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阙-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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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让李锐派人去?也不好,他可是皇上的侍卫,我的事他百分之百会跟皇上报备。我若跟前夫如此牵扯不清,皇上只会更生气,子孝则会更倒霉。
算了,我已经仁至义尽。子孝但凡聪明一点,得了一大笔钱就赶紧走人。永远不再骚扰我,没有人会千里追杀。这次张钧彦去也未必就是杀他,多半还是警告吧。皇上要杀他早杀了,不会等到现在。
其实对这件事的处理,我一直觉得不怎么符合皇上的性格。因为那个噩梦,我曾经怀疑子孝已经不在人世,而太后亲口答应过不动张家,那么皇上就是最大地嫌疑人。好在后来我派人去打听,说子孝安然无恙。这才释然。
让我不解的是,皇上地独占欲这样强,居然不动子孝,甚至这次子孝找上门上也没见他发飙。
“你心里在想什么?或者换个问法,你心里在想谁?”皇上突然把我拉近身边问。
我一惊:“没有,我在想,为什么我们要突然改道去荆州?”
“当然是荆州那边出事了。”
“又出了什么事啊。”
“说来话长,今天太晚了,明天在路上再跟你慢慢说吧。”
也好。“这会儿早过了子时。皇上也该歇下了,奏章还没批完吗?”
“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能压一压的。”
“那赶紧睡吧,不然明天又该头痛了。”
他趁势把我拢过去,靠在我胸前撒娇道:“姐姐再帮我按摩按摩,明天就不会痛了。”
我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因为他靠的地方,正是我的胸部隆起处,人家还在那儿舒服地蹭啊蹭呢。
“松开手啦,让侍卫们看见算什么。”
“怕侍卫看见啊,这好办。”
说时迟,那时快,他竟然借起身之机一把抱起我,我又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只能一路哀求他放下。
一直走到床边,他才放下我,然后双手伸开说:“帮我宽衣吧,再帮我按摩一下,等我睡着了再走,好吗?放心,我又不是登徒子,不会把你怎样地。”
我很温顺地一切照办,一句多话也没有说。
只要他不过分,我没什么不能替他做的,早就打定了主意,以后要好好待他,做他地贴心姐姐。与其被那些不相干地人折腾得焦头乱额,还不如多陪陪皇上。
至于小莲,她爱跪就跪着吧,等她真正醒悟了,我再考虑要不要重新接受。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行行复行行
更新时间:2009…6…30 3:15:04 本章字数:4242
“公主,奴婢以为您会一直在那边陪着皇上呢,皇上的头痛好点没有?”
“好多了。”除了这个,我什么也不想多说,任由刘嬷嬷扭着肥腰转动着圆鼓鼓的眼珠发挥最丰富的想象力。
我知道她是太后的忠仆,对我的言行举止非常关注,回京后也会一五一十地汇报给太后。所以对我夜探皇上,并在皇上的卧室逗留之事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自我从皇上的卧室出来,到我在自己的卧室躺下,她一直不停地变着法子打探,想知道我们在里面都做了些什么。
我好像也有点恶趣味,别人越是心痒难耐,我越是不肯说,随她怎么问,我只是敷衍塞责,尽捡那没要紧的回答两句。
看刘嬷嬷抓耳挠腮差点就变猴子了,我一面暗乐一面打呵欠,刘嬷嬷没法了,只得认命地给我摇着扇子说:“那赶快睡吧,奴婢就不嗦了,小莲……”
“别管她,有些人总以为一跪安天下,甭管犯了什么错,只要她长跪不起人家就得原谅她,这跟小孩子撒泼打滚问大人要东西有什么区别?她爱跪就让她跪一夜吧,你以为她真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吗?没有,她只是因为被宋方抛弃,没了去处,这才想回头抓住我这根救命稻草,假如宋方明天找来跟她甜言蜜语几句,你再看她,保准又一心向着人家了。”
刘嬷嬷轻叹道:“这女人啊,索性一辈子没男人也还好,怕就怕不小心沾上了,人家又不肯跟你长久,丢得你没着没落,要死不活的。”
这话让我有所触动,因为,我也差点成了“没着没落,半死不活”的准弃妇一枚。也许是起了一点同病相怜之感吧,我对刘嬷嬷说:“这里不用你服侍了。把她劝回去吧。她是宫里出来的人,再怎样我也不会把她丢在半路的,至于以后是继续进宫服役还是出宫嫁人,到时候再说。”
我也不敢做得太绝,怕她万一想不开,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倒成我逼的了。她是太后指派给我的人,还是带回宫交给太后处置吧。
躺在床上,听着远远的深巷传来的狗吠声和梆子声,连击三下,表明时已三更,我却毫无睡意。今天几进几出客栈,从街头惊见子孝,到最后洒泪而别,经历的时候只觉得尴尬窝火、漫长难熬。回忆起来却很短暂………总共也才一天时间。
就如我和他三年地婚姻,同样短得有如一瞬。曾经以为会一辈子相守的良人,却不过是彼此生命里的过客。他已另娶,我呢,可会再嫁?
一张略显稚嫩但依然俊美逼人地面孔蓦地在脑海里闪现。我本能地伸手捂住眼。就像怕有人会看穿我地心思一样。
为什么他是皇上?为什么他要比我小?如果他只是个普通人。或随便哪个朝臣。以及朝臣家地公子。我都有可能得到幸福。可他是皇上。幸福地希望就微乎其微了。
皇上地女人千千万。永远都有年轻新鲜地美女充实宫廷。一个比他还年长地女人。即使现在得到了他地喜爱。能维持多久?
跟子孝三年地婚姻给了我一个教训:男人地喜欢并不是婚姻幸福地根本保证。也许还不如权势钱财来得有效。历来公主下嫁。那些驸马们哪个不是服服帖帖地?与其说驸马爱公主。还不如说他不敢得罪。
据说当年。子孝地娘原本是看不上我地。一开始媒人说某某家。她大喜过望。以为能赚到一笔丰厚地嫁妆。再仔细打听。才知道是跟某某家毫无关系地拖油瓶。立刻对我失去了兴趣。但我地继母急于把我打发出门。遂和媒人设计。让我在婚前和子孝见了一面。准确地说。是让他相看了我。子孝回去后即跟母亲表明非我不娶。婚事这才定了下来。
因为他喜欢我。我才得以嫁进他家;因为他喜欢我。我们才过了几年恩爱地日子。可是也只维持了三年。他又吹吹打打娶进了新人。
我并没有年老色衰,我才十七岁,如果用花比拟女人的话,这朵花才刚刚开放,典型的“红颜未老恩先断”。他只是厌倦了而已,哪怕新人的容貌差我一大截,新就是一切吸引力的源头。
到了今时今日,托母后的洪福,嫁给其他任何一个,我的身份地位都是优势;唯独嫁给皇上,我又一次变成了需要仰赖夫君恩宠地女人。
而这,让我莫名地忧惧。皇上现在待我越好,越深情,越真挚,一旦他移情别恋,我所感受到的痛苦将越深重。
就像刘嬷嬷说的,索性从来没得到过,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怕就怕善始不善终,丢得人生不如死。
也许男人并不是存心的,他只是听从自己的本能。就像子孝,即使我们现在分开了,我也相信他当初喜欢我是真喜欢,不然不会明知我没有陪嫁还坚持娶我。
所以,喜欢又如何?就连子孝这样一个家里略有余财的平头百姓,也只维持了三年就娶进别的女子。
一整晚,我不停地思考着这些问题,辗转反侧到天快亮时才朦胧睡去。
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地上了车,头一靠上车壁就开始打盹。
“很困?”皇上凑过来问。
我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嗯,昨晚我们都没怎么睡,你也赶紧眯一会儿吧,不然等到了那儿,不到晚上就寝的时候别想有空。”
皇上伸手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发:“你睡吧,我觉得还好了,昨晚多亏了你按摩,后来一觉睡到天亮。其实,我只要能好好地睡上两、三个时辰就够了,在宫里时,哪天不是批奏章批到深夜,第二天五鼓准时起来上朝地?”
我微微笑道:“辛苦你了。当皇帝这么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觊觎这个宝座。你的成都王兄,因为捐出了全部家产。据说已经天下扬名,人称贤王,你是不是打算召他回朝,封他一个官做做?”
提到这个,皇上有点郁闷:“正为这事伤脑筋呢,成都王身份高贵。在宗室王爷中的地位仅在琰亲王之下,所以给他封官很麻烦。官小了,不符合他的身份;官大了,怕又是一个琰亲王。”
我很肯定地说:“不可能是另一个琰亲王的!琰亲王不过钻了先帝晚年缠绵病榻和皇上年幼的空子,才成了气候。如今皇上已经长大了,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成都王早就失去了先机。不明白他为什么现在突然跳出来。”
“有什么不明白的,以前我虽然不怎么管事。但有琰亲王当政,一山不容二虎,他怎么可能让成都王分一杯羹。”“你的意思是。成都王是看琰亲王倒台了,朝中再没有得势地宗室王,才觉得自己机会到了地?”
“应该是这样吧。”皇上一面说一面揽住我,看他地意思,似乎想提供肩膀给我当枕头。
他现在,动作越来越随便了,一会儿抱抱,一会儿摸摸。幸亏我们在宫外,周围看客少;若在宫里。宫墙内有成千上万闲极无聊的长舌妇,宫墙外有更多对宫廷秘辛兴趣浓厚地长舌男和长舌妇,皇上和异姓姐姐之间的暧昧互动,会成为整个京城最有看点地桃色新闻。
越来越质疑自己的决定,像昨晚那样照顾他真的合适吗?我给自己定位为“贴心姐姐”,有了“姐姐”这块让自己安心的挡箭牌,半夜出入其内寝而不避忌,在外人看来,是不是全不是那么回事。甚至,跟淫奔苟合差不多了?
突然的领悟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怎么啦?”皇上很敏感地察觉到了我的不安,随着话音一起传过来的,是他的手,轻轻抚在我冰凉的额头上。
我忙伸手挡开,皇上却反手握住我地手问:“你没做噩梦吧?”
“我又没睡着,做什么梦啊。”我努力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只是徒劳,不由得低嚷起来:“你别这样。”
“我怎样了?“你昨天……那样。今天又……这样。这都是不应该的。”
“我昨天没做什么呀。”
还没有!“昨晚那么晚了还去你那儿,是我没考虑周全。但你也不能随便抱起我啊,我是你姐姐。”
“你只是年纪比我大一点点而已,喊姐姐是出于礼貌,实际上,我们毫无血缘关系,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可外人不知道啊,他们只知道你是太后所出地皇子。”
“若有人以为朕是太后所出的皇子,就必定以为你是太后收养的义女;若那人知道朕不是太后所出,也必知道你才是太后的骨血。总之,不管在什么人眼里,我们都不是亲姐弟。”
“可是……”
“可是什么?”
“你是皇帝。”
“姐姐,你到底要说什么?”
好吧,索性把话说清楚,我和他,如果不是因为一起出宫,也没有这种单独在一个密闭空间里促膝谈心的机会,“皇上,外人会怎么说暂且不管,我希望,即使我们俩单独相处的时候,也避一点男女之嫌。”
我以为他会不悦,没想到他居然笑了起来;“姐姐,看来我以后得改口叫你妹妹了。”
我抬起眼,静静地听他的下文。
“你虽然年龄比我大一点,经历也好像比我丰富一点,但对感情的理解还不如我这个弟弟。”
“怎么说呢?”
“我们亲近与否,要不要避嫌,不是由得了你,也不是由得了我的。就如昨晚,你会半夜造访,我会抱起你,都是身不由己。”
我呆住了,他揽紧我说:“我们之间早已亲密无间,怎么避嫌?真要讲究起来,我们不该一起坐车,不该一起吃饭,你不该给我按摩,我不该抱起你,可是我们为什么要避?避给谁看?我是天下至尊地皇帝,你是天下最尊贵的公主,如果一个人混到这个位置还不能依从自己的心愿行事,连坐个车吃个饭都要看别人的眼色,那这个皇帝和公主当得有什么意思?”
不容我反驳,他又在我脸上亲了一口道:“不要想那么多,只要遵从自己的心愿就好。人生短短几十年,还要不断地遭遇天灾人祸,你看西京的那些百姓,还有匈奴单于冒顿和他的十万大军,一夜之间就没了。就因为出宫后见多了生生死死,我才不想再隐瞒对姐姐的感情,希望你也能和我一样。”
我彻底变成了木头,连动都不会动了。因为这一刻,他不是弟弟,而是一个男人,很有冲力很有压迫感的那种男人。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惴惴临帝都(一)
更新时间:2009…7…1 0:59:21 本章字数:3417
“姐姐,要下车了。”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从窗口吹进一阵凉爽的风,探头往外一看,原来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小雨。
我由衷感叹:“难得,这两个月不是暴雨就是暴晒,好久没看过这种毛毛雨的天气了。”
皇上也说:“是啊,夏天赶路的人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天气,又凉快,又好走。”
说话间,车已经停了下来,李锐和张钧彦一左一右站在车辕两边。小安子不在,皇上身边也没别的太监,他们便暂时充任仆人。
我们下车的地方不像官府,也不馆驿,倒像一处私人园林。我四周打量了一番,带点纳闷地问:“皇上,这里是哪里啊?”
皇上笑着指了指张钧彦,后者躬身答曰:“公主,这是微臣老家的宅子。”
“原来是你家的私宅,咦?不对呀,你家好像不是荆州的吧,你说话的口音也不带荆州腔。”
因为小菱就是荆州人,所以我知道荆州话是什么调调,张钧彦是地道的北方口音。
张钧彦回道:“多谢公主记得微臣的籍贯,微臣九岁就随家父到了京城,已经彻底蜕掉了乡音。”
我哪记得他的籍贯,之所以会有点印象,是因为朝中大臣素有南北派之分,太后有一回跟皇上说起,扳着指头数过分别属于南派和北派的几大元老,其中就有张钧彦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