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卷轴之龙返-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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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过去看看吗？”
莱迪娅稍作思考便同意了玛莎的建议。她将长剑的剑尖下垂，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那具躺在地上的人体之前。
这家伙是个彪形大汉，并且披着厚重的诺德式板甲。眉目间也给莱迪娅带来了一种隐约的熟悉感。
或许在雪漫里面见过面？
他的身上有一处很深的箭创，但致命伤却在喉咙，从创口的大小判断，应当是由某种匕首或短剑快速斩击造成的。看来这和之前的那名伏击她们的刺客脱不了干系。
不过这已经没什么意义了。这家伙身上的重型板甲已经熔化了一大半。他倚在脚边的重剑也只能够看出一个轮廓了。
或许用融化这个词更为准确一些？在他的身上，莱迪娅并没有看到被铁水烧灼的痕迹。虽然这无改于他全身肌肉坏死大半的现实。
换而言之，这家伙已经死了。死的很彻底。
“黑暗兄弟会的人为什么要杀他呢？在这种情况下，不应该相互帮助吗？”莱迪娅轻声说道。
“对呀，相互帮助。”从身后传来了玛莎的声音。“所以你应该快点把我的骨头接回去。我保证把你平平安安地送到这个破地方的外面，顺便帮你找到你那个迷路的小主人。”
“你闭嘴！”
“至少帮我换一根火把吧！它已经要烧到我的手了！很痛的！”
“……”
莱迪娅没有理她，只是看着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种直接干涉金属性质的法术世界上应当只有两个人会使用。一个是原创者黑巫师格尔德，另一个则是获得了格尔德部分法术书的爱丽丝。
格尔德虽然在灰沼泽的讨伐战中败北。但他并没有就此丧命。不过他在短时间内大概也不会回到雪漫。根据从战友团那里获得的调查情报。这个老家伙或许穿过冷岩通道进入了亚尔边境，又或者绕小路去了东境，他现在只可能出现在莫萨尔或者风盔。绝无可能还在这个位于雪漫腹地的小镇中逗留。
那么，施展这个法术的人应当就是爱丽丝了。但如果是这样，另一个疑点又出现了。
莱迪娅熟知爱丽丝的力量。她确认自己认识的所有人中除了战友团的先驱以外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与爱丽丝对抗。那么，以爱丽丝的性格而言，一旦被她判定成为敌人。她会毫不留情的下杀手。
但这个人却活下来了。从地面上的挣扎痕迹来看，他在摆脱了爱丽丝的追击后又苟延喘喘了很久，最后才被兄弟会的刺客杀死在这隐秘的地下通道内——这是不合理的。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更强大的东西阻止了爱丽丝的脚步。只要稍微推测一下，便可以知道是那条龙干的好事。
浓雾中的巨兽，金属云团，消逝的钢铁和血肉，龙和雷霆。
这样一来，杀死了那数千镇民的怪兽……
“果然和你脱不了关系吗。爱丽丝大人……”
就在这时，从她的身后传来了一声轻响。然后石室猛地一亮。
是玛莎点燃了这附近的火盆吗？这倒也不错……
她怎么做到的！！？？
莱迪娅迅速地转身，却看到了最为糟糕的场面！
就在她身后不远，皱着眉头的玛莎正费劲地活动着自己的手指。——那根燃烧殆尽的木棍在她的脚下滚动。
该死，大意了。
她猛地向前蹿出，泛青的剑尖便要刺入玛莎的心脏！
现在的话！来得及！她的双眼如同苍鹰一般锁定了玛莎的身姿，剑势锁死了周围所有的去路！
躲不开的。以玛莎的反应速度，她绝对不可能躲得开这一剑！
然而玛莎也不需要躲开。她只需要抬起右手。
“静滞结界。”
在连一瞬息都称不上的时间片断之中，属于玛莎独有的，对物理效果干涉极强的无形结界迅速扩张。将这整间石室彻底笼罩！
长剑的剑尖离玛莎的胸口仅有不到半尺远，但它永远也不可能命中它的目标了。因为握着它的那只手已经被彻底凝固在了半空之中。无法做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活动！
不只是手，莱迪娅的全身都被这强大的力场拘束在空中。就连飞舞着的发丝也凝固不动。除了惊恐的眼神以及微弱的呼吸以外。她已经不能够做出任何反应了。
就像是一只陷入琥珀中的小虫一般。
“你可知道，用简易的重力法阵把错位的关节拉开再安回去究竟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想试试看么？”她朝莱迪娅的小腿狠狠地踢了一脚。
‘呯！’——“唔~”
结果显而易见。女巫的脚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和钢板甲比较硬度。于是玛莎果断的侧过身，一瘸一拐地走到了莱迪娅的侧后方。不着痕迹地用法力隐蔽地按摩着自己受伤的脚趾。
嘶——好痛好痛！
她越看莱迪娅就越生气。毕竟就在不久之前这家伙还打断了她的左手臂骨。
恢复系的治愈术能够以支付魔力为代价让血肉迅速增殖。但对于损坏的骨头却有些无能为力。想要进行彻底的治疗，就必须采集相应的炼金材料制作药剂才行。
玛莎并不是那种凭借意志就能够随意施展法术的大巫师。手指无法运动的情况下，依靠手臂的运动，用血绘画出简单的法阵便已经是极限了。即使现在恢复了一只手，那些大威力的法术她依旧无法使用。
“战斗力大打折扣了呢。”
“不过情况比想象中的要好。看来之前为了召唤赛伊克教团援助而做的准备是派不上用场了。唔……我要走回去把那个法阵擦掉吗？”玛莎歪过脑袋想了想，最终决定不再理会这点小事。
那些自称赛伊克教团的巫师都强的离谱。虽说玛莎也搞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找上自己。但他们想必不会因为这种小小的冒犯来找自己的麻烦。
大概。
或许？
“…………”
“都是你的错！”陷入思维僵局的玛莎恼羞成怒地朝莱迪娅掷出了一道闪电链。
即使无法开口，石室中也仿佛传遍了少女的哀鸣。纵然被静滞力场拘束，她全身依旧止不住地颤抖。皮肤上渗出的汗水还未能够汇聚成滴便被力场压平，让她的身体看上去变得油腻而又光滑。
莱迪娅的双颊通红。瞳孔不断地放大缩小。她的呼吸之中，已经只有吸气了。
“呿。”玛莎偏过了视线。
“等会再和你计较。”
她解除了静滞结界。
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的莱迪娅像是挨冻的虾一样缩成一团，像是失水的鱼一样不断地抽动着。双唇间吐出许多无意义的字符片段。
看来她在短时间内是无法活动了。
玛莎随即不再理会她。开始准备新的法术。
“生命视野。”
世界在她的面前瞬间化作灰白。除去头顶上那两个不知道隔了多远，但如同太阳一般璀璨夺目的光团以外。在她视野中留存的大型生命已经寥寥无几。
“唔？”她突然注意到，就在这间石室附近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人形格外明亮，但却闪烁不定。距离她的直线距离大概只有二百尺。
很近的距离，很危险的距离。
“是一个生命力很旺盛的家伙。但好像受了伤。”玛莎轻声说道。心中飞速地思考着对策。
她现在无法施展太过于高阶的法术，她也不敢用破坏力强大的术式。万一引起上面那两个家伙的注意力，即使是有意漏过来的斗争的余波都足以让躲在地底下的这几个人彻底丧命！
玛莎看了看头顶的石壁。上面已经布满了崭新的裂痕。并且在低沉的碰撞声中可以听见清晰的砂石滑落。
因为龙的战场是天空，所以地底还算比较安全吗？但这样的局面想必也维持不了多久了吧。这里迟早要坍塌掉。
那么，只能够采取比较隐蔽的方式了。
岩石在玛莎的魔能之下像是蜡一样溶化。利用强酸箭，这一点可以在静默的条件下完成。好在这里的石质并不特殊。将它们腐蚀掉并不需要花费多少功夫。
呆在那里的十有**是一个刺客。在缺乏肉盾，并且状况不佳的前提下。玛莎可没兴趣跑过去和这些阴影中的死神跳贴面舞。她宁可多花一点功夫，远距离用法术将敌人干掉。
岩石一层一层地消融。很快，玛莎面前的这一条脸盆大小的路径距离那个发光的人形便只有不到三尺的阻隔。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还有两尺……
一尺半……
“悲怮之枪！”
女巫轻喝一声，一支苍蓝色的冰矛便激射而出，直直指向那个明灭不定的人影！
然而，此刻从玛莎心底涌出的却不是喜悦。而是另一种绝然不同的情感。
心脏仿佛被麻痹了一般。为什么我感觉手脚正在变得冰冷？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是？
死！
以比之冰矛更快十倍的速度，一道暗黑的幽影溯流而上！在它尾部后方，空气被撕裂成为巨大的空洞，尖锐的厉啸即将传来！
乌！木！箭！
“咿呀————！”
玛莎仅仅来得及将身体偏开少许，漆黑的箭矢便将她的法术护盾连同身体一齐贯穿！她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惨叫，随即便在剧烈的冲击中撞向了石室的尽头！
至少有一半的肋骨断掉了。同时大部分的脏器也受到了相当程度的损伤。玛莎无力地伏在粗糙的地面。不住地呕出小口小口的鲜血。
直到身下的冰冷石壁被玛莎的血液和体温捂热，她才稍微恢复了一点行动力。勉强抬起还能够活动的右手，便要给自己释放治愈法术。
‘呯！’
铁靴踏下，代表着生命的淡黄色光团在地面上溅成碎片。
玛莎僵硬地抬起头，惶恐的目光对上了一双遍布血丝的眸子。
是莱迪娅！她已经从电击的麻痹中恢复过来了！
“等等！你不能这样！”玛莎惊恐地喊道。
但莱迪娅没有理这个女巫。她只是将剑高高举起。
‘嘭——’
剑圣四（）
被玛莎寄予厚望的赛伊克教团并非没有出现。相反，他们早就来了。
就像是三颗赤红的流星，划过了天际的地平线。
但他们却被挡住了。
挡在了雪漫境外。
“就此止步吧。赛伊克的诸位大师。”凭空伫立在虚空中，索尼娅微笑着说道：“现在不能让你们过去。现在不行。”
“人。”从流星中的一颗内部传来机械轰鸣般的声响。“阻挡我们并不是智慧的举动。”
“前面正在举行重要的仪式。绝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误差。”
“你选择战争？”
“不。”索尼娅摇了摇手指。“我选择守护。”
她张开双臂，便于虚空中浮现出连绵不断的建筑集群。只在转瞬之间，澄净的天空便被彻底覆盖。
这片世界被剥离了。
这是她的世界。
“赛伊克的诸位，欢迎来到我的湮灭领域。欢迎来到永远的迷宫。”她的敌人甚至没有能够来得及发出声音，便被这无穷无尽的建筑群淹没。然后又在这广袤无边的迷城中随波逐流，迷失了方向。
偶尔，还可以听见从迷宫深处传出的爆炸和怒吼。但这也仅仅是徒劳。能够撕毁空间，扭曲时间，湮灭一座城市的魔能在这里毫无用武之地。这里是迷宫，永远的迷宫。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物质还是能量，都只是迷宫的一部分。
“何必呢？何苦呢？”索尼娅倚在最顶端的权座上发出感叹。
“圣灵因为参与了创世而陷入沉睡。魔神因为没有参与创世而无法直接干涉现实。”
“那么，能够改变一些东西的也就是索尼娅这种不算人也不算神的东西了。”
“为何要反抗？为何要斗争？”
“没有我的允许，你们连在这个世界里的记忆都带不出去。”
“不可能赢的！这是没有任何希望的斗争！”
她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合上了眼帘。
“不过……如果不亲自试一下，总是不会甘心的吧。”
“现在，所有的因素都已经凑齐了。最后的祭品也已奉上。”
“你也是时候，回复你应有的样子了。”
“爱丽丝。”
她睁开双眼，空洞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无尽的虚空，直达那雪漫的腹地。曾经名为洛里斯泰德的废墟之上。
在那里，龙和怪物的战斗，即将步入尾声。
………………
有些人身具使命。有些人注定不能够随意就死。
在莱迪娅即将挥下长剑的时候。她头顶上的整块岩层，由巨石土块构积而成的大约三万方的土地都被突如其来的巨力整个的掀开。这让整个地宫的空气都变得稀薄。急剧的低压带来了呼啸的狂风，几乎要将她凌空卷起，扔向天空。
她好不容易才凭借站姿的基础功和钢板甲的重量稳住了脚步。但当她能够仔细辨别周围环境的时候，手中的长剑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也罢，不过就是多费些功夫。
从脚下传来的触感让莱迪娅下意识的低下了头，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阴差阳错地救了玛莎一命。倘若不是自己踩住了她的手，玛莎毫无疑问会被狂风卷入半空，然后掉在地上成为本纪元第一个摔死的巫师。
这世界真是奇妙。杀戮偏偏带来了拯救。
不过，就算保住了一命。玛莎在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施法了。她唯一能动的那只手已经拐向了奇怪的方向。看来骨头碎得比另外那一只手臂还要严重一些。
她已经不足为虑。就算放着不管，过一会儿也会失血而死的吧。
于是莱迪娅抬起头，看向这曾经是一座繁华小镇的巨兽斗场。
坍毁了。
碎石铺成的小路。高低不平的石屋，屋顶的旗幡和门前的栏杆，路口的水井和街边的马车。张挂的布蓬和泥地里的猪豚。歪着脖子的呆鹅和四处大闹的顽童。屋檐上的雀鸟和忙碌的商户。懒散的守卫和傲慢
