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长风沙-第1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进入□□月的城市晚上有些凉意,我本来以为段乘风会带我去什么餐厅应该会暖和又情调,结果他拐几个弯儿走几条巷把我带到了一条小吃街上,因为这边离我家近我也常过来,没想到这里我还真没来过。街边的小吃热热闹闹也不冷了,我好奇地这也要那也要,他在一旁不停地付钱,看我吃的满嘴都是他一边顾着帮我擦,还不忘笑我。我一边吃一边喂他,可他吃很少,所以干干净净的,我抬头望着他嘟着嘴嘀咕:“又不是吃西餐干嘛呢!要吃得像我这样才能表达对这些食物的赞美啊!”
那条街上晚上出来吃东西的人很多很热闹,我站在人群里一手端着纸碗一手拿着串,看见他的眼眸温柔得像星星,他俯下身轻轻用嘴蹭过我满嘴的油,站直看着我愣愣的模样,还一脸戏谑地问我:“这样可以了吗?”
我眨巴着眼望着他,他表情渐渐温柔起来,眼也深深地回看着我,缓缓俯下身。我忽然反应过来,口齿不清地小声说:“这、这么多人……”
他轻笑出声,然后凑近认真拿纸帮我擦着那只拿串的手,油已经倒流了我一手,我还浑然不知,竟然以为他要……干嘛,我很窘地站在那,他笑着看向我:“不吃啦?”
我赶紧吃起来掩盖我的慌乱,以至于没看见有路人过不小心被碰到,一下撞在他衣服上,几个油印子立马出现,我赶紧下意识地退开,他用力一把揽过我,叹口气:“没事,随便蹭。”
瞬间我就觉得好安心。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乘风哥哥在我身边,还有什么比这更让我觉得安心的了呢。
等我吃得饱饱的,他才带着我慢慢走回去,等到了又没人的那段路,我就开始唱歌,他面对着我倒着走,默默笑着看着我。
等到了家门,他站住,轻声说:“回去吧。”
我把外套还给他披上,他忽然俯身轻轻拥抱了我,在我耳边温柔地说了句:“晚安。”
我把头埋在他怀里,闻着他的味道里还带着我抹上去的小吃味儿,闷闷地笑了两声,乖乖答了句:“晚安。”
晚上回家时我母亲已经给了我准确的答复,绣工和场地都安排好了,只是得到巴黎去。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再去问问简濒,虽然她一直说会陪我把这件衣服做完。
电话那头她依旧清甜地叫了我:“小白。”
我顿了顿,说:“小冰,都安排好了,只是我得去法国,既然你……才工作不久,应该也不方便陪我过去,你知道也不是一天两天……”
她打断我:“我请好假了,什么时候走,我来定机票吧。”
我小气地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有些埋怨地嘀咕了句:“你舍得走啊?”
她在那头“嗯?”了一声,我提高音量颇正式地说了句:“三天以后。”
她轻轻“嗯”了声。
我对家里说是要去法国看我母亲,我父亲很快就同意了,只要是关于我母亲,他几乎从来不说不。只是我走之前,他还是颇随口地说了句:“回来时把你母亲也带回来吧。”这样说,倒不像随口了,我心里暗暗地笑笑,老一辈啊,真是有点太含蓄了呢。
倒是我姐姐,意外地准备了些国内的吃的,真空密封好,让我带去给“阿姨”,虽然不是什么上档次的东西,但才见细心贴心啊。我独自收拾装箱的时候,忽然想起小时候我俩还一块儿住在大大的房间里,那张大大的公主床,我和姐姐就在床上打闹着,母亲就会坐在床边微笑着温柔地说:“你俩再不睡我就不讲故事啦。”
那时候我俩就会乖乖躺好,母亲就一手揽着我俩一手轻拍我们,温柔地讲着各种童话故事,讲到巫婆或者巨龙地时候我俩就会瞪大眼睛“啊”地轻呼,讲到王子来了我俩就会安心闭上眼,等到美好的结局了,我俩就乖乖进了梦乡。有时她也会用简单地英文讲一些小动物的故事,我俩还小只能听懂个大概,迷迷糊糊地听着听着就睡了。最好听的就是母亲用法文唱各种温柔的曲子,最能让我俩快快入睡了。那时我的姐姐,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蹭在我母亲身边,甜甜糯糯叫着“妈妈”,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美好。
都过去了啊,我叹口气。
到了法国机场的时候接我们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模样偏东方人一些,但眼窝又有些深,瞳孔是浅蓝色,不知是不是混血,但皮肤白白的,长得有些秀气。他微微有些羞涩地自我介绍,中文说得很正:“你们好,我叫苏凯,是DILER法国总部的经理,接到任务做这次秘密工作的组长,我会配合你们完成这次任务的,请放心。”
之后他就直接把我们带到了启正集团名下的槿南酒店顶层套房,设施和人员都到齐了就等我们。我真是没想到我母亲竟然直接让我工作也没能让我回趟家,只好拜托苏凯帮我把给母亲带的东西送到她手上就急急地进入正题了。
这时我才知道,这里所谓的安排简直是闭关工作啊,每餐时间都有酒店员工送饭,十来个高级绣工身上连手机都没带,每晚轮流用座机给家里打个电话,除了仔细听我们讲一些需要以外就直接工作,也没有怨言。我本来想带简濒出去玩玩看看风景走走马路,可这样的情况下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说要出去,也就在那里忙里忙外,除了睡觉吃饭就是做衣服。只有那个苏凯还稍好一些,要不要会讲个笑话活跃气氛,不过他的笑话都挺冷的,基本都只能配合笑笑。不过简濒就很随遇而安了,整天工作后一觉醒来照样精致得体,还能每天配着裙子挑口红,自己收拾好了再过来帮我打理头发。她和我一块儿在英国读大学的时候,她有时候来我家和我住一起,常常早晨帮我吹头发做发型,我就在那迷迷糊糊刷着牙。
虽然这样其实我们的效率并不是很高,因为他们初拿到图纸光打板就研究了很久。这个皇褂还有着非常繁琐精细的刺绣,多次试绣出来的我和简濒都不太满意,所以返工了很多次,然后就是配色,因为照片始终有色差,特别是手机照的,还有模糊的地方,所以我们前期准备的时候也参考了五千曾很多的皇褂配色,但实际要复原的时候,很多一点之差都会使整体不和谐,所以我们也非常谨慎。虽然麻烦一点也几乎没人见过原版而去指责,但毕竟这承担的是一份深情,有它一份寓意,所以我和简濒还是要求很苛刻。
我没和段乘风说我来做衣服,撒了小谎说是来看母亲,主要一来我也有担心五千曾不满意我的复刻不愿意换戒指,二来我怕其中还有一些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到时候万一会出变故。虽然我已经辗转探了五千曾的口风,他们只表示能复刻好就会交换戒指,但我还是隐隐有些担心,所以想等到都尘埃落定了再和他说。他十分相信我,常常有空会打电话问我这边好吗,我就开始胡乱编着回答他。后来实在编不下去了,我就开始说我母亲安排我在这边公司学点东西,所以有点忙,他也让我好好学习,打电话次数便少了。
只是我们在法国待了近三个月,我从来没见简濒接到过盛该的电话,我有时候有些好奇,就委婉地问她:“N。L给你打电话了吗?”
她每次答的不是小软妞刘淮淮就是小胖胖吴沫蓝,我想着盛该还不如盛辞呢,盛辞要不要十天半月地还给我来个电话,盛该一点消息都没有,等我实在憋不住了,就问她:“你和,那谁,是在一起了吗还是在……准备在一起的阶段?”
她刚洗完澡出来揉着头发,问我:“谁?”
我咬着牙:“你和盛该……不是挺熟的那什么?”
她笑笑:“我老板啊,怎么啦?”
我转身给她拿吹风:“你,简濒大小姐,怎么可能跑到那个工作室去上班?你一个月工资还连你今天穿的鞋跟都买不起吧?不是为了泡老板还能真为了挣钱啊?”
简濒坐到我身边看着我,浴袍微微敞着头发还滴着水,幸好我是女的,她没发现我走神,还在那说着:“你是没见过N。L的技术呢还是没见过King的能力?他要是有朝一日能出头那我就是开国功臣,要是一辈子都在那个地下室接些地摊货的小订单,那我也觉得和思想契合的人一起做事是人生可遇不可求的。再说我上有能力非凡的姐姐,家里也不指望我做什么大事,养着我那还不容易?不养我了我也活得成呀,舒大小姐也是要养我的。”
我一开电吹风呼呼吹着她:“就知道胡乱说。”
段乘风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是一个半夜,他以前总算着时差给我来电话,不知怎么的这次可能忘记了。我迷迷糊糊被简濒摇醒,她拿着我电话让我快接。
我看了眼手机上显着“乘风”,可脑子还是不那么清醒,电话就断了。我正好扔一边准备继续睡觉,他又打来,我只好接起:“嗯,干嘛?”
段乘风在那头说:“旖旎?你复刻了那件婚服吗?”
我有些迷糊:“嗯,做着呢……”
段乘风却像听不懂一般:“旖旎,你拿到戒指了?”
我开始有些清醒,看了眼墙上挂的时间还在半夜,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在哪听说的,有些起床气地说:“还没,你干嘛啊,我睡觉呢。”
段乘风在那头叹口气,就没了声音,我拿开电话看也没挂啊,以为是信号不好,胡乱按了个免提,他的声音就传过来,清晰地划破了安静地夜晚,睡在一旁的简濒也瞬间坐起来,愣在那。
他说:“旖旎,'契'已经被人拿走了。”
我惊得目瞪口呆,一旁的简濒先反应过来,问了句:“怎么回事?”
他在那头顿了顿又恢复了平静:“我先查查,没事儿,你睡吧。”
他挂了电话以后我的睡意全没了,简濒先反应过来,朝我移了移挨着我轻抚着我的背:“没事儿,没事儿,小白,先睡吧,睡醒再说。”
我迅速思考了一下,说:“不行,小冰,我现在得回去。”
她也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小白,我们先定机票明早走,我们的复刻也快完工了,要走也得等早上起来跟大家交代一下他们帮忙收个尾,然后寄回国内,我们再走。这大半夜的我们也不好把大家都折腾起来,而且会扰乱大家心神,怕到了最后衣服还出个什么小差错不好,你先镇定一下,睡一觉,明天再说,我现在就给我们订机票好吗?”
我听她说着才平静下来,想了想还是按她说的做,便默默躺下了。
不过我还是睡不着,她订好机票然后躺下默默抱着我,轻声安抚我没事的,没事的。
回到国内一出机场,简濒说她想先去放行李,我就自己打了个车直奔SI□□N,乘着电梯一路上去进了段乘风的办公室,他正在打电话,伸手示意我等等,我第一次见他工作的样子,严肃又认真。
我在一旁压着不安,静静坐着。等他打完电话,放下手机走过来,看着我淡淡笑了笑,伸手帮我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我有些急,直接问他:“怎么了?怎么回事你知道么?”
他蹲在我身前说了句“没事”然后问我,“嗯?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见他这样更急了:“刚到,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他的微笑渐渐没了,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没说话。
我过去,站在他旁边:“怎么了?”
他低头看着我,还是强扯出笑容,然后俯身拥住我,嗓子有些哑:“旖旎,我上次接你的那里,能动吗?”最后三个字,带着彻骨的冰凉。
我放开他,站直。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身走了。
打了好久的车,才有师傅愿意把我载到那么远又偏僻的小镇。我坐在车上,从头凉到了脚,那是我连想都不曾想的地方,我怀疑过我姐姐、怀疑过江微阑、甚至怀疑过我的母亲做了手脚,但都没有怀疑过那里。我大大咧咧在那里准备了所有的前期啊,事无巨细交出了我所有的底牌,我的信任,我的坦荡,顷刻间无存。
我到了N。L的时候竟然是简濒给我开的门,她看着我,艰难地喊了声:“小白……”
我鼻子一酸,是啊,连简濒都想到了,我却连想都不曾想过!
我推开她冲进去,看着除了盛该其他人都在的工作室,好热闹啊,我还第一次看到人这么齐。盛辞看到我咧开嘴叫了声:“姐姐!”
我一步一步走过去,压着自己怕我太激动,咬着牙问了句:“盛该呢?”
沈树嚼着口香糖吹爆了一个泡泡,说了句:“不在啊、咋啦?”
我回头看见墙上那张大大的复原设计图还原封不动贴在那,我上前一步迅速撕掉,贴得好紧,我一直撕,想一点都不留!简濒过来拉着我:“小白,你干嘛啊。”她的声音都抖了,我却平静了下来,手里紧紧攥着撕下来的纸,回过头看着他们,声音是我自己都不认识的讽刺:“戒指好看吗?没见过吧?换钱了吗?要多少?开个价吧,也把你们这个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退了,租个好点儿的地吧。”
这时我看到他们的目光都看向一旁,我转头看见盛该带着上次那个天台姑娘站在楼梯旁,噢,对,他还有个女朋友,我都快忘了,看来今天人真齐啊。
我看着他,这个人,怎么就做了这种事,我忍不住轻笑了两声:“盛该啊,我都不知道你们N。L有这么大的本事呢,复刻皇褂,这么短时间,这么厉害啊。”
盛该微微眯起眼,看着我。
我回看他,十秒之后,我还是伸出手:“戒指给我,开个价,我买。”
盛该移过眼准备走,我上前一步他身旁那个姑娘忽然挡着我,抱着双手饶有兴趣:“干嘛呢,小妹妹。”
我不理她喊了声:“盛该!我现在和你好好说话,你利用我,但你也掂量一下,你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你这座庙,供不起那尊佛!”
刘维维终于忍不住了,上前一步被盛辞一把扯住,只好骂:“什么叫利用,这他妈各凭本事你输了还来撒什么野?”
盛该没转身,但停住了,接过旁边沈树扔的烟,背着我啪点上,吐了口烟圈,沉着声:“我试试。”
我咬着唇有些愤怒又有些害怕,他们能做出这样的事,怎么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