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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部分

帝阙-第151部分

小说: 帝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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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算脾气挺好的人,可当耳朵尽是阿谀之声,听不到一句有用的话时,还是会烦的,当下沉声喝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寺卿、寺监、总捕头、总班头一起抢上来报告,原来此贼乘中午狱卒们轮班吃饭之机,杀掉了本来的李捕头,自己伪装成他的样子,原本可能只是想蹲在此间见机行事的,却不想我闯了来,于是将计就计,引我入天牢,打的还是跟成都王一样的主意:劫持我。
    至于为什么他们到现在才来,是因为他们前不久才发现真李班头的尸体。
    此时,江勤已经带着人去假李班头指过的狱道去搜了,没多久派人来回话说:“狱道里没人,不仅没狱卒,连犯人都没有。”
    于是寺卿看着寺监,寺监看着总班头,总班头仓皇道:“那里原来叫昭卢狱,是前朝关押重犯的地方,前朝末年冤案特别多,那里死了太多人,怨气太重,先帝在时启用过一阵子,可关进去的犯人常不明不白地中恶,不是疯了就是傻了,什么都问不出来,只好废弃不用。”
    看来,假李班头故意把我们引到那种连他自己都不敢靠近的阴森之地,是为了让我也“中恶”,而不是我原先怀疑的,他在那里潜伏了同伙。
    若只是如此,倒还罢了,怕就怕连天牢都成了逆党的地盘,随便来个牢头都是他们的暗线,那就真的不妙了。
    至于皇上,确实来过天牢,不过在我来之前已经走了。
    我立刻想到门口那个笑得再谄媚不过的褐衣守卫,让他们去拿人,不过估计早就跑了。
    此话一出,人心惶惶,因为这说明,利用中午轮班吃饭的机会混进天牢的,远不止假李班头一人。
    也就是说,假李班头可能真的有同伙潜伏在天牢深处,等着里应外合劫持要犯,或误闯入天牢的要人,比如,我。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又见成都王
     更新时间:2010…6…15 10:18:33 本章字数:2566
    虚惊一场后,弄珠再次死劝我回宫,可我好不容易才走这一趟,怎么可能空手回去。
    想了想,索性命令道:“你们把成都王给我提出来,找间又隐秘又坚固的审讯室,若发现有同伙潜入,立即格杀勿论。”
    心里却止不住地叹息,连天牢都不安全,皇上这江山,还要经营多少年,才真正称得上国泰民安?
    难怪左一个篡位右一个谋反的,上至摄政王叔,下至大理寺狱,各处都存在着颠覆势力,到处都是漏洞。先帝立国统共不过十几载,又是在混战多年满目疮痍的基础上,亏他还能醉生梦死当他的“太平天子”,把什么都交给野心勃勃的弟弟,也不想想这样会给他的继任者留下什么样的烂摊子。
    听到我的话,寺监和总班头互相打商量:“就皇上用过的那间吧”。
    寺卿也点头:“行,就那间,你们快点。”
    总捕头却向我躬身道:“娘娘,是不是缓一两天再来?现在恐怕什么都问不出来。”
    “为什么?难道皇上对他动刑了?”我本能地想到了这一点。
    总捕头也不避讳,坦白地告诉我:“是的,皇上本来和颜悦色,说要跟他拉拉家带,可他满嘴喷粪,甚至辱及先帝,皇上这才给他上……
    我眉尖轻蹩,暗叫晦气,成都王扮了那么久的谦谦君子,多年来夹紧尾巴做人,想必早就不堪忍受了吧,所以一朝事败,眼看多年心血付之流水,便破罐子破摔了?
    转念一想,又觉得没那么简单,或者,这恰恰是另一种伪装,好让皇上觉得他已绝望崩溃,再也不足为惧?
    低头静默了片刻后,我问他们:“成都王现在能不能说话?”
    总捕头回道:“能,只是神智恐怕不是很清楚。”
    我定了定神说:“没事,你们只管把他提到审讯室,其他的我自有办法。”
    神志不清有神志不清的好处,这个时候人的意志力最薄弱,基本卸除了平日的伪装,只要能引诱他对话,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生平第一次进审讯室,难免有些紧张,尤其看到满地刑具时手臂上凉飕飕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成都王就伏在一堆刑具中,一眼望去,他身上并没有增添多少外伤,外表看起来甚至比从玉芙殿拖出去时还好一点,衣服也新换过。只不过他的眼睛确实有些混浊,脸色也一片灰败,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看我走进去,他从地上艰难地抬起头,本来混浊的眼睛突然大放光明,萎糜的神情也一扫而光,在狱官们惊讶的注视中咧嘴长笑道:“皇上对兄长还真是体贴那,看到本王寂寞,特地派娘娘前来相陪。说实话,娘娘的姿色虽比太后略逊,也算是个大美人,本王当年在宫宴上初见太后,哦,那时候她还只是个小小的才人,真是美啊,本王一眼就看上了,可惜,这世上的好东西,大到江山,小到美人,全都被他占去了,叫本王如何甘心?娘娘那天若肯跟本王走,除了娘娘肚子里的贱种本王不要,至于娘娘本人,本王会好生疼惜的,难得你这么像你母后。”
    原来这人一直觊觎太后的美色,算起来,他跟太后虽然辈分不同,年岁倒是相当,他还比太后大了好几岁。
    我并不想骂他“罔顾人伦”,因为罔顾人伦败坏风气的始作俑者还不是他,若不是先帝强抢有夫之妇入宫,他根本没机会见到太后。
    我只是忍不住讥讽道:“你连自己的宠妾幼子都不疼惜,还会在乎别人?”
    成都王总算从自言自语中回过神来,却一径看着我不出声。
    我再问他:“你真的不管他们的死活了吗?”
    他一脸无所谓地笑:“自己都要死了,还管得了谁?谁又管我的死活?”
    我趁机跟他谈条件:“我可以让王爷活,只要王爷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很简单,以命换命,你把太后还给我,我就负责把你弄出去。”
    成都王眼中光芒炽盛,盯住我说:“娘娘的条件可以接受,但顺序要颠倒一下,娘娘先把本王送出去,本王再把太后还给娘娘。”
    我挥手打断他的话:“这不可能!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逛我,要是你手里根本没太后呢?”
    他振振有词地说:“可是我先把太后还给娘娘,娘娘反悔了怎么办,这可是我目前唯一的筹码,最后的底牌。”
    我冷冷一笑道:“既然谈不拢,那我也不想浪费时间了,你要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如果太后真在你手里,你的手下之所以还没交出太后,是因为你还在。一旦你死了,人死如灯灭,到时候皇上再贴出告示,以高官厚禄答谢送还太后或提供消息者,你猜你那些部属会不会一如既往地忠心耿耿?人家冒着杀头的危险追随你,不过就是为了功名富贵,如今把这些摊到他们面前,我相信,天下没几个人能拒绝。”
    言毕,我作势转身,成都王急忙喊住我,转动了几下眼珠道:“那这样,我们事先的定一个交接地点,到时娘娘的人押着我去那儿换回太后,好不好?虽说放我出了天牢,人到底还在娘娘手心里,就像娘娘昨天说得,我又飞不了。”
    我摇头直笑:“这跟我们刚刚谈的有什么区别?一样是要先放你,再放太后,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天真到放了你后就在宫里乖乖等着,等你良心发现了再放回太后让我们母女团聚?”
    他嘴唇动了动,想要辩解什么,最后却只是问:“那娘娘说怎么办?”
    我接过弄珠送上的茶水抿了几口才答道:“我刚不是已经说了吗?你先把太后还给我,我再头投桃报李,救你出天牢。”
    他大摇其头:“那怎么行,我一点保障都没有。”
    “先放你,我照样一点保障都役有。”
    他有点急了,提高嗓音道:“可放了太后,我就没了筹码,只能任人宰割。”
    我失笑,你都沦落到这地步了,本来就只能任人宰割好吧,不过话说出来还是比较诚恳的:“上巳那天出宫时,太后头上戴了不少首饰,其中有一支八宝如意飞凤钗,你只要把那支钗子拿来,让我确认太后真在你手上,我就接受你说的换人方案。”
    其实那天太后打扮素朴,头上根本没戴什么名贵首饰,她是去为死去的夫君祈祷,自然忌讳佩戴象征皇后身份的凤钗。如果成都王居然拿来了,说明他所说的一切都是鬼话。
    我希望成都王当场否决我的捉议,可他不仅没有,还爽快应诺:“好,只要娘娘肯让我跟你嫂子见一面,我一定让她把娘娘要的钗子拿来。”
    最后一丝希望的火花熄灭了,悲凉之感顿时如潮水奔涌,太后你到底在哪里,如今是死是活?
    伤感之余,另一种悲愤之火开始在胸臆燃烧,敢拿太后做文章欺骗我,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要约定地点换人是吧,很好,我相信,皇上也很想知道.对方会派什么人来。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嫌疑人惹嫌(一)
     更新时间:2010…6…15 10:18:42 本章字数:2377
    远远地望着春熙宫的红墙碧瓦,一路的悲伤郁结总算稍有缓解,我抚住肚子对自己说:太后虽然不在了,我还有皇上,还有腹中的孩子,还有这住了近两年的“家”,我比许多人都幸运了,应该惜福才对,怎么能绷着一张愁眉苦脸去见皇上呢。
    紧贴着轿侧行走,一直密切关注轿中动静的弄珠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一面伸手给我整理腰间的丁香结子一面说:“娘娘凡事都要想开点,都说母子连心,你不开心,小皇子也会跟着不开心的。”
    我轻嗤:“你怎么知道是小皇子?说不定是个小公主呢。”
    弄珠忙道:“小公主也好啊,长得像娘娘一样,多漂亮。”
    若依我自己的意愿,我希望是个女儿,将来长大了,也像我跟太后一样贴心,母子之间到底男女有别,内外隔绝,很多心事无法交流。
    但作为皇家媳,有子嗣传承大统才是最重要的,做不到这一点,别说宠爱,连地位都难保。尤其是我这种难以受孕的体质,好不容易才怀上一胎,身边的人自然都盼着能一举得男了。
    这时吴放在一旁凑趣:“说不定生一对龙凤胎呢,这下小皇子小公主都有啦。”
    我还来不及说什么,一个叫小六子的枣衣太监气喘吁吁地跑到轿前道:“娘娘,您可回来了,皇上已经派人来问过好几趟了。”
    我有点小小的紧张,低头问小六子:“皇上什么时候回来的?都说了些什么?”
    小六子伏地回道:“皇上是酉正回的,一回来就让传晚膳,说娘娘的轿子已过了承天门,最多一刻就会进殿。”
    他连我回来的路线和时间都了如指掌,去的时候若非瞒着他,怎么会出那么大的纰漏?虽说只是虚惊一场,到底对腹中的胎儿不负责任。
    因为羞惭,跨进玉芙殿大门时我迟疑了一下,结果换来一串严厉的斥责:“回来的时候倒知道磨磨蹭蹭了?去的时候明明很英勇嘛,带着三个侍卫就敢闯进天牢提审要犯,这朝中上下,谁不佩服贵妃娘娘的勇毅果敢,简直有巾帼风范!”
    我帐了,这个曾腻在我身边喊我姐姐的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犀利了?字字句句暗含讥讽,眼里更是难掩怒火,小六子不是说他传了晚膳在等着我回来吃饭吗?怎么竟像是鸿门宴。
    “我,我就是心里着急,怕去晚了,找,找不到人”,自知理屈,连辩解都明显的底气不足。
    他面沉如水,继续数落道:“谁心里不急,要都像你这样莽撞行事,朝廷不乱套了?多亏你遇事还算机警,不然真出点什么事,或你肚子里的孩子出点什么事,你说怎么办?到时候再怎么补救都晚了!”
    “我知道,我知道”,千错万错,认错没错,我低头做忏悔状:“确实是我考虑不周。”
    看我服软了,他也没再追究,叹了一口气道:“好了,平安回来就好,先用膳吧,完了我们早点休息。”
    像要安抚自己受到惊吓的心,这一晚,已禁欲近两个月的皇上不由分说地脱光我的衣服搂在怀里,一手揉捏着胸房一手罩住孩子所在的位置,贴着我的后背说:“别乱动,我不想干什么,只想抱紧你和孩子。”
    我嗫嚅着:“那个……我怀孕已经满三个月了。”
    他吻着我的脖子,合糊不清地应声:“是啊,漫长的三个月,好在我们熬过来了,孩子也熬过来了。”
    听他言辞之间颇多感慨,我心疼他摸着他的头发,并顺着发梢一直向下,手指略带力道按揉尾椎,脚尖也配合着勾住他的小腿摩挲。
    耳畔立刻传来抽气和低喘,他恨恨地咬住我的肩胛控诉:“明知道自己不能,还勾引我,你做人不厚道。”
    我轻笑着重复:“我怀孕已经满三个月了。”
    他似有所悟,乐不可支地问:“然后呢?”
    “王太医说,只有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是必须禁那个的。”
    “哪个啊?”某人嘴里装傻,手已经急吼吼地伸进了渴望已久的出处。
    我的眼睫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中微微颤动,心里说不出是幸福还是酸楚,关于前三个月后三个月的话题,最先告诉我的人并不是王太医,而是太后。
    我明白她的良苦用心,无非是怕我冷落皇上太久,让别的女人有机可乘。
    从今往后,还有谁会为我这般事事挂心,殚精竭虑?
    在幸福的顶端,我流下了悲喜交集的泪水,世间事,总是有所得便有所失,总难完美。
    “祁云海快回京了。”事毕,浓烈的情欲气息尚米消散,皇上突然告诉我这么一句。
    我闭着眼睛应道:“他也该回京了,京城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作为皇上最倚重的股肱之臣,本来就该赶回来助皇上除乱党,匡社稷。”
    皇上却迟疑地说:“你不觉得他来得太快了吗?”
    我在枕上轻轻摇头:“不觉得,据说他的坐骑是大宛良驹,可以日行千里。”
    “可问题是,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了二十万人马。”
    这下,昏昏欲睡的我彻底清醒了,满眼狐疑地看着皇上:“那二十万人马不是早就归营了吗?京郊留守的几万,是后来招募的。”
    皇上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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