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皇妃-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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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得狂风扑面,身子也因这阵狂风像陀螺一样在原地打转,侍卫手里的剑掉了,侍女手捧的托盘掉了,满殿响起了各种东西掉落的声音。
无法用语言去形容此刻漫溢在萨鲁心里的狂喜,他不停地奔跑,用最快的速度,快得让他以为几乎要飞起来了。
虽然早在奥利的信中知道她安然无事,正在回来的路途中,他以为还要些时日,虽然已经忍耐到了极点,不止一次想要抛开所有的一切去亲自接她回来,但他是皇帝,不是自己想就可以去做的。路斯比的阻止、劝言,每每让他压下了心里的思念,用足以焚烧他的痛苦去耐心地等待。而今她竟然提早回来了,这无比压抑又灼得他体无完肤的等待,如同决堤,让他无法再去顾及身为皇帝的责任。
此刻,他只想去见她,用自己的眼睛去确定她毫发无伤,用自己的怀抱去感受她的温暖。
分别的痛苦,他已经受够了。
不能够再等了!
她回来了!他的露娜终于回来了!
皇帝的寝殿里,达芙妮无暇欣赏殿内的奢华,原以为她已经做足了准备,但在踏入哈图沙什城后,她就被包围着整座城池的结界压得喘不过气。虽然经过了千世,但能让天神界的诸神感到寒风入骨般的压迫的,也只有暴风雨神了。尽管还没有彻底觉醒,他的能力仍让她打心底里发颤,当她还来不及调整心态时,寝殿的大门就被撞了开来,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不需要去看,只要用身体感受,她就知道谁来了。那是一种如同被狂风暴雨缠绕的压迫感,即便她的神力巨大,但在这一刻,她无法不颤抖。
萨鲁像飓风一样地出现,让殿内服侍达芙妮的侍女吓了一跳,紧跟着俯首跪地。
他站在寝殿的门口,脚步突然沉重了起来,绿色的眸子泛着些微水汽,牢牢地锁住背对着他坐在床榻边的娇小身影,他不敢眨眼,就怕眼前只是幻觉。
“陛下!”一见来人,卡鲁伊和奥利急忙下跪,欣喜地说道,“臣等不辱使命!”
萨鲁只觉得喉头一阵湿热,低哑道:“做得好,做得好。”他的眼睛未曾离开过她,脚步艰难地跨了进来,一步一步地走到达芙妮身后。
他的接近,让达芙妮如临大敌,背脊下意识地僵直了。
“让我好好看看你,露娜……”沙哑的声音包藏着无限的思念,带着颤抖,轻得几不可闻。
深吸一口气,达芙妮缓缓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让任何女人看到都会心疼的面孔,没有帝王的霸气,没有君主的冷漠,有的只是面对失而复得的爱人无比珍爱的神情。那绿色的眸中竟带着狂喜的眼泪,尽管如此,她依然无法克制心里的害怕。
视线相对,萨鲁的心被撞击得似乎停止了跳动,他伸出颤抖的手,轻抚上她的容颜,他的眼神因为触碰到她的温暖而狂喜,但眨眼间,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东西,眼神变得异常骇人。
达芙妮猛地一颤,不可能,他不可能察觉得到。
他站得那么近,让她每个毛孔都为之张开,整个人惊惧得发抖,她不会忘记千世之前的一面之缘,那是阿尔缇妮斯将她介绍给暴风雨神认识的那天。
当时,只是一眼,她就被他身上所散发出的魔魅而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看着她的时候眼里只有冷漠和狠绝,但他看着阿尔缇妮斯的时候,却温柔得如同太阳,炙热得即使是铁都能熔化。
当阿尔缇妮斯欢天喜地地告诉他,她是她最好的朋友时,他依然没有任何改变,眼神像洞悉了什么,魔鬼般地看着她。
她记得,在阿尔缇妮斯高兴地去采花的时候,他那令人惊惧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如利刃般戳得她心底发毛。
“不管你是谁,只要敢伤害阿尔缇妮斯,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当时,他的声音狠绝得让她窒息,而她也惊惧地了解到,只是一眼,他就看穿了她的心事:她恨阿尔缇妮斯,恨不得她死。
往事历历在目,她只觉得手脚发凉。
或许,她估计错了,即使未完全觉醒,暴风雨神依然是可怕的。
正当她启口想说些什么时,只见萨鲁一个转身,绿色眸子凌厉地刺向跪在地上的奥利和卡鲁伊,“这就是你们所说的毫发无伤!”那声音如鬼魅般逼人心魄,话落,他已经将达芙妮紧紧地抱在怀里。
达芙妮一愣,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视线瞥向一旁的铜镜,这才发现她的脸色惨白如雪,一副快昏厥的模样。原先为了让戏演得逼真,她可以假装孱弱,可是在回来的路途上,再怎么孱弱,也该好得差不多了。但此刻,这满脸的苍白绝不是装出来的,而是货真价实的,因为,她承受不了暴风雨神的结界。这似乎不是什么坏事,这张孱弱的脸让暴风雨神放松了警觉心。卡鲁伊和奥利被萨鲁的质问吓得惨白了一张脸,慌忙俯首,“是臣等失职!”
“御医!”萨鲁朝跪在地上的侍女吼道。
“是!陛下!”侍女们慌忙起身冲出殿外。
达芙妮看在眼里,深切地感觉到他内心的慌张与担忧,如同千世之前,暴风雨神深深地爱着月亮女神,千世之后,不曾改变一丝一毫,即便他曾经是那么的恨过。
这让她的恨更浓了,她绝不允许阿尔缇妮斯有任何幸福。
“来人,将他们拉出去鞭责!”萨鲁言语里的绝情让人如坠冰窟。
奥利和卡鲁伊没有任何讨饶的意思,只是头垂得更低。
殿外的侍卫蜂拥而入,下跪行礼之后,他们就拖着奥利和卡鲁伊往门外走。
达芙妮这才回过神来,被萨鲁抱在怀里,他的温暖源源不断地传来,她却只感觉到更寒瑟的冷。
但……她仍需要把戏做足,“等等!”她出声阻止即将消失在殿门外的侍卫。
萨鲁紧紧抱着她,嗅着她的温暖,她的劝阻似乎在他的意料之内,“不准求情!”
达芙妮在他的怀里若有似无地扯了一下嘴角,她并不是求情,而是深刻地了解阿尔缇妮斯的个性,如果不阻止才会让人起疑。
她不是第一次扮演她了,说起来有些讽刺,但却也是这次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我不准你这时候还净想着别人。”
对他的话,她感到惊讶,这样小孩子的话语,不该是一个帝王会说出口的。但她隐藏得很好,抬头想再说什么,还未吐出口,他就已经夺走了她说话的机会,灼热的吻覆盖上来,他霸道地吸吮着她口里的每一次呼吸。她想挣扎,但理智让她无法动弹,如果她挣扎,定会引起怀疑。
但……这种几乎燃烧殆尽她所有理智的吻,让她快承受不住了。
那么狂热,又是那么激烈,仿佛在这一吻之间,他想要把所有分离的思念都宣泄出来,她的唇被吸吮得发疼,但她只能隐忍。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他才放开她。
她在昏沉之中张开眼,下一秒,那双近在咫尺的绿眸闪烁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心一颤,她瞬间清醒,“怎……怎么了?”他的每一个神情,都让她如坐针毡。
萨鲁看着她,表情古怪极了。
“你怎么了?”
萨鲁摇头,“没事。”他再次将她拥在怀里,像是要证明什么。
“放了卡鲁伊和奥利,他们没有任何错,是我自己没有照顾好自己。”这样的台词,让她想吐,但她很清楚,阿尔缇妮斯绝对会说这种话。
看着她眼里的坚定,萨鲁只好妥协,挥了一下手,门外的侍卫颔首放人,奥利和卡鲁伊自然是感激涕零。
奥利此时想到了姐姐丽莎,欲言又止。
倒是萨鲁洞悉了他的想法,如果让阿尔缇妮斯知道因为自己的失踪连累到丽莎,一定会很难过,因为丽莎和她情同姐妹。他的气虽没消,但是丽莎在矿场做苦役,也受够了惩罚,估计没个半年,她也下不了床。
他向奥利使了一个眼色,“去矿场把人带走吧。”
奥利急忙下跪谢恩,然后和卡鲁伊一同离开。
“怎么没有看到丽莎?”达芙妮果然是个狠角色,将阿尔缇妮斯身边有哪些人调查得一清二楚。
萨鲁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搪塞道:“我派她出宫了,要大半年才会回来。”
“去哪了?”
见她追问,萨鲁心里很不是滋味,“你就不想对我说些什么?”她是不是该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了!
“啊?”被他这么一问,她才恍然醒悟,看着他的眼睛状似思念地说道,“我想你!”一对分离数月的爱人,说这样的话,绝对不会有错吧。
听闻,萨鲁只是一颤,却没有任何表示,他的神色愈发古怪。
达芙妮实在被他弄得有些糊涂,他有点反常。
萨鲁看着她,她的容貌、声音,都是再熟悉不过了,只是……他总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异样。
为免他心生疑窦,达芙妮只好假装不舒服地轻咳了几声。
果然,她的举动让萨鲁大为紧张,所有怪异感都抛在了脑后,轻拍着她的背脊,他对着殿门怒吼道:“御医,御医呢?”
殿外,一个侍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跪地说道:“路斯比大人昏了过去,巴鲁尼大人正在治疗,而卡布斯大人还在宰相府,所以……”
萨鲁愕然,那个老家伙刚刚还好好的啊!
“路斯比爷爷病了吗?”达芙妮极为担忧地对着侍女说道。
“是的,皇妃殿下,宰相大人刚才莫名就昏倒了。”
达芙妮顿时像是被吓到了,赶忙起身,“我要去看路斯比爷爷。”但是刚站起身,她又好似有些眩晕地跌回床榻。
这番举动让萨鲁焦急万分,“露娜!”
达芙妮背对着他,对他的反应暗笑,她当然不会真是想去看路斯比,据闻那位宰相人虽老,可是脑子不笨,所以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见的好。而她也清楚,阿尔缇妮斯和路斯比的感情有多深厚,所以她只要假装身体不舒服,无法去看他,就是最好的办法。
“我没事!”她虚弱地说,“路斯比爷爷……”她眼里满是担心。
“他死不了,放心,你先躺下来。”萨鲁无暇去思考那种奇异的古怪是什么,因为她的脸色似乎比刚才更白了。
当然,因为他靠得太近了,那种潜意识散发的神力,她现在正在很吃力地招架中。
待她躺下了,萨鲁才有些恼怒,这就是她的露娜,别人永远比她自己重要。
“好些了吗?”
“嗯!”她点头,心里却暗忖,要怎样让他离开。他的靠近,已经让她消耗太多体力了。
但在萨鲁看来,更认定她很难受,只是假装无碍而已,他忧心,更是恼怒,“到底是谁要伤害你?”
她知道他在问什么,无非问她到底是谁绑架了她,她当然不可能老实告诉他,“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又是那种怪异的眼神。
又是一颤,达芙妮实在不明白,她有说错什么吗?
“你真的不知道?!”
她郑重地点头,怎么,被绑架的人一定要知道凶手是谁吗?
绿色的眸子瞬间一闪,看着她的眼神更为疑窦了。
“我有点不舒服。”她被他看得心中发毛,又想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是吗?”萨鲁的声音像是被冰水浸过,先前的热情正在缓缓下降,“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路斯比,别担心,他没事的。”
她点头,确切地说,她除了点头,根本不敢再说什么,唯恐自己又说错。
直到他离开,她才敢松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总觉得她不该以身犯险。当路斯比从昏睡中转醒的时候,却惊讶地看到了不该出现的人。
“陛下?!”怎么会,他怎么会在这儿?这时候,陛下应该什么都不顾,好好陪着露娜才对,他们可是分离快半年了耶。
眼见路斯比像是一口吞下了死耗子般的表情,萨鲁只是淡淡地说道:“你醒了?”
“陛下,您身体可安好?”不能怪他这么问,实在太匪夷所思了,他想起身,但背脊上的酸痛顿时让他白色的胡须翘了起来。
该死的梅诺,他非宰了那小子不可,他这把老骨头,哪经得起他那么撞。
“路斯比……”萨鲁看着他,欲言又止。
“陛下,您似乎在苦恼什么?”看得出,他不只是苦恼,还有一种困扰。“难道说,露娜出了什么事?”他越想越觉得可能,说着不顾背上的酸痛,从床上一跃而起,这种时候,陛下怎么可能有闲情逸致在这里陪他,他最心爱的女人回来了,他不可能这么无动于衷地陪一个糟老头聊天。
“巴鲁尼说你腰闪了,不要乱动。”萨鲁大手一按,又将他按回了床上,“露娜没事,已经睡了。”
“睡了?!”这下,路斯比的表情更夸张了,“陛下,您是不是身子出问题了?”
“你胡说什么!”他没有心情和他开玩笑,而且出问题的是他才对。
“陛下,露娜回来了,您却让她睡了?”不对劲,事情大条了,正处于血气方刚年纪的陛下竟然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就这么睡了,他不该……不能怪他这个老头儿胡思乱想,虽说他是宦官,但对于男女之事,可是极为了解的。男人和女人,又是那么相爱,分别了近半年,不可能就这么……
“露娜,不太对劲儿。”萨鲁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路斯比话里的暧昧,反而陷入某种沉思。
“她病了?”原来如此,那是可以理解的,但露娜病了,他更不能安心了,“严不严重?巴鲁尼和卡布斯看过没有?奥利不是说,虽然遇到船难,但已经调理好了吗?”
“她没事!”萨鲁打断他的喃喃自语,觉得不对劲儿的不是她的健康问题。
“呃?!”路斯比糊涂了。
“我也说不清,总之就是不对劲儿。”同样的脸、同样的声音,但他就是觉得不对。
“陛下,臣不明白您的意思。”他是彻底糊涂了。
萨鲁知道,要他突然明白是太强求了,而他自己也没有弄明白,她的确是露娜,但却不是他熟悉的那一个,反而更像一个陌生人。
依照露娜的脾气,如果被绑架了,她第一件事情就是想方设法地去摸清对方的底细,在没有得到答案前,她是不会罢休的。
如今她回来了,却什么都不知道,这让他感到奇怪。
难道真是他想多了?
“陛下,可能是露娜受惊过度,所以有点反常。”原以为露娜回来是皆大欢喜了,却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如此苦恼。
“或许是吧,但……”萨鲁苦笑,对于路斯比他能够敞开心扉地说出任何心里话,“知道吗,路斯比,我没有任何冲动!”
“哈?”路斯比疑惑地看着他。
站起身,萨鲁凝重地说道:“我丝毫没有想要抱她的冲动。”
是的,没有。在他结束那个饱尝思念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