有那么累了,变得喜欢过生日,变得可以不那么严肃”
他一时间被问住随意列举了几样。
田正国对金硕真的回答和现在宋泽辰几乎一模一样。他自以为了解宋泽辰,时常用细微的细节揣摩对方的情绪是他乐此不疲的证明游戏,证明比一般人多一分的亲密,所以他回答得笃定。
但是金硕真多了一个形容词囊括所有:“泽辰变得孩子气了。”
最早的宋泽辰是一个完美的玻璃小孩,没有生气,没有烟火气,逐渐会撒娇、玩笑、玩闹。
孩子气是他愿意露出盔甲下柔软无意的外泄。
你不能逼着泽辰表现,我们偷偷知道就好。
金硕真最后这么告诉他的。
“硕真哥好聪明。”田正国回忆着赞扬,难怪许多烦心事大家都喜欢找他聊天。
宋泽辰笑了笑:“是啊。”
“你以后会是什么打算?”
田正国小声询问,他们吵架的事哥哥们特意瞒下来担心方石赫会追根究底地找宋泽辰麻烦。
“你不用担心什么,我不会走,这一点是肯定的。”宋泽辰轻描淡写。
“那你的歌怎么办?老是被退回来不是吗?”田正国没有想象中的愉快,急切地询问。
“继续写呗,还能怎么办?”
转头和急切担忧的小孩对视,宋泽辰的心像泡在柠檬水里一样温热又酸涩。
“你知道吗?从成为团队的一员以后,我再也不能当我自己了。”
这是他选择水晶球的同时所放弃的。
方石赫和宋泽辰谈过很多,包括团队的规划,前进的方向还有他的创作。
那个男人在他们获得大赏欧美市场破除坚冰之后曾找过他谈话,方石赫在最后充满无力地承认:“泽辰,我可能再也没办法掌握你们的方向了,你们飞得比我想象的高太多。”
“对不起,你的歌不符合专辑,一切都为概念服务,不行就是不行,这是我唯一可控的了,我不能让你们摔下来,我们根本没有保护的措施。”
宋泽辰第一次明白要飞得远需要保持计量精准到无情的翅膀形状,除了他,只要团队里有人不符合标准,都需要被剔除。
那才是他这段日子最无力的来源。
那天是他的生日,回家面对他们和粉丝,关掉直播后愣愣出神。
命运的不可掌控头一次令他在深夜为虚拟的未知惶恐。
翻阅着他们的合照和粉丝的留言压抑地快要崩溃。
宋泽辰看着眼前田正国柔软的发梢和长长的睫毛,轻轻把手心抵着他的额头。
“还疼吗?”
田正国摇头:“不疼了。”
“不会让你疼了。”宋泽辰的话意有所指。
“你说得好虚假。”田正国不好意思地嘟囔。
“我不爱表达什么,爱是付出和祝福不对吗?”
宋泽辰讲这话的时候觉得自己有悲情男二的潜质,笑眯眯地破功。
“那我也和你不一样,在我的眼里爱是占有。”
得寸进尺的贪欲。
田正国小时候就知道自己的这个性格,刚来首尔时哥哥们宠着他偶尔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