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商的鸨儿(娘子就爱相公坏之三)-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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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什么?」彩娘和桃雨齐齐变了脸色。
凤取月面无表情的立于琴羽杉身后,就他的保镖位置,彷佛他什么都没听到,不过却也暗自讶异她竟能在短时间里看出账目有异。
他在她翻阅账本时也看了,他看得出来是因为他有一双做了无数买卖和账本的毒眼,而她呢?
她为何能看的出来?光凭这阵子她在媚香楼的经验吗?不,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她的经验尚浅,如何能看出假帐的漏洞,连贪了多少都有数,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奴婢告退!」几个丫鬟摆好饭之后便急急地告退了。
琴羽杉一等她们都走了,这才噗哧一笑。「她们之中总会有一个人去向郭大通通风报信吧?」
桃雨一头雾水。「姑娘这怎么又笑了?刚才不是才恼着?」
「只是吓吓那些丫鬟罢了。」琴羽杉语重心长地道:「只希望那郭大通知晓事迹败露,会将多年所贪吐出来,再来我面前真心悔过,看在他是外祖起用的人,若日后能老老实实为我办事,我会网开一面,饶他这一次。」
他们午饭用得迟,吃完了午饭,彩娘也累了,便去午睡,桃雨倒是半点不困,只幽幽地在炕上歪着,没精打采地看着窗子外面那被彩霞映得绯红的天空,脑中莫名其妙频频跳出小七那张滑头的脸来,也不知道他病情如何,请大夫没?喝药没?自己怎么就心神不宁呢?不会那小子病得很重吧?
琴羽杉已把账本又细细看了一回,见桃雨那副害相思病的样子,也不点破,只走到她身后轻描淡写地道:「彩姨说后山有座药林山,也是我名下的产业,趁还没天黑,我去瞧瞧,奔波了两日,你也乏了,小五保护我去就好,你就不必跟来了。」
桃雨抬眸看着主子,疑惑地问:「姑娘又不懂药材,去药林做什么?」
琴羽杉嘴角带着笑意。
她是去培养感情,去孤男寡女同处一山的,不过这话不能告诉桃雨,保管吓死保守的她。
于是她一笑带过,只云淡风轻地道:「我去看看有没有偷药贼,兴许跟那郭总管一样,认为我永远不会来,所以有人一点一点的在偷我的药材。」
桃雨挣扎着要溜下炕去。「婢子还是一起去吧!」
琴羽杉将她摁回榻上。「你歇着吧!我去去就回。」
琴羽杉如愿以偿地和小五单独出游。
那药林山在庄子的西南方,两人走了小半个时辰便穿花拂柳地进了药林,沿途除了许多各式各样的药材之外,还有果树,倒是不见半个人影,更别说是偷药贼了,想来乡下地方纯朴,没人动那偷药材的歪脑筋,只不过一场秋雨一场寒,昨夜下了场雨,还没入冬呢,琴羽杉已觉得身上有丝丝凉意,她倒是有些后悔没加件披风了。
凤取月也不明白她来这里做什么,半点不像来巡视产业,那脸上的兴致勃勃倒像是来踏青,他不显山不露水的跟着她,且看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啊!」
昨夜的雨水尚未干透,那半腐烂的落叶泡在湿泥里,琴羽杉「不小心」鞋底打滑,滑跤了。
凤取月眼捷手快地扶住她,琴羽杉索性往他怀里倒过去,或许是她演技太差了,凤取月瞬间就察觉到她是假摔的。
他被动地抱着她,顿时一个激灵,难道她这是在勾引自己?
这荒谬的想法很快被他否决了。
不可能,身为小五的他,不但聋哑,脸上还有大片丑陋伤疤,更只是个卑微的下人,她为何要勾引自己?可若不是勾引,又是什么?
「啊!」
就在凤取月蹙眉思考时,琴羽杉又忽然叫了一声,随即惊喜道:「有兔子!」
凤取月看着草丛的雪白小兔。
山林里有野兔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值得大惊小怪吗?他失笑地想,从腰间解下盛满水的皮水囊递给琴羽杉,走了半天,她也该渴了。
他正想着要怎么跟她表达那皮水囊是干净的,自己没用过,就见她毫不在意地仰头灌起水来,这举动真不是侯府千金能做出来的,不过他不以为意,反而颇为欣赏她的不拘小节。
惠王府自家的姊妹不说,他常出入皇宫,在宫里见过不少公主、郡主,在他眼里,她们一个个骄蛮又挑剔,不知国之将灭,锦衣玉食还不满意,情绪一来,便打骂宫女太监当发泄,令他多看一眼都厌恶。
「你也喝。」琴羽杉说道,一边用简单手势表达,都相处那么久了,现在不必小七翻译她也能知道他的意思,而自己的意思更玄妙了,她只要随便比一下,他都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殊不知,那是因为凤取月根本已经听到了,自然她乱比一通他都能懂了。
凤取月愣了一下。
叫他也喝?
她可是待嫁之身,竟是连这点都没意识到吗?别说是已定了亲,就算她没订亲,一个深闺里的姑娘也万不能做这种事。
琴羽杉自然知道这时代的规矩是很厉害的,《红楼梦》里,一个没有主人的绣香囊就能把晴雯给逼死了,可想而知,光是把她喝过的皮水囊给别的男人喝就足以钉她一条不贞罪名了。
但她的灵魂来自现代,知道是知道,却根本不会怕,因此面对凤取月诧异的眸光,她只是笑一笑。
「这里只有我们俩,我不说,你不说,又有谁会知道?不是只带了一个皮水囊吗?怎么可以只有我喝让你渴的道理,喝吧!」
说也奇怪,前世她才不能忍受与人共享一个杯子这种事,即便是家人也不行,如今她却眨也不眨的看着凤取月,就盼望他能用她喝过的皮水囊。
这边,凤取月已收了惊讶眼神,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皮水囊仰头就灌,端得是豪迈不羁。
琴羽杉心跳加速了。
看着他仰头灌水那充满男人味的喉结,她就想到了「间接接吻」四个字,如果水从嘴唇沿着脖子流到胸膛弄湿衣襟那就更咸湿了……停、停、停!她到底在想入非非些什么啊她?她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对他的肉体有非分之想?要想也是成亲后再想才对……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连忙转身去找草丛里那只小白兔。
说也奇怪,那只小白兔依然在草丛里,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有些惊恐的看着她,动也不敢动。
「这太可爱了吧!」琴羽杉蹲下去,眯眯笑着,对小白兔引导的抚掌。「来,来这里,姊姊带你下山,给你买好吃的……」
那小白兔还是动也不动,琴羽杉正要伸手去抱,一条黑影窜起,转眼就要落在她身上了,她看清了是一条蛇,蓦地一阵心颤头晕,连叫的声音都堵在了喉间,竟是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老天啊!饶是她来自现代,有现代的脱俗灵魂又如何?看到蛇还不是照样怕得半死?
电光石火间,凤取月已闪电般伸手握住了那条蛇,狠狠往树干上甩,没几下那条斑纹鲜明的大蛇便动也不动了,他才将毒蛇尸体丢到了一边。
琴羽杉愣愣的看着那已死的大蛇,蛇的头是三角型的,斑纹又鲜明,便知道这定是尾毒蛇,要是被咬住了,必死无疑。
她这才浑身激灵得后怕,奔去执着凤取月的手细看,颤抖着说道:「是毒蛇!你的手没事吧?」
凤取月正想着要怎么跟她比手划脚说明是毒蛇,没想到她知道,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真的没事?」琴羽杉睁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脸色犹是惨白一片。
凤取月再度点头,但她还是不放心,知道被毒蛇咬了,即使一小口也会致命,于是她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他的手,确定毫发无伤才放下。
她那吁了一口气的小模样令凤取月暖心地一笑,他忘了两人是「主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这举动——
琴羽杉两世为人也没被男人这样摸过头,瞬间,她心怦地一跳,眼睛都不敢转,呼吸都要停止了,忘形的看着他。
琴羽杉那震惊不已的反应令凤取月回过神来。
要命!他做了什么?
「一时失态」要怎么比?
「别急了,我没生气。」琴羽杉索性看着他道:「你刚才救了我的性命,我又怎么会因为你摸摸我的头就生气呢?要是因为我,累你被毒死咬死,我也会在这里自我了断,虽然你可能不信,但……我是真心的,没把你当下人。」
凤取月琢磨着她的话。
要是他真被毒蛇咬死了,一个下人为了保护主子而死,是天经地义的事,顶多厚葬他,再给他家里一笔银子补偿,或者照顾他爹娘的生活终老,这也就足够了,以至于自我了断吗?
莫非,她对他有情?
「小白兔呢?」琴羽杉为了活泛气氛,转身又去寻那小白兔了,只是小白兔受了毒蛇「来访」
的惊吓,早已逃得不见踪影。
一场惊魂就这么过了,琴羽杉又歇了一会儿定定神,再往山里去时,暮色已笼罩了大地,凤取月便捡了根长树枝,沿路走在她身前往草丛里拨打,就怕草丛里还有别的毒蛇会吓到她。
日已西沉,再走下去恐怕回程会看不到路,他正想提醒她该下山了,却是一阵大喝,有五、六个黑衣蒙面人从四面八方窜出来将他们包围住,个个都亮着长刀。
琴羽杉本能的贴近着凤取月,心惊肉跳地看着那些黑衣人。「你们是什么人?」
「阎王爷派来的人,受死吧!」
琴羽杉听得一滞,「你们找错人了吧?」
「找错人?」黑衣人你看我、我看你,其中一个粗声问道:「你不是庄子里的六姑娘吗?」
听到「庄子里」三个字,琴羽杉便明白了,尹氏再怎么恨她,也不会派人大老远来这里追杀她,何况尹氏还在等她嫁给凤五爷后再揭了她暗中经营媚香楼之事,断不会现在就要了她的命。
她初来乍到这孟源县,不可能和人结怨,细细一想便明白了,明白了之后便是一阵不寒而栗,果然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想来是那郭大通见事迹败露便买凶杀人,怕是一得到消息便马上安排杀手了,这些人绝不是埋伏在此的,定是一路跟踪他们上来,见时机成熟了才扑上来。
「是郭大通指使你们来的吧?」琴羽杉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付你们多少银子,我多十倍,且不会追究你们的罪行,只要你们放我们走。」
郭大通这是存心要置他们于死地,知道她只带了个小厮,而且还没带任何兵器,竟派了六个带刀杀手来,真是好狠的心!
「你这小丫头当我们傻子啊!」黑衣人嗤之以鼻地哼道:「只要你死了,所有田地铺子我们都能平分,你就乖乖受死吧!爷们还能一刀赏你个痛快!」
琴羽杉一凛。
原来郭大通是许了他们一个平分的大饼,如此一来,这些人是势必要自己的命了。
死就死,反正她已死了一次,保不住死了还能穿回去呢!
她底气十足地道:「你们就尽管取我的性命去换不义之财吧!不过我身边这个人是无辜的,且他又聋又哑,听不见你们在说什么,也无法指认你们,你们让他先下山,我不但痛快受死,而且做了鬼也不会去找你们索命,如何?」
凤取月怎么也没料到在如此生死交关之际,她竟是只顾着为他保命而置自己的生死于度外,真真叫他内心震撼。
「废话少说,就算他是瞎子也不能让你们其中一个活着离开!」领头黑衣人对其他人使个眼色。「上!」
凤取月将琴羽杉护于身后,以手中的树枝当武器,他自是不将那六人看在眼里,饶是如此,也打得惊心动魄,只因他手无寸铁又要护琴羽杉周全,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才将六人打趴。
他不想取他们性命,不过中了他的神风掌也不会那么容易醒来,少说也会昏迷个三天。
虽然他们全被他打昏了,但他手背也受了刀伤,那看似不起眼的浅浅刀伤竟迅速发黑,流出血水来,看得琴羽杉一阵心惊。
「怎么办?看起来那刀上都抹了剧毒……」她真是自责死了,如果不是她想跟他单独相处,他也不会遭这罪。「我们得赶快下山找大夫才行,我扶你……」
凤取月知道剧毒走到心脏便没救了,好在伤很浅,他内力深厚,正用内功挡着,一时还不会有事。
「走!快走!」琴羽杉扶着凤取月绕过倒在泥地上的那几个黑衣人要走,还不忘踢他们一脚,看得凤取月莞尔。
才走了两步,哪知屋漏偏逢连夜雨,竟下起了滂沱大雨。
琴羽杉懊恼的看着乌云遮天的天空,雷声隆隆作响,几道雷打下来劈开了树木,真是吓人。
「这样不行,还没下山,我们跌也跌死了。」天黑,大雨路滑,加上路又不熟,她还得扶着他,琴羽杉知道此时贸然冒险下山是很危险的事。
「找找看有没有可以躲雨的地方。」
她的衣裳都湿透了,吃力的扶着凤取月往密林那里找去。
皇天不负苦心人,被她找到一个天然石洞穴,许是以前猎人留下的,还有一批干柴,但怎么生火可考倒她了,她没学过野外求生。
生火还是由负伤的凤取月来,琴羽杉只得在一旁崇拜的看着,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连他生个火,她都觉得帅呆。
两人的衣裳鞋子都湿了,幸好生起了火,洞穴也不大,暖和了一些。
雨势越来越大,半点没有停歇的样子,两人坐在火堆之前取暖,琴羽杉凑到凤取月跟前去,仰望着他。「伤口是不是很痛?我帮你把毒血吸出来吧?」
凤取月摇了摇头,做了叫她去睡的手势。
「你这样我怎么睡得着?」琴羽杉蹙凝着眉。「要是失血过多失温,失去意识怎么办?不只我不能睡,你更不能睡。」
凤取月为之失笑。
就凭这么点血也能失血过多?怕是流个十年也流不完,不过他乐得她依偎在身边,想到往后的日子都有她相伴便心中一暖。
惠王府虽是他的家,却始终令他没有归属感,八岁丧母,又是个庶子,王妃侧妃姨娘等打压就不必说了,异母的兄弟姊妹之间更是疏离,唯一待他好的奶娘却被王妃下令打死了,他形同是在一个孤立无援的环境里长大,养成他乖张的性子也是刚好而已。
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比钱更重要,对他而言,也没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